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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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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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别不信,就连寒霜那儿,皇上也有许久没去了。”定嫔沉痛的闭上眼睛,泪水还未落地,就被冻成了冰晶,凝结在脸上凉的发凉。“还有这红灯笼,既然是白天不用掌灯,为何不取了去。咱们这一宫里,哪有什么喜事儿可言啊?”
“是,娘娘,老奴这就吩咐人去摘了。就算是晚上,咱们也不挂了。娘娘,您随奴婢回去吧。若是您真让风扑了,只会让仇者痛快。凭什么遂了她们的心!”
这话倒是有点作用,定嫔与她对了目光,不免苦苦一笑:“还是你最了解我的心。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旁人能轻而易举得到的,本宫费尽心力也求不得。难道真是我命数如此,唯有俯首人命么?”
田嬷嬷扶着定嫔,咬着牙道:“怎么可能。什么命数,什么注定,奴婢从来不信这些。娘娘您是人中之凤,这些年忍辱负重,也正是为了万人之上的那一日。不过是时候早晚的事儿,奴婢必当为娘娘您分忧,好好想个法子。”
定嫔微微颔首,目光里带着些许信任:“嬷嬷,现在也唯有你能替我分忧了。”
“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有法子,一定有。”田嬷嬷看着定嫔容颜憔悴,不由得心疼。同样为皇帝的妃子,为何旁人宫里就能鲜花锦簇,而这长春宫里却冷寂的只剩下几只灯笼。 
  
第一百零二章:福兮(二)
冬日里本就少有走动,加之又下了一场鹅毛大雪,就更鲜少有人冒着风雪出门了。这积雪很厚,整个皇宫好似一夜之间焕然一些,银装素裹的别有一番看头。
如玥月子里贪睡,醒来时觉得外头亮堂堂的,便披上了一件厚实的衣裳,立在紧闭的窗棂边,透过并不算厚的窗纸往外看。
“小姐,您怎么下地了,还立在床边,看着凉了。”沛双端着热粥进来,不由一惊,连粥都险些泼了。一股冷风灌进来,吹乱了如玥两鬓的发丝,寒意侵袭。这一吹,倒是令她精神了许多。
“不想内寝这样暖和,不吹风,还当是春天来了。可宫外却是冰天雪地的世界,沛双,我真怀念咱们小时候,堆雪人打雪仗的日子。”如玥搓了搓手,缓慢的走回了床边。
沛双已经将热粥递到她手边,配了一根银质的小勺:“奴婢知道娘娘您喜欢看雪景,尤其是铺天盖地的大雪美景。可惜现在不行,您的身子弱,经不得风,只怕要看也得等来年了。”
“笑薇呢?昨晚夜凉,睡得可好么?”如玥看不见女儿一会儿,心里就惦记的不行。一来是因为曾经的阴影,二来她总觉得再没有什么比这个女儿更重要了。与皇上的情分,这么些年好似也折损的差不多了。
如玥早已经不敢奢望什么真心实意,只要皇上偶尔疼惜关怀,已经算是很好很好的了。只是比之从前,自己不会那么傻傻的去要求太多,总好像现在这样,每天躲在宫里,享受着看似清净的日子,有女儿为伴,也就足够了。
“您就放心吧!常娘是咱们府里出来的人,疼小公主得很。昨个夜里,小公主的寝室十多个奶娘、宫婢轮流跟着常娘一起照看呢,断然没有一点错。奴婢也去看过两回,小公主睡得可香呢!再者,日前皇上来瞧小公主的时候,赏了宫里最厚实的帷帐与屏风挡住了门窗,怕奴婢们往来风凉扑了小公主。光是皇上这一份爱怜之心,也足够小姐您安心了。”沛双不似从前那样冒冒失失的,前言后语也都说得格外有理。
如玥不住的颔首,微笑,可心里始终是酸涩的。皆因曾经将沛双许配徐淼,这件事成了她心头一根永远拔不掉的痛刺。眼看着沛双也有二十八岁了,匆匆而过的年华所剩无几,难道真的要陪在自己身边老去么?
