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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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在哪里-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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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汉人仔,你抢了我的生意!”,是那个巫婆的声音,她的华语说的虽然不标准,但挺快,难道她一直藏在外面?

    “你不该骗他们,其实你懂得扎针的,为什么要害人呢?”,

    “我的银针被红色高棉收去了。靓仔,你怎么敢到这边来?你过不了沼泽的。”,

    “你怎么知道我要过沼泽?我只是过来看看,也算免费出趟国。”,

    “你越境了,会被红色高棉打死的!”,

    “红色高棉就那么可怕吗?”,

    “不听算了,好走?!”,她竟然用法语和我说再见,不愧是被法国殖民过的地方。

    她提着她的行头走了,可她是怎么过沼泽的呢?必定有条路或是有座桥,但可能要麻烦在关卡上,就是那些难对付的红色高棉上,算了,就往前走两步,见到沼泽就算目的达到。我不能跟踪她,听她说话好像没什么恶意,反倒是提醒我,跟着她也许会给她带来麻烦,真要想过去,就等明天缠着钟哥带我过去看看,可钟哥是在这里打过仗的,会勾起他许多痛苦来,他要是知道我今晚的行动,一定会骂死我。还是自己解决吧,已经过来了,黑压压的,没什么特别的,看看就回去。

    我盲目地往前走着,渐渐觉得脚下的路湿滑并且泥泞,大概是到了沼泽边儿上了吧?我总得看看是什么样子,便把打火机点上,可真是阴森!枯萎的树干躺倒在污浊的泥泞中,里面伸出许多枯树干,黑色的泥潭,死一般没有生命的迹象,有一点点乌黑的死水在沼泽里泛着一点昏暗的光,那还是我的打火机照亮的,那种污浊、腐朽以及散出的令人恶心的怪臭,使你没有踩进去的念头,尽管不一定就会陷进去,但它恶劣的氛围告诉你,这里是死亡禁地,我想不出那几个高棉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几乎怀疑他们根本就不存在,可我确实帮他们使孩子脱离了危险,我不打算往前走,不能给钟哥找麻烦。我的打火机突然灭了,大概是没有气了。

    “华人仔,你是来看我们的尸骨的吗?”,泥潭里仿佛伸出什么来,

    “别靠近我,你们太恶心了!”,

    “你怕了吗?”,

    “我才不怕,我要是把身上弄得泥泞不堪,钟哥会骂我的。”,

    “那你怕他了?”,

    “我不是怕,是尊重,你用不着激我!你的华语说的这么好,你在我们这边呆过吗?”,

    “你们那边儿可是个好地方,要不我们怎么想占呢?”,

    “你连儿化音都会,一定到过北京吧?”,

    “当然,我还在那里上过学呢!可惜,我不能留在那里。”,远处传来高音喇叭声,是高棉话,

    “华人仔,你快回去吧,红色高棉会打死你的!”,

    “我总得知道你是谁吧?好不容易才过来一趟!”,对话停止了,喇叭声越传越近,突然,沼泽像怒了,掀起一阵巨大黑色泥浪,直向我扑来,我往后退着、退着,但它终于要将我吞没了,我闭上了眼睛,等着未知的结果,我被这巨浪推进了河里,

    “老弟,你在哪里?这可怎么好啊!”,是钟哥的声音,

    “钟哥,我掉到河里了!快来救我?”,

    “这死孩子,你跑到河里干什么?你又不会水,等着,我来了。”,我被钟哥从河里捞了上来,先是紧紧地抱住我低声哭泣,然后他把我放到身边儿,我没敢说话,因为呛了一口水,我自己按住胃脘穴,他把我一推,我吐了出来,看到他满脸惊色,我不敢说什么,只有听他训斥:

    “我的仔,味道好不好?我要是被你急死到这里,可捞不上个烈士,你怎么这么难对付呢?!”,他一直骂着,我们俩坐在河边儿上,我浑身湿漉漉的,他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点上一支烟递过来:

    “孩子,你上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偷着过去?”,我仍不回答他,

    “怎么,吓傻了?”,我开始像小时候一样狡辩:

    “我来撒尿!”,

    “撒尿需要跑到河里去撒吗?你真是个难对付的孩子!”,我没敢犟嘴,此刻我真得当他是父亲,但还是勉强解释到:

    “我掉下去的。”,他拎着我往回走,像是自言自语到:

    “我们可真是不能在这里久留,要不,你不过去一趟是不会罢休的,你要真是我的仔,我可没法活!哎,我是拿你当兄弟呢还是当儿子?说你犟,你比我有文化;说你有文化,你比我可那些小兵难带多了,真是个难对付的顽皮鬼!”。

