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队在黄土高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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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队在黄土高坡-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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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去公社了吗?”
    “没去公社。”李目怕为这事丢他先进革委会主任的脸,李建文说怕没这么大面了。
    “那怎么办?难道看着他们被送到县里监狱?”
    “谁管的了谁啊?”孙茂一直望着窗外这时,不阴不阳地蹦出一句。
    左小菊来到公社。她虽然对公社院子并不陌生,常来公社收发室取信,但仅此而已,公社前后两排办公室,除了去收发室取信和广播室看了一次贾月洁后,其余屋子都没进去过。今天,她走进院子,要找公社公安特派员,她依次看了门上的牌牌,并没有公安或保卫的字样,她又向后排走现在后排紧东边的角上一间屋,上面的牌牌标着公安办公室的字样。
    她敲了敲门,门开了,一个五十岁上下,有些呲牙,穿着一身蓝警察服的人问:“甚事?”
    “我是下李村的,我来看看我村的俩知青。”
    “你是甚人?”那人问。
    “我找公安特派员。”
    “我是。”那位答。
    左小菊看屋里并没有管同和韩放,便问:“他们在哪呢?”
    “你是甚人啊?”那位特派员又问。
    “我是下李村知青代表。”


    “叫甚?”
    “叫左小菊。”
    “噢。”那人应了一声,让左小菊在床前坐下。
    “他们哪时放回去呀?
    “放,放甚?我刚才往县里公安局电话没打通,打通了,县里来车就押走,放,放毬个甚!”
    左小菊听了这话后背不禁发凉,忙站起说:“大叔,您先别给县里打电话,他俩就是生气啊,上李村抓了我们村知青的俩个猪,他们去要,不给,他们气不过,才抓了上李村一个猪,吃了,而且是知青大伙吃的!”
    “哦,有这事,上李村咋报的说是他俩偷猪,别的甚也没说。”
    “那您把他俩放了吧,我们的猪不要了,行吗?”
    “别说,一档事,是一档事。”
    左小菊见说不转,只得说:“他们俩人的父亲都是革命干部。”
    “哦,多大干部,省一级,军一级?”
    “倒没那么大。”
    “没那么大,那也就普通干部了。”
    “可他们父辈都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
    “我也是解放前参加革命的。”特派员站了起来,在地上走了两步,摸摸腰,掏出块旧怀表看了看时间。
    他在等什么呢?莫非再准备给县里挂电话?猛然间,特派员的坏票反射了一下窗外射进的阳光,一个亮点,射向左小菊的脸上,左小菊眨了一下眼,心头灵光一动,忙凑到那位公安特派员跟前,捲开袖头露出腕上的手表说:“您的表几点了,看我的表准吗?”
    特派员眼光一闪,看到左小菊腕上的表竟然许久没离开。良久才说:“你那是块好表啊,英格的?”
    “大英格的。”
    “值多少钱啊?”
    “现在也得值一两百块吧。”左小菊装作漫不经心地说。
    “嗯,嗯。”特派员一边合上自己破旧的怀表一边应声说。
    “大叔,您看能不能我们交点罚款,把他们领回。”
    “这我倒没考虑。”特派员的眼光又一次扫向左小菊垂下手腕上带着的手表。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身上也没多少钱,就把我这表交给您,您把它换点钱,交给上李村丢猪的,作为赔偿好吧?”
    “嘿,这倒是个法子。”公安特派员拍了拍自己脑袋说:“行,这事我作主,我带你去看他们。”说着,他走出屋,开了隔壁的一扇门,左小菊看到,管同和韩放被五花大绑捆成一堆,蹲坐在屋角。
    管同和韩放被放出来后,心里好大个扫兴。管同想本来花钱买俩猪崽,养大了准备给村里知青吃吧,没养几天让上李村嫌放野猪捉住没收了,想个辙捉上李村隔猪,连夜宰杀炖煮熟,又被人家像捉猪捆猪那样把自己和韩放捉猪捆了,还差点送县里按偷盗关起,要不是左小菊把那块英格表给了公安特派员,二人保不准真被送县公安局,按偷盗罪被判个二年,说起来,真晦气,干狗屁活,住狗屁屋,吃狗屁饭,还受狗屁气,反正干活也没钱,不干活也没钱,老子傻啊,小脑萎缩啦,干活有蛋用,甭干了。
    第二天起管同和韩放便化虫为蛹,缩屋里不下地了,管他队长叫,知青喊,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理他,二人在屋里,不是蒙头大睡,便是对敲扑克,一天只去知青伙房吃一顿饭,顺便再捎回一两个窝窝,便再不出屋门了。
