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至死·万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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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心至死·万劫-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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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聚来,袁荃指着对面的山壁。

“什么呀?我什么都没看见呀?”常婉问道。

“伤心至死!”袁荃似乎正努力压制着震惊。

“哪儿有啊?我们不是还没到那个棺材洞呢吗?”刘毓舟也觉得奇怪。

孟思瑶“啊”了一声:“难道是这样?小荃,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说对面崖顶下方的那些藤。”

袁荃点头说:“没错,你们看,那些藤长得很浓密,似乎毫无规律,但注意一下那片没有被藤蔓遮盖住的山壁,从上到下,是不是四个字?”

“伤心至死!”商小曼手中的望远镜险些要落下谷去。

武夷山这一带的岩石,是典型的“丹霞地貌”产物,而对面那片崖壁的山石更是格外赤红,此刻,在夕阳的照映下,藤蔓间的那四个新魏体字如同用鲜血写就,触目惊心。

“看来,那老头儿没有在吓唬我们。说不定这就是所谓的摩崖石刻呢。”常婉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婉儿?这就怕了?天还没黑呢。”孟思瑶一样惊讶莫名,更多了一份警惕,但好奇心更盛了,因为她有了更强烈的感觉,即使眼前如此奇特的一片丹朱景观,她似乎也在哪里见过!

在哪里呢?孟思瑶觉得自己的记忆有一段空缺。

乔乔几乎是在恳求了:“回去吧,那老头儿不像是在骗人,我可不愿伤心至死!”

孟思瑶一指天边晚霞:“他穿雨衣的理由呢?是不是也很实在?那些荒诞不经的话,标准的道听途说。”

“瑶瑶啊瑶瑶,你怎么这么犟呢!”乔乔沉着脸,恼怒无比。

林芒有些幸灾乐祸地说:“她一贯如此的,你难道不知道?”乔乔恨得直咬牙。

“因为……我发现,我好像连眼前这个景象也见过,真是太奇怪了。”孟思瑶也不知道这个理由是否足够充分。

商小曼说:“现在最要紧的问题是,都快天黑了,我们还是连棺材洞的影子也没看到,难道还这样盲目地找下去吗?”

几个人争论的时候,袁荃站在一块高高的山岩上,一会儿向下俯视,一会儿向远处眺望。她忽然“啊”的轻轻叫了一声,又一指对面的山壁:“说实话,我也不是很支持再继续游荡下去,一直到天黑,但我觉得,我们马上就可以找到那个洞了。你们往那边看,看那些山壁,能看到什么?有什么异样?”

对面的山壁,沐浴在酡红的夕阳下。

孟思瑶也“啊”了一声:“伤心至死!”

常婉惊问:“你说什么?”

商小曼点头说:“我也看出来了,你看对面一带山壁间,有些突出的山石格外红,尤其被这落山太阳一照,红得像血,如果你一路望去,那些格外红的山石,模模糊糊地构成了四个字,正是‘伤心至死’。这样拼成的四个字,谈不上好书法,但够邪的。”

经商小曼说穿,众人也都看清楚了,一时无语,仔细想着这一切意味着什么。

“我看,这不过是人造的景观,哪个伤心得要死的人,搞了这个名堂,”孟思瑶心里也有些忐忑,“但是,为什么说马上就可以找到拾夕洞了呢?”

袁荃指点着幽谷说:“你们再仔细看,这几个字总得来看很舒展大气,唯独那个‘死’字,右半边的横、撇、勾,似乎都挤在了一起,指向一处山壁。就是那片……从这里可以隐约看见的痕沙涧的上方。我想想,似乎有一定道理:记得以前看过一个专题片,武夷山这一带的悬棺以船形棺为主,而且都傍水,意思好像是船载尸体,经水漂流到天国,所以那里很有可能就是棺材洞的位置。”

商小曼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建议?”

袁荃反问道:“我倒要调查一下,咱们这里,谁坚持想去棺材洞的?”

孟思瑶毫不犹豫地举了手,林芒迟疑了一下,也举起手,乔乔努力地拽他的胳膊,却没有成功。刘毓舟则看着袁荃,准备着和未婚妻保持高度一致。

“瑶瑶,你真的那么有兴趣?”袁荃又问了一次。

孟思瑶点点头。林芒忽然说:“还有个办法,如果你们都不想去,也不要勉强,我可以和瑶瑶一起去,你们现在返回,天黑前应该能下山的。”

乔乔叫道:“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

林芒冷冷地说:“我是个成年人,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眼泪开始在乔乔的眼圈中打转。

商小曼的嘴里发出了一片讥嘲的“啧啧”声。孟思瑶心里一沉:小曼为什么总盯着我不放?

袁荃一皱眉,叹了口气说:“这样吧,我们最后试一下我的这个猜测,如果找不到就放弃,下山,找到了就进去看看,但我坚决不赞同独立行动。”

商小曼冷笑说:“袁荃,你总帮着瑶瑶。”

袁荃回了一句:“谁让我和她一样,好奇心也那么强呢!”

