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式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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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式结婚-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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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有趣的啊。”

“那么谈谈关于你?”

“我嘛,跟你一样没有什么值得一提。老家是河南的,后来随父母定居在云南。跟你一样,喜欢音乐和看书。小时侯爱呆坐在窗旁看雨,现在还喜欢。”

“看来是挺相似的。”

“你好象一直都不快乐,因为女朋友吗?”

“是女的没错,但不是女朋友。”刘明宇说,“我爱她很久了,但她不爱我。”

“如果爱一个人,我才舍不得离开他。你选择了逃避,不怕失去吗?爱情应该是拥有的。”

李燕琪的真诚感染了刘明宇,但当他想要回答她这一问题时,他同样地陷入了困惑和迷惘,这才发现,他对爱情知之甚少,脑子里根本就没有一个现成的、条缕分明的概念。他怔怔地看着李燕琪,回答不出来。

“可是……我已经失去了,也许爱情的美好之处在于无法拥有。”他说,“也许,柏拉图是聪明的,他要的是爱情,而非女人。他深知爱情是形而上学的。”

※※※※※

出了饭店,已是深夜,他们默默地走在回林场的林间小路上,谁也不说话。

“这样的夜色,好美。”她忽然开了口,“我偶尔会想,能和心爱的人,并肩坐在一个很美、很静的地方,彼此用深情的眼眸凝视。”她说,“最好可以听到海浪的呼吸,抬起头就能跟满天星星说话,身旁的男人提供宽阔的臂弯依靠,多么平凡的幸福。”

刘明宇从40度的角对她凝视,发现她在醇厚的夜色里万般娇柔。

“你会不会喜欢我?”她问。

“我已经喜欢你了。”他说。

时已午夜,四周升起了一片淡蓝色的薄雾,圆圆的月亮也悄悄从东边林梢升了起来,林子里静悄悄的。刘明宇想起了《月光下的凤尾竹》。

“你会不会把我当成浅薄的女孩?”

“怎么会呢?”刘明宇说。

她笑了,拉起了刘明宇的手。

将至林场的那段路非常难走,到处都是带剌的灌木丛和龙舌兰类的植物,能穿破裤子剌到大腿上。除此之外,还有一种蔓类的植物,枝条上满是小剌,一不留神就要在上面“挂彩”,被拉住不放。在有所戒备的情况下,刘明宇的脚还是被一根尖锐的灌木剌穿了。

刘明宇的处境非常糟糕,脚底巨痛,而且鞋子里灌满了血水,根本无法行走。淋漓不止的血让李燕琪也吓了一大跳,她慌里慌张地跪下来问他痛不痛,欲哭的样子似乎比刘明宇还要难过。

刘明宇盘膝坐在地上,搞不清楚是该安慰她,还是应该安慰自己。她难过了一会儿,弯下身子拉起他的胳膊。架着刘明宇这么个大个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一米八的个头伏在她肩上,看起来活像半扇宰好的猪。

刘明宇并不确切知道她能坚持多久,既为这种姿势沮丧无比,又对自己如此贴近女人而兴奋非常——不管他乐意不乐意要她背,但至少他不讨厌贴近年青的带有淡香体味的女人。李燕琪的头发像毛毛虫子一样撩得刘明宇心里直发痒。顺着李燕琪的脖子往下看,洁白的衬衣隐约可以看到粉色的胸罩,高耸的乳房如拔峭的山峰将衬衣的最上边的纽扣撑开,整个白皙的乳沟完美无缺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刘明宇何曾经历过这种阵势,顿时傻得像条胖头鱼,口水滴到了李燕琪的脖子里。下雨了?李燕琪抬头看了看天,天好好的。刘明宇吞下口水,情不自禁就吻了李燕琪的脖子。李燕琪没有拒绝,扭脸骂他:“你真是个猪!沉得要命。”

见刘明宇没有吭声,又说:“怎么,生气了?”

“脚虽然受伤了,运气可是千金难求。”刘明宇说,“我把你抱个结结实实。”

“色鬼!你真有做流氓的潜质。”她骂。

一句“色鬼”温存抚慰了刘明宇疲惫的心灵,刘明宇感觉幸福极了。
第六章  刘明宇
刘明宇的幸福生活从脚被剌穿开始。幸福是什么呢?幸福在每个人心里的定义都是不同的。幸福也许是得到整个宇宙,也可能只是一块烤红薯。所以,在刘明宇看来,幸福其实就是身在异乡,有人给你一份家的温暖,让你没有一丝孤旅在途的感觉。幸福其实就是这样的情景:一间小屋和一个与你相依为命的女孩,既简单又浪漫,还有性的幻想。

每天早上,李燕琪都会跑来叫醒他。敲门之后,她会推开一道门缝,探进半张脸来轻轻地对他说:“该上药啦。”然后他伸着懒腰,哈欠连天地坐起来把脚伸给她,在钻心的痛疼中抽着凉气由她给自己脚上的伤口下药捻子。

换完药,洗刷完毕,桌上已经摆好了一顿很像样的早餐,有云南五花八门的水果、果汁和煎鸡蛋,鸡蛋被煎得有些焦糊而且形状难看,但桌上的一切让刘明宇分明感到他得到了整个宇宙。

