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在荆州的地盘上,也无人敢动他的人。
孟庭柯倒也没拒绝,一行五人便朝薛府走去。
待他们到的时候,在见到自家宝贝女儿哭哭啼啼回来的薛家二老早已候在厅内。管家将叶昔迟等人引进去的时候,就见薛青柠趴在苏婉的怀里哭得像个泪人,一边还在添油加醋地和自己的娘亲告状,说沈凝烟是怎么怎么欺负她的。
苏婉心疼自己的女儿,可也不是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多半是她先惹了人家姑娘,人家才会反击的,但见她哭得那么伤心,训斥的话又说不出口,只得悄声地安慰着她。
一旁的薛仁远被哭声闹得头疼,又见远处的回廊处叶昔迟等人的身影,忍不住低喝道:“够了,整日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薛青柠立马咬着唇不再发声,怯生生地看着自己的老爹。
与此同时,叶昔迟等人也走了进来。
“叔父,婉姨。”
孰料薛仁远在看到来人之时身体一震,忙站了起来,完全忽略了笑得优雅的侄子叶昔迟,而是盯着孟庭柯,颤抖得发不出声来,“你……你是……”
孟庭柯抢先一步上前,截住了他的话,道:“我道是谁,原来这里是薛大人的府邸。”
薛仁远还在惊愕之中,久久不能回神。
叶昔迟惊讶道:“你们认识?”
薛仁远连连点头,刚想开口,就见小八迅速地附在自己耳边低语了几句。薛仁远听后看了眼孟庭柯,见他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道:“年前上京,我曾与孟公子有过一面之缘。”
“哦?”叶昔迟扬声。
孟庭柯道:“燕王的侧妃乃是我的姨母,薛大人之前进京觐见燕王之时我正在燕王府,所以曾见过薛大人。”
“原来如此。”叶昔迟明白了,薛仁远曾是燕王提拔的,孟庭柯既然与燕王有亲属关系,那么二人在燕王府见过也不足为奇。
旋即叶昔迟恍然道:“原来孟公子还是皇亲国戚呢,怪不得先前都不愿告诉我们身份,失敬了。”
孟庭柯摇头道:“出门在外哪里有什么身份可谈,叶公子与花姑娘的救命之恩,比我这个身份可实在得多。”
“说的也对。”叶昔迟并没有因为此事而对他生疑,反而笑道,“都说了不要再提‘救命之恩’这四个字了,大家都是朋友,还记着这种小事做什么?”
薛仁远在一旁听着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完全摸不着头绪,不由问道:“迟儿,你和孟公子是如何相识的?”
叶昔迟便将事情告诉了薛仁远,薛仁远大惊之下连忙找人去请了大夫,要替孟庭柯再检查一下伤势。
孟庭柯推辞道:“不必麻烦了薛大人,这些只是小伤而已,无妨。若是薛大人愿意帮忙,还请派一些人替我找出那些杀手,我有一些疑问想要请教他们。”
“好,好,下官这就去安排。”薛仁远应道。
从进屋开始就一直没说话的沈凝烟托着下巴狐疑地看着孟庭柯,想不到路上随手救的一个人,来头还不小,不过看薛仁远的态度,似乎并不止皇亲国戚那么简单吧。
她低头凑到叶昔迟耳边,悄声道:“公子,你知不知道当今的皇上姓什么?”
这是国姓,人人都知道,有什么好问的?叶昔迟奇怪地看了眼沈凝烟,低声道:“慕容。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
沈凝烟笑笑,“没事没事,我只是偶尔想起来,怕自己记错了,想确定一下而已。”
薛青柠见二人凑得很近不知道在说什么,嘟了嘟嘴,跑到叶昔迟身边,一把推开沈凝烟,连拖带扯地想要把叶昔迟带走,“表哥,你跟我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去哪里?”叶昔迟皱了皱眉,他虽然疼这个表妹,可也不代表喜欢被人拖着走。
“去了你就知道了!”薛青柠的声音从门口飘来,再一看两个都已经不见了。
“花姑娘不去追?”孟庭柯难得开起了玩笑。
沈凝烟“嘁”了一声,扭头道:“有什么好追的,我才不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孟庭柯轻轻一笑,道:“唔,花姑娘倒是挺大度的。”
沈凝烟不置可否,凑近孟庭柯看了又看,突然冒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你真的姓孟?”
