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素淡淡的不应声。
婉菊道：“含烟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事可以退下了。”
含烟看了眼晴素。又犹豫的看了看其他人，还是诺诺着不肯走。
“如果有事就直说。”晴素看出她的意思，这里又没有什么外人，唯一的外人就是含烟。
含烟也明白自己的境地，于是尴尬一笑，对她道：“前几日妾身去外面置办一些饰品。正巧在饰品店里遇到蓝府的下人。好像在说什么蓝府小姐近日婚嫁，许配的人是。。。”说到这里，含烟故意不说下去，等着晴素问。
可是等了半天。房里的丫头们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晴素昏昏欲睡的支着脑袋在桌子上。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含烟只得继续一个人往下说道：“许配的人是我们夫君。”她怎么感觉自己是自言自语。
就在晴素快要睡着了，支脑袋的手一松。脑袋不防被幌了一下，终于从昏昏欲睡中醒来，睁着朦胧的睡眼。凭着自己在睡梦里的记忆问道：“蓝府。。。的小姐，是谁？”
含烟被噎住，艰难的解释道：“蓝府的小姐，是蓝府的小姐。是蓝郁。”看着晴素依旧疑惑的神情，更进一步提示道：“少夫人，您以前还跟她见过面呢，在徐夫人府上做客的时候。。。”
晴素恍然大悟。抬头想了想，貌似是有这么一号人物曾经出现在她眼前来着。
含烟看着晴素的表情。有些不太确定少夫人刚才是不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
果然，晴素继续问道：“然后呢。”
含烟身子有些不稳，她竭力稳住情绪把自己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晴素道：“也就是说少主又要再娶一妻，有可能是蓝府的小姐？”
“嗯。”含烟道。
晴素道：“还有什么事了吗？”没事就退下吧，她要休息了。
“啊？哦，没有了。”含烟掩盖不住眼里的惊讶，少夫人的表情也太平淡了吧！
事实证明晴素心里也的确挺平静的，司空野娶妻跟她又没什么关系，她在自己能力范围内保护好自己以及身边的人就可以了，管那么多事干什么。况且以司空野的地位和身份，不娶妻才是不正常。
含烟告辞退下。
这时，婉菊通报道：“少夫人，上官医生来了。”
“让他进来。”
在此之前，离去的含烟在走廊里正好遇见上官夏，“上官公子。”她点头示意。
上官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不卑不亢的打招呼：“含烟夫人好。”
含烟目送上官夏离开，一路无话回到自己的房间。
婉菊打开门，上官夏一脸温煦笑容走进来：“怎么样，最近身子上感觉好些了吗？”
晴素懒懒道：“越来越想睡觉了。”
上官夏把手搭到她的腕上为其把脉：“没事，那是妊娠期间的正常反应，过去这段时间就好了，最近有没有感觉到肚子痛？”
晴素像是被说道重点，连忙点头道：“痛呀，无缘无故的腹痛，肚子痛，浑身痛，有时候身子痛的都睡不着觉。这也是正常反应？”
上官夏沉吟一番，面色有些凝重道：“这不是正常反应，这是你身上留下的后遗症。你怀孕的时候有没有受过伤？过着得过重病？”
晴素犹豫了一下，想起俄国边境的那次司空野对胭杀会的大绞杀。
上官夏敏锐的察觉的她的神色，“不要隐瞒医生，不然对身子不利。”
晴素道：“有过，身子在怀孕期间过于劳累的运动，还有就是差点流产。”
上官夏点点头：“以后要多多注意身子，不能碰太凉的东西，这段时间如果感觉太累就多休息，一个女子怎么会劳累那么多？”上官夏好奇的看着她。
晴素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即被她的笑容掩盖下来：“怎么？难道身子很弱？”
上官点点头：“不是一般的弱，如果不是超负荷的运动导致伤身，你的妊娠反应不会这么严重。”
晴素笑笑，有些抱怨道：“这孩子太折磨人，整天弄的我吃不好睡不好，真不想这么受罪。”她有些感叹道。
上官看着眼前小他几岁，愁眉苦脸的弟妹。连忙面色凝重的制止道：“千万不能再流了！你的身子如果再流的话，会有生命危险！”
晴素惊讶的看着他；“这么严重？！”
上官点点头，严肃的没有一丝笑容：“百分之百的肯定。”
晴素叹口气，现在就算司空野不管她是不是想流产，她为了自己的小命也不能流了。
上官站起身收拾着医用工具，然后拍拍她的肩膀嘱咐道：“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不知道以前你是什么生活习惯。但是从现在开始，不要再不把自己的身子不当回事。”
“嗯嗯，知道了，上官大哥喝杯茶再走吧。”晴素点点头。
