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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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散文-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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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蛙的四肢似老虎钳牢牢箍住猎物。不多久,猎物就因严重缺氧而窒息死亡。
巨蛙的动作准确无比,因而很少扑空。有一次,一位丛林考察队员有幸目睹了巨蛙吞下一条一米长游蛇的情景。当游蛇懒懒地在落叶上游动时,躲藏在暗处的巨蛙并不出声。在蛇从蛙身旁游过的一刹那,巨蛙霍地吞住了蛇头,并紧紧抱住蛇身往口里塞。游蛇绝望地扭动,用尾部狠命缠住蛙身,但机警的巨蛙用颌骨死死夹紧蛇身,逐渐逐渐往下吞,被窒息的游蛇最终死去。当蛇头被巨蛙腐蚀力极强的胃液初步消化时,尾部却还像旗杆般高竖在蛙口中。在巨蛙的胃渐渐排空后,它再咽下一段蛇身。为了消化一条蛇,巨蛙有时得花整整两天的时间。
借针取食巨蛙,由于消化功能较差,吞吃的未必都是新鲜食品。一种会啄木的燕雀却能享受新鲜的美味,这一点要比巨蛙高明得多。从美食的角主来说,它们才称得上是真正的行家。
燕雀的食物是危害植物的木蠹甲幼虫。这些小虫深深地钻进树干中,蛀出一条条“坑道”,捕捉这些幼虫十分困难。但燕雀自有燕雀的办法,它们飞来飞去忙个不停,用喙东啄啄,西叩叩,寻找蠹虫的“地道”。
燕雀的喙强直尖锐,像把凿子,能轻而易举地啄开树皮,挖出“地道口”,或者啄断整段藏有蠹虫的树枝。但燕雀的舌头不如啄木鸟那么细长而灵活,舌端也不生刺状倒钩,所以它们必须借助工具才能得到食物。好在燕雀生活在热带地区,那里有的是仙人掌。因而燕雀便就地取材,啄断仙人掌刺,将其衔于口中飞回蠹虫藏身之处。它们将刺捅入树洞,朝各个方向乱戳,总能穿上一条蠕动的幼虫。燕雀随后将刺连同蠕虫一起搁到明亮、空荡的横树干上,有滋有味地品尝其战利品。炎炎的烈日和热风将害虫烤得奄奄一息,根本用不着担心它们能脱逃。
有时燕雀找不到合适的“针”,它们便想法自做一枚。先用喙使劲啄断枝条,尔后张嘴紧咬住这根断枝来回旋转,最后再倒剥下树皮,一根代用品就制成了。
“种菇吃菇”在南美阿根廷、巴西、巴拉圭,生活着一种切叶蚁。切叶蚁整天在枝叶繁茂的大树上爬来爬去,物色对象。要是哪一棵果树被它们相中,满树的叶子会全被它们的大颚切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令当地果农讨厌。
奇怪的是,切叶蚁并不为吃树叶而切叶。它们将片片碎叶搬回蚁巢,再用大颚将碎叶反复嚼成碎屑。切叶蚁将“碎叶馅”堆入一间间专门栽培蘑菇的“蘑菇房”,然而再在其上排泄粪便。
不久,一种小型蘑菇即钻出碎叶堆,慢慢长大。此时,一些切叶蚁来到“蘑菇房”里,啃破子实体,咬破的蘑菇顶部很快分泌出粘液。蚂蚁们陆续来到这里吸吮粘液。粘液就是它们的第一道菜。子实体表面慢慢变得粘稠,那里积聚了很多蛋白质,蛋白质就是切叶蚁的第二道菜。
