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济公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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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济公传-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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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眼一见,他们立在殿外寿字炉旁边,在那里添香呢。济公心内说道:你这两个没屁儿,不要快乐,马上就叫你认识我了。济公想罢,恰值太后分付已毕,济公仍向怀里掏出一粒红丸,递给皇上说道:“此时时候顶好,即请陛下进呈太后服食罢。”皇上接来,忙至帘内,济公划算丸药已经入口,忙跪下奏道:“昨日着张禄、苏同预备的参粥,速请圣旨着其飞速进呈。”
皇上忙由帘内跑出,问:“张禄、苏同何在?”只见他两个忙由炉旁跑进宫来跪下道:“奴婢在此。”皇上道:“速将参粥拿来伺候。”看官,昨日济公说进二次灵丸,就能吃参粥,不过是句顺便话,也不一定是他两个。但是济公单提他两个名字,就同是他专职一样,皇帝也就依这葫芦的喊他两个来问。但见他两个一闻此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皇上以为他们不曾听真,复又说了一遍。直见两人跪在下面,那个头如同鸡子吃食一般,说道:“奴婢万死,粥还未曾备办哩。”济公一听,故作惊慌之状,说道:“不好了!如无参粥,太后此刻饥饿不过,病后龙体怎经得起呢?”可也奇怪,济公话才说毕,直听帝内呻吟不已,说道:“我饿煞了!”皇上作慌,即问济公道:“他样食物,可能胡乱吃点吗?”济公道:“病后调理,丝毫不能错乱,这怎么能呢?”话言未了,又听里面呻吟之声更大,说道:“我饿得实在难过呢!”皇上又急又恨说道:“来人!代朕把张禄、苏同两个奴才,拖出宫外废掉了罢。”只见来了四名太监,把二人向宫外押走。不知张禄、苏同性命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续济公传 第六十八回 济颠僧巧除两劣奴 韩毓英力获二奸贼

话说四名太监将把张禄、苏同往宫外押走,只见济公忙立起奏道:“太后腹饥,由僧人设法,请陛下先将二人赦回。”皇上道:“既承圣僧求情,着发跪在此,再听发落。”又向济公道:“就请圣僧赶紧设法才好呢。”济公道:“遵旨。”忙向空中用手指着画了两画,嘴里念了一句“唵嘛呢叭迷吽”。作法已毕,只见太后在内说道:“真正佛法无边,我此时一点不饿了。”济公道:“僧人作法,不过接济燃眉,须要飞速备参粥伺候。”皇上闻说,另行分付一名太监,着备参粥不提。济公又接口问皇上道:“请问苏同、张禄,现在宫中何项职任?”皇上道:“这两劣奴,已当首领了。”济公道:“僧人愚见,现今太后龙体初安,未便有伤好生之德,苏同、张禄可否推恩降为散职太监,免其诛戮,实为万幸。”皇上道:“姑准圣俗所请。”复侧身指着二人说道:“滚掉了罢1二人谢恩退出。看官,济公收抬苏同、张禄,并非公报私仇。实因这二人离间皇上母子,奸权太大,所以不伤他命,但叫他降职。职分小了,则权柄不得到手,就行不起奸诈来了。况且散职太监是顶小的太监,由散职到总管,至少要二十年才升得上去,张、苏这一降,便一世不得翻身了。济公此回入宫看病,可算暗暗的去掉两个内贼。但是张禄、苏同,以为济公是公报私仇,忍气退出。济公也就叩辞自回渌椅亭,暂且按下不提。
