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魂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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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魂重生-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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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什么?”白雪追问了一句,楚安摇摇头,没有说话。白雪又换了一个话题,说:“楚安,你真的是楚安吗?怎么我觉得你变了许多?”
目光中流露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心底里的慌乱却不足以用语言来形容。
“人总是会变的,你也变了。”楚安叹息一声,并不准备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怅然地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说,“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就要启程去褚国了。”
白雪咬了一下下唇,没有吭声,褚国,她可没有准备去。
好容易从和明那里逃出来,想要的不就是自由吗?这会儿再跟着林清走了,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但,看着楚安的背影,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日暮黄昏,漫天的云霞在城墙的边沿寂寂,进出城门的人都少了,等了约莫一个时辰,也见不到一两个人出入,附近倒是还有些闲人观望着这边儿。
“小姐,城门要关了。”
一个黑衣女人拱手向着轿中人行礼说话,言语间有些犹豫,心里的想法不过掠过,便听得里面的声音传出,说:“你说得对,也许他真的已经被带出城了。”
心中的一切在小姐面前都无所遁形,即便习惯了,但是听到这猛然一声直道心中想法的话,还是由不得她不心惊,愈发恭敬起来。
“……回去吧!”倦懒的声音透着疲惫,长长的叹息似乎压抑在喉间,“我对你还不够好么?”
“小姐,说句不当的话,这也不是好不好的事情,男子的心若是不在你的身上,便是你对他再好,他也只想着逃走,倒不如此时走了好,也免得将来为祸。小姐且放宽心,这全不是你的错。”站得离轿子最近的黑衣女人眼角处有着细细的皱纹,说话气度又与那些黑衣女人略有不同,倒似是总管一样的人物。
“胡姨!”轿中的声音又严厉起来,被唤作“胡姨”的女子躬身道:“失礼了。”
四个黑衣人过来抬起了轿子,行动有风,轿帘微微掀起了一角,露出了里面少女端坐的姿势,她的神思不属,目视前方,眼中幽深一片。
跟着轿子行走的胡姨又是在心中暗叹,小姐到底哪里还不够好,那个少年竟然只想着走,上次的事情虽然小姐不计较了,可她们都清楚,是那少年跟着人走的,如今,也是这般,便是如此,小姐仍然不许人在心里对他有一点儿的怨言,这番维护之意那少年全无感觉吗?
“胡姨,你错了,上回,不过是那人骗了他说要带他去找姐姐,他才跟着走的,这一回,却是有人要杀他,那人救了他带着他走的,想来他那时候一定害怕极了,不知道如何是好,有人救他,愿意带他离开那个地方,就是万幸了,可恨我竟去得晚了,若不然,他定是会跟着我走的,那会儿,他定然很怨我,怨我就放了他一个人。”
一句句解释带着淡淡的情意,听得胡姨更是感慨,小姐何时为自己做的事情解释过,却偏偏为了那个少年……“小姐,明日可还要找?”
“还要找。不过,往城外找吧!”
轿子离开了城门口,城门关闭,沉闷的声音仿佛低沉的心情,压抑而阴郁。
月华初洒的时候,临近寿阳的奉驮城明月楼中,一个身着薄衫的女人正在凭栏望月,身后的叩门声传来,她的视线也不曾偏移多少,只口中道:“进来。”
进来的女子身材臃肿,胖乎乎的脸上唯有那一双眼睛冒着精光,可这样的形容,却是越看越猥琐,怎么都觉得她眼中的光是不含好意的。
“胡姐刚传了消息回来,说是小姐还不甘心,非要找到人不可,明日她们便会向城外找……”
“真是胡闹,越闹越大了!”女人低低地怒斥一声,转过脸来,横眉竖眼,道,“让小胡快些带着小姐回来,总在外面算是个什么事?还嫌闯祸闯的不够大么?”
“小姐哪里闯祸了,不过是那个祸根惹的罢了,没想到这样都除不掉他,也是他命大!”胖女人直言不讳,眼睛微眯,透着一股狠戾,“那黄三真是不中用,原说是个地头蛇,最是狠心肠的,谁想到竟然杀一个小子都杀不死,真是废物!”
“罢了,这件事不要再提,想也不要想,万一被和明知道了,又是麻烦。”
“是,小人遵命!”胖女人拱手行礼,急忙应了。
“还有什么事?”女人揉了揉眉心,深沉的眼略闭了一下,似乎流露出一丝疲倦的感觉,但转瞬又成了精明强干的模样。
胖女人不敢懈怠,连忙把来事说了。
“真不是个省油的灯,也不看看情况就贸然应允,骨子里跟她的母亲一样,都是个莽夫。”言辞中毫不掩饰轻蔑,女人继续说道,“那褚国可是好对付的,不念母仇,与虎谋皮,不知所谓。”
“是,主子一语中的,那皇帝真是个脑筋不清楚的,这辛潞早该换个人做主了!”胖女人急忙奉承两句。
女人的脸上不见喜色,反而沉郁,呵斥道:“住口,这样的话也能说吗?”
