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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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诗之燕宿雕梁-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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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这一切像不像我做的。”她慢慢抬起头,盯着耶律颜的眼睛,静静问,“很像我做的吗?”
“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耶律颜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听到她在玩笑,并不当回事儿的模样,打量她一番,问道:“听说你病了,现在可好些了?”
穆诗雅点点头,暗暗想,众人都不会将此事联系到她身上,为何穆宸睿偏偏认为是她。一股热风吹过,穆诗雅回过神儿,看了看四周动静,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奇怪道:“巴敏羯呢?”
“他呀。”耶律颜看了看他住的方向,回道:“姝儿好像出了什么事,他急着赶回了巴昆,若是姝儿没事儿,他应该几日后就能回来。”
穆诗雅心中一股闷气腾出,只觉得无法言语的压抑涌了上来,半晌,抓着衣边问道:“姝儿是他的什么人?”
“他没同你讲过?”耶律颜惊讶。
穆诗雅摇摇头,眼中满是疑惑。
耶律颜回道,“姝儿是。”话未讲完,突然停下,垂目思考后,嘴角掀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还是让他告诉你吧。”
穆诗雅更加不明,看向一旁的拓跋圭奇,他立刻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摇手道:“听不懂,不知道。”
穆诗雅瞪他一眼,摸了摸头发,这才发现骨簪不见了。她惊慌地看向地面,脑中一个机灵,想起可能落在了静娴贵妃那里,她马上转身跑走。
“去哪?”耶律颜刚要抬手拉她,已经来不及。拓跋圭奇一副放心姿态也转身离开,只留了望着穆诗雅背影的耶律颜,他慢慢收回伸出的手,自语道:“云,不要怪大哥,卓羽我也想得到。”
梁帝刚巧也在静娴贵妃的宫内,见穆诗雅慌张跑入,知她的病已经全好,脸上露出了笑。
“母妃,有没有见。”还未等穆诗雅道完,静娴贵妃已经从袖子中拿出骨簪递给了她,口中责备道:“这宝贝有这么值钱吗,让你连请安都忘了。”
穆诗雅拿着骨簪明媚浅笑,急急行了个礼,“给父皇、母妃请安”,便将骨簪插在了头发里,脸上笑个不停。
“这孩子。”梁帝见她开心,顺口提到:“看来真得找个人管管她了。”
听了此话,穆诗雅慢慢安静下来,静娴贵妃只当她是害羞,将她拉着一同坐下,看了看她头上的簪子奇怪道:“也没什么特别,怎么宝贝成这样,连生着病都握在手里不放。”
“什么握着不放,不还是丢母妃这里了吗?”穆诗雅一副机灵样。
静娴贵妃点了点她的脑袋,气道:“还不是你皇兄看你抖得厉害,怕你抓着簪子伤了自己,才从你手中硬拿出来的吗。”
听到这句,穆诗雅愣怔那里,心里砰砰乱跳,她盯着面前的茶杯似是正在摇晃,惹她使劲儿晃了晃脑袋。
“怎么了?”静娴贵妃担忧道。
“没事儿,病一好就听母妃这样唠叨,有些头疼。”穆诗雅玩笑道。
