《乐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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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医-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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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悦仰头大口的灌了会,接着把瓶子丢给那个乐盾,乐盾接过去也学着他的样子,仰头灌……可惜,真的只有两口啊。鱼悦从来不是大方人,有时候他很斤斤计较,给两口就不错了。
    “有趣的孩子。”乐盾再次评价,把酒壶丢还给鱼悦。鱼悦没有回头,反手接过。
    “这里视线很好,我很喜欢。”乐盾再次说。
    “恩。”鱼悦。
    “我喜欢大海,看了几十年都不厌倦。”乐盾。
    “哦。”鱼悦应付着,心里却想,活了几十年四肢还健全的乐盾真的不多,当然这么多言的乐盾也不多。
    “你是个有趣的孩子,很有趣,非常有趣。”那个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鱼悦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我是个好听众。”乐盾突然改行做心理咨询师。
    “哦。”鱼悦无奈了,他怎么这么多话,原本自己是想安静的,结果出来这么一位。
    “年轻、帅气、奢侈的年纪,应该去泡妞、去放荡、去犯错。不应该大半夜的来瞭望大海玩气质。”乐盾站了起来。
    “再见。”鱼悦以为他要走。
    “我没有想走,只是坐得累了。”乐盾解释。
    鱼悦也站了起来,转身离开。他不走,自己走好了。
    “你是乐医吧。我能闻出你的味道。”身后,乐盾的声音再次传来。
    鱼悦回头:“乐医?那是什么东西。”对,他就是不稀罕,从来没稀罕过。他恨这个称呼。
    四季婆婆安抚着一直神智恍惚的随知闲睡下,他的心神受伤了,需要好好休息几天。这种事情在这个时候,真是雪上加霜。帝堂秋走进来,一脸的失望。所有的监控都从内部爆开,那个人没留下一点痕迹。
    四季婆婆刚想开口,属于她的老乐盾鹄立神情愉快地走了进来。他举起手里的塑料袋对四季婆婆说:“我在海边捡到不少小螃蟹。”
    “鹄立很开心呢。”四季婆婆笑眯眯的看着他。替他开心。乐医对自己的乐盾有着特殊的感情,时间越久,越加深厚。因为他们是一体的。
第一部:【宫初啼】 与我无关
    鱼悦雇了一辆小货车去接榔头出院,这段时间,榔头一直在医院睡不安稳,刚能下床就叫唤着出院。为了出院,他可算是出尽洋相,光昨天一下午,就上演了四次大逃离事件,最后主治医生无奈,只好给开了出院证明。
    榔头坐在轮椅上,看着小货车上那满满的一车子的粮食、水,还有罐头蔬菜、日用品。
    “咱们家要开粮店?”他傻乎乎地问。
    鱼悦看了他一眼。咱们家?他说什么呢。要不是他欠债没还,他才懒得管。话说回来,自从认识这个家伙,日子里就充满了麻烦。他在鱼悦眼里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灾星,要不是、要不是……要不是什么?没人要求自己管他的。
    榔头扶着鱼悦的肩膀慢慢挪动身体,坐到车厢里。连车厢里都堆着大量的能存放很久的食物,他不得不艰难地摆放了个很委屈的位置。
    车子缓缓开动,榔头伸手从车前面抓过一包小饼干打开,放在嘴巴里咀嚼。对于鱼悦,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什么不讹别人,非要赖他、那个人……榔头回头,从车厢的瞭望窗看着坐在货斗内面无表情的人。他不高兴,榔头能感觉到,因为自己吗?
    这个城市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个国家和他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们死了活了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已经管了不少了。不是说好的吗,乖乖的就在这里等待,一直等到月光回来,带他离开。
    鱼悦的脑袋里,不停地对自己说着这样的话,自我安慰着。随知意什么都比自己强,他离开了十二年也可以活的很好,他不是甘于寂寞的人,他属于那个世界,他是站在巅峰的人,从出生就是。自己只是老鼠而已,在寒冷的冬季到来之前,储存粮食。当大地结冻,老鼠在温暖的窝里,幸福的等待春天的来临。鱼悦决定遵从老鼠的习性,存储粮食,关门闭户,度过这个城市难耐的将要到来的日子。
    警察局的审判室,酒保先生一脸冷汗。他的双手紧紧抓着裤子,整个身体微微地打着颤。错已经犯下,他完了,这辈子完了。
    “你无需紧张,只要你能帮我们把那个人找出来,以前的错误,我们可以当它没有发生。”帝堂秋温和的对这个可怜人说。
    “我……我尽量。”酒保磕磕巴巴地说,紧张地盯着对面的人。
    “你记得他的样子吗?”帝堂秋问。
    “酒吧的光线一直是很昏暗的。看不太清楚。”酒保。
    “他大约是几点进来的。”帝堂秋。
    “上半夜……大约十点,那个时候客人最多。说实话……那位客人很奇怪,他要了一杯“梦幻晨曦”不加薄荷,不加白兰地。不加干姜汁,我当时还想,他直接叫清水不就得了。”酒保回忆道。
    奉游儿噗嗤乐了。帝堂秋瞪了他一眼,奉游儿乖乖闭了嘴。
    “你能叙述出他的外形、年龄和特点吗?好好回忆下,这对我们很重要。”帝堂秋。
    “……看不清他的样子,他的帽子……帽子压得很低。原来我以为他很穷的,因为他的西装是假货,我们这些人,眼神多少练过,您知道的,我们看别人的眼色吃饭。可是他用现金,他从口袋里拿出大把的千元华塔的钞票……我当时都惊呆了。”酒保喃喃地说。
    帝堂秋鼓励道:“继续,说下去。”
    酒保十分努力地想了会:“他年龄应该不大,西装的款式很俗气,下巴尖尖的,嘴唇上下一般的整齐,皮肤很白,当时我还想呢,别是个女人吧?喝酒的时候也是背对着我,对了,对了!先生,那个人有很大的酒瘾,我是做酒保的,还没见过他那样的。那瓶酒本身就度数很高,九十年的陈酒不勾兑,就那么喝下半瓶去,他就和喝水一样,他随身带着酒壶,酒壶磨的很亮了。”酒保尽量回忆,但是就是说不出那晚上那位客人更多的特点。
    帝堂秋把玩着手里的笔,闭着眼睛想了会:“还有吗?”
