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的邪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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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的邪恶夫君-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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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棠梨宫,棠梨宫内外形势紧迫,怕是战事在即;这样形势虽只在迟早之分,但这一天到来的这样早,冬言语之间颇怪南宫绝,似乎是南宫绝因为不安我的处境,先按捺不住。
冬在字条上说,内应之事恐怕趺苏已经起疑,整个棠梨宫宫人经过了调整撤换,御膳房也未能幸免。这样敏感的时期,她并不敢寻隙往我处走动,让我私下转转,找个机会与她接头,也好就着形势共商对策。毕竟我不比她,虽被软禁,但只要被人‘陪’着,在棠梨宫四处走动是能够的。
看过字条后不免心中起伏,虽然局势紧迫这几日也有感觉,但万没料是因为南宫绝首先按捺不住。
蛰伏汝阳王府十数年都忍了,此次不过十数日,便按捺不住了?
窥了眼因为无所事事趴在桌上打着瞌睡的陈珠阿细,我沉吟问道:“你们可要出去走走?”
不因他而恼烦了,实在懒得多想他。既然事已至此,我合计着点,便是配合不当,也不致拖他后腿。实在不行,明哲保全自己和那两个孩子。他是死是活听天由命,不为我所牵挂顾及之中。大不了他死后每年清明不忘提点云肆去他坟前给他上柱香。
阿细最耐不住寂寞,看我要外出散心的样子,已是一扫睡意精神抖擞道:“这几日在房里都闷坏了,可惜郡主又不哪里去,奴婢们奉命陪在郡主身边,郡主不哪里去,奴婢们又不能走动。”
陈珠本还有犹豫,到底经不起四处逛逛的诱惑,亦是欢喜,未说话,却去了壁架上为我取大氅。
然正准备出门,蓦闻纷至沓来的沉重脚步声,沉凝看窗纸投影出重重叠叠的阴影,为首之人可不正是几日不见,风尘仆仆归来的趺苏。
他过来我这里从来是缓步轻声的,再不知这几日离开棠梨宫经历了什么,思及冬透露给我的南宫绝先按捺不住的消息,我更见心中沉凝。
这几日一直足不出户,没觉出冬日寒冷,此时他蓦地推开门,清冷的冬日北风灌进卧房,嗖嗖地吹到我身上,让我打了个寒噤。
他过来我这里的气势,推门的雷厉,踏进屋盯着我的黢黑目光,似准备对我发难,然而当真正面对我,却又发作不出。索性骤然转身背对我。
他背转身的那刻,为其接驾,跪于一旁的陈珠阿细大气也不敢出地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将房门掩上,与随他回来的其他部署候在了卧房之外。
我只默不做声,站立原处看着他皮毛大氅未解的宽硕背影。
尚不清楚状况,静观其变不失应对良策。
趺苏背对我站了一会,方平定情绪转过身来,然而却径自走去了窗前。
“算算我们认识,也有六年了,”好久,他开口,声音却不见一丝温度。
以这样的话作为开场白……
不晓得他要说什么,仍旧只是看着他。
他望着窗外大簇利剑形状的芭蕉,没有春夏时节那股子新绿,因着寒冬霜染,格外深薏,那是暮霭沉沉的颜色,“垂暮之年的老人喜欢回顾平生,感情将要走到尽头的失意人也喜欢回顾爱情,这几日我总是历目过去,或许我们的感情,真的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许是话语感伤,连带他人都疲惫了,过来我这里最初的威凛和危险就减得淡了,他转过身,望住我淡漠笑:“细思六年里我们在一起,屈指可数。甚至除了长风山庄的结识,再没有一次美好如意。满脑子里都是你与南宫在一起的事迹……也是,他本来就是汝阳王府的养子,从一开始结识,你们就是家人。过去是,现在……更是!除却你在边地的三四年,你们的人生便可谓相绞相缠。虽有痛苦,却也有欢乐,有悲伤,也有快慰……有喜有悲,这才是过日子,本来过日子便是这般如此。”
他微微一笑,仿佛与我闲话家常一般,“据说,你们从来就心有灵犀?”
他是共赏孔明灯的翌日离开棠梨宫的,棠梨宫人事调整,亦始于那日。他许还不晓得冬的潜在与棠梨宫中其他内应,但显然已经起疑。心有灵犀……他突然如此发问,再思忆离开棠梨宫和人事调整的日期……定是与孔明灯的事有关了。也是,即便有内应递话传讯,若不与南宫绝心意相通,即便我有做了什么,南宫绝也不能领会。他的目光探究似的逡巡在我脸上,片刻,道:“从前没把你们交识十数年这样的感情当一回事,何况我也不信灵犀相通这样的事情!”
“但是此次……”他沉吟看我,“我算是见识了!”
他停一停,复又放硬了语气,“本来,与他宣战在即,我还想问问你,我们两军对垒,你向着哪一方的,现在看来,我不用问了!”
