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岛-远离陆地的海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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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岛-远离陆地的海岛-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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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李头就自己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一把屎一把饭的把个闺女养活大,拿着这闺女跟宝贝疙瘩一样,捧着含着的,生怕有点什么闪失,眼看着就成了十五六岁的俊俏大闺女了,更是小心翼翼的躲着鬼子兵。
可庄户人再躲着,也得下地干活。

这年秋天,青纱帐起来了,满地的玉米杆子长得老高玉米棒子长得都很大也很结实,农民看着一年的好收成就在眼前了,打心里就欢喜。
那天,老李头和闺女,在地里干活,老李说,要回家拿什么家什,干活的地头离着家也不远,就把个大闺女一个人扔在地里一边干活一边等着他回来。
有一段时间日本人没上村子里来了,老李头也就放松了警惕。

事情就是这么寸了,老李头刚走,来了一小队日本兵,十多个人。
当李家闺女看见日本兵的时候,再想往青纱帐里面跑起来已经来不及了。
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敌得过十多个鬼子兵,鬼子兵就把李家闺女抓了。
那小队长拖着她就进了高粱地就地把李家闺女糟蹋了,这鬼子队长提着裤子系腰带的时候,仔细盯着李家闺女看了一会,嬉笑着说了两个字,“好看,”就没开枪打死李家闺女,带着他的人走了。

等老李头回来的时候,看着闺女那样,就知道发生什么了。
那年月,姑娘家失了身可是个天大的事,女人是丢不起这人的,多少姑娘因为被糟蹋被侮辱跳了井上了吊的,也有无辜的女人被强暴以后,遭到夫家的抛弃。李家闺女也是一样要死要活的,还把自己挂在房梁上一回,那是要寻死呢,幸亏老李头发现的早,救了下来。从此,老李头就日夜的看着她,不敢让她出门,生怕她再出什么事。

秋天很快过去了,庄稼也收了,年景不错,收成挺好,藏好了粮食,预防鬼子兵都抢了去。
冬天来了,下地出力的农民没什么活了,就在家里猫冬。李家闺女的肚子也悄悄鼓起来了,这是怀上孩子了,一个日本鬼子的孩子,这可咋办?老李头一时没了主意。
其实,当时李家闺女被鬼子糟蹋的时候,没人看见,自己不说,也就不会有人知道,要是不出怀孕的事,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过个一年半载的,找个人家嫁了,这事也就算过去。
现在的问题是老闺女怀了孩子,越这样越是说不清楚了,你说是被强奸了,早没听说,这会肚子大了,说是被鬼子兵糟蹋了,谁知道怎么回事呢。那要是脏水泼出来,哪有什么好听的话啊,那唾沫星子还不得把人淹死啊。

老李头看着实在不行,狠着心一咬牙跺脚,带着闺女上东北投靠亲戚去了。
对亲戚谎称,闺女的男人死了,日子过不下去,没办法只好领着闺女投亲戚来了。
东北老林子里有的是地,开荒种地,自己养活自己也没问题。过了几个月,孩子就生了,是个女孩,长得真漂亮,日本人的种和中国人长相上没什么区别,谁也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老李头就带着闺女,还有闺女的闺女,在东北的老林子里过了些年月,年复一年,也没人再提起这事。

老李头死了。李家闺女一个人带着闺女在山里就不好过了,寡妇门前是非多,山里的男人野蛮不讲理,长长欺负这外来户又是孤儿寡母的,没办法,李家闺女只好扔了李老头开出来的几十垧地,就带着闺女来青岛找她姑姑了。
不几年,李家闺女也死了。好在已经解放了,李家姑姑的日子过得不算富足,但是,山里人活得皮实,心地也善良,也不差这孩子的一双筷子。就这么着,这小女孩在崂山里伴着年年生长的山花野草慢慢长大了。

女孩这曲折的身世,如果她自己不说,永远不会有人知道。
只是,这女孩子心眼好,和柳铁舟好了以后,觉得不能糊弄了人家。
有一次,柳铁舟去女孩的姑姥姥家看她,两个人相携着出来,走到崂山大山里,对着大山凹里的水库,姑娘壮着胆,把这事和柳铁舟说了,女孩甚至想,她说了,要是柳铁舟不要她了,她就直接跳了水库死了算了。
柳铁舟听了,沉思了半晌,什么也没说,为了这事,柳铁舟矛盾了很久。
首先,是要不要这女孩。这女孩是日本人和中国人的混血儿。
全国解放以后,很多在战时中国待过的日本老兵或者日本商人回来找他们的遗腹子和弃子,这女孩就等于是日本兵的遗腹子,这是日本仇家的种,这可不是小事情。不过,想想,这是她家上一辈子的事,也是被迫的。而且这事还是人女孩自己说的,连她家姑姥姥都不知道呢,人家是信任你对你好才给你说的,这倒好,你知道了,就为这事,你不要人家了,这不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你柳铁舟还是人吗?再说,让人闺女怎么办?
另外,就是要不要和组织上说。说了,组织上肯定不会批准的。要么就是强行结婚,那肯定是要被复员回家的。他们团里有个干事,和一个女同学好上了,女同学的父亲被打成右派了,组织上不同意,非要结婚,结果就让他复员回家了。柳铁舟心里明镜似地知道这事的后果。
再三确认,这事肯定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以后,又让女孩发了毒誓,柳铁舟决定隐瞒组织,让这事就这么烂在肚子里,打死也不说。
这也是柳铁舟这辈子唯一对组织隐瞒的事情。