有趣的是,年轻的雌性切叶蚁离巢出走去建立新家庭时,它们决忘不了在自己的“嗉囊”里装上带孢子的蘑菇碎片。到新家后,雌蚁们种下碎蘑菇。孢子萌发后又长成新蘑菇。
最令人不可思议的是,这种小蘑菇只能生活在切叶蚁蚁穴中,如果没有蚂蚁的帮助,它们将无法繁衍后代。
吸血为生很多年来,在南美印第安人部落中流传着一个传说:一些河流中生活着能隐身的小恶魔,它们神通广大,渡河的人畜稍不留神就会被夺取生命。
鱼类学家如今已经弄清,这恶魔就是一种学名叫坎季鲁的南美小鲶。它们栖身河底,从下方接近即将被谋杀的大鱼,敏捷地咬住其鳃盖外表皮,然后将头部楔入鳃盖裂缝,悬挂着吸吮血液。贪吃的吸血鬼很快吸饱了,失血过多的鱼却沉入河底死去。
小鲶也是令热带美洲居民们胆寒可怕的敌人。鱼类、人、畜、蟒和猛兽都会丧身于它那贪得无厌的利齿之下。当人和动物过河时,小鲶感受到水波的震荡便蜂拥而至,用自己鳃盖上尖锐的棘刺和利齿扎破被害者的皮肤,咬破尿道、直肠壁的表皮,直到将所有的鲜血吸光为止。
养虫食虫人们早就发现蚂蚁对蚜虫腹部分泌蜜滴具有特殊的兴趣了。深入研究后还发现,蚂蚁用触角不断地按摩蚜虫,促使蚜虫分泌“乳汁”。然后蚂蚁将“乳汁”盛入自己的“嗉囊”带走,交给担任“运输工”的伙伴。有趣的是,一些蚜虫在蚂蚁的按摩下能不断分泌蜜滴。例如,椴树蚜虫每天分泌的蜜汁达25毫克,超过自身体重好几倍。
一个在老树根上营巢的黑树蚁家庭有2万个个体,一个夏天能得到寄生在豆科植物上蚜虫分泌的5107立方厘米“奶汁”。
每只黑树蚁的“嗉囊”平均容量是2立方毫米,褐圃蚁只有0。81立方毫米,为了将5公斤蜜滴运到蚁穴,全体“搬运工”必须往返数百万次。而占蚁群总数15—20%的“挤奶员”每天分别要“挤”25次“奶”。
为了蚜虫的生活,蚂蚁不惜花费大力气修建“牧场”。它们在聚集大量蚜虫的枝条两端,用粘土垒成土坝,土坝上各开一道缺口,这就是牧场的“入口”和“出口”。蚂蚁们严密地把守这两道“拱门”,以免有小偷混入。
有时“牧场”容不下繁殖过多的蚜虫,这时蚂蚁会将它们转移到新的地方。为了保护蚜虫,蚂蚁不惜向其他家族的蚁群开战。
令人难解的是,斯托马菲奈夫蚜虫的无论如何不会出现在没有蚂蚁的地方,这种蚜虫连越冬卵也保存在蚁穴里。蚂蚁舐着蚜虫卵,照顾它们如照顾自己的孩子。
春天,小蚜虫从卵中孵化,马上就被蚂蚁小心翼翼地护送到幼嫩的树梢上。研究者发现,只有蚂蚁的有力按摩才能使斯托马菲奈夫蚜虫产生蜜滴,而密滴就成了蚂蚁的“美味佳肴”。  
都市的女人

今晚报
肖复兴马建华
一天,9只野狗出去猎食,在一条路上遇到了一头狮子,狮子说它也在猎食,建议野狗同它合力一同猎食,野狗们答应了。它们打了一整天的猎,到天黑,一共逮了10只羚羊。狮子说:“我们得去找个英明的人来给我们分配这顿美餐。”一只狗说:“那何必呢?我们不是一共10只吗?逮到的羚羊也是10只,一对一就很公平。”狮子立即起身,举起巨爪向这只冒失的野狗抓过去,把它打昏在地。其它野狗被吓坏了,一只野狗鼓足勇气对狮子说:“不!不!我们的兄弟说错了,那不是合理的分配。狮子您是世界的主宰,如果我们给您9只羚羊,那您和羚羊加起来就是10只;而我们9只狗加上1只羚羊也是10只,这样我们就都是10只,这才是最公平的分配方案。”狮子满意了,高视阔步,说道:“你还算聪明,不像你那个傻瓜兄弟!你是怎么想出这个分配妙法的?”狗答道:“当您冲向我的兄弟,打昏它时,我就立刻增长了这点儿智慧,狮王陛下。”~1来,仿佛她们身上打着紫药水印记的本城徽章。