“你这孩子。”静娴贵妃在她头上又点了点,倒是惹得梁帝朗声大笑,继续方才话题道:“既然诗雅已经好了,生辰庆就后日举行吧。”
“一切都听陛下的。”静娴贵妃点头一礼,看向已经安静下来的穆诗雅,见她低头不语,在她头上轻轻抚了抚,眼中满是疼爱。
梁帝将命令传下,皇城内又迎来喜庆之音。生辰庆的前一夜,巴敏羯并未赶来,穆诗雅斜靠凉亭盯着傍晚时拓跋嫣送还的画眉鸟出神。拓跋嫣将画眉放下时冷声道:“他说,不用再送去给他了。你看到这鸟儿,若有一丝对穆宸荃的愧疚,也不往他曾经那样护着你。”
想到这些,穆诗雅嘴角勾出一抹笑,伸手将笼子慢慢打开,画眉鸟看到出口,振翅从笼子飞出,落在凉亭的横梁上。上下看了会儿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走吧,将我对每个人的愧疚都带走,求你,走吧。”穆诗雅从面前拿起一盏杯子朝着画眉扔去,鸟儿受惊后振翅而飞,片刻便从视线内消失,亭子内一瞬没了声响,最后传出穆诗雅的低泣声。
那晚,她命众人不许进入院子,自己独自坐在地上靠着亭子内的石柱饮酒。今日的酒有些苦涩,让她想起了在风谷时喝的清酒,香甜入口,回味无穷。她高高举起酒杯,对着天上的那轮明月,邀杯道:“来,我们两个喝。”话罢,将酒一饮而尽。
“痛快。”她用袖子擦了擦嘴巴,唇边现出丝微红,又似是烫伤,她并未在意这偶尔的刺痛,扔掉手中的酒杯,抱着酒壶开始猛灌,流下的冰酒洒在她的脖子里,突然印上一层血红,她朗笑着抚了抚那抹痛感,只觉得心情大好,捧着酒壶继续灌。
“自己喝,多无趣。”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穆诗雅微微愣怔,朝着暗影看去。
“我想自己喝,大哥别理我。”她朝正在走来的耶律颜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若是必须选一个人陪你喝,你会选谁?”耶律颜已经走到她面前,手中握着两坛酒,穆诗雅看到了酒,高兴地拉他坐下,有些醉意的拍了拍他的胳膊,打了个饱嗝道:“选谁?大哥不知道,我想选的人,都不要我了。”讲到这里,她又举起酒壶准备灌下,却发现已经喝空。她只得看向耶律颜,笑着从他手中抢下一壶,捧着又是一口。
酒刚下肚,她展颜笑道,“就是这个味道,那日,南宫云就是要我喝的这个。”她突然顿住,摇头纠正道:“不对,是大哥请我喝的这个,是大哥。”说着又是一口。耶律颜阴着脸将酒坛从她手中夺下,劝道:“别喝了,酒品这么差,还喝这么多。”
“我哪里酒品差。”穆诗雅边说边去争抢,见一直拿不到酒,有些气恼道:“大哥带酒来,不就是让我喝的吗?”
耶律颜看着她被冰酒烫伤的唇边和脖子,心疼道:“是想和你一起高兴的喝,不是想你喝下后又是受伤又是心痛的,看来今天不适合喝酒了。”说着,他将两坛酒扔向了亭子外,破碎声惊动了檐下潜睡的一只燕子,它振翅飞走。
“又走了一只。”穆诗雅盯着消失的黑点,轻笑道:“走吧,都走吧,我才不稀罕呢。”她可惜地看着地面上的酒,扶着耶律颜的肩膀慢慢站起,“我又不是没人要,你们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她将头上的骨簪拔下,正要扔在地上,耳边突然传来巴敏羯的声音,“不要。”
穆诗雅惊慌地看向四周,并未发现他的身影,又看向身下抬头看她的耶律颜,大笑起来,“什么不要,一只破簪子而已。”
话还未讲完,手连同簪子被耶律颜用掌心包裹住,他已经立身在穆诗雅面前,从她手中将簪子小心拿出,替她插回了头发里,轻声道:“别做后悔的事,等你清醒了,发现自己打碎了它,一定比现在更痛。”
