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踏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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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踏天下- 第2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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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就像陷入了一团乱泥之中,只感到越来越粘稠,几乎已有些腾挪不开了。

偏生在此时,风雨骤停,一时之间,天地忽然清明,诺其阿赫然发现,自己虽然将萨特骑兵从中截成了两断,但现在的自己情形却很是不妙,被对方四面包围住了,自己终究没有完成凿穿敌人队形的企图,眼下反而陷入困境了。

胡歌与吕惠卿也发现袭击自己的定州骑兵避然不到万人,而且还是分成两个批次先后来袭,此时被围在方园十数里的两个战场上。胡歌气得发疯,这一仗打得太弊屈了,刚刚的一场混乱之中,只粗粗估计一下,自己就损失了上千骑兵。

“他**的,区区不到万人的骑兵,就敢来打老子的主意”胡歌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给我灭了他们”

吕惠卿忽地身体一震,细心地他发现地面竟然微微颤抖起来,能造成这种状况的一是地震,二便是有大规模的骑兵狂奔来袭,面前战斗虽然也是骑兵作战,但由于双方胶着在一起,很少有人能发挥骑兵的冲击力,不可能造成这种效果,脸色有些发白,猛地转头看向胡歌,此时胡歌也发现了异状,正转眼看向他,两人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骇然之色,显然,定州骑兵远远不止眼前见到的这些。

“集结”胡歌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十几支牛角号再一次吹响,这一次却显得更为急促了。诺其阿也发现自己的援兵到了,大喜之下,手中大刀连舞,一连将数人劈于马下,大喝道:“儿郎们,我们的援兵到了,缠住他们。”

胡歌与吕惠卿惊恐地看到,他们已来不及集结大部队了,两支奔腾的骑兵犹如洪流,滚滚而来,首先攻击的便是自己的左翼,两支队伍犹如两柄锋利的刀片,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骑兵如削雪团一般一片片削下来,瞬息功夫,便将整支队伍凿穿。

绕过一道弧线,马不停蹄,向着自己的本军冲来,而在这两支部队的身后,又有一支骑兵队伍狂奔而来,最后的这支部队人数最少,但气势却比前两支队伍更高,高举的李字大旗更让胡歌与吕惠卿两人大惊,居然是李清,李清亲自来队来了。

被旋风营和常胜营削去厚厚一层的萨特骑兵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儿,便又迎来了新一轮的屠杀,马还隔着十数丈,便见到对面的骑兵蓦地抬起手来,嗖嗖之声不绝,一道道黑线扑面而来,打到身上,却是阵阵钻心的疼痛,那是定州骑兵特有的手弩,轻而易举地破开对方的铁甲,深深地钻进肉内,萨特骑兵便有如下饺子般从马上掉下来。

“杀”李清一声大吼,挥舞着锋利的钢刀,正要将眼前的一名萨特骑兵劈番,斜刺里却一柄长矛伸过来,抢先将那名张牙舞爪地对手挑飞到了空中,却是紧随在李清马侧的铁豹。

李清哼了一声,又寻到一个对手,还不等他下手,身边的唐虎已是探出身去,刀光连闪,将那家伙自颈旁一刀几乎斜劈成两半。

李清呸了一声,每每要下手之时,身边的亲卫总是抢先一步将对手或砍或挑,或射或劈,总之李清随着三千亲卫军将敌阵打穿,他楞是没捞着一个敌人,钢刀锋利如故,但却是一丝鲜血也没有沾上。

“狗日的这瘾头算是过不上了”李清心里哀叹,不许师以上指挥官亲自上阵搏杀,这是自己定的规纪,自己肯定是不能违反的,好不容易捞到今天这样打乱仗的机会,自己可以名正言顺地开开荤,却全被这帮护主心切的亲卫给毁了。

重重地吐口气,干脆也不打这注意了,提着把寒光四射的大刀,随着三千亲卫左冲右突,又一次杀透敌阵,将诺其阿被围的部众接应了出来。

萨特骑兵已完全陷入了混乱,从一开始被诺其阿冲乱之后,他们就没有真正地集结起来,此时,被分成两块的部众,左翼的已完全被击溃,只剩下胡歌与吕惠卿两人身边还聚集着不到五千人,苦苦支撑着。

“撤,撤退”胡歌知道完了,自己的两万萨特骑兵算是毁了,现在,他想得是怎样能杀出重围,将自己的族人尽量多带一些出去,而吕惠卿却比他想得更多,看到四处溃散,也不成模样的萨特骑兵,他心里充满了悲哀,这支军队的完败,代表着吕氏在北方最重要的一支机动力量彻底丧失,北方在李清的铁蹄之下,几乎已等于不设防了。而吕氏的主力部队却被堵在沈州,欲归无路。即便他们能杀回来,又还能剩下多少兵马,如何抵挡定州李清的攻击,吕氏完了。

万念俱灰的他,喃喃地道:“撤吧,撤吧,能跑多少是多少,为吕氏留一点种子吧”