李燕琪这样的女孩竟有做家庭主妇的心情,这是刘明宇始料未及的,他在惊喜中享受了一切。一开始,他为自己被一个女孩照顾感到羞愧,但时间一久,他便适应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伺候。李燕琪甚至还帮他洗头,她会用女孩纤细的手指轻轻抓挠刘明宇的头皮,那感觉能让他沉醉。洗头的时候,李燕琪会说,她喜欢周润发拍的“皂角”广告,那是一种爱的温馨。

这温馨让刘明宇铭记终生。

天之涯、地之角、云之南……一九九二年的云南似乎是一桩遥远的往事。记忆中的她在十多年前坐在他的对面。他们一起坐在一间有着妩媚夜色的屋子里,那是林业局的招待所。记忆中的窗帘垂挂在窗子的两边,山上的微风不时吹了进来,窗帘随风摆动。她坐在窗前的一把椅子里,正在往他脚上的伤口上抹药。她个子不高,戴着一副眼镜,神情异常沉稳。坐在她对面的刘明宇,在一个寂寞的秋天千里迢迢来到云南,与她匆匆相识,然后在后来又匆匆离去。

她捏着药棉的手在他的脚底游走,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气味,他忍不住用手去抚摸她的头发。她听到了他的喘息,抬头看了看他,眸子迷离而无限温柔,如一江春水。

“你真的很漂亮。”刘明宇说。

她始终以一种迷茫的神色望着他。

刘明宇继续说,“今晚你能陪我吗?”

这种暧昧的话语让她有些慌乱。

她满面通红地说:“你是个坏男人。”

“我想要你。”

李燕琪涨红着脸,用手捂着耳拼命摇头,大声叫喊:“讨厌!讨厌!我不听!我在给你上药……”

刘明宇迟疑了。凌晨一点半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差最后,在他探出手之后,彼此崩溃。

在云南的招待所里,时已午夜。空气越来越凉,周围万籁无声。李燕琪说她很冷,让刘明宇靠过去挨着她坐。这种情形让刘明宇大为振奋,便挨着她坐下来,并顺势把她揽在怀中……她的手很凉,一时无措,找不到应该放的地方,迟疑了一会,就解开刘明宇上衣的钮扣,把它伸到腋窝里。她仰脸盯着刘明宇,痴迷于他叛逆的性格、不凡的气质、谈不上的帅但却有浓烈的男人的味道。她对刘明宇说,我喜欢这种感觉,既温暖又安全。刘明宇不敢与之触目,浑身抖了起来,觉得自己不是个良善之辈,在实施一桩让人一看就能洞悉一切的罪行。她的头发上带有一层香气,既不同于浓烈的米兰,又不同于苦味的夹竹桃,而是近乎广玉兰的淡香,就在刘明宇的下巴与胸前拂动。这种情景,实在让人难以保持仪态万方……

刘明宇听到山坡下那条河的声音,流水在皎洁的月色下波光鳞鳞。在这幽静而清凉的河边小屋里,他浑身发拌拥抱一个女孩。她既冷冽又温暖,既热情又平静,小巧的身子偎在他的怀中,不停问他怎么了,为什么发抖。刘明宇感到一些羞愧,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开始吻她的头发。吻的时候,刘明宇大概碰到了她的发夹,挂着了她的头发,很虔诚地问:

“我没弄疼你吧?你不讨厌我吧?”

她把头钻进刘明宇的怀里,回答是:“讨厌!下面你应该吻我了。”

夜晚的空气像一杯深化了的薄荷冰淇淋,凉凉的、半透明的、潮湿的淡青色雾气,泼洒在星光浸润的四周。她慵懒地在一片淡青色中伸展肢体,躺在清冷的空气里,紧紧搂着刘明宇,流着眼泪在他耳畔喃喃细语:“抱紧我……”刘明宇将她的上衣松落至腰上,她几乎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可是当他温暖的手心抚摸过她高耸的乳房时,她在他的唇下惊喘一声,身体也立即有了反应。可是,她没有推开他,只是完全静止不动。

她的乳房很小,温婉而顺从,在被撩开的乳罩下面,光洁、白亮……刘明宇在疯狂中支持了很久,周围似乎都消失了,整个世界不复存在……冥冥中,他既为自己的罪行可耻,又为人生一切不能自主而悲哀。

“你快乐吗?”她说,“我要和你终生厮守,飞到远远的地方,那里风景优美,可以听到海的汹涌,还可以看海鸥。我们生一窝孩子,天天带他们去看海、捡贝壳。我们一辈子不许打架,不许生气,一起慢慢变老……”

夜显得十分安祥。如水的月光之下,刘明宇发现她在静静的流泪。

翌日清晨刘明宇醒来时立刻感觉到了她,这感觉比昨夜更为清晰。她坐在床前注视着他,让他觉得她已经坐了一个晚上。她的目光秀丽无比,用那种使他心醉神迷的目光注视着他,使他觉得一切都没有发生。昨夜的温柔在此刻回想起来显得十分虚假。他躺在床上不敢动弹,他怕自己一动她会觉得屋内发生了什么,就会将目光移开。现在他需要维护这种绝对的安宁,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将目光移开,这样也许会使她忘记正在注视着他。

“你真的爱我吗?”她伏在他身上问。

刘明宇伸个懒腰,说:“真爱。”

她似乎不满意,说太轻描淡写了,爱是非常严肃的东西。刘明宇听完后有些想笑,就眯眼看她那一对在脸前晃动的乳房。由于引力作用,那对又挺又圆的乳房在衣服里面呈椭圆状,果冻般富有弹性。刘明宇伸手在上面戳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问她:

“牛奶就是从这里面出来的吧?”

