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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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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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诗雅明白点头,她也想过,日后二人身上的毒症都未有好转时,江邦一定会怀疑二人是否已经阴阳调和,也会从侧面试探他们。一旦被江邦知晓屋内并不像他期待的那样,便会想出其它方法来促成二人,好比将药物放入二人的饮食中这样最简单,也最难让他们防备的方法。
“我刚嫁来那日躲在榕树下,看到你有能力自行冲开穴道,却不愿在任叔面前显露出,可是因为你父亲不让你练过硬的武功,怕你因为身上毒症,更加损坏身体?”谈起两人的毒症,穆诗雅想到那日之事。
“是。我那糊涂老爹,不知听了什么破道士的话,说我既得了这病,便不可修习上乘的武功,有些防身的本事即可,不必练得太过头了。我只听过功夫能让人强身健体,去不知还能害死人,那道士的话旁人相信,我却不信。”江展慢慢起身,眼中满是不屑。
“你说的‘破道士’可是祖丰道长?”
江展看向穆诗雅点点头。
穆诗雅浅笑,“你可知道这位道长当年救过大梁的六皇子穆灵绯?”
“自然知道。”江展面上淡淡,似是对这个祖丰道长有千百个不喜欢。
穆诗雅垂目回忆道:“我还听说,他同药王谷的佐宗是生死至交,两人医术神如仙人,他的话,任何人都会听劝的,偏偏只有你同他对着干。”
“我自己的身子,我比谁都清楚,他再厉害,也不是我,所以,有些话只当劝告,要不要做,还得自己做主。”
穆诗雅微微蹙眉,脸上浮现困意,盯着面前的人时,眼睛也有些模糊,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闭目轻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改日再同你聊,现在困得不行,眼睛都有些看不清了。”
见她确实犯困,江展轻轻叹了口气,叮嘱道:“我就在隔壁,若是‘火扇’再发作,就喊我。”
“嗯,知道了。”穆诗雅毫无力气地回了一句,便不再说话。
深夜已入,窗外没有半点月色,倒是飘着一层层的黑云,第二日有下雨的征兆,未免灯光太亮打扰穆诗雅休息,天喜特意吹灭了几盏灯,屋内渐渐暗了下来。穆诗雅猛地睁眼,原来,天喜入门时的响动吵醒了浅睡的她,如今醒来,竟很难再睡去。
起穆宸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三章】庄中隐处

【第五十三章】庄中隐处
她盯着漆黑的房梁,想着古易在院中所讲的那些话,眼角慢慢滑出一抹湿痕,滚落在皮肤上,一阵灼烧般的疼痛。她本以为自己无所不知,却发现,自己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人。先是自己的身世,再是瑶族为何同穆宸睿敌对。而这一点她最想不明白。
她的眼睛移向院中高挂的一盏红灯笼,心中虽然疼痛,却有些理解了穆宸睿为何会猜忌于她。她想,首先自己是明国遗孤,其次自己身上有瑶族血液,而明国旧部一直都有风吹草动,瑶族也事事针对着他,包括象牙山之事,看着像是对准的江家,然而众人皆知。江家是穆宸睿的手臂,那么刀口对准的便是穆宸睿。加之,巴昆的处处挑衅和在边境弄出的一些事端,穆宸睿自然处在内忧外患之间,他既然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面对此种情况,最先怀疑的只能是自己。
说他不信任自己,自己又何尝信任过他。
其实,自己早就怀疑过他是否装有痴傻,实则心如常人。而他也从未表现出对皇位的向往,实在不正常,哪个皇子不会向往那个位子,就连大大咧咧的穆灵绯都对那里心神向往过,这样心机颇深的穆宸睿怎会不动心。他越是表现的淡淡,自己越觉得奇怪。直到大皇兄被逼自尽,自己更觉得这一切是穆宸睿所做,觉得他想将皇位的有力竞争者一一铲除,想到此处,她猛地坐起,摇晃着脑袋希望自己所想都不是真的,是自己误会了他,他从没有因为那个王座而伤害过谁。
冷风透过窗缝偶尔吹入屋内,穆诗雅重新躺回被子中将身子包裹好,免得凉意驱动体内‘火扇’又要折磨她一番。她不再去推测穆宸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她只愿将记忆里的那个痴儿穆宸睿放在心中,悄悄隐藏起来,让他在自己心里最平静的地方永远永远的陪着她。
初冬刚入,穆诗雅身子有些犯懒,睡意比平日里多出许多,天喜又自认为聪明的以为她有身孕,偷着高兴好半晌,请来大夫时才知道,是‘火扇’感觉到了凉意,偶尔发作将她拖垮了。期间,巴敏羯来偷着见过她一次,虽然还在因为中秋前夜的事情而生气,奈何收到巴敏罕的急招,不得已要赶回巴昆,过来同她告别,道了许多这几日的见闻和趣事,两人都未再提
这日清晨,早饭过罢,穆诗雅裹着比别人都厚的冬衣,慢慢走到叶子已经快要落完的榕树下,准备在院外休息休息。如今这副打扮,若是回房间有些太热,倒不如院子中舒适清凉。她倒在了躺椅上准备睡一会儿,刚刚伸了个不太方便的懒腰,天喜疾疾跑来,“少夫人,这把椅子您不能躺。”
穆诗雅并不在意,懒懒地道了句,“我真的好累,你先让我睡会儿。”她侧了个身,不去理睬。天喜惊呼出声,“这把,这把椅子少主从不让旁人躺着,连以前的宋少夫人都不例外,少夫人还是去别地休息吧。”
穆诗雅乏的实在不愿起身,慵懒着回道:“一把破椅子而已,哪有那么金贵,你快别吵我了。”说完倒头继续睡,依然不理一旁焦急踱步的天喜。
见她无赖不起,天喜没了法子,只期盼江展不要那么早回来,偏偏人算不如天算,她刚一回头,江展便走入院中,见她惊在原地,凑过来笑道:“这是什么表情,跟卓羽学的吧,你这副模样到比她好看。”说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天喜深咽了一口气,等着冰寒来袭。
谁知,江展扫了一眼躺在椅子上的穆诗雅,蹙眉看向天喜,反而责备道:“怎么不给少夫人盖条毯子,平日里都怎么伺候的?”