胖女人见风向不对,忙收了笑脸,一脸委屈却又不敢言的模样,道:“小人知错,请主子责罚!”


第一百一十三章 闲篇
更新时间2011327 16:00:53  字数:3101

 从辛潞去褚国最近的路莫过于水路,而无可避免的一点,运河所出的位置横越三国,也就是说从辛潞走,不但要经过南辛,而且还要经过北辛。
虽然现在不打仗了,但三国之间的气氛也谈不上友好,来往的商旅少不得要被多加盘剥,这也是大家越来越不愿意走水路的原因,比起那些高昂的买路费,倒不如翻山越岭走陆路所花费的路费更划算。
现在的运河只能承载一些不太大的船只,上端辛潞建立了堤坝,让运河水线下降,承载过重货物的船只,便是想要通过运河走,也是不能。
一艘小船在水中行进着,顺流而下,又无险礁,船工极为省心,立在船头观观两岸风景,翠柳夹红,花香扑面,岸边洗衣的男子布巾裹发,群聚捣衣,也是一个景观,若遇到风景好一些的地方,还能够看到棕顶的亭子掩映在其间,天气晴朗,朗朗读书声不知从哪里传来,也如歌谣动人。
“嘹唳塞鸿经楚泽,浅深红树见……桃源。”
一句“扬州”险些就要冒出来,白雪匆忙改了词汇,诗性却全无了。
“倒是好句子,只是这桃源何解?”林清在一旁听了,询问最紧要的地方。
楚安也把疑问的目光投向白雪,三人围坐在船舱之中,两边窗户敞开,微风夹裹着水汽淡香涌动,外面的景色尽收眼底,却也不比立在船头的船工看到的更少。
“咳咳,这个嘛,是我听说过的一个故事。”白雪想了想,把桃花源记的故事讲起来,只把年代篡改,把武陵渔人改为迷路书生,欲穷其林,却迷而忘返,讲得兴起,顺便把聊斋中的一部分故事也串了进来,讲那书生如何在那里乐不思蜀,如何娶夫生子,安家立业,又如何想念家人,之后离开,尔后又再寻,却不得桃源而入。
“可惜了这等世外桃源,到底留不住一个俗人。”林清淡淡说着,语气中似乎有些遗憾。
楚安道:“恋景色,不念家人,是为不孝,娶夫得子,已然安家,却又抛家而去,是为无亲,若然有忠,欲献桃源以媚上,于桃源人,是为不义,迷而不知路,始哭,全无志气,此等人,求而不得,实属应该。”
桃花源记本来应该说的不是一个理想社会,体现追求与向往,和对现实的不满和反抗的吗?怎么从楚安的嘴里听来,就成了一个值得批判甚至应该当做反面教材的故事?
白雪搔搔脸颊,颇为不解,难道是自己篡改得太过了?
“这个故事,我倒是恍惚听过一个类似的。”
舱内放了两张桌子,钱春留和秦静做了一个桌子,此时钱春留说话,引了三人的注意力,尤其是白雪,瞅着她,追问:“是个什么样的故事?”
钱春留笑了笑,说:“跟公子讲的这个差不多,只是没有了桃源,那书生爱上的是个不顾礼节月下私投的男子,两人并未明媒正娶却同居一室,那男子夜来日走,身怀巨资,后来那书生才知道那男子竟是富人园中一株兰花成精幻化的,道破了,那男子就再也不曾来,之后,便听闻那兰花枯死,又得了书生一场眼泪,葬了那被丢弃出来的兰花。”
楚安皱眉:“又是这等荒唐故事。”
“这个却是不好,月下私投,私相授受,其后又忘往日恩情,只以异类相殊,却又在其死后,掉两滴眼泪相葬,也不知是真情假情,似乎是那花精可怜,但草木之躯,却逐人间情爱,行于非礼,也是自不量力,咎由自取了。”
林清的评价更显冷酷,却也是这个社会大众的观点,即便是褚国那样的地方,也没有男子私下与女子相交的说法。
“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故事?”白雪完全没有评价的意思,追问道。
“也是听路人所说,倒似有本书的样子,书中全是这样那样的故事,非真非假,尽是些鬼狐花精,虽有情理不通,道理不合之处,却也显得新奇有趣,因此听了便记住了,公子乍然问起是哪里听来的,倒是不太好说。”
钱春留说完喝了一口茶水,对白雪的问题并不算太重视。一旁秦静听了,说:“应该是《聊斋》吧,据说是宋家所出的书。”
“宋家?”林清来了兴趣,多问了一句,“可是那个宋家?”