“我是第几个了?”李燕琪打掉他的手,坐在床沿问他。

“第九个。”他笑着说。

“你真够呛。”李燕琪忽然愤怒,去掀他的被子。

“你嫉妒了?”他笑问。

“你真卑鄙。”李燕琪又骂他,双眉冷束。

“你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刘明宇说。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刘明宇发觉自己已经陷入一场无法自拔的感情当中,他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她的活泼善良深深地吸引着他。他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他感到甜蜜,同时也感到迷茫,因为他发现自己不能给这个美丽的女孩任何承诺。即使是离开云南之后,每当刘明宇闭上眼回忆从前,云南的她便会在他面前显现:先是轮廓,然后是她的眼睛、鼻子、眉毛、嘴唇、耳朵、头发,之后她的目光也渐渐出现了,而且清晰无比,让他觉得她十分真实,就像站在他面前一般。

※※※※※

一周之后,刘明宇终于可以下地走动了。

“去哪玩?”李燕琪问他。

“先去大理,然后再去其它地方。”刘明宇喜欢大理,金庸小说中“段皇爷”的“一指神功”点出了南诏古国的清远神秘,引人掩卷遐思;六十年代的电影《五朵金花》一曲“蝴蝶泉边来相会”,更将大理风光唱遍大江南北。

外面风大,冬天正是云南的“风”最撩人的时节……刘明宇不怕风,就光着头走。李燕琪有条围巾,忘了戴,不时把手捂在头发上,让风一吹,给人以俏皮的样子。

“怕头发吹乱了不漂亮?”刘明宇边走边问。

“才不是呢。”李燕琪嗔他一眼,“昨晚才洗的头发。”

刘明宇伸着鼻子在她头上嗅,一嗅乐了,果然很香,一种广玉兰的味道。

大理古城给刘明宇的印象不错,不像大理市繁盛而喧闹。整个大理城古朴而幽静,很像一座拍古装戏的电影城。城门庄严,郭沫若手书的“大理”两个金字熠熠生辉。深街幽巷,由西到东纵横交错,全城清一色的清瓦屋面,鹅卵石堆砌的墙壁,显示着大理城的古朴和别致。街边有各种专卖扎染、草编、玉器、茶叶、烟丝、大理石等名特产品的店铺和风味十足的白族饮食店。城内流淌着清澈的溪水,到处可见古朴雅的白族传统民居,这里居民不论贫富,都有在庭院内养花种草的习惯。大理古城也就有“家家流水,户户养花”之说。街上,一些白族老人推着小车在买烧烤,其中还有臭豆腐。先在小街一个白族姑娘的摊上吃了烤饵块和冰粉,然后泛舟洱海在浪涛中飘摇,再上观音岛随白族小姑娘品“三道茶”,然后看一个少数民族大妈做蜡染。店铺不大,而且简陋,货品没法全挂出来,粗看之下也没什么好东西。老大妈看刘明宇喜欢绣品,就开始从柜子里往外倒腾,一件件铺开在地上给他看,告诉他这件绣样为什么不能全部染色,那些背兜为什么剪去带子,以及那些绣工细致的大件是如何费眼,“真能把眼睛绣瞎呢!”她认真地说。刘明宇让她为李燕琪挑了一身苗装,还为让她为李燕琪梳头盘髻,然后风风火火地跟李燕琪合影。

“路旁的花儿正在开,树上的果儿等人摘,等人摘。塞洛塞洛里哎洛哎!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请你留下来……”一曲清醇的歌声飘来,街上的游人多了起来。少数民族的服饰让刘明宇看得眼花缭乱,他很快分不清了。

“白族姑娘统称为金花,小伙子称为阿鹏。”李燕琪告诉他。

“她们称什么?”刘明宇指着两名傣族打扮的姑娘问。

“傣族姑娘为‘少多利’,称呼小伙子为‘少仆冒’。”

刘明宇忙热情地上前跟人家握手:“少少少……”一紧张,想不起“少多利”这样的称呼,鬼使神差地张口就叫出了“骚狐狸”,弄得两个姑娘尴尬得无所适从。

李燕琪笑得前仰后合。

“怎么会叫这么奇怪的名字?”刘明宇吐了吐舌头。

“如果你去石林。”李燕琪笑道,“那的姑娘都叫‘阿诗玛’。还有,在云南,见到任何女孩子千万不能叫‘小姐’。”

“那我怎么叫?”

“一定要按当地少数民族习俗的称呼,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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