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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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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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丽贵人先开的口,却被康贵人所阻。
“皇上绵绵与妹妹自然是很希望能仰仗如妃娘娘福泽庇护,受娘娘教化。可后宫之事繁冗沉重,娘娘本就疲于劳心,臣妾姐妹,实在不敢再凭添烦扰,劳娘娘费心。”康贵人更显得端庄得体。
皇帝听了没有做声,只夹了一块酥肉,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如玥跟在皇帝身旁多年,心知他是不痛快了,少不了赔笑却语含凌厉道:“康贵人无需为本宫担心,后宫的姐妹若都能规行矩步,谨小慎微,视宫规为德行要领,本宫操心的自然就少了。何况有两位妹妹相伴,也是本宫的福气。”
皇帝夹了一块翡翠绿菜,搁在如玥的碗中,体贴道:“知晓你最爱吃这个,别顾着说话,也进些。饿坏了,朕要心疼的。”
“谢皇上!”如玥柔美一笑,旁若无人,与皇帝含情脉脉的凝望着彼此。
“常永贵。”皇帝在兴头上,笑意蔓延至唇边:“传朕的旨意,挑两个最好御厨,专职照料如妃的饮食。”
“嗻。”常永贵笑着应下。听皇帝又温存对如妃道:“天气转热了,许是食欲不振之故,朕看你又清减了不少。要当心自己的身子,别让朕惦记。”
如玥如沐春风般浅笑,满是小女儿的柔情。“谢皇上,臣妾。”
丽贵人只觉得燥热不堪,火气似热浪一般,一股一股的往上涌。“皇上您有所不知,如妃娘娘铁腕治之下,后宫也总算宁和了许多。只是我们姐妹出身草莽,不及宫中其余妃嫔金枝玉叶般娇贵,怕累及娘娘过分操心,更是食不下咽了。那臣妾岂不是愧疚极了,也要随着恩贵人一般,投了河才能谢罪。”
“絮絮。”康贵人有些薄怒,少不得握住妹妹的手,苦口婆心道:“当着皇上与如妃的面儿呢,你还当是在家里的时候,这般无拘无束的。咱们的确是救起了恩贵人,可也不能随着性子拿来嚼舌根呢。”
皇帝搁下了筷子,袭儿忙递上了明黄的金丝锦帕。拭了拭唇角,皇帝随手将锦帕一扔,掉在了盛着酥肉的景泰蓝荷叶盘上。
如玥率先起身,告罪道:“臣妾多嘴了,使得龙心不悦,还请皇上责罚。”
柳氏姐妹见此情形,也不由的随着跪地,异口同声道:“臣妾多嘴,请皇上责罚。”
“本想着能好好用顿膳,偏是不得安宁。”皇帝看也不看柳氏,只对如玥道:“后宫里仗着朕恩宠而不守纲纪者大有人在,你就替朕多劳心。往后晨昏定省,该说的你就好好同她们说说。”
“臣妾遵旨。”如玥轻盈的俯下身去,谁也没能瞧见她唇角扬起的得意。后宫里的女子太多了,皇上的心却唯有一颗。只有真正能参透圣心的,才是少数的胜利者,空凭美色能承恩多久,真是掰着手指头也能算清。
“回养心殿。”皇帝起身,对常永贵吩咐一声。
如玥扬起头目光里带着微微的不舍,情真意切:“臣妾恭送皇上。” 
  
第六十七章:门户(六)
沛双与袭儿一并恭敬的扶着如玥起身,待到如玥稳稳当当的坐下,柳氏两姊妹才由近身翠枝、翠屏扶起。
细看之下,姐姐柳绵绵尚算气色红润,可妹妹柳絮絮却不那么神色从容了,一张景致的小脸泛着青紫怒色,看起来像是吃了败仗的斗鸡,恨不得伸长了尖嘴狠狠啄下来才能泄愤。
“两位贵人也都听见了吧,皇上方才说了晨昏定省之事。”如玥和颜悦色,没有半分咄咄之势:“既然不能免,那么明日起,本宫希望能在我这永寿宫正殿,瞧见你们二位的身影。毕竟入宫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宫里许多姐妹还不曾一睹两位妹妹的风貌呢!”