话说高见别了金仁鼎,以为韩府不过妇人小子,无甚智识,胡乱用黄绫做了一道谕旨,次日大早,便至金相府。这日金仁鼎因专候高见办事,并未上朝。一见高见来到,喜不可当,忙叫家人备上早点,两人对食已毕,高见道:“事不宜迟,我们就此办理罢。”仁鼎道:“谕旨在那处呢?”高见便由袖中取出一件黄绫封得整整齐齐的谕旨。仁鼎道:“内中怎么说法的,还当拆开请教请教才好。”高见道:“你又糊涂了,他家不过些妇人小子,还怕他察出破绽吗?如其他家有这样本领,这件事你我倒不敢行了。”仁鼎道:“不错,是我糊涂。但是去的人,用什么人呢?”高见道:“却喜我今三十二,尚没一根胡子,人称我叫婆子嘴,我装个宣旨的太监好不好呢?”仁鼎拍手道:“妙绝,妙绝。”高见又道:“至于你直接出名,就说命御史查抄押逐。”仁鼎沉吟一会道:“也好,也好,请问下余还要几人呢?”高见道:“下余就拣四个亲信的家人,打扮军官样子,这就是了。”仁鼎道:“以外还要人吗?”高见道:“以外在我看来不要人,只要畜生了。”仁鼎道:“高见到底脾气不改,无论要紧大事,总要夹点笑话。”高见道:“不是笑话,乃是实情,去的人不是要骑马的吗?”仁鼎大笑道:“你这嘴真正要算是天生的。”当下二人嘻嘻哈哈,选择家人,装扮一切,直奔韩府。权且丢下不说。
再言韩府黄夫人,这日早间起身,就对女儿毓英说道:“我昨天夜里得了一兆,说的你祖父、祖母回来了,关照我们有大祸临门。我实在放心不下。”毓英道:“母亲放心,我家现在又没做官,料想没甚大祸。若是强盗打劫,不是女儿说句阔话,总还不甚要紧。”母女在此议论,只见毓贤进房禀道:“孩儿早饭已吃过了,到书塾去了。”黄夫人道:“去罢,用心读书,不要贪玩。”毓贤答应了一声,向外便走。黄夫人又同毓英说了些闲话,忽见老仆韩受气喘喘跑进来说道:“禀主母,不知所因何事,外面有圣旨来了。”黄氏便吃了一惊,话言之间,见有一个太监,捧着圣旨,前面四个军官,后面跟着一位大位官员。此时香案也备不及了,黄氏连忙向圣旨跪下,听见上面宣读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治理,务在有功必赏,有罪必罚。朕
查得原任征金都讨已故韩世忠,本为岳党,漏网未问,理应根彻严究,姑念时迁已久,一律从宽。着金副御史丞金仁鼎驰往该王府查抄,及该宅第,一律入宫。其妇女迁徙东海极边安置,其孙韩毓贤,即送三法司议罪。钦此。
高见读毕,黄夫人叩首谢恩,直吓得魂不附体。金仁鼎同高见走至厅前喝道:“汝等妇女,赶紧收拾,随便穿衣,预备起解。至于韩毓贤从速交出,彼此世宦之家,宜全体面,免得拷问!”黄夫人呆立一旁,听他说毕,放声大哭道:“诸位爷们,可怜我韩家世代忠良,爷们谅情晓得,还求照应一点,就是韩氏宗祖,阴冥之中,亦当保与诸位爷长生禄位。”仁鼎方欲开言,只见高见装着太监的腔调说道:“韩家婆子儿听清了,万岁爷还立等咱家儿交旨呢!谁有空儿合咱的罪妇太太讲说呢?”话言未了,只见老仆韩受,忙跪上前来哭道:“老奴求老爷、宫爷开恩,就把老奴带去办罪,请宽饶小主人罢。”金仁鼎骂道:“放屁!”高见从旁就是一脚,骂道:“王八蛋,你这狗命值什么?”可怜把个韩受踢了一交。仁鼎又喊道:“来人,与我把他家中人皆上起刑具来!”
