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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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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淳嫔哪里敢看,一早就将脸偏了过去,垂着眼睑不住的哀祷。
如玥却是从头看到尾,看着鲁天的动作,看着那银针刺进袭儿的咽喉。看着取出针时,那银晃晃的颜色被乌黑所遮掩,心痛的有些抽搐。“怎么样?”心里清楚这不是该难过的时候,如玥强自镇定了哀痛的情绪,平静的问。
“回禀如妃娘娘,尸首已经细致勘验过,死者服毒入口,导致气绝而亡。且看尸首中毒的样子,所服用的应该是慢性的毒药,且已经有一段时候了。那毒素早已侵蚀了死者的身体,从指甲的颜色上便可以瞧出来。”鲁天不疾不徐,声调平稳,带着行医多年的自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如玥总觉得这个御医很孤傲。“如何见得就是慢性的毒药呢?”
“娘娘请看。”鲁天托起了袭儿的手:“若是中剧毒而亡,口鼻流出的自然是黑色的污血。可指甲上呈献的黑色,必然不会马上就显露出。至少也得在死后的十数日。然而死者才刚刚气绝不久,甚至连尸体都尚未僵硬,而这黑状已现,由此可知必然不是才中的毒。”
这回倒是沛双不解了:“成日里,奴婢总能看见袭儿姑姑几回。因着先前伤了脑子,袭儿姑姑的精神一直不太好,可气色却不错。若是真如鲁御医所言,是长期服毒致死的,怎么唯有指甲呈献了黑色,而脸上却不见半分黑气?”
“请娘娘允许宫婢端一盆清水来。”鲁天没有正面回答沛双的问题,却自信满满的拿出一块巾绢。
如玥颔首,允诺了他的请求。
鲁天将巾绢搁在清水中搅了搅,扭干净了水分轻柔的在袭儿脸上来回擦拭。不一会儿,袭儿的脸上便显露出黑黄的肌肤来:“这就是为何不能从死者的脸上看出气色不妥的缘故。只是由于死者盖了很多蜜粉于肌肤之上。厚厚的蜜粉正好遮盖了原有的黑黄气,以至于旁人看不出来。”
“原来如此。”初贵人恍然大悟,与此同时则更为怀疑紫春这丫头了。“娘娘,臣妾斗胆直言,既然这毒是从口而入的,又是长期服毒,身边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还是得牢实的问问伺候袭儿这丫头的话。”
紫春一听,哭的更加伤心了:“不瞒如妃娘娘,袭儿姑姑今早起来并未进食任何早膳。就连奴婢给姑姑送去的汤药也还原封不动的搁在她房里。奴婢总不能够直接给姑姑灌下毒去吧?”
如玥正要说话,却是鲁天先插了一言:“臣敢以性命担保,这毒药绝非是宫婢所投。”
“哦?”如玥有些看不透了,不过是个脸生的御医,难得来一回永寿宫。本就与这宫婢没有什么干系,怎么就敢大放厥词,凭白的替她洗雪冤屈呢?“鲁御医有何高见?”
“臣不敢当。”鲁天恭顺的行礼,决然道:“非但如此,臣也已经知晓下毒者是谁了。”
与鲁天四目相对,如玥妄图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不同的东西。可是看来看去,终究只是迷离。这样突然而来的人,究竟是好心还是恶意,一时间她也有些弄不明白了。“那么鲁御医觉得,究竟是何人投毒?” 
  
第一百四十六章:突变
“永寿宫守卫森严,娘娘身边的侍卫又都是精壮之人。袭儿姑姑是跟过先皇后的人,不可能让底下的宫婢有机可乘。”鲁天所言皆是实情,可他也忽略了一个不争的事实,那便是他太了解永寿宫里的人与事了。
熟悉的让人有些害怕。
正是这一点,被如妃记在心里,微微有些防备了。看来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么近距离的直抒胸意,真真儿就是为了引起注意吧!