康贵人频笑含喜,略微欠身:“承蒙如妃娘娘教诲,臣妾欣喜之至。能得娘娘适时点拨,是臣妾与妹妹天大的福分。今个儿,娘娘以身示范,言传身教,当真是给我们上了生动的一堂课呢!想来我们姐妹二人必会刻骨铭心。”
说完这一番话,康贵人又福了身:“如妃娘娘若没有其余的吩咐,臣妾与妹妹便先行告退了。”
如玥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划过丽贵人的面庞:“方才当着皇上的面儿,本宫有些话也未能名言。这会儿皇上摆驾回了养心殿,咱们姐妹之间倒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为好。”见伶牙俐齿的丽贵人缄口不言,如玥心头有些疑惑。
柳氏姊妹才华横溢,舞技更是不逊色于昔日的飞燕合德。若论美貌,也是深宫之中的佼佼者,怎么就会好端端的惹恼皇上,且还是在永寿宫,当着自己的面。真的会愚蠢到这个地步么?
再有,钮钴禄如宝虽然不机灵,可也不至于送两个蠢笨不堪的女子入宫啊。白白浪费这样的机会岂不是可惜了。这么说来,就是这姐妹二人极有可能是故意放低计谋,令自己掉以轻心……
打定主意,如玥抚了抚,方沉下脸露出不悦之色:“你们救下了恩贵人,她乌雅氏一族,必然都得感激你们。毕竟妃嫔自戕是死罪,后宫最见不得就是这个。好像谁生生逼迫得她活不下去一般,后宫聚拢的宁静祥和之气,也尽数给她散了去。可本宫么!”
如玥伸手,捻起一朵清秀淡雅的牡丹,三两下便扯落了颤巍巍的花瓣。一扬手,尽数撒在了柳氏姐妹身前:“丝毫没有半点谢意。不为旁的,就冲后宫里有这么些如花美眷,多一个冤死的也不算什么。她自己不肯争气,总不能矗两个救命的宫嫔守在那湖边,日日去救不是么!”
丽贵人凝神片刻,终于还是隐了怒意,略微矫情道:“臣妾听着怎么就这么糊涂呢,娘娘您这般说,倒是怪这人救错了!可怪也就怪了,人已然救下了,总不能因谁不得意劲儿的,再把人推下了去。昧着良心的事儿,臣妾可做不来。”
玩笑一样的话语,透着机锋。丽贵人一颦一笑,总是那么千娇百媚,骨子里透着风姿。康贵人盈盈虚眼,凝神望着如妃,淡然笑道:“絮絮的话虽不中听,却不仅仅是一句玩笑。臣妾自觉当救,也就不再去想旁人的心意了。若有不到之处,娘娘海量汪涵自当是臣妾的福气。”
如玥想着,唇角明显上扬了一分:“听来听去,这人救下了是你们浮屠。若没救下,却是顺了本宫的心意。”
“臣妾不敢。”康贵人又是欠了欠身,如柳枝低拂一样的柔软,别有姿韵。
将满腹的愁绪,化作一缕清幽的郁叹,如玥正经了脸色又扯下一片花瓣:“症结并非本宫喜欢或者不喜欢,你们入宫而来不就是为了讨得皇上的欢欣么?天子垂注,圣宠优渥,后宫里的女子更在意的,应该是难以琢磨的圣心才对。怎的你们姊妹两个,偏是要盯着本宫不放,口口声声恭敬着‘不敢’,心下却巴不得招致皇上的不满,生生罚了本宫才妥。”
越是苛责之言,如玥越是说的娓娓动听。怄得柳氏姊妹跪不甘心,不跪又碍于如妃的威严,着实难受得慌。
终于还是康贵人率先跪了下去,俯首认错:“是臣妾等多嚼口舌了,令皇上与如妃不快,皆是臣妾等未能领略圣意。”
丽贵人也跪了,兀自带着一股子高傲,没有做声。