“正是,那宋天成不过是个男子,到底当不了大任,整治族内倒是好手段,却也只会内斗罢了,这些男子,便是……”钱春留言语间有些贬义。
“才不是那样的呐,他一个男子能够当得家族重担,多么不容易,底下那么多人想要算计他,一个家族的亲戚更是如吸血蚂蟥一样,根本不顾及自家亲情,他若是不厉害一些,手段不狠一些,怎么能够让人听话,若是不让人听话,他一个男子,难道就要被那些心思坏透的人摆布了吗?他那么能干,把生意做得那样大,难道不值得夸赞吗?你怎么能那么说他?”
白雪站起来,激动非常地说着,说完,感受到那份安静,再看到众人看自己的模样,倒是有些囧了,却还是梗着脖子不肯坐下。
“公子说的是,是我浅见了。”钱春留摸摸鼻子,认了错,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楚安拉了白雪一把,说:“又不是说你不能干,何必这么较真?去歇歇吧,你也太激动了。”
白雪没犟嘴,虽还有些意犹未尽的不满,但还是点点头,乖乖去了。
看着白雪往后面去了,钱春留讪讪解释道:“这些日子习惯了公子的高谈阔论,倒忘了他也是个男子,想来听我说宋天成的话,有些不顺耳了吧!”
“她就是爱为别人的事情着急。”楚安淡淡地说了一句,算是赞同了钱春留的这种猜测,手里把玩着茶盏,问,“那宋家我也听说过一些,那宋天成就一直不曾……嫁人?”
“倒也不算不嫁人吧,只是嫁了个死人。”钱春留一笑,对这一段故事还挺有意思的,道,“原来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女婴收养准备当做妻主,连婚书字据都准备好了,他那小妻主由他一手培养,虽然骄纵些,有点儿凶名,却也是对他难得地听话,却不知道怎么死了,外面便传说宋天成克妻,原还有些人贪图富贵愿意上门入赘,如今却也不敢了,钱再多,总也要有命花才是,后来,他在那小妻主冠礼之日做了冥婚,跟牌位结了婚,也是狠绝的心性。”
“也不能这么说,这婚嫁本就是一个幌子,他一个男子想要自立,总要有些凭借才是,不靠家族,便只有靠着自身,可未婚经商又总被非议,如此,他也算与唐家长公子情况仿佛,便是众人心中不屑,口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免得被人以为指桑骂槐,惹了唐家倒是不好。”秦静持相反意见,在她看来,这宋天成还算有谋略,嫁给死人,死人又不能够分他的钱财,可不是更好么?
“那宋天成一来不曾毁容,二来又有钱财傍身,难道真的愿意孤身终老,我却是不信,他身边一个女子都没有。”
这边儿和内舱之间隔了一道布帘,浅灰色的帘子微微拂动,下面露出了尖尖一角浅白,楚安不动声色地八卦着,好像真的挺好奇那宋天成的私生活一般。
钱春留意味深长地一笑,说:“怎么可能,他身边的女子可着实不少,据说除了两个原是那小妻主随从的人,还有两个孤女,若说是手下,却未曾见出来办事,只在山庄中养着,又不是年岁小不会走路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的。”
这个“不知”潜藏的意思,实在是明白易懂。
布帘子晃了晃,潜藏不住的手指抓住了帘子的边沿,平整的帘子上有了褶皱。
楚安瞟了一眼,“喔”了一声,似乎是赞同,又似乎是怀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咳咳,”秦静咳嗽了两声,正想要换个话题,就听得林清说:“莫要总说这些事情,道听途说,也当不得真,若是假的,咱们这般说,岂不是毁人清誉?”
“小姐说的是,这不也是旅途无聊,我只当趣闻说给大家解解闷嘛!”钱春留笑着说,并不以为意。
“这也就是说不到你身上,你才这般,若是把你后院的事情说一说,不知你可还能笑得出来。”秦静毫不客气地揭短,钱春留的脸色一僵,“我哪里有什么后院,这话偏颇了!”
看着自己的两个幕僚互相调侃,林清的脸上也带了三分轻松笑意,说:“也不是我说,你们两个半斤八两,也都是该正经娶个正夫了,一个成日里洁身自律得像是要出世一般不染红尘,一个却是后院百花齐放,完全没有节制,说出来实在不像个样子……”
“莫提这个,莫提这个!”钱春留截断了林清的话,促狭道,“身不正者无由说人歪,小姐还是先说说自己几时娶夫吧!”
这边因为这样的话题笑起来,那边儿,楚安瞥到那浅白尖尖没了踪影,晃动的帘子也恢复了平整,连个褶子都没有留下,微微一笑,她想要的,只有他能够给。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夜泊
更新时间2011329 16:00:51  字数:3077

 夜,片片乌云遮住了月光,云朵边缘微微泛白,船舶停在浅湾,几艘大小不一的船只密集错杂,各自拉了缰绳到岸上,晃晃悠悠的水面好像巨大的摇篮,水流的声音如同恰到好处的催眠。
白日间的鸟叫声悦耳悠扬,而晚间的鸟叫声则犹如枭鬼夜哭,桀桀瑟瑟,令人胆寒。
也有不耐在船中过夜的,自去岸上寻了人家住宿,岸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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