我并不回驳,只笑意涣散地望着他:“他是肆儿的爹爹,肆儿和佑儿都在他那里,我自然是站在他那一边的。”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似亦想要笑,片刻沉吟道:“假若,他不是你孩子的父亲,这世上并没有那两个孩子,你又怎么说呢?”
心神促乱下,望著他,我冲口道:“假设并不存在!”
他看着我,那种似笑非笑的意味更浓了,我都不禁为我莫名的促乱不自在了,须臾心神沉淀下来,人也不禁落寡伤怀,有忧悒从心底悠悠漫出:“其实,他志不在江山,无意取代你的位置。”
……当时位及人臣,已是此生我仕途之颠。虽然,而今亦如此。但今日为臣,愿不愿为臣子,怎样做一个臣子,做不做那一人之下,全在我自由意志……
他的话字字清晰地回响在我耳畔,虽然不能保证他真的不会李代桃僵,但他这人说服还说服得通。不去感受趺苏眸光的压迫,我低声道:“只要不招惹他,你们完全能相安无事。”
“嗯,”他笑,“可是他先招惹我了。”
他望住我,饶是我低了眼,那微睐的目光亦刺的我眼前发昏,“此次会谈,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闻言我霍地抬头看趺苏,“你们会面了?”
他目光濯濯,望着我虽震惊却不完全意外的容色,“宫中果然有他的线人!”
他此人疑心本就重,已经起疑的事我消迩他的疑心也是消迩不掉的,便是此刻从我这里笃定,也与事情大局无甚关系。他望著我,凝目道:“你知道吗,他愿意孤身前往棠梨宫,以他被我软禁,换你平安离开。”
“不可以!”我惊骇脱口。
“看看,你的反应有多激烈?”他骇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语气散漫,疏懒地说道:“你着急什么,他不过相信你的智谋,与他不相上下。正如他笃定他能救你出去,你脱身后,一样能救他出去。不过是不忍你身陷囹圄……他知道的,我喜欢你,不会也舍不得让你受身体发肤之苦,却……怕我对你做出强迫你的事来,所以才不顾惜自己性命安危,打算换你离开,说到底,也不过在意你的清白!”
话到此,他骤然低落地笑,“……可是若换作我,我连他因为‘在意你清白’所做的事都做不到……哪怕你能救我出去……要知道,我有多么恨他……”他蓦地咬牙,猩红目光一如牙齿铮铮,腾起的烈焰似想将那皓白之色也烧焚成猩红颜色,“我从来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哪怕杀我父辱我母霸我皇位的保定帝,我也没有这样恨他……恨不能喝他血食他肉……”
我从来没有见过趺苏这样的神态,然而对南宫绝的恨,我是能理解也能想象的:因为我,他恨南宫绝;恨却不能奈何,是而更恨——不能奈何,这便牵涉到了政治。说到政治,就更恨了——他不是寻常人,是南宫绝比不得的人,是皇帝!方方面面,他一点也不比南宫绝次劣,甚至还有凌驾于南宫绝之上的身份地位,却因为这样的南宫绝,处处透着无能为力……
我不晓得说什么,说到底,只是他庸人自扰而已。作为一个梁人,他是我梁国最高统治者,君临天下;作为一个男人,三宫六院后妃美人如云,天下哪个男人不羡慕他?谁不爱美色?就拿南宫绝来说吧,自三四年前知道我与趺苏关系起,便常自在我面前说,今日巧遇趺苏身边哪位美人,如何如何貌美如花,言谈之间颇是钦羡……趺苏对南宫绝的恨因女色而起,趺苏他拥有的女色还不够多么,何必对我耿耿于怀般地执着?欲劝解,然而连劝解都意懒,我只平心而论,实话实说:“他不恨你……”
是的,南宫绝不恨趺苏。便如教导云肆,也只教导的是让云肆远离趺苏。他想趺苏,鲸的便便作比就看的出——他只是以他一贯损人自娱的修辞将趺苏特持的龙诞香作比鲸的便便,孩子般地损他娱乐一下。待趺苏,他完全是孩子气的恶作剧,并不存在大人甚至是男人或者趺苏待人特别是待他那样深沉莫测的心智。他不恨趺苏,虽然他没有说过,但我能感觉的到。我也并不质疑对待这事我的感觉。
趺苏怆然长笑出声,“哈哈,他当然不恨我!他位及人臣,万人之上,即便在我一人之下,我亦对他莫可奈何……我是皇帝,是皇帝啊……”他看着我,“感情上,哪怕我们曾经相爱,你的人,甚至是心,都已经是他的,早已是他的!甚至你还为他生下了儿子。而我们,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发生!”他扬臂道:“他恨我什么,有什么可以恨我的?!”
趺苏目光如利刃锋芒直迫向我:“他人生如此得意,有什么可以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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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在乎
“他是真的喜欢你,可是……”趺苏嘿笑,“这本来就是一场鹰与猎人的对峙,谁先熬不住谁认命服输。因为你,他先按捺不住邀我会谈是一输,愿意以自身换你离开,就更加愚蠢!”
