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属下慌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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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属下慌恐-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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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痕,甚是……滑稽可笑。
只不过她不但笑不出来,反而差点哭出来,傻站着,不知该如何反应。这已不是大不敬之罪了,根本就是侮辱袭击摄政王,若被前朝那帮大臣知道,定要一齐治她个死罪不可。
却见令狐薄缓缓将手里的汤勺丢在地上,徐徐站起,慢慢走到旁边案几旁,取了湿毛巾,散条慢理地擦拭了两把脸,回头环视冲进来的三人,淡淡地道:“没见过被家暴的男人么?”
“扑通、扑通”两声,黄公公和小顺子瞬即倒地。
“薄哥哥你……”晋乐音语未出泪先流,玉足连顿,掩面奔出养义宫。
何清君见晋乐音哭着跑出去,心中陡然一沉,这若坏了联姻之事,前朝那帮大臣非活剥了她的皮不可,心里狂叫,摄政王快追啊,快去追公主啊!可是双唇却像被人用针线缝死似的,硬是张不开口,说不出一个字——或许,她心里也没有那么想说吧。
却听令狐薄淡淡地道:“家有河东狮,日子果然过得精彩,清君,这日子不会每日都这般精彩吧?”
何清君脚一虚,一个趔趄,扶住身旁的椅子稳住身体。黄公公和小顺子本来刚刚爬起,闻言“扑通”两声,又扑倒在地。
“黄公公,给本王抬热水进来,本王要先沐浴。”令狐薄吩咐完,转身看向何清君:“你出去候着,一会陪本王出宫。”
何清君一句话不敢说,急忙退出,站在院里拍着胸口。她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地失控至此,不知他与四公主的联姻会不会受影响。
无所事事的在院里练剑,活动着筋骨,却听晋望之大笑着在旁边鼓掌叫好。
何清君收剑转身,见晋望之今日穿了一身蓝色锦袍,头戴一只小小玉冠,更衬得他温润如玉。
“太子殿下早啊!”她抱拳施礼。
“何护卫早。”晋望之回礼,笑道:“听说今日是南宛的休沐日,本王想请何护卫带本王游逛一下,可否?”
何清君转头望一下养义殿,轻叹一声,正欲说话,却听到小顺子在殿门处叫道:“何护卫,摄政王要见你。”
何清君心下疑惑,这么快就沐浴完毕了?当即朝晋望之拱手道:“太子殿下,摄政王唤我,你……”
晋望之嘴角挂着浅笑,点下头道:“没事,你先去忙,本王反正无事,便等你一会儿。”
何清君眼角一抽,太子殿下,这分明是难为她来着,虽说两人武功算得上同源,但两人一天天晋太子,一个南宛江湖女子,怎么也扯不上师兄妹的情谊啊,何必每日都这般热情呢?
原本她是不敢让他堂堂太子等的,但现下一想,既然他非要绛尊屈贵,要跟她讲师门情分,那就由着他吧。
转身进殿,却见室内水汽蕴绕,黄公公正正服侍摄政王穿上干净外袍,何清君静等黄公公为他束好腰带,又舀起木梳开始为他梳理湿发。
“你下去罢。”
黄公公放下木梳,躬身退出。
“晋望之邀你同游安洛城?”令狐薄抬眸问她。
何清君低头答道:“是。”
“你想去?”
何清君撇嘴,不语,不要说她想不想去,要问他想不想让她去。
“适才为何发火?”令狐薄眼里闪着一簇小火焰,不停跳动,殷切地望着她。
“……”何清君咬牙:“属下有事禀报!”
果然,令狐薄眼里的火焰熄灭,冷冷道:“何清君,你真会败兴!”
何清君不理会他,想左右逢源,也得看她愿不愿意。无视他一张黑脸,将昨夜跟踪苏盛去箫王府的情况,一字不漏地讲给他听。
见令狐薄自始至终面色未动,一双如漆黑潭平静无波,似乎她探得的一切,只不过证实了他的怀疑而已,没有半分惊讶之色。



第九十二章结发于月老前


“……”令狐薄无言睇她,他这是在为她谋利益!