无奈如玥扯碎了一整朵花,喉咙也觉得干涩,遂敛了神色,不咸不淡道:“别跪着了,伤了膝盖只怕不便作舞了。若是连看家的本领都失了,那岂非又是本宫的过错。袭儿,送两位小主回宫歇着吧,今儿这一顿午膳,八成是没有吃好。你吩咐园丁折些娇艳新鲜的好花送去,权当本宫的一份心意吧。”
“谢如妃娘娘厚赐。”姐妹二人生生憋了一肚子的污气,好不容易才咽了下去。
前脚柳氏姊妹出了永寿宫,后脚乐喜儿打发的人,便瞧瞧的跟上了去。
沛双心里厌恶极了这柳氏姊妹,听了小姐这一番训斥,总算是平静了许多。“自当是这样的教训,才能令她们安分守己些。二小姐也不知哪根筋打了结,混会胡闹的。”
“一门荣耀何尝搁在她心里过,却是咱们记挂着。可沛双啊,阿玛也不容易。我虽入宫十年有余,可阿玛依然不过是主事的位分,无升无降。并没沾上什么光。”
袭儿心底也有愁思,嘴上却挂着笑来宽慰:“娘娘,无升无降便是安安稳稳。能做到如此,实属不易了。这会儿奴婢瞧清了,皇上虽得了这一双姊妹,却也未必就上心。说句大不敬的话,三两天的新鲜罢了,花无百日红,长不过多久去。”
如玥微微颔首,略微用了心思:“瞧见了吧,今个儿这恩贵人是又不安分了。本宫就是在想,她这么心急巴巴的要跳湖,怎的出了永寿宫不马上择一处蜿蜒湖水跳了。还硬是要奔去御花园!”
“去也就去了吧,还偏是遇到了柳氏两位小主。”袭儿也有些吃心:“哪儿就这么巧了?且说这柳氏从来少与后宫里各小主、主子走动,这会儿又生出了好心,实在配合的天衣无缝。”
沛双听在耳中,心情忐忑,脸上的笑意却总算平静,也不那么爱插嘴了。好半晌,她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道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姑姑,今儿晚上照惯例还是奴婢当值吧,也不能总是您一个人扛着夜值,累坏了身子就不好了。再说,小姐身边有生分之人,奴婢也不能安心。倒不如自己留在这里,听得见心里才踏实。”
如玥与袭儿极为不自在的对视了一眼,若是寻常人嫁了好人家,这会儿怕是该劝回去。可对方是个宦官,这就太令人为难了。
未免沛双尴尬,如玥点了头:“也好,我也怕累着了姑姑,咱们永寿宫的人手是越发不够用了。
“宁缺毋滥。”沛双抿了抿唇,露出久违的清爽笑容:“小姐,您以为像奴婢这样能文能武的丫头好找哇,还得与您这样有默契,真可谓难上加难。”
如玥撇了撇嘴,不以为然道:“你别说,本宫还真就不信了。你这样卖瓜自夸的,身边有这么一个也就足够了。”袭儿也不禁凑趣儿:“可不是么!否则这些浮夸之言,就得把咱们都熏晕了。”
三人不禁相笑成欢,永寿宫许久没有这样的欢声笑语了。
暮色已至,疲倦了一天的如玥,睡得特别早。沛双拗不过她的性子,索性与她同床而眠。反正这个时候皇上不会来,自然也不会有人看见。
黑暗之中,许多白日里能瞧见的污秽,尽数隐匿了踪迹。疯魔张狂的由着漆黑蔓延开来,袭卷了白日里金瓦青檐的庄严宫廷。这是最令人畏惧与向往的时候。
畏惧的是你不知道那些披头散发的一抹孤魂是不是真的存在,会不会真的有冤报仇、向往的则是,没有人能看清夜色之中你猥琐邪恶的样子,甚至连你自己也不必弄清楚。
徐淼便是后者,趁着夜袭浓重,他如约来到了假山石中。
索性这一次,那女子来的更为早些。见是徐淼探进头来,不由得轻笑一声:“难为你才新婚不久,就忍搁下娇妻来与我相会。倘若被人逮了个正着,你可该怎么解释才好?”