与乡下女人相比,她们少了几分纯朴、天真,多了几分清高、骄矜,人工割过的双眼皮总爱往上抬。也国外旅游的女人相比,她们不会那么疲惫,也不会因汗水常流而疏于化妆。她们脸上的脂粉总会显得均匀而恰到好处,眼影、唇线的描绘不仅是在夜晚的盛会,就是在烈日下也会一丝不苟甚至浓重得赫然醒目。如果赶上乡下女人问路,她们会扇着香水手帕不大耐烦;而遇到国外女人问路,她们大多会一问三摇头,她们的外语水平大多只相当于相声水平,只会一句“拜拜”。
都市的女人,永远追求着新的时尚,占据着东风第一枝。她们的裙子一会儿变长、一会儿变短;她们的裤子一会儿变肥、一会儿变瘦;她们的风衣一会变成铁锈红、一会变成紫罗兰;……她们大多是从电视、从广告、大橱窗、从旁人那里学到的。她们极易患这种比滚行感冒还快的传染病。她们身上穿的其实永远都是“拷贝”。于是,才有了“街上流行黄裙子”的都市咏叹调。都市的女人永远操纵着都市流行音乐的主旋律。
都市的女人,永远躁动不安,尽管表面静如枯井。都说女人是水,其实是火,燃烧着不熄的欲望,只是不敢将火蔓延而已。看到电视里的爱情故事,她们最易于潸然落泪,自己又极易于愤愤不平,只是不敢跃跃欲试。很想如电视里一样也拼死拼活爱一场,看看孩子、再看看丈夫、更看看周围,便英雄气短,咽下一口已到嘴边的口水,将欲望如球压进水中,让球一次次浮起,又一次次压下。
都市的女人,永远不会满足而积极进取。早有警世恒言:男的能干的,我们女的也能干。她们便很容易沿着这条既定的轨道下得山来,膨胀着自己一颗雌心如雄鸡常鸣不已。于是,都市的女人,胖的希望变瘦;瘦的希望长壮;常用皮软尺量自己的腰身;常用眼睛测别人的三围。年轻的希望永远年轻;年老的希望梅开二度;因此,再劣质的化妆品也不会滞销,再蛊惑人心的广告“今年二十,明年十八”,她们也会相信并如获至宝。没有爱情的幻想让我一次爱个够的爱情;拥有爱情的又总觉得这并不是理想中的真正爱情;便常在一次次幻想破灭中让青春流逝而常年待字闺中;没孩子的盼孩子,有了孩子的烦孩子;有了男孩的盼女孩,没有男孩的盼男孩;孩子小时盼长大,孩子长大又觉得还是小时候听话;孩子听话时嫌孩子太听话将来要受气;孩子不听话又怨孩子不听话将来没出息;高兴时将孩子当成玩具,气恼时又将孩子当成出气筒;……都市的女人,将自己、爱情、孩子三点连成一线,圈成一圆,永不知疲倦,永无止境地循环走着。走得高兴了,会觉得有如太阳、月亮一般圆;走得不高兴了,会诅咒那圆如阿Q画的一样怎么老也画不圆。
都市的女人,眼光永远会超越时空,而心境永远充满矛盾。没有文凭的上夜大也要奔到文凭,文凭拿到手心里又惘然若失,常会悲叹“年龄诚可贵,文凭价更高,若要根子硬,两者皆可抛”。没拿到出国护照的拼上性命也要拿到护照,护照批下来了心里又怪恋恋不舍这座城市了。都市的女人,常容易患这样两种眼病:远视或近视,而她们最爱戴的却是变色镜。
当然,并不是所有都市的女人都如此,却也决不是少数才划归此类女人街。所有这一切并不都是缺点让人无法容忍,可爱之处依然如小鸟可人让人心动。最难以容忍的都市女人是这样几种:内心一无所有却装饰得灿若星花;本已人老珠黄却矫情装扮成情窦初开;而才刚刚是青春少女偏要浓妆艳抹成久经沧海的小妇人。至于如麦克白夫人那样能够从正吃奶冲着她微笑的婴儿娇嫩口中毫不留情地拨出奶头,并将婴儿摔得脑浆迸烈的歹毒女人,已经不在此列。那已经不属于都市的女人,而是穿裙子的撒旦。都市的女人,永远是一个谜。  