望住趺苏因为激越显得越加恨厉的容色,我屏住呼吸,莫不是南宫绝已经因我而落入他手?南宫绝他真的已经这么做了么?不,不,不能自乱阵脚,我镇定心神,若真如此,趺苏一回棠梨宫就该先料理南宫绝的,而不是先赶来面对我。
“你知道吗,北皇漓本来也是讨厌他的,但这几年来对我讨厌愈盛,相形对他的讨厌就低了下去。他做出这样决定后,北皇漓对他的讨厌就更淡了。荣亲王府,齐王府,和他的丞相府合作有多么默契无间……迫得朕都……”趺苏恨厉容色现出了一丝狼狈,他咬牙道:“若不是他们顾及你在我手中,此次……”
见趺苏如此神色和语气,我蓦地松了一口气,不觉松心笑了出来,南宫绝固然因我不安,乱了方寸,到底没有如此轻易便以自己为人质换我平安。人质……趺苏称我为人质……若平常,又会因他心中对我这个定义而心灰意赖的,此时心情愉悦之下,非但不以为意,反是和颜劝进道:“他那里,有回旋的余地。让我去说服他,一定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你放心,我不会一走了之的,”既已称我为‘人质’,又岂会轻易纵我离开,不是么,言谈间,此次因为顾及我,他已经从南宫绝他们那里讨到了好处。望住趺苏,我言辞恳切道:“你也知道的……就像阂家灭门之事都能吞咽,我总是不会危害到你,你是我梁国君王,是趺苏。”
“趺苏……”他涩苦一笑,自嗤道:“这个趺苏,还是当年的趺苏吗?”他吐呐一口气,道:“你是不会想着危害我。但为了自己,为了儿子侄子,甚至他的平安,损及我的利益,暂时危及我的事却是做的出来,也毫不吝惜去做!”他盯着我,目光里全是对我已经毫不吝惜做过类似的事隐忍按捺的愤懑。
“至于阂家灭门……”他铮铮咬字道:“吞咽并不代表就此释怀!”
譬如当头一棒,将我打得懵懵昏昏,我愣愣地望着趺苏,仿若看一个从不认识的陌生人一般……灭我满门,我还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就此释怀么?“不是吗?”他死死看着我,“咱们的关系,就是从你知道真相起毁断的!……或者在那之前,就已经向着他了?”
心中尽是回忆与他往事的凄楚,一缕悲寂的笑浮上脸颊,连与他辩驳几句都懒得了,冷硬背转身去。再不想与他说什么话,若不是心之所牵……“我去劝说他吧。”压下灰心冷意的心痛,我斡旋道:“无意觊觎你的江山,皇上与朝臣处处嫌隙一来自消国力,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二来给他国以可乘之机。君臣内讧除了逞一时意气再无分毫益处,皇上是明君。”
他闻言冷笑:“你去说服他,我相信,他会听你的,真的……”他话尾余音中有一种冷戾恨意似针尖一样从他的齿间嘣出:“然而便是他不与我为敌,我又岂会一日对他消仇解恨?”他空洞的声音响在我身后:“说服,在我们之间,是行不通的……我是那样恨他……”
一时默对。他的双臂从我身后伸过来,“你是不是也像我恨他那样恨我?”将我身体扳转过来面对他,“甚至不愿面对我?”先前的恨毒冷冽早已软化,他痴怔望着我,神色柔和。
是感受到我背转身后,背后他强烈视线的,然而与他关系早已今非昔比,什么都作了不在意。这刻强迫我面对他,也只徒惹了我懊恼抗拒,越抗拒,他越禁锢,两三下便演变作了争持。抗争间他单纯的意图也变了质,桎梏住我便欲吻我,甚至欲行其他事。苦于脱身,胡乱摆脱他的时分,想也没想,抡起一件瓷器便往他后脑砸去。
很幸运,砸对了地方,只一下,他便昏了过去。他从我身上娑落下去,我整个人也骤然脱力,瓷器落到地板上,啪地一声碎了一地,我也紧跟着坐到了地上。
所幸瓷器碎地的声响虽然很大,但卧房外的人隐约猜的到里面起着怎样的争执,帝王想做什么事,怎么也没料到趺苏因此昏了过去,这样时分,怎会不知进退进来探看,甚至因此而回避,退离得卧房更远。冬便是这时分到来的,看着地板上昏过去一会儿了的趺苏,和坐在一旁一动不动的我,看着我们两人的衣衫不整,表情古怪怔兀当场。
因为冬的到来,我倒是回过了神,望着她喃喃道,“你怎么来了?”
“知道皇上回宫了,所以我过来与郡主说,”冬本能地道,目光却还逡巡在我与趺苏身上。
想来是因为宫人侍卫们的回避,冬才能过来这里如入无人之地。看着昏过去的趺苏,“一会儿他就该醒了,”觑一眼身上衣着凌乱的样子,冬面前,倒没有,也并没有觉得不堪或者掩饰,只余悸未平道:“今日怕是挨不过了……上次嘱咐你的事,准备妥当了么?”
冬嗯声,带着懵懂的明白,片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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