只见四名差官,一拥而上,将要动手,忽屏风后闪出一位女子。头带束发嵌珠勒,黑髻垂后,玉环坠肩,两鬓插了两枝粉绒花,穿一件白罗裙紧衣,玄色小脚裤,白罗裙高高摋起,足蹬一双淡绿凤头鞋,腰系青锋剑鞘。时到厅前,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金仁鼎、高见骂道:“何处强贼?敢在本王府来吓诈?你有多大的本领?”金仁鼎大吃一惊,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反是高见说道:“了不得了,反了反了,小小女子,就敢不遵旨,众军官,替咱家儿拿下!”军官连忙围上,只见那女子迎上一步,脚一横扫,四个军官七倒八跌。其中有一个顶吃苦,将把颗头朝紫檀桌角上一撞,穿了一个窟洞,鲜血直流。高见、金仁鼎看此情形,皆着慌了,说道:“他不奉圣旨,我们且走,把兵调来,单看他怎样泼野?”那女复行一穿步,到了天井,但见多少佃户,皆来挤看。那女道:“相烦诸位,把府门关上,一个都不许走。”那些佃户,初见他们耀武扬威的,代主人十分耽怕,及见得反把来人DD,一个个也精神抖抖的,听见分付关门,就去了十数个,把大门乒乓关上,又把门凳一拖当门横摆,一个个朝下一坐,也大声喊道:“一个都不要放走,单看他们走屋上扒出去罢!”
金仁鼎见得关门,格外骇怕,到底高见是个久惯狐狸,心中虽然作慌,他嘴丝毫不乱,复行走到那女面前说道:“小姐儿不必动怒,咱家儿是替皇上干的公事,尊府也是个忠孝有名头的人家儿。咱们反要劝你一劝,不要仗着有点拳棒,那时事闹大了,就悔之不及了。”那女一听,又指着骂道:“你这该死的奴才,我劝你不必装腔作势了,难道你是个宫爷吗?你不是八年前因人命案件,来求我家爹爹的高见吗?”高见被他一言点破题眼,晓得有点不妙,手把金仁鼎衣服一扯,嘴往四个家人一歪,其意是预备夺门而走。岂知那女子已经会意,一穿步进前,左手把高见连帽巾带头发一把揪住,右脚一起,把金仁鼎掼倒,顺便踏住了他的背脊。此时高见好似挂在钓钩上的鱼,一蹶一蹶的,金仁鼎好似一个乌龟,身子伏下面,动也不动,头仰着朝上,手儿脚儿一划一划的。那女子用右手,又向腰间抽出青锋宝剑,指着道:“你们究属因何起意?从实说来,本姑娘或者开恩饶你;若有半字虚谎,立叫死于剑下,单看你们何处叫屈?”看官,说了半日,这位女子究属是谁?这就是韩小姐韩毓英。自从金仁鼎等入内,他立在屏后,就察看破绽。听得谕旨上既然查抄,还称王府,料着不应有此不通的上谕;及至走到厅上,看见这位太监,确是幼时看见过的高见扮的,所以全知是假。况且听得此时皇家已代岳家昭恤,岂有追究同党之理?韩毓英胸藏韬略,这两个奸贼虽然狡猾,怎能逃得这位女英雄的见识呢?金仁鼎同高见既被识破,又被抓住,实在无法。未知二人如何出韩王府大门,且听下回分解。
续济公传 第八十九回 众奸党被困在王府 韩毓英走马见丞相

话说金仁鼎、高见皆被韩毓英抓住,四个假军官,皆吓得泥塑木雕的一般。这边韩府见此光景,那老仆韩受也来了劲了,遂上前把内外男女仆人,尽行唤到,连烧火的、倒粪的,都唤得来了。也就站在小姐旁边,你一拳,我一脚的不住的打这两个奸贼。仁鼎实在消受不起,心里要想招明,又恐将后事情认了真,我的罪过顶大;若待不招,这位姑太太青锋在手,很有点杀人不翻眼的样子,假或该因劫数,他尽把宝剑向下一挥,我暂时见了阎君,连阴状都没处告去。想了一想,高见的见识到底比我高得多呢,还是看他怎样说法罢。