“才不会。”穆诗雅倔强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印上的红痕十分明显,耶律颜看着很是心疼,哄道:“好了好了,别哭了,不仅心会痛,身上也会痛的。”
穆诗雅突然扑向他,将脸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对于穆诗雅来说,他温热的血液进入鼻腔时是一股舒适的冰凉,她有些忍不住的慢慢张开口,将嘴巴移到了他的脖颈间,正要咬下去时,耶律颜察觉,将她猛地扶起,见她神思有些涣散,知道她被‘火扇’开始控制,用了仲孙子良教他的救急之法儿,将她一瞬的打昏了过去。
穆诗雅柔柔地倒向他怀中,被她横着抱入了房内。耶律颜坐在她床边静看许久,抚着她发烫的皮肤,心情复杂。看到她脸上和脖间的灼烧痕迹,从怀中掏出白瓷药瓶,瓶底是用黑墨烫上的两个小字‘仲孙’。
耶律颜边为她擦洗伤痕,边自语道:“卓羽可知道,大哥很想要你。只是,比起得到你的身子,大哥更希望你能开心。所以,你方才赢了,大哥明日就去将云压过来见你,你一定要等着他,一定要。”
第二日,天空乌云密布,像极了穆诗雅低落的心情,她不太记得昨日发生过什么,只觉得脸上、脖子一股火热,透过镜子看去,虽有红润却不明显。床头放着白瓷瓶,瓶底有‘仲孙’二字,穆诗雅回忆,隐约记得耶律颜来过,再看这两个字,知道药瓶一定是他向仲孙子良要来的。穆诗雅点了些药水在脸上,只觉得舒适凉爽,脸上的红润也慢慢消散。
天喜推门而入,见她一副狼狈模样,忙是命人打了水为她沐浴更衣,口中嘟囔道:“郡主也太不自爱,明知今天是重要的日子,还这般折腾自己。”
穆诗雅看着面前浴盆内升起的气体,思绪慢慢游离。
宫内禁卫军校场已经经过一番改动,架起了高柱木台,都是穆灵绯的心思,主要为众位皇子、勇士比武而设。被请来观战的人们有序落座,偶有热风吹来,给本就闷热的天气带来另一股炎热。
文武群臣、王侯贵胄坐在支起的帷帐下,看向一座架起的高台。身份贵重之人有更高格的位置落座,也有侍女在一旁对着冰块儿扇扇子,终于带出一丝凉意。
梁帝的高台在最中间,姚皇后的座位设在一侧,然后是静娴贵妃的位置,其她娘娘并未增设座位,这样酷热的天气,她们也不大愿意出来看这些打打杀杀,倒乐意在小院内消消暑气。梁帝并未勉强,本就是给穆诗雅招亲,只要静娴贵妃一人即可,旁人来了也是陪衬。
穆宸睿领着拓跋嫣坐在单独为他们设立的位置,穆灵绯大病初愈,由穆歆瑶陪着坐在他们一旁。高吉的声音缓缓响起,“陛下、皇后驾到。”
众人起身迎接,梁帝与姚皇后一同步入,金衣裹体倒显得雍容华贵。不消多时,高吉的声音再次响起,“静娴贵妃、盘瑶郡主驾到。”众人还未坐下,继续弓着身子等待她们入场。
梁帝落座后点点头,心情极佳,朗声道:“平身。”
“谢陛下。”众人这才缓缓落座,见梁帝开始同姚皇后、贵妃交谈,一副自在模样,众人也都陪着不再拘谨,开始侃侃而谈。
穆宸睿看向台上一身雅白的穆诗雅,神色冷淡,只是一眼,便移开了目光。从入场到比试开始,穆诗雅一直低着头,面容威冷,今日穿的衣服也有些素,梁帝看了看她,知她任性惯了,只是轻叹一声,并未责备。
大梁派了一众高手一一挑战三国前来求亲的皇子,南衙军、北衙军首领方明、韩吉,左、右武卫夏田、胡钟也在其中,梁帝亲点了禁军统领魏渠加入一局,场面更加激烈了些。奈何巴敏羯、耶律颜临时退出,本要与他们对阵的夏田、胡钟也就没了上场的机会。