上官摆摆手：“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办，你好好休息。”
晴素便让婉菊送上官离开。
悠闲的日子一天天晃下来，晴素在府里实在是有些闷了。便想出去走走。
她随意穿了件简单的衣服，让婉菊，清意陪着出了府。
几人一路逛着。街上的人并不多，晴素呼吸着清新干净的空气，顿时觉得心旷心怡。
“少夫人，您看这个怎么样。”婉菊拿起摊子上的一块儿碧绿的玉耳坠，比划道。
晴素认真的看了下，点点头：“不错。”
这时，一群孩子追逐着从街上跑过来。
“少夫人小心！”清意突然道。用力推开晴素。
晴素猛地撞到婉菊身上，还没回过神。一群孩子险险的从她身边擦过，追逐着跑向远方。
她盯着自己的小腹，刚刚差一点，就撞上了。
清意松口气，一双清澈的眸子惊魂未定：“幸好。”
婉菊拍拍胸口，差点心脏就跳出来了。
不远处在首饰店门前的含烟，恰巧看到了这一幕。她今天来店里取之前订做的首饰，不经意间看到少夫人也在逛街，正打算上前去打招呼，却突然发生了这件事，含烟想了想，最终决定不上前了，于是转身带着绿娅进了首饰店。
司空府，书房。
司空野凝眉看着手中的信，保持这样的姿势很久了。
“父亲呢？”他淡淡问道。
房间里站了一位老者，器宇不凡，精神矍铄，恭敬的对司空道：“家主他过几天就会来，让老奴先把这封信给少主捎来。”
“家主还说，尽快跟蓝家联姻，他希望让蓝家的小姐诞下司空府第一位接班人。”
司空野面上不动声色，握住信的手不自觉的捏紧。
“那素儿怎么办？”司空淡淡道。
老人道：“少夫人有孕了？”
“没有。”司空神色平静的说：“她是司空府的女主人。”
老人道：“家主考虑到这个问题，他建议您立蓝郁小姐为平妻。”少夫人漂亮可人，少主一时迷恋是正常的，家主深知少主的脾气，如果现在让少主废妻，一定会激起他对蓝郁小姐的反感。让少主立蓝郁小姐为平妻，实则是以退为进，两全之举。至于少夫人，等少主的新鲜劲过去之后，再找个理由废掉就行。
“方叔，父亲还说什么了吗？”司空问老人道。
方叔道：“家主让老奴问一下少主，含烟夫人那边怎么样？可有身孕？”
司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有，怎么了？”
方叔道：“家主想让蓝郁小姐诞下司空府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您应该明白家主的意思。”如果有身孕就必须流掉。
司空了然的点点头：“我知道。”
方叔放心的笑了笑，少主是他和秦忠从小看大的，少主性格沉着冷静，从小到大做事一直让人放心，深的家主的厚爱。
“母亲最近怎么样？”
“夫人的情况一切都好，过几天就会来。”方叔道。
司空点点头，“那就好。”
两人又聊起最近京城的局势和情况，几杯红酒之后，方叔告罪回房休息，年龄毕竟大了，又连夜从欧洲回京城，经不住熬了。
司空劝了几杯未果，便派人送方叔回房间。
目送眼前瘦小干练的老人消失，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司空和陈然两个人。
司空的笑容消失，他面容冷峻，沉声命令道：“立刻传令下去，加严对少夫人怀孕的消息，绝对不能外传！”
“是。”陈然转身离开。
第一百一十一回 晴素误点鸳鸯谱
一天中午，晴素倚在窗前，拿剪子剪着一支从窗户里探进来的梅花。
“夫人，快穿上披肩，会冷的。”婉菊连忙过来道。
“哎呀，婉菊你就是大惊小怪。”晴素回过头，笑着披上披肩。
窗外的天碧蓝澄清，粉红色的梅花探进来，映着棕色的精致的窗子，如同一幅写意的画。
晴素好奇的盯着天空中飞着的成双成对的鸟，“婉菊，你说这鸟有没有一夫多妻的呢？那你说这些众多妻子中的地位是按照什么来排的呢？”
婉菊没有说话，晴素自言自语了一会儿，无聊的回过头，却发现司空静静的站在她的身后，深深的凝视着她，不知道多久了。
晴素吃惊的望着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司空的嘴角扯出一抹淡淡温柔的笑容：“不久，就在你说鸟的一夫多妻制的时候。”
晴素放下的心又悬起来。
司空淡淡一笑，望着窗外碧蓝广阔的天空，声音磁性温和：“一只雄鸟一生中会有好多雌鸟，不仅雄鸟，雌鸟也是如此，它们的结合本就是为了繁衍后代，动物跟人不一样，人有七情六欲，有喜怒哀乐，所以人会有选择，选择最爱的那个作为自己的妻子，其他妻妾的都是摆设，用来给外人看的。”
晴素蹙蹙眉，他今天的话好怪。
“素儿，如果我再娶一妻，你会同意吗？”他黑曜石般的眸子深深的直视着她，仿佛要看进她的心底。
“娶谁？蓝家的大小姐吗？”
司空神色一紧张：“你怎么知道的？”
晴素原本想说是含烟，想了想，却是改口道：“现在京城的人都知道呀。”
“真的？”司空盯着她道。
晴素低头满不在乎的盯着地面。研究着上面描绘精致的金色花纹。“当然是真的啦。”
他张张口，原本流畅的话语此时说出来却有些艰难：“你，同意吗？”