天喜惊得看了眼熟睡中的穆诗雅,慌忙打了个千儿,抬步跑走,拿了条毯子准备盖在穆诗雅身上,被江展伸手接下,亲自盖了上去,将毯子掖在她脖子间时,脸同她凑得很近,江展盯着她看了片刻,嘴角掀起一抹笑,起身对门外侍卫挥了挥手。
待侍卫跑进来,江展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侍卫躬身出院,不多会儿又带了几人同来,大家齐力抬起穆诗雅躺着的椅子,连同她一起跟在江展身后,走出院门。天喜还未明白过来,江展爽朗的声音传入耳中,“天喜,将我的鱼竿送到映春湖。”
这湖是江家的福地,江少德刚刚创立少徳虎堂时,最先挖出来的一条湖水,寓意这江家诸事细水长流。
感觉到了一震晃动,穆诗雅惊得起身,四周并不熟悉,却很漂亮,本该因为入冬而落的百花翠绿,在这里反而开得正旺,温度也比旁处暖和许多。穆诗雅侧目时,看到一旁垂钓的江展更是惊讶,她立刻起身,向脚下看去。自己和江展正在湖中心的一柱圆台上,台面并不宽敞,加之有把躺椅,立足间便显得有些拘谨,她小心移步到江展身边,还未说话,江展突然抬手示意她小声些,又指了指一旁的座位,示意她坐下。
“在做什么?”穆诗雅小声回问,慢慢坐下后,又环视了四周,见湖边听了一叶小舟,也就明白了两人是怎么到的这里。
“只有江家的主子才能坐在这台子上。你听后,是不是很开心呢?”江展并未看她,依然盯着前方的浮漂,嘴角却挂着一抹浅笑。
穆诗雅白他一眼,不屑道:“谁愿意做江家的主子?我倒乐意在我的小院子中。”她继续环视四周,补充了句,“这花园也就大了些,暖和了些,也没什么特别的。”
见江展只笑不语,她碰了碰他的手臂,惹江展慌忙换了握着钓竿的手,倒没责备她,有些无奈道:“好不识货,你就没觉得这院子格外有生气?不奇怪为什么?”
“确实比旁处绿多了,难不成有仙人保着。”穆诗雅本是一句玩笑话,却不想江展突然表情严肃的看向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这里确实住着神仙。”
穆诗雅喷笑而出,未免声音太大惊着鱼儿,慌忙又捂了嘴,眼角依然存着笑意。
江展依然一副严肃模样,叹气道:“猜到你会如此,说了一定不信。”
穆诗雅见他表情严肃,确实不似说谎的样子,慢慢凑近他,“不说的是真的?我从没有见过神仙,若是真的,倒真想看看。”
话还未说完,江展突然大笑出声,同方才的样子派若两人,穆诗雅自然已知上了他的当,羞得又气又恼,抢过他手中的钓竿扔到了水中。
“鱼。”江展可惜地盯着开始抖动的浮漂,看向穆诗雅后转了笑脸,“就差一步,看来不能随意惹恼你,你倒是个有仇必报的女人。”
还未等穆诗雅反驳,一个护卫匆匆跑来,立在湖边禀报道:“少主,相城的镖局出了大事,总镖头在镖局被人当众打死,几个走镖的也受了伤,那里已经一片混乱,派了人请少主过去处理。”
“相城?”江展已经起身,垂目自语道:“相城是赵瑛的管辖之地,而赵瑛乃是璟王的表弟,少徳虎堂本该得他庇佑,如何会出这种乱子?”
此时,湖边的小舟已经被人划着赶来接台上的二人,穆诗雅自然记得赵瑛是何人,也正是因为他的母亲承平夫人那日在大殿上突然道出她的身世,才让她选择离开皇宫,如今在此地又听到这个名字,实在让穆诗雅心中不快。
小舟晃动一下靠在了岸上,江展刚刚扶穆诗雅上岸,就迫不及待地转身问一旁护卫,“此事,老爷可知道了?”