何清君转头对冯老板的徒弟们道:“亏你们还是学医的,掐他人中啊,怎么,是不是怕师父醒过来再受惊呢?那不如让摄政王直接斩了他脑袋如何?”
那几位徒弟立即慌乱地给他掐人中,揉手心,冯老板终于再次幽幽醒来,爬跪到令狐薄脚下哭求。
何清君走到冯老板面前,笑吟吟地道:“冯老板……”
冯老板转头看她。
“摄政五千岁大老爷,我觉得其实冯老板罪不致死……”她停顿了一下,果然见冯老板眼里绝望减淡,升起生的**,两眼巴巴地望着摄政王。
令狐薄淡淡地道:“你若再昏一次,本王灭你九族!”
冯老板再度吓得魂不附体,险些晕过去,却听何清君在旁边阴恻恻地道:“九族!”
冯老板“嘎嘣”一下又吓得活过来,呆傻地望跪着。
“你因一己蝇头小利,害了本王义妹一生幸福,本王本欲一掌毙了你,但义妹心慈,便饶你不死,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眼见着冯老板身体又摇摇欲倒,便话峰一转:“本王见你年岁不小,若刑部的十几种刑具一一试过,只怕也活不成了……这样吧,本王特例,可罚银抵罪。”
冯老板被他吓得一直出气多,入气少,等他最后一句话出口,他登时缓了过来,伏地磕头:“谢摄政王,谢摄政王。”
令狐薄冷着脸问道:“你这济民堂,一年有多少收入?”
冯老板不敢隐瞒,忙答道:“每年有两万两银子的纯利。”
令狐薄哼了一声:“这么少?”
何清君咂咂舌头道:“千岁大老爷,在民间,一年两万两纯利已经不少了。”想她的蜂雀阁,小蜂雀们那是把脑袋别在腰上卖命,抛去小蜂雀们的雇银、各方面打点费用和各种杂七杂八的费用,一年也只有两三万两纯利。
令狐薄横她一眼,她立即闭上嘴巴,不敢多说。
冯老板点头如捣蒜,道:“何姑娘说的是,济民堂卖的是医术和草药,家无病人,也没人愿上门,撑不着饿不死,两万……”两已经不少了,冯老板忽觉一阵冰冷,偷偷抬眼,只见摄政王脸色冷肃,吓得他哆嗦着住嘴。
令狐薄冷睨他,淡淡地道:“那就罚银两万两,赔给何姑娘,以儆效尤。”冯老板一听,立时两眼一翻,又要晕过去,却听到摄政王阴恻恻的声音钻入耳内,“灭你九族。”
冯老板登时不敢晕了,跪趴在地上,痛哭谢恩。
何清君听到两万两早就两眼瞪得如铃铛般大小,嘴巴张得足以塞下一枚鸡蛋,一根可疑银丝从嘴角滑下。令狐薄看她一眼,眼角抽了两下,她现在是摄政王的义妹,两万两就让她变成这副没开过眼的模样,怎么看都愧为一阁之主。
“给你两日时间准备,两日后将银票送到白府,由白少夫人进宫转交给本王义妹。”令狐薄眸含笑意,转向何清君道:“义妹,随本王出去走走。”说着起身掸一下锦袍,大步跨出济民堂。
何清君回头看一眼跪了一地的郎中伙计,轻笑摇头,跟着出去。
上了马车,何清君仍忍不住吃吃低笑,令狐薄嫌弃地将头扭到一侧,吩咐马夫:“竹林寺。”
何清君猛地抬头,吃惊问道:“摄政王去竹林寺干什么?”竹林寺是南宛京城出了名的姻缘寺,据说求姻缘极准的。
令狐薄俊面虽然力持镇定,但微微闪烁躲藏的目光泄露了他此刻的别扭。何清君立时了然,促狭地朝他笑笑。“咱们堂堂摄政王千岁大老爷竟也想去求姻缘?”堂堂摄政王居然去竹林寺?让旁人知道,还以为南宛的女人都死光了呢,连摄政王都要去竹林寺求姻缘。
令狐薄哼了一声,伸手摸起小几上的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着,只有耳廓上的那一抹可疑的粉红,显示着他的心情绝不像表面一般淡定。
何清君左右无事,便玩弄着玉笛,转了个话题,“对了,千岁大老爷,你真够恶劣的,竟故意教纪芙转交罚银……嘿嘿,纪芙心里该作何感想呢?你说纪芙将罚银给属下时,会不会羞愧得蒙住脸呢?”