读沧海

人民文学
刘再复一我又来到海滨了,亲吻着蔚蓝色的海。
这是北方的海岸,烟台山迷人的夏天。我坐在花间的岩石上,贪婪地读着沧海——展示在天与地之间的书籍,远古与今天的启示录,不朽的大自然的经典。
我带着千里奔波的饥渴,带着长岁月久久思慕的饥渴,读着浪花,读着波光,读着迷朦的烟涛,读着从天外滚滚而来的蓝色的文字,发出雷一样响声的白色的标点。我敞开胸襟,呼吸着海香很浓的风,开始领略书本里汹涌的内容,澎湃的情思,伟大而深邃的哲理。
我打开海蓝色的封面,我进入了书中的境界。隐约地,我听到了太阳清脆的铃声,海底朦胧的音乐。我看到了安徒生童话里天鹅洁白的舞姿,我看到罗马大将安东尼和埃及女王克莉奥佩屈拉在海战中爱与恨交融的戏剧,看到灵魂复苏的精卫鸟化作大群的飞鸥在寻找当年投入海中的树枝,看到徐悲鸿的马群在这蓝色的大草原上仰天长啸,看到舒伯特的琴键像星星在浪尖上频频跳动……就在此时此刻,我感到一种神秘的变动在我身上发生:一种曾经背叛过自己、但是非常美好的东西复归了,而另一种我曾想摆脱而无法摆脱的东西消失了。我感到身上好像减少了什么,又增加了什么,感到我自己的世界在扩大,胸脯在奇异地伸延,一直伸延到无穷的远方,伸延到海天的相接处。我觉得自己的心,同天、同海、同躲藏的星月连成了一片。也就在这个时候,喜悦突然象涌上海面的潜流,滚过我们的胸间,使我暗暗地激动。生活多么美好呵!这大海拥载着的土地,这土地拥载着的生活,多么值得我爱恋呵!
我仿佛听到蔚蓝色的启示录在对我说,你知道什么是幸福吗?你如果要赢得它,请你继续敞开你的胸襟,体验着海,体验着自由,体验着无边无际的壮阔,体验着无穷无际的深渊!二我读着海。我知道海是古老的书籍,很古老很古老了,古老得不可思议。
为了积蓄成大海,造化曾经用了整整10亿年。10亿年的积累,10亿年的构思,10亿年吮吸天空与大地的乳汁和眼泪。雄伟的、横贯天地的巨卷呵!谁能在自己有限的一生中,读尽你的无限内涵呢?
有人在你身上读到豪壮,有人在你身上读到寂寞,有人在你心中读到爱情,也有人在你心中读到仇恨,有人在你身边寻找生,有人在你身边寻找死。那些蹈海的英雄,那些自沉海底的失败的改革者,那些越过怒涛向彼岸进取的冒险家,那些潜入深海发掘古化石的学者,那些身边飘忽着丝绸带子的水兵,那些驾着风帆顽强地表现自身强大本质的运动健将,还有那些仰仗着你的豪强铤而走险的海盗,都在你这里集合过,把你作为人生的拼搏的舞台。
你,伟大的双重结构的生命,兼收并蓄的胸怀:悲剧与喜剧,壮剧与闹剧,正与反,潮与汐,深与浅,珊瑚与礁石,洪涛与微波,浪花与泡沫,火山与水泉,巨鲸与幼鱼,狂暴与温柔,明朗与朦胧,清新与混沌,怒吼与低唱,日出与日落,诞生与死亡,都在你身上冲突着,交织着。
哦,雨果所说的“大自然的双面像”,你不就是典型吗?
在颤抖着的长岁月中,不知有多少江河带着黄土染污你的蔚蓝,也不知有多少巨鲸与群鲨的尸体毒化你的芬芳,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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