再后来,柳铁舟就娶了这女孩,把个水灵灵的大姑娘变成了老柳家的媳妇。
柳铁舟把媳妇放在家里,拍拍屁股走人了。
成了柳家媳妇以后,这女人也真出息,和邻里乡亲的关系和睦,能干活不说,还连着给老柳家生了四个孩子。也是柳铁舟的种好使,过个一年两年的从部队回来探亲,住上十天半月的,播下种就走了,来年一准抱上个孩子。这其中一个男孩子就是柳明全。

这事要是拿到现在来看,也不是什么事。可是那个年代是万万不行的,不管是民间还是官方,都是容不下的。
直到前几年,柳老爷子已经离休在家很多年了,成了闲人,虽说,每个月还要缴纳党费,但是,实际上离党组织是有点距离了。有天晚上喝了点小酒,柳老爷子,就着酒劲才对孩子们说了实情。
说的时候,柳老太太不吭声,说完了,就埋怨老爷子说,“不是说好了,一辈子烂在肚子里吗?咋就憋不住了呢?”


第020章 压抑的渴望



从那以后,柳明全才知道,自己的血脉里,还有四分之一的日本血统。有时候,他会嘲笑自己不是正宗的中国血统。
只是这日本血统来的那么不情愿,甚至是敌对,是的,本来就是战争中双方敌对的国家,只是中国是被迫的。

有时候,柳明全会想,中国和日本之间,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从祖宗上,中国和日本就是一家子,再往后说,日本还是中国附属国,给中国进贡的呢,还有鉴真和尚,六渡东海就是为了去日本传道,传播中国文化,连日本字里面还有很多的汉字呢,这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柳明全看看睡在旁边的惠子,还有远处的田中秀夫,在心里说,“中国和日本是没有理由不世代友好下去的。”
想得多了,柳明全睡意全无,就干脆起身,走到火堆旁边。
火堆快要熄灭了,只剩了一点点微弱的火星。柳明全去找了些枯草柴火码在火堆上,轻轻的吹了几口气,慢慢的火堆上冒起来烟,越来越大,再吹了一口气,火苗就“噗”的一下重新燃烧起来了。
一口气没有喘好,柳明全剧烈咳嗽起来,咳嗽声惊醒了惠子。惠子睁开眼睛,看着在摆弄着火的柳明全,起身走到柳明全身边并肩坐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陪着柳明全,看着升腾的火焰。

自从葬了秀夫,柳明全的那件西装里子的上衣给了秀夫,也没有别的衣服可以穿了,柳明全就一直裸露着上身。就像查理一直没有裤子穿一样,时间长了,大家也就习惯了。
在部队的时候,那时候年轻体力精力充沛,柳明全有个良好的习惯,每天不管多晚多累多困都要按照健身的要求再锻炼一会,所以,身上的胸大肌肱二头肌腹都锻炼的很发达,结实的肌肉很有些强健男人的味道。只是这些年,懈怠了一些,没有年轻时那么刻苦了。不过,即使这样,年近五十岁的柳明全在这个年令段的男人里面,仍然算是一个很健壮结实乃至健美的男子,加之,柳明全长得面相年轻,根本就像一个四十岁出头的样子。要知道,四十岁的男人是最受女人的喜欢的,何况柳明全又是这么的健壮。
在公司里,时常有些女人有意无意的对柳明全示好,柳明全在这方面是个持重的人,就一概当做对方只是一个友好的表示,并不往心里去,也不去刻意回应对方的示好,如果有必要的话,他还会有意回避一些人和事情。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就这点大的一个岛子上,几个衣不蔽体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又是那么漂亮性感可人,天天厮守在一起,难免不会发生点什么事情。
从妻子去世以后,四年了,柳明全再也没有碰过女人。其实,他是有机会的在适当的时候和适当的对象发泄一下积蓄已久的能量的。男人嘛,何况又是一个健壮的男人。