晴素突然抬起头，嘴角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容，看着他的眼睛明亮如水：“如果我说同意，你会不娶吗？那我不同意。”
她看了看司空的神色。笑笑道：“开玩笑啦。刚才的话不要当真。”
他深深的看着她，原本如深潭般漆黑的眸子里突然露出一丝希望，声音带着丝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宠溺和温柔：“我的素儿是在吃醋吗？”
晴素一愣，“嗯？”她连忙摇头：“没有啊！”“啊！我的意思刚才乍一听你说要娶妻。我有些不习惯有人跟我平起平坐而已。”晴素笑笑道。
窗边一阵微风吹过，发丝滑过她白净的面容。
司空修长优雅的手将她的头发轻轻挽到耳后，笑的清淡悠然。
楼下。清意从花园里经过，看到窗边映出两人相对的人影，似是一副举世无双的绝色风景。
“照顾好自己。”司空郑重的叮嘱道。晴素坐在桌旁把玩着茶杯。点点头。
“不要随意吃别人给的东西”
“嗯嗯，知道啦。”晴素点点头。
“不要在人多的地方玩。”
晴素下意识点点头，回过神来，神情有些不自然，随即低下头掩盖过去。
“还有，我母亲下周会回来，那个。。。”说到这。司空似乎有些迟疑。
“放心吧，我会搞好婆媳关系。不会主动找事。”晴素道，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
司空看着晴素，最后道：“不要跟蓝郁起正面冲突。”
晴素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军区还有事，你照顾好自己。”司空看着低头玩杯子的女子，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眷恋。
“知道啦。”晴素乖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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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公馆，高大壮丽的建筑物前，晴素一袭素色披风垂地，傲然看着紧闭的大门，气势无与能比，“我要见良敏学。”
门房看着眼前的人，不敢得罪，叫苦道：“这位小姐。我们不是估计为难您，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清意拿出令牌：“我们是司空府的人，这位是我们司空府的少夫人！”
门房神色一惊，打量了晴素一番，不自觉的点点头，怪不得眼前的人气势如此不凡。
晴素道：“我想见良府小姐，我是她的至交，良小姐最近心情不佳你们是知道的，如果因为拒绝了我让她的情绪更加不好，到时候你们担待的起吗？”
门房神色极其为难：“司空少夫人。。。”
晴素傲然而立：“如果不让我看她，我就站在这里不回去。”
门房都快哭了。
这时，公馆前紧闭的大门突然开了，宇文修长的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宇文朝晴素走过去，在距离她三步的地方站住，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开口。
冰冷的寒风下，晴素冷冷开口；“这就宇文府的待客之道？”
“不知大嫂说的是什么？”宇文故作不知道。
“我记得上次司空说的很明白，我可以经常来探望敏学，不是吗？”晴素道。
他望望天空，无奈的叹口气：“好吧，请。”说着，弯下腰做出邀请的动作。
晴素从他跟前走过去。
宇文看向晴素的背影，眼中一闪而过可怜的神色，随即跟在她后面走来进去。殊不知他刚才的神色全数落入清意的眼中。
见到敏学，晴素连忙关切道：“怎么样？快闷死了吧？还能坚持住吗？”
宇文一听她的话顿时黑了脸。
敏学拉起她的手，道：“咱们到房间里说话。”说着，理也不理一旁沉着脸的宇文，拉着晴素从他身边经过。
关上房门。敏学立即道：“怎么样？”视线落到晴素的腹上：“上次见面不方便问你。”
晴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腹，没有任何明显的征兆：“还留着。”
敏学明显松口气。
“而且还没法再流。”晴素扶着自己的小腹，唇边露出一丝苦笑：“除非我找死。”
敏学为她把着脉，沉默半天；道：“算是阻止了你一次造孽的机会。”
晴素笑笑，将她从敏学的别苑离开到现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悉数跟敏学讲了出来。
末了。她叹了口气：“就是有些对不起你。害你受连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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