    酒保微微抬头:“他没给小费。”
    奉游儿捶着桌子哈哈大笑。华莱西亚从后面打了他的后脑勺。他只好再次闭嘴。
    酒保尴尬地再次低头:“那个……一般酒店,要给百分之十的小费。虽然不能主动要。又因为那位先生那么晚打烊,先生,我想那位先生根本没来过酒吧,虽然他很有钱,很能喝酒。”
    帝堂秋笑了:“很好,说下去。”
    受到鼓励的酒保看下帝堂秋:“他一直呆在阴影里,好像长时间这样。他……他就像只老鼠。常年,常年躲避在暗处的老鼠。”
    本来还窃笑的奉游儿突然抬头,屋子里几个人均是神情一变。他们互相看着。老鼠这个词汇,折磨了大家十二年。
    酒保的话得到重视,他多少对自己的形容词有些得意。
    “真的,乐医大人,我能感觉到的。他是来自暗处的丑恶生物……他!”他刚要继续形容。
    “你给我闭嘴!放你的屁,什么丑恶生物……”奉游儿突然骂了出来。
    酒保吓得闭了嘴,不知道自己错在那里。
    “那个人,那个人,眉心,眉心是不是有个红痣?”奉游儿盯着他的眼睛,不明的火焰在闪。
    “先生……不是,乐医大人,我根本看不到他。我说过了……”酒保快被对方的眼神焚化了。
    “游儿,冷静些。”帝堂秋拉住奉游儿,硬是把他按得坐了下来。
    “还有吗?”帝堂秋继续问。
    “没了。没有了。”酒保只盼着立刻离开这里,那位一直笑的乐医大人,发起怒气真是可怕。他宁愿面对拘押室的墙壁,也不想对着他。


    帝堂秋按了下面前的按钮,两位警察进来要带走这个倒霉的酒保。酒保慢悠悠站起来,身体起到一半的时候小声说了句:“好像,好像,他的右手不方便,他一直在用左手……”
    空气突然被冻住一般,屋子里,原本各有情绪的三个乐医,突然间凝固了。
第一部:【宫初啼】 接纳
    榔头看着自个儿今后的屋子,房间不大,甚至没有他过去的浴室大,一米四宽的单人床,铺的盖的全部是新买的;细网白纱蚊帐,雪白雪白的;床头挂着一副手绘的合家欢娃娃图,靠窗那儿还有个不大的竖立着的衣柜,家具全都是崭新的。
    鱼悦推开窗户,一阵带着凉气的海风吹进来。这里望出去,能看到日出日落,潮涨潮息。
    “你暂时就住这里吧。”鱼悦对坐在轮椅上的榔头说。
    榔头嘴巴动了下:“谢。谢谢。”
    鱼悦笑了下,转身出去帮司机卸货。鱼家奶奶走进来,把床铺铺好:“你多躺几天,想吃什么就说。对了,不要榔头榔头的,那个名我听着怎么不吉利。”
    榔头看着那个老人的背影,心里暖和和的,但是对于鱼家祖孙很随意的接纳他实在困惑。原本他想了好几种办法的,却是一个都没有用上,这样就住进来太简单,也太不可思议了。
    “那个,奶奶,叫我成穹吧。”榔头说出被舍弃了很久的名字。
    鱼家奶奶重复的叨念了几次,抬头看说自己叫成穹的榔头。
    “很好记得,您这样想,曾(成)经穷(穹)过,后来富了。”榔头笑嘻嘻地说。
    鱼家奶奶笑了起来:“你这孩子,这点好,小悦就没你这么活络。对了,二楼不要上去,尽量不要去,去了也不要随便进小悦房间,尤其是最里面那间,那里小悦都连我都不许碰的。”
    一边说着,鱼家奶奶扶着榔头躺到床上。海边蚊子总是多,鱼家奶奶帮榔头扣好蚊帐说:“原本着,小悦和我商量帮你找个别的地住,那个孩子后来说,你也没家了,又受了伤,没人照顾实在不方便。正好这家太大,我和小悦也住得寂寞,有个人照顾着也好。你啊,小悦倒是没说什么,可是,我想劝下你孩子,以后可不带这么不珍惜自己的……”
    出院的一番折腾,榔头有些筋疲力尽,但他强打着精神听着。棉被很干爽、暖和,大海有节奏的拍击声犹如催眠曲一般,不久他安心地进入梦乡。
    鱼家奶奶悄悄带好门,出来正看到鱼悦提着一大箱的食用油向里走。
    “怎么进这么多货,一年都卖不完。”鱼家奶奶奇怪地看着鱼悦。
    “奶奶,这不是卖的,是我们吃的、用的。”鱼悦笑笑向里走。鱼家奶奶跟着他向后院的小储藏室走去。