“老爷已经知道,派小的过来给少主传话。”护卫恭敬回。
“父亲的意思,应该是让你前去处理。”穆诗雅在一旁提醒道。
“我明白。”江展慢慢点了点头,对一旁护卫吩咐道:“让任叔准备一下,说我要出庄子,去相处。”
“是。”护卫拱手一拜,准备退下,穆诗雅抬手拦下,看向了蹙眉看她的江展,“你方才听到后不就该察觉此事有蹊跷吗?明明已经猜到,为何还要去。”
江展展颜一笑,又有些可惜地摇了摇头,“你呀,这么聪明,放在深闺中真是浪费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穆诗雅转身对一旁护卫道:“将前来报信的人领过来,少主同我有事情问他。”
护卫抬眼看了看没有说话的江展,并未应声。江展看出了他的犹豫,起声道:“没听见少夫人吩咐吗?还不快去。”
护卫偷偷挑眉耸肩,有些不适应江展对这个新夫人的维护,却不敢表现的太过明显,急忙离开。不消多时,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入院中,看到同坐凉亭下的两人,跪地行礼道:“参见少主,少夫人。”
“起来吧。”江展认得此人,每年各地镖局的往来账薄,都会派得力之人送来,而相城的账簿从前年起,一直就由他代送,听说以前的老人得罪了仇家,被弄了个残疾,不方便走路,才不得已选了他这个资历尚浅的人,他倒是争气,一次都没有弄错过。
江展打量着他,想他因为表现尚好,在相城镖局的地位有所提升,才会让他来传话如此重要之事。
“你叫于禄是吧。”江展慢慢起话,神色反而不似方才焦急。
“是。”于禄声色虽然冷静,依然掩饰不住脸上眉梢的焦急,似是恨不得江展立即随他赶至相城。
“你将那日镖局所遇之事一一道给我听,不得有半点错漏。”江展语调清冷,盯着面前之人。
于禄点头一礼,“是少主。”他微微躬身,继续道:“事情发生在五天前,刘员外突然领着家奴闯入镖局,碍着他是老主顾,平日里处事一向低调严谨,知他可能对走镖有些不满,过来撒撒气,家兄弟也未刻意阻拦。谁知,镖头刚刚迎上去行礼,他突然一刀斩下了镖头的头。”讲道此处时,于禄面露惊恐,似是想起那日镖局的血腥场面,依然心有余悸。
他看了看眼前面色平静的二人,继续道:“众兄弟一看来者不善,立刻拔刀以对,同刘员外所带之人纠缠片刻,两人皆都受伤,小王爷派兵前来镇压,才将两方怒火平息。副镖头见情况有些不妙,这才遣小的前来报信。”
江展从座位慢慢起身,转身看着亭外摇曳的月季花丛,淡淡道:“可知道刘员外为何如此?”
于禄躬了躬身,“想是因为送镖的镖期晚了,他失了一单生意。”
“生意?”穆诗雅突然起话,意味不明地盯着眼前的于禄,“说出此话,恐怕你们都不相信吧。你也说过,刘员外平日里低调谨慎,怎会因为你们送镖晚了几日就做出这等轰动事,恐怕背后的故事,会比镖头被杀还有震撼。”说此话时,她特意看了看江展。
江展赞同地点点头,“卓羽说得没错,这件事情一定另有原因。”江展走到穆诗雅一侧,眼睛依盯着远处,“这个刘员外我也听说过,是个聪明人,做的绸缎生意,往外出要紧的货时,总会请镖局的帮忙护送,所以,同镖局的生意往来已经根深蒂固,不会因为镖局送晚了一单而做出这等糊涂事,看来事有蹊跷。”
听出了他心中所想,穆诗雅微笑起身,走到他一旁轻声道:“若是你非要赶去相城,我想一起去。”
江展有趣看她,“你是听出了什么可疑之处?”
穆诗雅点点头,看向立着的于禄,并未回答江展,而是问了另外一事,“你们镖局平日里都是谁说了算?”
于禄本该流利答出,却思忖半晌才道:“薛大当家的。”
穆诗雅轻轻倚靠着凉亭的木柱,脖子偶尔被矮树丛的花枝触碰,有些丝痒,她又向内移了移方道:“我对镖局的内部组织并不了解,不过,既然说是大当家的,那便应该是主事之人。平日里,刘员外家的货物都由谁来送?”
“回少夫人,都是随意挑选几个脚程快的人护送货物,没有固定的人选。”于禄这次倒是答得干脆。
穆诗雅浅笑,“那就是说,刘员外的货物没什么特别珍贵的喽?”
“是。”于禄浅浅一拜,“平日里帮刘员外走的镖都是些丝织绸缎,并没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刘员外给物品投的保金也非常少。”
江展并不言语,听着两人的对话,仍没明白过来,穆诗雅从方才的对答中听出了什么特别之处。穆诗雅总算问完,得以地瞥向江展,走到他一旁,指着远处道:“那里,有浓烟升起的地方,应该就是温泉水。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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