    知青们说他们被人家逮了,捆了,精神受打击了,可能得了抑郁症,老乡说:“他们怕羞了,让人捆了逮了,面子遮不住,不出门,不出工,是遮羞呢,过一段时间,便会好的,大小伙子不可能长年不出屋。
    老乡这话还真猜对了,管同和韩放在屋里憋了十来天,不干活,胳膊腿不累了,吃的少胃和肠液不累,但他们脑子可不轻松,烦啊,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无所事事,百无聊赖,一副纸牌玩的都搓的开始掉皮了,闲话淡话也扯的十遍八遍,没什么味道了,四只眼顶着屋顶和墙皮,墙皮和屋顶斑驳的水印能看出仙女和孔雀,凤凰的形状来,那个烦啊。
    终于,韩放忍不住了,说:“咱们出去遛遛吧,不干活,玩玩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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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哪玩啊?”管同问。
    “听说北边四五里地远有个坡上水库,四五十目的大,现在天热的很,咱游泳”
    “行!”二人一拍即合,随即便出了屋。
    二人到水库边,偌大的水库,空无一人,只是在东边,一台抽水机正隆隆响着,一根碗上口粗的黑管从水库里抽着水,管子的一头经过抽水机伸进水库,另一头从抽水机伸出的管子架在水渠上面,喷涌出粗大晶亮的水柱,哗哗地流进渠里,然后再流向远处。
    这抽水机地没人看啊,真怪,他们看了一下,果真没人。
    “没人就好,咱们来个天泳。”管同说。
    “天泳是什么?”韩放不解。
    “天泳就是远古时代那时候的人怎么游泳咱就怎么游。”
    “远古时代怎么游,我又不是猴人,我不知道。”韩放喃喃地说。
    “就是裸泳。”管同见说不明白,干脆来了个痛快说法。
    “嗨,不就是光**游泳吗?这有什么啊,还天啊,裸啊,裤衩往下一扯,万事大吉了,还拽什么?”
    二人笑着脱个精赤,下到水里。
    在屋里是那个烦,满胸满肚子都装着烦闷之气,下到水里赤身子一涮,那个爽,满胸满肚子烦闷之气一下没了,管同在水里放了几个屁,冲得水面起了几个泡,可能那就是烦闷之气,一个屁给崩走了。
    说是水库,其实就是大点的水洼子,管同,在水库中间直着身子量了量,水没没顶,刚到下巴,也就是水深只有一米五左右,水库在他们刚下水时时清亮的水,可是水库底是泥底,他们来回游了几趟后,靠边边的地方,有些地方便被他们趟混了,他们游兴大起,足足游了一个来小时,管同觉得有些累,便到岸边坐下,看韩放游泳。
    这时,他发现水面有一个个水波纹,波纹中央还有一个个小黑洞,他敏感地觉得那是一条条印缺氧而浮在水面的鱼,噢,是翻坑了。
    他知道,水库和水洼,凡是有鱼的地方,每年夏天,最热的几天里,水库和水洼总有一两天极度缺氧,水里的鱼便会浮头水面,大口吸气,这便俗称翻坑,这时的鱼毫无力气,用手去抓都能抓到。
    他兴奋了,跳到水里,用手抓鱼,果然浮在水面的鱼见他去抓,只轻微摇头摆尾躲一下,但像醉了酒一样,行动迟缓,呆滞笨重,管同抓住一条,抛向岸上,又抓住一条,抛向岸上一会儿便抓了七八条,虽然半尺大小,都是鲫鱼,但也让他高兴的不得了了。
    韩放在水里,见管同抓鱼,自己便也学管同在水中抓一条,抛一条干起来了。
    这时,岸边不远处有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娃子挥鞭赶着一群羊过来。管同立即跳上岸,向那放羊的半大娃子问:“这水库的鱼市人养的吗?”
    “不是。”
    “那可以捞吗?”
    “你愿意捞就捞呗。”那个放羊娃指着岸边还在蹦的鱼说:“你们就吃个这?”
    “是啊,好吃啊!”
    “那不扎嘴啊。”
    “煮熟就不扎了。”
    “你们这些大学生本事大呢。”
 第四十四章 偷西瓜
    管同和他说话间,见他背着个割草的筐,筐里有半筐割下的青草,便对他说:“借筐使使吧?”说着,倒下青草,拿着筐下了河,照着水中鱼浮头的地方一筐捞下,出水面,便见筐里几条活蹦乱跳的鱼,扔到岸上,又一筐捞下,又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不大工夫,岸上已经乱蹦着不少鱼鳞银光的鱼了
    他们折下岸边的柳条,从鱼腮穿进,从鱼嘴穿出,一条条的串,一穿一串,一会便穿了十几串,他们捡起外衣,各自包好串起的鱼,扛在肩上,兴冲冲地回村了。
    知青伙房里,左小菊和几个女知青下工后,正在伙房帮做饭大娘一块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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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管同和韩放放进屋把鱼往地上一放说:“今天又开斋了,帮助收拾吧。”边说边弯腰解开包鱼的衣服。
    “呦,这么多鱼啊?哪逮的啊?”
    “坡上水库。”
    “坡上水库在哪儿啊?”