    钟哥气消了,我们明早该去赶街了,可已经到明天了。

    “后来呢?”。

    “你想让我把钟哥气死吗?他的确待我像儿子,可我这样的男孩子他的确是很难对付的。”。

    “下面该说什么了?”,

    “说一个我给钟哥儿子讲过的故事,他当时听得挺入迷的,不知道你想听不想听?”。

    “切!你只要讲,哪有不想听的!就怕你骗我?”。

    “别的不敢保证,我可从不骗人,你要不听就拉倒!”。

    “听,我想听!”,

    “那好,我就说给你听。”。

    这可真是个我听来的故事,那座山你听到过,我也去,但故事生在很久很久以前……

    (于西安市中心盛顺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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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五、是鬼还是仙?

    “那是座什么山?”。

    “其实,在那座山里已经生过许多故事,我也提到过多次,但说得太白了,就没意思了,还是听我给你讲我听来的故事吧。”。

    “好吧,我听,恐怖吗?”。

    “那得你来评判,我说了不算。但我觉得有些恐怖,但更多的是神奇,还记得那个神秘的枕头吗?”,

    “记得,这和故事有关吗?”,

    “当然,故事就生在同一地方,离得不远,只是年代不同。”。

    “那你快讲嘛,要不,不给你酒喝!”。

    “你和我年轻时一样顽皮,知道抓我的要害,好吧,我讲给你听。”。

    大约在清朝。冯生和张生一起往京城赶考,途经陕西玉山,空山寂寞,渺无人迹,遇一穷户人家只有借宿。冯生家道颇富,生活习惯较为讲究,但性格开朗奔放;张生家道贫寒,谨小慎微,办事较为周密,可谓互补。二人为同窗好友,十年寒窗、才学相当,情同兄弟,此次相约同往京城。

    “两位先稍稍洗漱,即刻就上茶饭。”,老太太笑着退出屋门,那张生疑惑:

    “冯兄,这老妇人所言你可相信?”,

    “有什么不妥?”,

    “他家如此贫寒,还说是上茶饭,这淡饭或许不难,但粗茶又从何说起呢?”,

    “张兄多虑,亏你也是家道不富,怎么能如此看待别人呢?她说茶饭就茶饭,客随主便。”,这冯生依旧是大不咧咧地上到炕上读书等饭,不久,茶饭果然上来了,茶是茶、饭是饭,张生纳闷了,他竟怀疑那饭菜有诈,于是不肯用:

    “冯兄,我先去方便,也不甚饿,顺便看看山景,你独自慢用。”,

    “给你留些吗?”,

    “不必。”,张生往山里转悠去了,虽说是粗茶淡饭,但冯生被人伺候惯了,饥不择食,竟把两人的都吃了,并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傍晚,那张生才从山里观景归来,远远望见老汉家已经有了炊烟,隐隐约约、粗饭飘香,他仍在思量:他们如此贫穷,又住在这深山老林里,哪里来的食材供他们烧饭呢?况且他们年老力衰,光打柴这一件事就很艰难,他们如何这么从容起灶呢?也不知那冯生现在怎样,会不会有什么不详之事生?……他越想越觉得不对,便加快了脚步往回赶,不久便来到了屋外,他放轻了脚步,想先听个究竟。

    “老头子,风箱拉的不均匀了,专心点儿!”,

    “放心,误不了他们赶考!”,

    “他们能考上吗?”,

    “不出意外,一定能中!”,张生被他们的对话弄迷糊了,他们怎么能这么肯定科考的事?难道我们遇上神仙了?他又开始在心里打鼓自问。他越感到这老两口不对劲,他要到灶房外去偷看他们怎么做饭,这一看,他便彻底没了胃口:只见灶房里并未生火,倒是有口大锅在炉灶上架着,老汉把腿伸进炉膛里在烧,那腿竟然是火红的,更让他无法忍受的是,那老汉边烧锅边擤鼻涕往锅里放,他看得直恶心,他立时回到了房屋,准备把这一切告诉冯生,可他刚进门,老太太便跟了进来:

    “二位客官该吃饭了,来刚刚下出来的热面。”,

    “面?不是……”,张生戛然而止,他看到的的确是两碗面,

    “哎呀,我可快饿死了!”,冯生结果面立刻大口吃了起来,可张生迟迟不肯动筷子,

    “怎么,你从中午到现在还不饿吗?”,老太太慈爱地问他,张生摇摇头:

    “我随身带的有干粮。”,老太太把碗放下:

    “这房钱是含饭菜的,你不吃可就浪费了!”,

    “张兄,吃吧,挺香的!”,冯生出吸溜的吃面声,但张生仍迟疑着不肯用,不久老太太来了,告诉张生:

    “老头子让我告诉你,他一共下了八股面。”,

    “挂面论把,擀面论撮,哪儿有论股的?”,老太太笑着看看他,又走了。张生一直坚持不吃,冯生倒是吃饱了就睡,次日早上,二人告别两位老人,那老汉对张生说:

    “你若回家,一定再来我这里。”,张生感到很不愉快,这是很不吉利的说法,没有祝福,反倒是说他回家,他勉强笑了笑。

    二人一路紧赶,终于到了京城,等到考完榜,冯生高中,但张生榜上无名,二人感到不解,冯生纳闷:

    “张兄,你平时比我擅长八股文,今年考题正是八股,是你强项,为什么这次会落榜?”,冯生无法解释,他偏偏这次没有按八股要求去写,而是另起炉灶,反其道而行之,由此想落选也在情理中。张生郁闷。

    “冯兄你可即刻赶回家报喜?”,

    “四处玩耍一番,也不枉白来趟京城,我们同行?”,张生拒绝了,他想回家,返途,突然想起那老汉所言,感到蹊跷,他决定再到玉山老汉家问个明白,他脚步匆匆,虽说是此次落榜,但也要找那老汉讨个公道,为什么要咒诅他返家?

    一路上,他越想越想不通,竟钻了牛角尖,他有几日不思茶饭,身体也渐渐虚弱下来,等他到了玉山时,已经是皮包骨头了,可就是找不见他们曾住的那户人家,他坐在山石上愣,神情恍惚,盼望那老两口能奇迹般出现,突然起了大风,张生饥寒交迫,四处寻找避风之处,他往上艰难行走,怎料更大的一阵风把他吹落到山谷里,他在山坡上翻滚着失去了知觉,等他醒来,却现自己正躺在他们赶考时那户人家的床上,那老太太正在给他喂水。

    “你醒了?你还真的又赶来了。”,张生想起来,但身子动弹不得,

    “躺下吧,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了,还是等我家老头子回来再给你看看。”,

    “我与你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咒诅我科考不中呢?”,门外是老汉的声音:

    “分明是你疑神疑鬼,临考时看到考题却想起我说的话,偏要固执己见背道而驰,所以,你那文章写得再好也得不到考官的认可!”,

    “你怎么知道我这么想的?难道你也在考场?”,

    “那倒不是,从你多疑这一点上看,你的弱点就是顾虑太多,并且心思太重。想那冯生,平时就行动不羁,没有过多的想法,他虽然总是爱标新立异,但这次他看到那酸八股依旧,便有了无奈之举,顺了八股,所以,文章虽不是最好的,但去稳稳地中了。”,

    “那我来年科考是否也要遵行八股呢?”,

    “年年如此,只是你现在不能再做过多的考虑,你得跟我们走,否则你会大祸临头!”,“这是为什么?”,

    “到了关键时刻,你还是要忧虑为什么,你仔细想想你的文章里都写了什么避讳?”,

    张生努力在想,但已经想不起自己的文章写些什么内容,他只是熟记原先的八股,而这次他的标新立异之作反倒没有记起,他皱起了眉头。

    “快随我们走吧,否则就来不及了,那些抓你的人跟踪冯生的脚步来了。”,

    “难道他出卖了我?”,

    “你怎么能这样想自己的好朋友呢?他并不知道有人跟他,是京城的客栈老板告诉官家他和你在一起,跟着他就能找到你,官家如果找不到你,那冯生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我们怎么逃法?”,

    “你可愿意做以下几件事?”,

    “只要不牵连冯兄,也不牵连你们二老,我愿意!”,

    “等我下碗面给你吃,吃完,你随我们走,从此改换姓名,来年再从他乡报考。”,张生已经顾不得许多,他此刻倒为冯生的安慰担心,已经学会为朋友着想了,那老汉不久把面煮好,让老太太端来,他立刻吃了,顿时有了精神,刚吃完,果然听到外面有人在喊:

    “二位老人可在家?”,是冯生来了,张生欲上前去,但被老汉拉住,因为冯生后面果然有追兵,

    “这一书生,你不是与那张生同行吗?”,

    “正是,你们找他有事吗?”,

    “他的科考文章惹怒了皇上,我们要拿他回去问罪!”,

    “你们晚了一步。”,

    “怎么讲?”,

    “他科考不中,无颜见家人,已经在这山里自寻短见了!”。

    “胡说!我们一路跟着你,未见你有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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