    “那里吃得了那么多,小穹那个孩子,我看他不怎么能吃啊?”鱼家奶奶。
    “小穹?”鱼悦疑惑。
    “哦,就你捡回来的那个榔头,他说他叫成穹,还什么曾经穷过,后来富了。”鱼家奶奶。
    “哦,他啊。”鱼悦漫不经心地应着,把最后的一箱货物丢进杂物间,反手锁好门。
    午后的蝉鸣,没半刻的消停。鱼家奶奶找了根长杆子打飞好几只,鱼悦靠在柜台里,手里反复着摸着一张旅行社的表格。从随知闲那里得到的消息,这里马上要封市了,他也想一走了之,可是现在又有了榔头这个负担。再有,也许他真的不想走吧。
    “有心事?”鱼家奶奶看着自己家孙子。
    鱼悦抬头,很随意地说:“也没什么,早上到商店区去买东西,碰上抽奖,中了个一等。”说完他把旅行社的表格递给鱼家奶奶。
    鱼家奶奶疑惑地接过去,表格上是她的名字。她看了会,把表格还给鱼悦:“半价卖了吧,也得值不少钱,我这把老骨头,出那么远的门,还不得把骨头颠碎了。再说一走三月我也不放心,要不然小悦你去。”
    鱼悦陪着笑脸,满嘴冒着谎话:“那是老太太旅行团,到处拜庙烧香给家人求平安的团,奶奶您说我去那里做什么?”
    鱼家奶奶对那句给家人求平安倒在意了。鱼悦粘过去:“据说啊,许多寺庙特别灵验呢,我填表的时候,人家给我高价,我都没出让。这次可是豪华旅行团绝对不受罪的。奶奶,这两年,咱们过得越来越好,我觉得一定是有啥保佑咱了……”
    鱼悦这顿唠叨,鱼家奶奶总算是相信了,老人家,这辈子都没出过小店市,不想去那是假的。看到老人答应下来,鱼悦总算安下心。
    榔头是被熟悉的粽子香扰醒的,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着。以前他就喜欢闻鱼悦家的这股子生活味道。他慢慢睁开眼睛,缓缓坐起来。很久没这样好睡了,医院那个地,还真是阴郁,自从住进去,没安生过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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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了?”鱼悦端着托盘推门进来。
    “恩。”榔头撩开蚊帐想下地。
    “躺着吧,医生说,还得卧床半个月呢。”鱼悦把托盘递给他。
    一阵子汤匙碰碗盘的声音,榔头吃的很沉默,一肚子的话没说出口。原本想着无赖点,死皮点,先赖着再说的。沉默的一顿饭,鱼悦和榔头各有心事。
    鱼悦给鱼家奶奶买了一件大红色的毛坎肩,怕她出门冷,鱼家奶奶看那件毛衣喜人,还没出门,就上了身,可惜那些老街坊却是不怎么来了,没别的原因,就因为鱼家多了这位有着不光彩过去的榔头哥。
    鱼家奶奶倒是没觉得怎么着,疑惑了两天,她也隐约着感觉有事情被瞒着,可鱼悦嘴巴紧,她也没试探出来。
    “奶奶,您不热啊?”榔头躺在门口的竹躺椅上,裸露着缠满绷带的上半身。还没两天呢,一身痞子气就露了出来。他躺着倒是舒服了,客人却不敢来了。
    鱼家奶奶笑了下,转身回屋换了毛坎肩,拿了把蒲扇拽了个小凳子坐在榔头身边。榔头嘴巴甜,会哄她,她也爱和这个孩子唠话。
    “小悦那孩子有心事瞒着我。”鱼家奶奶和新成员说出心事。
    “您没问他?”榔头拧了香烟。
    “他不说,我就没问,我觉得他是故意打发我的。”鱼家奶奶有些难过。
    “看您说的,我保证,没这回子事情,您说中奖吧,我亲眼看到的,但是我还想呢,怎么什么好运气都给他沾上了。以前我也经常买奖券,连最末等都没中过,说起这中奖的事情……”榔头这顿吹得鱼家奶奶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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