令狐薄也未抬头,目光仍在书上,轻描淡写地道:“你不就是喜欢这种让他们在心理上倍受煎熬折磨的感觉吗?容易之极,本王便让你享受这种过程。”
何清君轻笑,这种方式确实很有快意之感,白逸扬亲自看着他宁愿背弃盟誓、宁愿与他情深义重的妻子伤心欲绝也要娶回来的女人,慢慢在他面前露出真面目,那种滋味定是煎熬与悔恨同存的……想来比她当初的伤心之痛也好不到那里。差别只在:她的痛是短痛,他们的痛是长痛。
“但是纪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逼着了会不会暴起咬人?”何清君微微皱眉,从她可以与情敌亲如姐妹,隐忍两年,一步步布局算计,便可看出纪芙绝不可小觑。
令狐薄抬起眼皮看她一眼,“不逼急了她,怎么挖出她身后的人?”
何清君想想也是,便不再作声,心里翻来覆去都是将要到手的两万两银子,对面那位千岁大老爷平时说话不中听,却也真算有心,知道她想要什么,若只是将冯老板痛打一顿丢进大牢,她虽然感激,却未必领情。罚银抵罪,那银子却是真真切切的实惠,正是自己最向往也是最缺的东西,取之有道,舀之心安,她对他自是既感激又领情。
令狐薄忽然将手中的书扔到车厢内的小几上,抬头看问她:“本王脸上可有不妥?”
何清君急忙摇头。
令狐薄长叹一声,“那你为何老盯着本王的脸?”
何清君脸上微热,将头转向一侧,无赖似地道:“谁说我盯着你啦!再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盯着你,分明是你自己做贼心虚……”
令狐薄凝视她半晌,无语,那般赤、祼祼的眼神,任谁也能感觉到,何况还是她的目光,他岂能感受不到?贼喊捉贼,说得就是这种情形吧?
何清君自知理亏,暗啐他一口,哼哼唧唧地闭目养神去。
约摸一个时辰后,马车停下,车夫在外面禀报:“摄政王,竹林寺到了。”
令狐薄先开门下了车,何清君接着提残雪短剑下车,仰头望望山上的竹林寺,偶尔露出一截曲折小径上,不时有香客上山下山。
回头朝令狐薄笑笑:“你便是摄政王,想进寺也得亲自爬上去。”这竹林寺的姻缘签很灵验,但是须诚心,进竹林寺的男女香客必得在竹山下下轿下车,亲自从山间的曲折小径登上山,这竹山倒不是很高,只是很陡峭,路径又曲折宛延,所以才路艰心诚。
令狐薄嘴角勾起,点头,跨步往上山的小径上走去,何清君随后跟着,心中却犯嘀咕,他堂堂摄政王不会真的要来求签吧?为谁求?他和四公主?还是他和她?不论为谁,都让她不禁心头一颤。
这竹山顾名思义就是竹子特别多,满山坡都是,虽是深秋,竹叶依然青葱,竹身翠鸀,置身其中,甚是怡人。
何清君轻笑一声,想起以前听说过的一个谜语,便朝前面虔诚攀径的摄政王大老爷叫道:“摄……大老爷,等等属下。”
令狐薄回头,微笑,她倒还记得在外面不便泄露身份,停下脚步,随意欣赏着竹林美景。待得她追上来,才问道:“何事?”