想定主意,便喊道:“高见呀,你快快说明罢!好歹不是认不得的人,适才小姐说的,如你我说出真话,他一定就饶你我了,你就快说罢!”高见一听金仁鼎如此说法,便连忙扭过身来,把个脸朝着毓英,故作以顽代笑的样子说道:“小姐息怒,我们皆是熟人,不过闹了耍子的,怎么就认真起来了?我就告诉明白你罢,你脚底下这一位,他姓王名叫王仁,是我的至好朋友。昨晚同我吃酒,他就夸奖自己的拳棒有一无二,我就故意的激他道:‘你这手脚,恐怕经到韩王府韩小姐手里,多估些一个半指头,就请你见阎君了。’那知他偏偏不服气,说道:‘岂有这等英雄女子,必须会会手脚才好。’那时是我不好,究怪我多事了。我说道:‘要会这位小姐不难,如其真要同他说明会手脚,是极难的,必须如此如此。你扮个御史金仁鼎,我扮个太监,走到他家,小姐一急,自然就出来交手了。’今果把王仁DD,足见我说的话不差,也叫这个麻木种子出出丑。但有一句,我同尊府忝在世交,须要晓得是闹了耍子的,小姐千万不可认真。倘认真起来,这假传圣旨,那个吃当得起?今日这般样子,小姐也算出了气了,就请算和了罢。”
毓英听毕,就用宝剑偏过来,在高见肩上击了一击,说道:“你这活贼惯会捣鬼!太监是个假的,你偏要装做真的;金仁鼎是个真的,你偏要说他是假的。我索性告诉你们罢,我前天看宫门抄录,见到皇太后病重,迎请圣僧医治。皇上发出帑银三十万两,着金副御史丞金仁鼎重建大成庙,限三月竣工。我心里就划算说道:三个月期限太急,怎么来得及呢?最好是买人家旧院拆改,这才公私两便。不料你们这些奸贼,就看上我王府来了,实在可恨!”说着,就将左手上提的高见,向金仁鼎头上掷将下去,只听上面喊道:“好姑娘,饶我罢,腿掷断了。”下面喊道:“小姑娘,饶我罢,头踏碎了。”二人叫苦不迭的。但高见又忍着疼,扭过身来向韩毓英道:“小姐既知脚下是金仁鼎正身,他就有些不是,现今他是当朝首相之子,身为御史副丞,也要有点进退,不能十分忽略才是呢!”毓英道:“他家官职再大些,那怕就是皇亲国丈,他既假传圣旨,他总输了姑娘一着了。”高见道:“你说他假传圣旨,有何凭据?”看官,你们晓得这个高见有多狡猾,他宣过假旨之后,看见势头不好,他就把假传圣旨收在怀内,所以此时向韩毓英说个没得凭据。韩毓英道:“你要凭据吗?”叫声来人,但见府中的一个挑水的,气力最大,忙走向前来说道:“小姐有何分付?”毓英道:“你代我拿几条绳子来,先把手上的奸贼捆起。”恰巧跑到厅上,见有一捆肥麻绳,是去岁办丧事挂灯用的,连忙拿来,就先把手上高见四爪转蹄,捆了个结实。毓英松下手来,又帮着拿了一条绳子,把金仁鼎捆好。然后跳下来将金仁鼎一脚踢了就地十八滚,复又帮着把四个假差官,同杀猪样的一个一个捆扎停当。就此提了宝剑,走到高见身旁,一手提了高见的胸前衣服,拿宝剑就同迟鱼样的,只听哗味一声,衣服扯开一片,顺手就把一卷黄绫拖出,说道:“这算得凭据吗?我拿去击了登闻鼓,奏明皇上,单看他家父子丞相、御史,怎样狠法。”下面金仁鼎忙喊道:“玩不得呀,总要求小姐开开恩呢。”
却说韩毓英嘴里虽这样说法,心里却另有章程,分付家人道:“你们代我把一个个的皆吊在厅屋挂灯的钩搭上去。”大家遂在厅前,移过一张桌子来,桌上又加了椅子,恰巧厅屋迎面有六副钩搭。于是两人站在桌上,下面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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