8.拾夕洞、悬棺、血(1)

天黑得远比游人的脚步快。

打起了手电,但黑暗并没有被驱走,反而越来越重,尤其这一路要穿过大片大片的山林,一行人算是领悟了“摸索”和“黑暗中前行”的真谛。

乔乔虽然对林芒着恼,但她体力不支,一路来还多亏了他的扶持,总算没有拖众人的后腿。孟思瑶频频环顾四周的黑暗,心里忽然有些怯了,倒不是对黑暗的恐惧,而是对自己那份固执的反思。这片密林中,如果有庞大野兽怎么办?如果有坏人怎么办?

林中不时地传来“唏唏簌簌”的声响,孟思瑶越来越心惊。她心头的不祥感越来越重,几次想建议回头,但又不愿显得反复无常,更何况好奇心仍占了上风,于是在忐忑中向前走着。

好在根据商小曼的估计,目前基本上是在往回,如果袁荃的猜测不错,看过那个拾夕洞后再出山,并不需要经过太多的周折。

“我感觉快到了。”商小曼说。

“都跟上来了吗?”袁荃叫了一声。

“稍等一下,我们这就赶上来,乔乔身体好像不是很舒服。”不远处传来林芒的声音。

孟思瑶歉疚之心更重了,叫道:“乔乔,你要紧吗?”

“还好啦,臭瑶瑶,你早点儿心疼我该多好?”乔乔趁势带着怨气撒娇。

走在最前面的刘毓舟说:“大家特别要小心,前面是个比较陡的斜坡,要格外注意落脚点,多利用石缝里的藤,很结实的。再往上,离悬崖越近,更要留神,我怀疑那洞就在悬崖附近。”

这段山在夜里登起来格外艰难,让人尤其怀念白天。好在已走出了厚重的植被,可以借些天光,视野也多少开阔些。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洞口!”刘毓舟激动地叫了起来。

孟思瑶这才放了心,总算这番苦没有白吃,一旦众人看到了神秘的悬棺,一定会原谅自己的固执。她抬头看去,难怪在远处无法看到山洞口,原来是密密麻麻的垂藤长蔓上上下下裹住了洞口,要不是一道彻天通地的亮光一闪,照亮了崖间,即使近在眼前,也辨认不出呢。

这道光,为何如此闪亮?

一阵隆隆的雷声滚滚而至,接着“啪”的一声炸响。

雨瓢泼而下!

孟思瑶怔住了,不祥之感顿时揪住了她的心。

和同行的所有人一样,她想起了那个老头,那个在阳光下穿着雨衣的老头。

他说的话没有错。他的预测甚至颠覆了气象预报。

他说的关于悬棺洞的一切呢?进了洞的人最终会伤心至死,会不会也同样准确?

她努力向上爬了几步,到了洞口,和已站在洞口的袁荃无语互视。两人多年密友,都知道对方心思:洞里会不会真的有什么古怪名堂?刘毓舟撩开一缕垂藤,将手电光投向洞内,光柱却似进了宇宙间的黑洞。

“看来如果有悬棺,还在洞的深处。”刘毓舟猜测着。

袁荃奇道:“这里和其它的崖边悬棺洞不同,好像那些悬棺都不是深藏起来的。”

商小曼和常婉也爬了上来,五个人如落汤鸡般站在雨中。

“真的要进去吗?”商小曼问道。看来她越来越相信那穿雨衣老头的话。

“但我还是想不明白,除了有怪兽或是坏人,一个有悬棺的山洞还会有什么可怕。”孟思瑶知道如果今晚看不到悬棺,会一辈子不安心。

袁荃问刘毓舟:“那根棒子你带在身边了吗?”

刘毓舟会意,点头说:“带了。我找人改装过,基本上可以当警棍用,对付个把人或者一般野兽应该都没问题。”

孟思瑶心想:“毕竟袁荃是我最贴心的朋友,凡事总依着我。”这些日来渐渐加重的烦恼,感情的无着、公司的隐患,在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了。她于是笑着说:“那我们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至少可以进去躲躲雨。”竟晃着手电,拨开几乎是密不透风的藤蔓,率先进了洞。

“小心点儿!”袁荃随后跟上。

那山洞很宽敞,地势也还算平坦,只是脚下水声一片。孟思瑶小心地试探着地面的水深,向洞内走了没几米,似乎是淌进了一个水塘。

“嘱咐后面的人,如果要往洞深处走,又不想让登山靴或旅游鞋湿透,最好脱了鞋,水深大概要到膝盖左右,水底是卵石,不扎脚。水倒是很清,和一般的山泉差不多,”她俯身掬了一捧水入口,“也很好喝,甜滋滋的,标准的天然矿泉水。”

袁荃和刘毓舟用手电在洞内交错着照明,只见洞壁间奇石怪柱突兀,寻常的岩洞构造。

“哇!”传来孟思瑶兴奋的惊叹声,却没见到她的影子。

两个人连忙“哗啦哗啦”地淌水过去,转过一道石壁,只见孟思瑶赤足伫立在水中仰望。两人也抬头看去,不约而同地叫出声来!