“若是臣没有猜错,袭儿大姑姑应该是自行服毒而致死。”鲁天面色凝重,目光冷邃,与如妃目光相触时,没有半分胆怯:“这毒是名为无息,服用的人不会有太大的痛楚,即便是死前心绞痛,也是极为短暂的抽搐。娘娘大可以令人追查此毒的由来,便可分明。”
如玥明媚一笑,如释大疑:“鲁御医若是不为良医,倒可于大理寺任职。”
“娘娘抬举了。”鲁天垂下头去,缄口不言。
可如妃并未从他的言行举止中,没看出一点敬意,不过是习惯成自然的官腔罢了。
淳嫔却总算能安心了,鲁天的这一番话未必全中,却让自己洗清了嫌疑。毕竟与如妃不算交好,她也实在不足以搅和进这池浑水里。“娘娘,臣妾也觉得,鲁御医的话颇为有道理。袭儿毕竟是宫里的大姑姑了,岂是紫春这样的小丫头能暗算的。”
“本宫心里有数。”如妃懒得听淳嫔继续说下去,只道:“既然事情已经有了明确的方向,本宫自然会处理。芩儿,送鲁御医出去。”
鲁天犹是一拜,淡然耸了耸眉:“臣告退。”
“让两位妹妹受惊了,这一大早的。”如妃愧疚而笑,眼里冷峻之色不减。
“娘娘说的哪里话,臣妾等也该告辞了。”淳嫔知晓如妃是下逐客令,便起身跪安:“发生此等不幸之事,盼望娘娘放宽心,身子要紧。”
初贵人还有些惊魂未定,同样为妃,在自己的永和宫里,就从未见过庄妃这么大的阵仗。这么看来,得宠与否,在紫禁城的生活果然是截然不同的。
只是初贵人不明白,何以如妃就舍得把自己嫡亲的女儿交给旁人来抚育,仅仅是为了笼络庄妃么?
倒是真的舍得!初贵人打从心底钦佩眼前这风姿绰约的女子,究竟填满她的心,是权利是欲念,还是征服一切的决绝。总归那是自己,一生一世也参不透的东西。“臣妾告退。”
待到众人离去,如玥才卸下了强支撑在脸上的笑意。紧绷着理智的神经一松懈,整个人便觉得被撕裂一样,疼得无言以对。
“小姐,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您真的相信那鲁天的话么?要不奴婢再去请石御医来,复验一次?”沛双难掩悲伤,声调哽咽难平。朝夕相处在身边的人,怎么会这样突然就去了。
“芩儿。”如玥有气无力:“给本宫问问紫春,这一个月以来,有谁送过东西去袭儿那儿!”
紫春就跪在当场,本来听得鲁御医之言,心里轻松了不少,可这会儿再看如妃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已经怕的有些语无伦次了:“娘娘奴婢真的不知情啊。姑姑是掌事姑姑,成日里经手的东西那么多。总有人送东西来,许也不是给姑姑的。”
“你仔细想清楚。”芩儿虎着脸,声音清冽:“最近这一个越来,可有什么物件儿,送进咱们宫里来,直接交在了袭儿姑姑手中。没有再转手旁人的!”
“这……”紫春想不起什么,恍惚间好像又记起了什么。“姑姑似乎收到过一信笺,就是这月初的事儿。成日里姑姑得了赏赐和好物件都会分给奴婢们,唯有那一次,随信送来了些东西,姑姑没让奴婢们看。”
如玥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能让袭儿心甘情愿去死的,除了先皇后和自己,也唯有那个人了。
轻轻走近了袭儿身边,如玥伸手抚了抚她冰凉的脸颊,与沛双对了一眼。
“乐喜儿,将这丫头带下去。”沛双知道如玥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自己的心里也着实不那么好受。“小姐,您要节哀。”
“你不想我难过,却又不得不对先皇后尽忠,才选择以这样一个方式了解了自己的性命是不是?袭儿,你怎么这么傻啊?他都已经不信任你了,你为何还要搭上自己这条性命?”如玥的指尖,传来的唯有冰冷刺骨的寒凉。
“是爵爷?”沛双简直不敢想:“那他为什么要逼姑姑去死啊?姑姑是最得宠衷心于先皇后的人了!”