随着萨特骑兵中军旗的移动撤退,还在苦苦挣扎的萨特骑兵终于全盘崩溃,轰然而散,各自策马夺路而逃。

诺其阿的蛮骑,姜奎的旋风营,王琰的常胜营,开始了追杀溃逃的敌骑。而亲卫营,却在号角声中停下了追击的脚步,李清脸色煞是难看,看着唐虎和铁豹的眼色似乎要喷出火来,而两个家伙却都是还他一个憨厚的微笑。

“就地扎营,等候三位将军得胜归来”李清没好气地道,好家伙,打了这么一大仗,自己在战场上来回兜了几圈,自己的刀上楞是没看到一点血迹,心里着实有些郁闷。

傍晚时分,远处响起定州激昂的军歌,却是追杀敌军的部队返回了,首先回来的是王琰的常胜营,夜幕降临时,姜奎的旋风营也高唱战歌而回,而直到营地燃起熊熊篝火的时候,无处才再一次响起马蹄声,诺其阿终于率队返回了,与前面回来的两支部队不同,他们的马上,都挂着一串串的敌军脑袋,血肉模糊,面目狰狞。

对于这意外一仗的大功臣诺其阿,李清亲自迎出营外,如果不是诺其阿当机立断,率处于绝对劣势下的部队冲乱了敌军,而且坚持到了援兵到来,与萨特骑兵这一仗绝不会胜得如此轻松,本来,李清是准备要打一场苦战的,但没有想到,一场意料之外的大雨,一位前锋将军的当机立断,竞然赢得如此轻松,除了诺其阿部众伤亡较大外,其它部队损失微乎其微。

伸手挽住诺其阿的手,李清与他把臂如营。

“壮哉诺将军,从今天起,你部升格为定州骑兵师,下辖两营,营名捍威捍武,每营编制六千人。”李清为了酬诺其阿之功,一下子便将诺其阿手中的兵力扩充了两千。

“多谢大帅”诺其阿大喜。

第四百三十二章:耀武扬威

第四百三十二章:耀武扬威

卢州城下,常胜师所剩下的步卒只有三营约一万八千人,再加上后勤辎重营与各色杂辅人员,拢共也只有不到四万人,相比较之下,卢州城中便要算是兵多将广了,光是军队就还有数万之众,再加上临时动员起来的守城民勇,能拿起武器战斗的绝对会有十万之数。从数量上相比,两者之间相差悬殊,但奇怪的是,偏偏就是人少的一方盛气凌人,人多的一方反而胆战心惊,被堵在城中,竟然不敢出城一战。

定州军队不慌不忙地在城下开始筑垒,半人高的垒墙越筑越长,数天之后,便将卢州城围了一转,眼见着出去打援的李清大帅还没有返回,田丰便又开始命令士兵筑第二道。其实筑不筑这胸墙都无所谓,田丰相信,只消李大帅带着胜利的消息返回,徐宏伟就会在绝望之下投降了,但他不能让士兵们闲下来,面对着卢州这样的大城,士兵们崩紧的弦一旦松下来,就很难再一次紧张起来了,只有让他们忙碌起来,让他们感到战事一直在持续,才会将高昂的士气一直维系着。

筑起的垒墙后开始有条不紊地布置八牛弩,投石机,蝎子炮等重型远程武器。

卢州城内,徐宏伟度日如年,看着城下一日比一日增长的胸墙,一天比一天多的各色远程武器,心惊胆战之余,除了每日翘首以盼北方的援军之外,便终日龟缩在府第之中,借酒浇愁。

城外,突地传来数万定州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其声浪之大,便是在州府之中的徐宏伟也听得清清楚楚,一惊之下,一身冷汗哗地流出,一脸的醉意立时一扫而空,他猛地跳了起来,语无伦次,“怎么了,怎么了,定州兵攻城了么,他们攻城了么?”

府中顿时鸡飞狗跳起来,徐宏伟急匆匆来到城墙之上,却见徐基也正站在城楼之上,面色沉重地看着城下定州兵军营,此时,欢呼的声浪一波高过一波,而正在外面筑垒墙的士兵也开始回到军营之中。

徐宏伟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些定州兵攻城了呢?原来不是,害我白担心一场啊”徐基声音沉重,“这些定州兵在庆祝什么?有什么值得他们这么大肆庆祝的呢?”脑中闪过一个可能,顿时打了一个哆嗦,看了一眼徐宏伟,声音颤抖地道:“大帅,那定州骑兵数日前离去,至今未回,他们肯定是去堵北方援军去了,如今,如今,是不是来援的北方军队已被他们消灭了?”

徐宏伟一听之下,脸色陡地苍白起来,斥道:“胡说什么,来援的那可是两万萨特骑兵,两万,明白么?”嘴上虽然强硬,但不但颤抖的手却显示了他内心之中的慌乱。

定州军营大开,田丰在数十骑的护卫之下,纵马疾驰而来,竟然直奔城下,来到距墙根百来步处,方才勒住战马,田丰戟指城头,大笑道:“城上可是徐大帅么?末将田丰。”

徐宏伟从垛碟之后探出头来,大声道:“田将军,我卢州于你定州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李清为何要兴兵犯境,夺我土地,杀我子民?”