第一天的车轮战由南齐裕王姜麟首发,他握着‘蓝旗’立在台中,挥剑间已战败数人,一次比一次精彩,惹得台下阵阵叫好。方明被放在最末,算是这轮挑战中的重量级人物,他手中长剑与‘蓝旗’碰撞,划出层层火花。姜麟剑术极佳,刚开始时,方明还能抵挡一阵,慢慢的脚下就出现了漏洞,姜麟伺机而动,将他节节逼退,手上的‘蓝旗’却有避让之意。方明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趁机撤身,不似败阵,倒似闪躲。他见好就收,将长剑撤回掌中,拱手一礼,“裕王好剑法。”
“承让。”姜麟将‘蓝旗’背在身后,那柄剑似是还未过瘾,微微有些晃动。
功夫好的都可看出,是姜麟有意给方明面子,及时收手才未将他逼下高台,也对姜麟多了几分佩服。一天的轮战终于结束,姜麟大获全胜,接受着赞美与呼喊,将‘蓝旗’收回剑鞘内。
他看似高兴的神色下闪过一抹失落,看向巴敏羯、耶律颜的空位,心中实在遗憾,本想同他们来一场对战,怎知两人突然不告而别,太过戏剧。特别是巴敏羯,明明对穆诗雅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今日竟不在此,实在匪夷所思。
已经无人能敌的他立在高台,看向梁帝恭敬一礼,又看向穆诗雅轻轻点了点头,穆诗雅依然垂目恍惚,并未在意。姜麟无奈一笑,从台上走下,余光中看到神色淡淡的巴敏综,明日将是他的轮战。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四章】生辰择婿

【第三十四章】生辰
巴昆境内,巴敏羯刚刚策马踏入,心中骤然疼痛,他慢慢减了速度,不再前行。脑中突然想起,平日里替姝儿送信的只有小童和星子,且姝儿从不信旁人,那日自己所得的信件是由巴敏罕身边的亲信送来,实在奇怪。想到此处,巴敏羯惊得愣怔原地。与此同时,一大波蒙面之人从草丛涌出,身上皆有为巴敏罕效力的‘鹰头军’的图案,巴敏羯微眯眼睛,看向身后有些惊慌的几个护卫。
“住手。”一个蒙面大汉命身边众人放下弯刀,朝巴敏羯走去。
巴敏羯看出来人,此人正是巴敏罕手中大将黑疤,如此军中大将,被派往此地,一定是为了他。
揣度间,黑疤已经立在面前,将遮面的黑布拿下,恭敬道:“末将奉大王之命,特在此处迎接王子殿下。”
“父皇命你们来擒我?”巴敏羯更加坚定自己的猜想,脸上浮出担忧,转而是愤怒,喝声道:“姝儿没事儿对不对?这都是父皇的骗局。”他立刻看向身后,正要调转马头,更多的人从一旁树林中冲了出来,袖口皆有鹰头图案,将他和手下们团团围住。
“怎么?”巴敏羯轻视道:“凭你们,想要困住我?”
黑疤并不急着捉他,继续恭敬道:“我等不想伤到王子,还请王子随我们回去。”
巴敏羯身后护卫策马到他一侧,低声提醒道:“大王派重兵前来,看意思,势必要将主子带回,我们若是硬闯,恐怕得不偿失。”
四周仍有动静,似是还有人在,巴敏羯垂目思忖,若是跟他们回去了,再想入梁宫谈何容易,若是不回,这一群人恐怕绑也要将他绑回去。再看看自己身后,跟着的人并不多,实在难办。犹豫时,似是想到何事,低声询问一旁侍卫,“冷泉你过来。”
方才提醒他的侍卫又离他近了些,凑上前细听。
“耶律王的人马可在巴昆境内?”巴敏羯声音极轻,偶尔看向一脸揣测的黑疤。
“前些日子有部分人马给王后送礼时入了巴昆,若是及时赶回,算算脚程的话,应该在樟城内。”冷泉仔细回忆着。
“樟城?”巴敏羯看向前方,樟城就在十里开外,若是耶律颜的手下在那里,自己手中便多了些可用之人,对付面前小部分军队,应不在话下。他拉了拉马缰,看向面前站立的黑疤,淡淡道:“我同你们回去。”
黑疤笑着行了一礼,又摆了摆手,一群人冲上前将巴敏羯身后之人一瞬从马上拉了下来。
“你。”巴敏羯气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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