芩儿看了如妃的脸色,便知事情远远不会是镇宁所为这样简单。“袭儿姑姑之所以服用慢性的毒药,也是希望娘娘您不要怀疑是旁人存心毒害,而大动干戈。正如鲁御医所言,没人能长时间的投毒,除了袭儿本人。”
“到死袭儿心里也是为着我的。”如玥的泪水,早已冰凉了,仿佛从滑落眼底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是冰冷的了!
“小姐,沛双不明白。到底是谁逼死了袭儿姑姑。又为何非要姑姑死不可啊?”
“何事慌慌张张的。”芩儿眼尖,看着乐喜儿行色匆匆而来,知晓必是有出了岔子。
“主子,不好了,御花园出事儿了。庄妃娘娘活活打死了一个小宫婢。”乐喜儿一时间话也没说清楚。
“为何?”如玥轻轻盖上白布,袭儿的容颜便是看不见了。
“那宫婢照看小公主不得利,似摔了着了。庄妃娘娘心疼,下了重手。”乐喜儿挠了挠头,急得不行:“这本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毕竟小公主无碍。可偏是凑巧让媚贵人撞见了,当即就惊了心,似也惊着龙胎了。这下子,可真是不妙了。”
“小公主可要紧么?”芩儿知道如妃最忧心什么,紧着就问:“可请了御医来瞧?”
“长春宫这样声势浩大的,当值的御医都请了去。不过主子您别担心,小公主不过是学步不稳才跌倒,没什么要紧的。”乐喜儿难受道:“却是恩贵人连同宸常在向皇上告了御状,说雨点小雷声大,正是冲着媚贵人的龙胎去的。奴才担心,皇上万一要是信了……”
“娘娘吉祥。”乐喜儿话音未落,一个脸生的小太监就带着怀抱笑薇的常娘走了进来:“奴才奉命将小公主送回永寿宫照顾。”
沛双见常娘怀里的笑薇并未有什么异样,心里才宁静了些:“奉命?你是奉了谁的命令?”
“奴才欑子,是长春宫的内侍,专职伺候媚贵人。自然是奉了我家贵人之命。”欑子没敢抬头,声音却总算平静。
如玥没有说话,只从常娘怀里接过笑薇,对乐喜儿吩咐了一声:“好好将袭儿姑姑安葬,这一桩事儿只好稍后再处置。”
欑子鬼祟的斜眼,余光偷偷打量着如妃艳冠群芳的容颜。这是他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察如妃,果真如同传闻一样,美到令人倾心。
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佳人,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若是娘娘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先行告退了。”
要走,却也没那么容易,欑子才想要站起身子,就听如玥一串骊珠似的声音响彻耳畔。
“媚贵人不是受了惊么,还这样有心的为本宫打算,当真是不易。这会儿可好了些么?”如玥怀里抱着笑薇,挂在脸上的微笑亲切了很多!
“回娘娘的话,媚贵人惊了心,胎动不适。回宫前却一再嘱咐奴才把小公主好好送回永寿宫来。这会儿,奴才还未来得及回长春宫复命,并不清楚如今的情形。”欑子尽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只是对着这样一位妃主,他实在无法从容。
“你先下去,知会你家贵人,本宫随后就到。”如玥轻柔的贴在笑薇红彤彤的脸蛋儿上:“常娘,抱小公主去睡会儿。”
欑子应声退了下去,离开永寿宫许久,才敢抹去额头上的冷汗,一溜烟的飞奔回长春宫去了。
“后宫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永远没有平静的时候。”如玥来不及伤心,有得强撑着精神去应付这一场风波。“芩儿,你好好安排袭儿的后事。待我回来,再行打算。”
沛双还是觉得不安心,袭儿姑姑的事,她始终怕牵累了镇宁。虽然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可她付出的真情如何能收的回? 