何清君清清嗓子,掩唇轻笑,“大老爷,属下这里有个谜语挺有趣的,你要不要猜猜看?”
令狐薄饶有兴趣地看她,他一直以为她只会舞刀弄棍,却没想到偶尔也会有这等附庸风雅的时候,“嗯,你既有如此雅兴,本……公子自当奉陪。”
何清君又忍不住笑了一声,才道:“谜面是,在娘家时青衣鸀袄,在婆家时面黄肌瘦,谜底是一种山上的树木。”
令狐薄见她眉飞色舞,不由得心情大好,眸底掠过一丝戏谑:“面黄肌瘦?在婆家就这么惨?”
何清君似乎深有感触,重重点头,双手叉腰,“你们男人自然不会懂的,在婆家时,晨昏定省,不能有半点差池,吃饭要看人脸色,说话要看人脸色,想开怀大笑,那得躲到人后,心里万般委屈,还要强作欢笑,想哭,得夜里自己咬被角,不瘦才怪。”
令狐薄眼底笑意消逝,闪过一抹疼惜,凝视着她问:“你在白家过得也是这样的日子?”
何清君一愣,悻悻放下叉腰的双手,干笑:“我么,比这要严重得多,因为是江湖中人,不拘小节,在白老夫人眼里常常便成了有伤风化,有损体统的大事,那双厉眼,每日都在我身上打转,挨训罚跪是家常便饭。”说完又爽朗一笑:“好在,那些事都已经是过去了,白老夫人不会觉得白府有个异类碍眼了,属下也不用三天两头挨饿跪祠堂了。”
令狐薄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心中痛楚的感觉减轻了些,他若早遇上她三年,或许早将她纳入自己羽翼之下保护起来,也不致受这些罪。
何清君并未给他温存的机会,刚搂入怀中,她便用力推开他,讪笑道:“老豆腐不是那么好吃的。”
令狐薄难得地笑出声来,眼见有人也从山下上来,便未再碰她,“本公子就喜欢老豆腐。”
何清君撇嘴,往上走了几步,回头问道:“猜出那谜底了么?”
令狐薄唇边笑意未减,伸手从路边折了一根竹枝,朝她晃了晃:“谜底不就是这个?”
何清君不由得一惊,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猜到了,你不会无所不能吧?”说着皱眉,当初她猜这谜语时,可是想了好久呢,把能想到的树木都想了个遍,才猜到的,怎么他想都不想便猜出了谜底,再撇嘴,不屑地道:“你不会连孩子都能生吧?”
令狐薄身形一僵,唇边的笑容也凝住,眼角抽了下,她真是语不惊人不罢休!这种谜语,身为未婚男子的他,原是不易想到的,但她偏偏在遍山竹林的竹山让他猜谜,不是明摆着告诉他谜底吗?
两人费了大半个时辰才登上山,在寺门口,先学其他香客一般朝庙门双手合什,低头躬身轻拜。然后才进寺,有小沙弥引他们入进入月老殿,依次等候。
何清君四下瞧了瞧,正前方,便是月老星君的塑像,一身红衣,白须长眉,右手持拐杖,左手握赤线,笑呵呵地看着脚下虔诚跪拜的善男信女。供奉月老的庙殿并不大,却是这竹林寺香火最兴旺的地方。
她转头看一眼令狐薄,却见他神情专注地盯着月老手里的赤线,便问:“月老手里的赤线是何不妥吗?”
令狐薄睥她一眼,嗤地一声道:“你现在是草木皆兵了。”何清君“哦”了一声,貌似确实如此,却听他低声喃道:“区区一根红线就将两个男女绑在了一起,当真神奇!”
何清君撇嘴,悄声咕噜,道:“神奇什么,我倒觉得月老很不公平,将男人身上的那根红线到处系……”
令狐薄横她一眼,轻斥:“莫当着神灵的面乱说话,小心受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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