    “北边四五里地。”
    “别又跟上李村打交道,到时候又倒霉。”
    管同知道几个女知青是关心自己,忙说:“我们问了,这鱼不是上李村养的,是野生的。”
    左小菊坐在小凳上择菜,静静地听着他们的谈话,当听到这鱼不是上李村养的,是野生的这句话后,便笑着说:“你俩逮鱼累了打点水洗洗脸,这鱼我们来收拾。”说着,几个女知青刮鱼鳞的刮鱼鳞,开膛的开膛,洗鱼的洗鱼,一个个忙碌开了。
    痛痛快快吃一顿鱼,知青们一个个喜的眉开眼笑,韩放和管同这些天脸上的阴云也一扫而光,露出了笑容。
    傍晚,一抹残阳落在西边,几道长长线状红色的云,将火红的残阳遮挡起来,从缝隙间透出条条耀眼的光。
    受到大家的称赞,谁能不高兴呢?管同和韩放意犹未尽,决定晚上趁着天还没黑,再去水库一趟,再捞些鱼回来。
    这回他们带了个筐,还拿了一个能装一百斤粮食的口袋,兴冲冲到了水库边,一看,傻了,水面如镜波澜不惊,静影沉碧,水鸟轻掠,哪能看得见鱼的,连个鱼毛也看不到了,这真是乘兴而来,败兴而至。但既来之,则安之,逮不着鱼,也游个泳吧,二人脱下衣裤,便游开了天泳。
    他们在水面由南游到北,由东到西,天渐渐黑下来,无意间,在水库的西面,管同发现岸上紧趴地面有几个圆球状的物体,是西瓜吧,他悄悄游到西岸,距岸边两米远的地方有个圆状物体,他便匍匐前进到跟前,看清了就是个西瓜,怎么摘这瓜不出声响呢,他便轻轻用左手按住瓜蒂前的瓜秧,按到土里,右手轻轻拧动西瓜,转了两圈后,转了两圈后便悄声无息地离了秧,他把瓜放到水里,挂飘着,露出小半个圆,他便在水中轻轻游泳,用手轻轻推着瓜,把瓜从水库西边一直推到南边,到岸后,他用拳砸开瓜,一口尝,真甜好沙,是个刚熟透的西瓜,他便招呼韩放来吃。
    二人吃完,韩放说:“咱再弄俩瓜带回”这时天已全黑,二人悄悄游到西岸,各自摘了一个瓜,管同将自己摘的瓜放进袋里,回头一看韩放,隐约看到韩放在啃他自己摘的那个瓜。
    管同忙将他拉住说:“回去再吃,没人跟你抢!”顺手将韩放啃了几口的瓜放进袋里,问:“味道怎么样?”
    “味道不怎么样,不太甜可能有点生。”管同说。
    二人回到住处,从口袋中拿出瓜,管同乐了,原来他发现,自己摘的那个瓜,是个西瓜,而被管同咬了几口的瓜,是一个已泛黄色有些圆的南瓜。
    第三天中午,管同和韩放又去水库游泳。赤日炎炎,烈日高照,连刮起来的小风也是热的,通向水库的小路静悄悄的,只有知了在不停地鸣叫。
    “真热啊!”韩放道。
    “热,游泳才痛快呢!”管同说。
    他们走着走着,突然听到前边有人喊:“救命,救命啊!”随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他们奔来。他们看到一个全身的男人,一边挥舞着双手狂奔,一边大声呼叫“救命”,而他身上还湿漉漉地往下淌水。
    管同忙拦住他:“你喊救命,有人抢你了?”管同看他赤身**,以为他让人抢了,连裤头都抢了,抢完后,把他们扔进水库,他是从水库跑出来的。
    “不是,不是!”那人慌乱把挥舞着双手,结结巴巴地说:“人让水淹死了!”
    “在哪?”管同问。
    “在水库里!”管同他们没迟疑便同那人一起下到水库里。水库不深,按那人指的地方,三人摸来摸去,毫无踪影。“怪了!”那人说道,“他就在这地方游来着,我一转身,没多大功夫,就看不到他了。”
    管同有些奇怪,这时,韩放凑到管同身边,附着管同耳朵说:“这孙子,就是那天捆咱们那堆里边的一个,救不救他们?”管同心中一惊,仔细端详那人,虽然这人脱的赤条条的,可是浓眉,络腮胡子,耳朵下面一道疤,捆自己时,自己确实看清了,有他。当时就数他手麻利,那个麻绳勒的紧啊,要不是自己捆时绷住劲,捆后还不知勒的多疼呢?管同心里出现了一丝幸灾乐祸的感觉,想不捞水中那人的,但又一想,那是条人命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不仁,我不能不义。想到此,便对韩放说:“先救人吧!”说着一个猛子扎下水去。
    水有些浑,在水中睁开眼,他只能看到昏黄的水和一两米外的影像,他一次扎下,又一次浮起。突然,他看到水下不远处,有一个圆形的东西,他忙游过见好像个人在蜷缩着,他忙游上前,不自觉地,一只手,对面地**那人的腋下,那人突然伸出另一手抓管同的头,管同浑身一激灵,忙用左手向那人脸上推去,管同又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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