  
第一百四十七章:逆风
“皇上息怒啊!此事不过是巧合罢了,当真不能怪庄妃娘娘。”媚贵人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腹部剧烈的痛楚,折磨的没有一点儿力气。
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的冷汗与热泪混合,早已分不清是悲伤多些还是刻骨的痛楚。
庄妃麻木的跪在皇帝下首,脸色平静。早已没有那种纯真的期望,自然不会奢望皇上能信自己是无辜。
皇帝端身正坐,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庄妃,耳边却是媚贵人虚弱无力的哀求。“您千万不要怪罪庄妃娘娘,都是臣妾不好。皇上,痛失孩儿,并非臣妾所愿,求皇上万万要放宽了心啊!”
“皇上。”如玥迈着大步,卷了一股热风,火急火燎的走进来。“媚贵人如何了?”
庄妃听着是如妃来了,才稍微往旁边缩了缩身子。
如玥这才注意到,庄妃发迹散开,黑缎泄地,鬓上的金簪子就扔在皇帝的龙靴边,上面圆润的珍珠,被碾碎成粉末。“皇上,究竟何事?”
皇帝微微抬起头,伸手一指,冰冷的声音极为不悦:“你问问她吧!让她自己说!”
庄妃漠然苦笑,轻哼了一声,才道:“臣妾无心之失,皇上您若不信,发落了臣妾也就是了。何必要劳烦如妃问这一回。”
“住口!”如玥知道庄妃其不顺,脱簪待罪,这是多大的羞辱啊。想来那簪子,是皇上亲手拔下来,又踩在了脚下的。
前些日子,皇上待庄妃还是那样的好,那样的温存,可不过一场误会,这些情意便瞬间烟消云散了,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太残忍了。
眼前的皇帝,如玥有些不敢认了。乌黑的眸子一如往昔,却再没有半点温热。“皇上。臣妾不信庄妃会刻意为难媚贵人,许就是无心之失。媚贵人有着身子,实在不能劳心,看她哭得这样可怜,臣妾心有不忍。但请皇上看在妹妹薄面上,宽恕了庄姐姐吧!”
“如妃娘娘才来,有所不知,我家贵人因着惊了心,龙胎不保,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说成无心之失就作罢了呢!”紫佳跪在地上,怨愤难平:“即便是如妃娘娘要掌奴婢的嘴,也无妨。话总得说清楚,不就是小公主学步未稳跌倒了么,那被打死的小丫头也不是有意没去扶。庄妃娘娘至于就当场将人杖毙么?偏还是在我家贵人经过御花园的时候,事儿就怕往深里想,细细这么一想,只怕是破绽百出吧!”
“够了,住口。”媚贵人吃了的坐了起来,呵斥紫佳道:“皇上如妃面前,岂容你多口多舌,还不快给本宫滚出去。”
“贵人。”紫佳执拗的不肯,对上媚贵人委屈的眸子,她这才有些心软了。“出去。”媚贵人又是一声令下。
紫佳这才向皇帝一拜,起身退了下去。
如妃听了紫佳的话,心知这必然是媚贵人一早交代好的。否则小小的宫婢,怎么敢当着皇帝的面儿嚼庄妃的不是。先借紫佳的嘴,把自己心里的不满说出来,而后百般阻拦,再凸显大度。这样的把戏早就是宫里女子玩剩下的了。
心里鄙薄的厉害,如玥只是不动声色的于皇帝身侧坐好,长长的哀叹了一声。“皇上,臣妾并不知晓媚贵人的龙胎……世事无常,媚贵人也真是可怜了。”
皇帝冷了脸色,好半晌才缓缓道:“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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