“怎么会,娇妻再好也不过是虚晃的样子罢了。不及你万一。”徐淼凑上前去,嗅了嗅女子的香气,贪婪的于面颊落下一吻:“长话短说,恩贵人落水之事似乎成了。却没有激起什么风浪!”
“这话怎么讲?”女子茫然不已。
“我听了信儿,说柳氏两位在永寿宫吃了亏。那会儿咱们万岁爷也在,可非但没听说有什么责罚,反而赏了两名厨子。”徐淼这一次不如前次乐观,也顾不上与女子亲近。“我是担心,皇上根本不在意恩贵人,反倒觉得如妃刚柔并济,手段高明。坏了咱们苦心积虑的谋算。”
女子倒并不觉得惆怅,言语轻佻:“哪里有那么容易就断了如妃的恩宠呢。还是你急着会娇妻,不愿意再蘑菇下去了。毕竟跟着如妃可比跟着皇后或者我有前途得多。我说徐淼啊,你是不是动心了?” 
  
第六十八章:门户(七)
投进山石的月光晃在徐淼干皱的面庞,阴冷而可怖:“不瞒你说,我真还有这么想过。可如妃是何许人也,昔日丧子之仇怕是早算在我头上了。再就是,你才是我真正的主子,也只有你,从不拿我当奴才看!”
数你嘴甜话美,女子不禁腹诽,可惜了的到底不是个真人。“这话说的虽然拗口,听了,我也放心里了。”
长长的黑色帛衣又裹的紧了一些,女子的口吻恢复了如常的冷淡:“记着,如今你身边有人了,咱们就少走动为妙。若是宫里有大动作,当晚就在此见。若无,隔月十五聚这么一次也就算了。”
有些怅然若失的愁绪,徐淼心里添了几分愧疚:“让你等了这么些年,真是我没用。”
“正因为已经等了这些时候了,就不怕再等下去。”女子收敛了因渴望而越发贪婪的目光,行动带风:“走了,你也早些回吧。”
徐淼哎了一声,照旧是掉头往另一个方向去了。
“徐公公,这么晚了,您怎么在这儿啊!”来人的声音温婉悦耳,且很熟悉。
定了定神,徐淼这才走近几步:“双姑娘,你怎么在这儿啊?”
沛双扯了扯嘴角,睫毛忽闪两下,阴成一团看不清的阴郁:“不然公公以为我该在哪?”
“无妨,在哪都成。”徐淼略微含笑,试探道:“莫不是双姑娘与我心有灵犀,这才漏夜相迎吧?”
“呸!”沛双啐道:“我与公公不过是有名无实的假夫妻罢了,何来得心有灵犀之说。只是面子上的功夫你做足了,我也得做足才是。这会儿由着您一人吹风,不知道的不是怪我不会伺候人么!”
“岂敢岂敢。”徐淼猜想沛双是没瞧见什么的,否则这会儿非卸了他这把老骨头,扭送去如妃跟前。心里有了底,说话的嗓音也嘹亮几分:“谁不知道你沛双姑姑是如妃面前最得脸的大姑姑啊。能让我徐淼侍奉在你左右,就是天大的福分了。我又怎么敢心生邪念,还不怕双姑娘三拳两脚的,就把我给收拾了么!”
“这话说得,未免太过不实了。”沛双知道徐淼是只老狐狸,对着他的时候,自然是要警惕几分。这些年跟在小姐身旁,也学到了不少谋算的本事,哪里就会这么轻易信了他的话去。“沛双自幼习武,自然知道什么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何况公公您,可是那暗箭尖儿上的一滴药,见血封喉。”
徐淼眼里的精光借着月色,轻易掩盖了去。干裂的粗唇却缓慢的扯开:“抬举了,双姑娘也太抬举我了。”
低眉间,沛双似乎看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遂道:“公公,时候也不早了,奴婢我可是背着小姐出来见您,若是让她发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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