这话如玥憋在心里不敢问,是怕沛双自己更介意,介意的难受。
“好喝么小姐?”沛双却没有看透如玥的心,弯眉笑眼:“可是奴婢亲手熬的呢。兑了些乌鸡汤在里面,去了皮的老火汤,不太油腻,却有滋味。”
“好喝。”如玥抿唇吃了两口,柔柔的笑着。
正说到这里,却有小宫婢慌里慌张的从门外跑过,似没有停下来径直冲进了耳房去。粗重的呼吸声和笨重的脚步声显示,她至少跑了好一会儿了,看样子是有什么事儿发生。
“怎么了?”如玥蹙眉问道:“沛双你去看看,宫里严禁奔跑是谁这样不懂规矩。”
沛双点了点头:“奴婢去去就来,小姐您好好吃粥吧。凉了就不好了。”
待人退了下去,如玥漫不经心的搅了搅大半碗的粥,早已没有了食欲。无论什么时候都好,后宫里从不会有真正的宁静。这么想着,她不自己觉的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难道要趁着自己还没有人老珠黄的时候,攥紧手中的权利么?
正想得入神,沛双又匆匆走了进来。“小姐,方才跑过去的是陪在袭儿姑姑身边的小宫婢,她说一大早起,姑姑非要去采梅花上的雪给小主煮茶,拦也拦不住。可咱们宫里就后院两棵绿眉,她转身去取器皿来时,袭儿姑姑就不见了。”
“派人到处去找,袭儿是为了救我才受伤,如今瘀血未清,脑子不如从前那么灵光了。你让人谨慎着去找,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才好。”如玥又叮嘱了几句,忽然就觉得身子乏了。“沛双我不吃了,这会儿总觉得精神不济,你扶我眯会儿。”
“是,小姐。奴婢知道该怎么做了。”沛双扶了如玥上床,替她盖好了锦被,有看了看炉子里的炭火,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乐喜儿侯在门外,等着沛双的信儿。见人出来,才走上去问:“主子怎么说?”
沛双摇了摇头,谨慎道:“让咱们在宫里找一找。”
“哎呦,您没说实话啊?”乐喜儿虽然着急,却也没有忘记蚊音说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您怎么能不说实话呢!”
“这算什么大事儿,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沛双勾起唇角,一把攥住乐喜儿的手,两个人由回廊绕到了下院,远远离开了如妃的厢房。沛双这才轻声道:“袭儿姑姑不过是将紫敏推下了结冰的莲花池,人现在昏迷了,又没有死。再说她也是错手,不是故意的。”
“我的沛双姑姑啊,您怎么还不明白呢。当时皇后娘娘与紫敏在一起呢,谁知道袭儿姑姑是不是想要把皇后推下去才故意为之的。倘若皇后娘娘一口咬定如此,袭儿姑姑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了。您这会儿还瞒着主子,万一真出了事儿,诬蔑是咱们主子的心意,那怎么是好啊?”乐喜儿这么想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沛双蹙了眉一想,心里还是犹豫的不行:“你不知道月子对女子是多么重要的时候,小姐若是这会儿养不好,往后的麻烦更多。咱们不是还怕望着能看着小姐再替皇上添几个小阿哥呢么?反正芩儿姑姑已经去打探消息了,再等等又何方。”