头顶处豁然开阔,手电光强劲,可见洞顶离地面数十米,洞顶之宽,也至少有二十米。三具悬棺自洞顶垂下,其中两具棺体较大,垂得离地面稍近,典型的船棺形;另一具略小的棺材是标准的长方形,棺体乌黑,吊得很高,离洞顶大概在十米之内。

再仔细看,那两具较大的船棺,其实是挂在从两边洞壁横生出来的两条石梁上,而那具挂得最高的棺材,是由洞顶以一条粗索直接垂下,至于那粗索是铁制还是其他材料,昏暗之中辨识不清。

兴奋中,孟思瑶又有些心惊:这悬棺的景象,竟也似曾相识。

洞口传来商小曼和常婉的叫声:“里面有好东西吗?”

袁荃难掩兴奋之情,回应道:“没什么好看的,就是几具吊在山洞顶的棺材而已,不值得劳动你们几位大驾来看。”她深深了解这几个好朋友的性子,以退为进永远是上策。

“别骗我们,你们半天不肯出来,一定很有趣!”商小曼显然中计了。果然,淌水声又响了起来。

8.拾夕洞、悬棺、血(2)

“乔乔和那姓林的小子到底进不进来?”袁荃问着因乍见悬棺而瞠目结舌的商小曼和常婉。

惊叹了好一阵,常婉才说:“甭提了,两个人黏糊着呢。乔乔还是不敢进来,但姓林的眼睛一直没离开洞口,说乔乔可以在外面等着,他非常想进来。”

商小曼冷笑一声说:“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是看他一双眼睛一直没离开瑶瑶。我说瑶瑶,你们当年是不是断彻底了?”

孟思瑶道:“当然,‘三不通’政策,不通信不通话不通航见面,算不算彻底?就差没有斩草除根了。”众人都笑起来。

“看来有些男生就是比较贱,非得你和他说白白了,他才知道珍惜。小刘,你不用对号入座。”商小曼忿忿不平。

刘毓舟本想反驳的,听到洞口方向的水声响起来,袁荃又在暗暗捏他,就没再多说。

“乔乔,你最终还是进来了!该得大奖!”袁荃笑道。

乔乔惊奇地看着三具悬棺,由衷叹着:“啊呀,还真的蛮值的!”她仔细用手电照着那较小的棺材:“这个挂得可真够高!”

她忽然觉得有一滴水从棺材上落下,正滴在她的鼻尖。从这样阴湿的山洞顶落下一滴水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乔乔并没有在意。

又一滴水落下,落在了她的额头。

她觉得有些异样,那似乎不是一般的水,有些粘稠。她用手指蘸了一下额头上的液体,借着手电光看去:一点鲜红!

她又摸了一把鼻尖,再看手心:一抹鲜红!

她惊声尖叫,手电筒落在脚下的水中。

“血,血……”

“怎么了?乔乔,你哪里碰伤了么?”孟思瑶问道。

“不是,是血,从棺材上落下来的。”

几道手电光一起照向那挂得最高的棺材,果然,黑色的棺材外侧似乎有一道印渍。

袁荃的手电光顺着那道印渍向上摸去,想寻找起源,见那液体似是从棺盖流下来,再往上,隐约可见那粗索上似乎也有“血印”。

再往上,天哪!

只见“血印”自粗索和洞顶相接的一个粗大铁扣处向一处洞壁延伸下去,初时只是一道印迹,到了离地面约二十米处,却“流”成了从上到下四个暗红的行草大字。

伤心至死

“血印”从“死”字的最后一笔继续向下走,直到离地面约三米处的石壁鼻状突起,“血滴”间或落下,打在洞角一方小池面上,仔细倾听,有“卜”的一响。

是的,走过去就可以看清,那不过一米见方的小池,位置比地面高出半米左右,是个不折不扣的“血池”。凑过去闻闻,一股腥味儿。

孟思瑶颤抖着将左手伸进那“血池”,再抽出来看,是一只“血手”!

就在她抽出手的一刹那,血池一阵剧烈地颤动,一道黑影从池中一跃而出,绕在了孟思瑶持着电筒的右手腕上。孟思瑶惊叫着甩手,那是一条拇指粗细的水蛇,很快脱离了她的手腕,钻入了众人脚下的水塘中。

尖叫声此起彼伏,也不知是因为血池、血手,还是因为那条入水的小蛇。最后,还是林芒浑厚的声音压住了一片混乱:“大家不要乱,不要害怕,水蛇多半无毒,既然没咬瑶瑶,也不会咬你们。总之这里不能久留,一起慢慢往洞外走,尽量保持镇静。”

“瑶瑶,乔乔,你们手上真的是血吗?”袁荃问。

“是有股子腥味儿,而且粘粘的,但我不敢尝。”孟思瑶浑身还在打抖。

“千万别尝,”乔乔回过身,她虽然害怕,还是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清空了,抓着孟思瑶的手,收集了一些血水,“我拿回去,找人化验一下,看是什么组成。”

众人摸到了洞口,总算一路无事。迫不及待地冲出洞,雨还是狂下不止,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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