田丰大笑不绝,“徐大帅身为一方英雄,为何说出这等令人好笑的话来,田某也懒得与你争辩什么,实话告诉你吧,你寄于希望的萨特骑兵已于昨日被我家大帅一鼓全歼,他们,来不了啦,是战是降,徐大帅早做决断吧,否则定州兵一旦发起攻击,那就无可挽回啦”

说完,也不管徐宏伟如何回答,一拨马头,转身向回驰去。

而城上,陡然从敌将嘴里听到这个消息,徐宏伟已是呆若木鸡,直楞楞地过了片刻,忽地大叫一声,向后翻身便倒,竟是急得晕了过去。

徐基大惊,一把将徐宏伟扶了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颊,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激火攻心的徐宏伟救活,睁开眼来的徐宏伟仍是面无人色,“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徐基强自镇静,“大帅,也许这是那田丰虚言唬人而已,想那胡歌麾下两万萨特骑兵,何等强悍善战,李清部下纵然也是强横无比,但两强相遇,击溃或者小败那是不可避免,但要做到地鼓全歼,岂有可能?”

徐基也是老将,深知一鼓全歼像萨特骑兵这样强悍的部队其难度之大,除非你有数倍以上的兵力将他团团围住。田丰今天的话更像是虚言恫吓,也许胡歌的萨特骑兵小败的确有之,但只要收拾整顿兵马,随时都可以再战。

徐宏伟脸上闪过一丝希翼之色,但旋即又被深深的忧虑所代替,寄于厚望的萨特骑兵还没有看到卢州城墙,便吃了败仗,自己这卢州城还有什么指望呢?有些踉踉跄跄地回到州府,立即召来一众官员幕僚前来议事。

与徐宏伟一样,一屋子的官员或许都不是什么蠢材,但长久的承平和富裕已让他们失去了应有的锐气,悲观的气氛充斥着整个屋子。

“大帅,城内民心浮动,治安大坏,有为非作歹之徒,趁机四处为非作歹。”

“大帅,城内官员也是人心惶惶啊,怎么办,大帅要尽快拿注意啊?”

“大帅,我看守城士兵也是毫无士气啊,从秣陵逃回来的士兵简直就像传染病,像瘟役,将定州兵说得如同天兵神将,现在城里的士兵闻定州兵而色变,这仗怎么打啊”

徐宏伟被吵得晕头转向,不过众人的中心意思他是听明白了,那无非就是要自己投降,但他们能投降,自己能投降么?他们投降了照样可以在要属下做官,但自己呢,李清岂不会杀了自己以绝后患。

“都给我滚下去”徐宏伟忽地暴怒起来,将一众官员幕僚全都赶出房去,自己该何去何从呢?

一个不眠之夜过去,一大早,刚刚假寐了一小会儿的徐宏伟便被一名亲卫唤醒,“大帅,徐基将军请您马上到城头去。”

“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定州兵开始攻城了?”徐宏伟慌乱地问道。

“不是,听那送们的士兵说,是定州李清来了”

“李清?”徐宏伟后背上忽地渗出卫身冷汗。

急匆匆地赶到城墙之上,却看到徐基面丧若死,转头看向城下,一队队的骑兵正绕过垒墙,从城下飞速驰过,并不断地将一些东西抛在城下,“是什么东西?”徐宏伟问徐基。

“大帅,是萨特骑兵的军旗,角号等器物,看样子,萨特骑兵的确大败了”徐基沉痛地道。

地上铺满了萨特骑兵的军旗,但接下来的场面就比较血腥了,诺其阿统率的捍威捍武两营耀武扬威驰过城下,从他们手中抛下来的可不是什么器物,而是一个个血淋淋的脑袋,两营在数日之前的战斗中虽然损失巨大,只余下六千余人,但此时,每个人的马上都挂着一到两个脑袋,定州兵没有在杀死敌人后还砍敌人脑袋的习惯,但这对于蛮兵来说,却是家常便饭,他们便是用脑袋计功劳的。一战过后,不论是不是他们杀死的,反正将脑袋斫下来带走。

六千余骑兵走过,一万多血淋淋的脑袋堆在城下,血腥味直冲城端,城上有的士兵双腿发软,卟嗵一声便坐在城墙之上,手里的兵器也咣当落地,即便是胆大的,也是脸色发白,手微微颤抖,不知从那个地方,传来一阵剧烈的呕吐,马上便像瘟役一般,传遍全城。

城下的定州兵神色如常,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他们别说只有一万多脑袋,再多的尸体他们也见过,像在当年的白族王庭之外,一战之下,近十万室韦军队倒毙在那片草原之上,其情景之残酷,比今今日不知要惨烈多少倍。

徐宏伟已经完全站不住了,双脚发软,全靠两名士兵扶着才能站稳,此时田丰昨日所说的话,他们终于知道不是虚言,城下光是人头便有一万多个,而萨特骑兵拢共也只有二万余人。

似乎还没有完结,城下,数十个定州兵抬着一根长达数十米的长竿急奔而是为,离城头数十米,将那长竿猛地立起,在那竿子的顶部,缚着一个人头,此时,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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