“可是主子她……“乐喜儿本来想说,主子她要事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可是这个她字才说完,乐喜儿就见如玥批了厚厚的帛衣,站在眼前不远处。
因着沛双是背对如玥站着,并未发觉。只发了狠话道:“你这猴崽子,是不是又皮痒了。我说不许告诉小姐,就是不许。你在多嘴,当心我罚你跪在雪地里一晚上。”
如玥知道沛双的心,可沛双却不知道她的心。在她眼里,袭儿与沛双与芩儿是一样重要的。若是没有袭儿,当夜便不是她杀了徐淼,恐怕死的人就是自己了。可是沛双总以为,奴婢的本分就是保住主子,却不是让主子来为自己操心。
眼睛微微泛起了湿意,如玥轻轻咳了一声。
沛双猛然回过头来,这才发现如玥立在身后,一脸肃然。“小姐,您怎么出来了,这样冷的天,冻坏了身子可怎么好?奴婢扶您回去。”
如玥嗯了一声,看了乐喜儿一眼:“你也一并进来。”
“嗻。”乐喜儿蹙着眉,硬着头皮跟在了二人身后。
“有什么瞒着我的话,只管说吧?”如玥坐定,眼中的笑意一点也看不见。沛双知道她是动了真章的,也不好再隐瞒什么:“小姐,奴婢也是方才得到的信儿。陪着袭儿姑姑的小丫头说姑姑去了梅园。路上遇见皇后娘娘和紫敏姑姑,不知道怎么就起了冲撞。
还失手将紫敏推进了结冰的莲花池中。池上的厚冰当即被砸了个冰窟窿,人就这么掉下去了。捞上来时,已经昏迷不醒了。”
如玥品着沛双的话,心里少不得狐疑,好端端的袭儿会和皇后起冲撞?可就在这转念之间,她猛然意识到袭儿最终退下荷花池的人,不是皇后而是紫敏,心中便忽然明白了什么。袭儿必然就是冲着紫敏去的。
“人现在何处?”如玥笃定不已,也即刻就明白过来,首当其冲的,是要保住袭儿。往后的事儿,从长计议不迟。
“皇后受了惊,已经让人扭了姑姑送去慎刑司了。芩儿姑姑这会儿去探消息了,奴婢猜想皇后必然不会轻易放过袭儿姑姑。只是,毕竟后宫都知晓袭儿姑姑受伤后,头脑不灵的事儿。皇后会不会念及事情,从轻发落呢。”
有小太监慌里慌张的来找乐喜儿,如玥微微颔首,乐喜儿便隔着门听他说了几句。“主子,不好了,皇后八成是不会放人了。有人传话来,说紫敏姑姑死了。”
“什么?”沛双愕然的不行:“哪里有这么容易就死了。不过就是掉下的荷花池,最多也就是受了冰寒,高热几日,待退烧了了,人自然也就醒了。莫不是皇后夸大其词吧?”
“沛双。”如玥嗔责一句:“你当皇后是那种没谱的人么,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她怎么会拿这事儿来开玩笑。”
乐喜儿不住的颔首,忧心道:“说的是呢。来送信儿的人说,一个大冰柱子扎在了紫敏姑姑头上,只是当时人冻僵,谁都没有看见血。待送回宫去,冰柱子融化了,这血和脑浆才一起流了出来。”
“你恶心不恶心啊,当着娘娘,浑说什么呢?”沛双剜了乐喜儿一眼,却扬起头对如玥道:“小姐,这事儿不发生也已经发生了。索性袭儿姑姑病着头脑不灵光,咱们只管对皇后明说就是了。” 
  
第一百零三章:福兮(三)
“恐怕没有那么乐观。”如玥想了想,对乐喜儿道:“你拿着咱们永寿宫的令牌,给慎刑司掌事的奴才看,就说本宫的心意,让他们马上放了袭儿回来。再请御医来,替袭儿诊治,只管说她瘀血未清,头脑有阻滞。
沛双,你亲自带着定惊的药材和皇上新赏赐的那对玉如意去皇后哪里赔罪。尽管放低姿态,求的皇后的谅解。”
如果要证明袭儿不是故意的,必然首先要端正自己的态度。倘若置之不理,或是给小人诋毁的机会,只怕这件事儿就越发的难办了。皇后要的不过是颜面罢了,如玥少不得叮嘱沛双道:“事关重大,关系着袭儿的性命与咱们永寿宫的安慰,无论皇后说了多么难听的话,你都得忍着。”