上次,公司安排出差云南,和他搭档的是一个女助理工程师,一个离了婚的三十多岁的女人,也是在工作中的关系,两人以往的接触就比较多一些,相互也有些了解,甚至有些好感,甚至有好事者想撮合他们。
有这么个机会两个人一起,又都是单身,就是发生点什么,也无可厚非,甚至连绯闻都算不上,因为太正常了。
一天晚上,两个人去一个酒吧,随着昏暗的灯光迷离的音乐,他和她对酌了几瓶啤酒,就都有了点微醉的意思,情境之下两个人就有了些缠绵,甚至相携着走进了她的房间,渴望和焦灼的成分,甚至没来得时间开灯,就让他们有了身体的接触,相互的抚摸和舌吻,燃起了人性中最底层的渴望,只要再进步一点点,两个人的关系就会有实质的变化了。
可是,柳明全无意间的一挥手把放在桌子上的一个水杯碰到地上,黑暗中杯子破碎的声音,惊醒了两个人,把柳明全从激情中拉回到现实里,他迅速挣脱了女人,逃离了这个暧昧的房间。为此,女搭档有好几天都不怎么搭理他。

“想什么呢?”惠子打断了柳明全的思绪。
“呵呵,没什么。胡思乱想的。”
“可以说给我听听吗?”惠子的目光里有一些祈求的成分。
“呵呵呵,没什么,有点想家了,想孩子了,女儿找不到我,该着着急成什么样子啊?”柳明全有些凄婉的说。每个做父亲的想起自己的爱女的时候,情感都是一样的。
可是,他暂时忽略了身边的惠子。惠子的两个孩子一起都没有了。惠子现在就是个不能碰的玻璃人,一点点的碰触,可能就会让惠子像破碎的瓶子一样的不可收拾。
这不,因为柳明全的一句话,惠子又低声哭泣起来。
柳明全真是很后悔自己说的话勾起了惠子的伤心。

柳明全就伸手把惠子揽在自己的怀里,惠子没有拒绝,顺势趴在柳明全的腿上,靠在柳明全结实的胸脯上,柳明全缺失的半条腿的末端正好抵在惠子的腹部,能感觉到惠子腹部随着哭泣的起伏和双乳的柔软。
哭了一会,惠子累了,停止了哭泣,她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抹了一下眼睛,一边抹着还笑了笑,说了句,“柳,不好意思啊。”
柳明全说,“没什么,想哭就哭出来,不要憋着,人的情感是需要宣泄的,再说女人不是男人,男人可以憋着。”
惠子就点点头,“谢谢,柳。”
柳明全就没再说什么,让惠子继续趴在自己的身上。

火堆里的柴火“噼噼啪啪”的燃烧着,突然,一个火星飞溅了出来,柳明全伸出手当了一下,才没有落到惠子的身上。趴在柳明全腿上的惠子却浑然不知。

惠子对于柳明全的好感始于在飞机上的那短暂的一分钟。其实,过后很快也就忘记了。
以田中惠子这样的身份和经历,其实,是有机会接触到很多优秀的男人的。所谓飞机上的艳遇,对惠子也不是第一次,过去也就过去了,要不是机缘巧合把两人扔在一个岛上,或许,这两个人永远不会再有机会相遇了,而世事弄人,空难把他和她又拉在了一起。

当惠子在海滩上发现这个快死的人是柳明全以后,先是着实让她吃惊不小,接下来,她就竭尽全力的想呵护好他的生命,让他快快的苏醒过来。当然,这除了作为医生的一个基本素养以外,还有就是这个男人在飞机上留给她的好感,以及在此相遇的惊喜,她无厘头的感觉到这个男人是可以依靠的,她要让这份惊喜保持乃至蔓延下去。

女人的天性就是这样,不论她是一个多么刚强独立的女人,一旦遇到重大的事情,更不要说是大灾大难,她本能的想到需要一个能够保护她的男人,可能,事情过去以后,她其实并没有需要这个男人,但是,在事情的之初乃至发展过程中,这种需求就变成一种渴望,为了这种渴望,女人应该并可能会做出常态下做不出来或者不想做的事情,比如把自己的全部托付给这个可以信任的男人。
那天晚上,柳明全告诉她掩埋的那个那人的特征,她就认定那是她的丈夫田中秀夫,并执意要去看看,还要抬回到海滩上来,就在柳明全用残肢的身体,支撑起秀夫的担架的那一瞬间,看着大滴的汗水顺着柳明全的脊背滚落下来的时候,惠子被眼前这个残疾的男人深深的感动了,惠子心里所有的对于男人,不,应该说是对于柳明全的防御一下子都坍塌了,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可以信赖和依托呢。
现在惠子对于柳明全就是这样一种可以信任的托付。这是一种渴望,也是一种信任。尤其在看到柳明全健壮的肌肉以后,这种渴望变得更加的迫切,这种渴望有时候会压迫的惠子局促不安到呼吸困难。
况且,这几天的经历,已经使惠子在柳明全的眼前毕露毕现,没有什么隐瞒的地方了。即使穿上了衣服以后,惠子觉得自己在柳明全面前依旧是赤裸的。赤裸就赤裸吧,惠子不在乎,对于这样一个令人放心踏实的男人,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伏在柳明全的身上,惠子甚至有些坏坏的想去勾引柳明全,本能的希望得到他的爱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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