沛双平时口无遮拦,可心里也明白这事儿的严重性,遂道:“小姐您就放心吧,奴婢绝不敢顶撞皇后。无论她说什么,奴婢都会恭顺的听着。”
“去办吧。”如玥蹙了蹙眉,一心相救袭儿的性命。却是芩儿赶了回来,推门而入:“娘娘,您别急,袭儿姑姑有救了。”
这话犹如冬日里难得的一缕暖阳,顿时耀的的每个人都绽开了笑容。“怎么回事儿?”如玥紧着就问。
“方才奴婢去慎刑司打探情形,遇上了常公公。常公公正是带了皇上的旨意,令慎刑司释放袭儿姑姑。只说日前在咱们宫里见过了姑姑,彼时姑姑说话颠三倒四的,很是奇怪。这会儿常公公已经吩咐了御医替袭儿姑姑诊治,一经确认姑姑受病情所致,就会把人送回咱们永寿宫了。”
如玥长长的舒了口气,但心里并不觉得乐观。袭儿应该什么病都没有,之所以要将紫敏杀害,无非是与先前定嫔失宠的原因有干。她必然是为了想要保住敬重之人的清誉,才不得意出此下策。
可还有谁能令袭儿这样拼命,只怕除了自己,也唯有先皇后一人了。
难道果真是先皇后所为么?如玥的心揪的有些疼,只道:“皇后哪里仍然要去,现在后宫局势不明朗,多一个敌人,无疑是让咱们自身更加危险。芩儿、沛双,你们就走这一趟吧,面子上的功夫做足了,想来皇后也好下台阶。”
二人齐声应了,这才不放心的一并退下。
“乐喜儿,你去慎刑司门外守着,一旦他们释放了袭儿,立马把人给我带回来,千万不能耽搁。”如玥不放心的是,袭儿会为了不牵累自己而自行了结。
毕竟紫敏死了,后宫里再没有人知道此事了,她也有颜面下去,向先皇后交差了。
见如妃的脸色不同寻常,乐喜儿也不敢耽搁:“奴才这就去。”
如玥的唇瓣,哆嗦了几下,还是说出了口:“不要让袭儿做傻事,一定要把人给我活着带回来。”
“是。”乐喜儿只觉得后脊梁骨冷风直冒,飞一般的蹿出了寝室。
关门的宫婢动作已经很迅速了,可如玥还是觉得身子被冷风吹的直颤。一颗心左摇右摆的,一点也不安宁。
却有小宫婢适时的奉上热茶,如玥接过来捧在手心,顿时觉得舒服了许多。再掀开杯盏,却见清澈的一盏热水,半片茶叶都没有。很自然的就回头看了一眼给她呈上热茶的小宫婢,问道:“你叫什么,怎么从前没见过。这茶水为何是一盏清水,连茶叶沫儿都没有?”
小宫婢微微屈膝,很守礼数:“回如妃娘娘的话奴婢晶儿,是心来永寿宫伺候的。幼时听老人们说起,月子里不宜饮茶,所以就自作主张,给娘娘您上了一盏热水。”
“唔。”如玥看她总算清秀,穿的却是粗衣,不由道:“下院做的都是力气活,难为你这样心灵手巧的丫头的。本宫身边正缺个奉茶的丫头,以后就来上院伺候吧。”
晶儿一听,不由得眉开眼笑:“多谢如妃娘娘,奴婢必当本分,不辜负娘娘的错爱。”
“去吧。”如玥含笑摆了摆手,手里的热水令得指尖柔软了几分。却没有喝,只凝着这一盏清水出神。
直到乐喜儿将袭儿带了回来,她的心才稍微安定了些。
“你们都出去。”如妃一声令下,内寝之中的宫人一并齐齐跪安,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袭儿见人都退了下去,才缓身跪了下去:“奴婢罪过,请娘娘责罚。”
“我真以为,姑姑是病了。却不想病的是我。”如玥见袭儿如此,已经晓得自己猜的都没有错。心寒交织着不肯相信的情愫,令得如玥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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