当然,除了孟庭柯以外。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正色道:“姑娘在怀疑什么?”
“没什么。”沈凝烟耸了耸肩,答得很干脆,“我去找公子。”说罢,人也一溜烟地跑了。
“公子,她……”沈凝烟走后,小八担忧道。
孟庭柯沉默半晌,忽然又是一笑,“她还挺聪明的。”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论文答辩……嘤……
、第三十章 追查
短短三日;沈凝烟充分认识到了为什么叶昔迟曾说见到薛青柠就躲了。薛青柠缠人的本领可谓是日日高涨,夜夜升华。今日摸准了叶昔迟起床的时辰;明日待叶昔迟一推开门,就能看到她喜笑颜开地候在屋外,尚未待他回神,她便已极其自然地挽上他的手臂,眉目含春,笑意盈盈。
正如此时此刻;薛青柠旁若无人地抱着他的右臂,又把绵软的手塞进了他的掌心里,在外人看来,就好像是叶昔迟牵着她的手似的;娇声道:“表哥,你终于起来了,可叫我好等。”
叶昔迟的嘴角抽了抽,抚额道:“每日推开门总能看到你,阿柠,你都不用睡觉的吗?”
“睡了呀。”薛青柠诚实地点头,笑道,“我想要表哥醒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我,所以每天晚上我都派丫鬟在你的屋外守着,听到动静了立刻来告诉我。”
“……”敢情她这是派人在暗中监视他?
叶昔迟不由无语,尝试着将她的手掰开,却换来她更加用力的紧握。
“表哥……”软软的声音传来,薛青柠晃着他的手臂,“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答应我的事?”
叶昔迟茫然,“我答应了你什么?”他不记得他曾有答应过她什么事。
薛青柠忸怩着身子,脸色渐渐泛红,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蝇,道:“你说……你答应过一个小女孩,等她长大了,就会娶她为妻的……”
她还记得那是自己九岁那年,在从爹娘口中得知叶昔迟要娶沈府大小姐为妻的时候,她整整将自己关在屋内不吃不喝、愁眉苦脸了好几日,摔坏了数十件瓷器花瓶,弄得满屋狼藉,无论爹娘怎么劝,她都不肯出门。直到饿晕了过去,被下人抬出屋子。
醒来第一眼见到的便是闻讯而来的叶昔迟,他满脸忧色地坐在床头,眸中倒映出憔悴的自己。薛青柠当即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狠狠地大哭了一场,逼他发誓他绝对不会娶那个沈府大小姐。
叶昔迟一边安抚着,一边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哄得她迷迷糊糊地就快睡了过去,她听到他呢喃的一句,“我不会娶沈小姐的。我答应了一个小女孩,等她长大,就会娶她。”
薛青柠听得不明不白,可心里却仿佛松下了一块大石头,美美地睡了过去。
原来她一直以为他口中的那个小女孩是她自己?
叶昔迟蹙眉,微微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正色道:“阿柠,你误会了。”
薛青柠眨了眨眼睛,不解道:“误会?我误会什么了?”
“那个小女孩……”叶昔迟停住,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他没有想到当初一句无心脱口而出的话居然会被她听了去,还牢牢记了这么多年。如今阿柠已经长大了,再过两日便是她的及笄之日,若是现在告诉她始末原委,以她的性子,难免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叶昔迟叹息。
薛青柠扁扁嘴,“那个小女孩怎么了?表哥,你该不会是想说,当时我还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孩子,所以你对我的许诺不算数吧?”
“不是的,阿柠……”
“那就行了!”薛青柠又恢复了笑容,灿烂道,“表哥你知不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呢!我就知道表哥也是喜欢我的,所以才会特地来参加我的及笄礼,我真的好开心啊!”
看着她洋溢的笑容,叶昔迟揉了揉她的头发,无奈道:“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罢了,这些事等过几日我再和你说吧。”
薛青柠好奇了,“什么事?”
叶昔迟轻笑,随便搪塞了一个理由,“这么重要的日子,我在想要送你什么礼物好。”
“呵呵,我就知道表哥最疼我了!”
微风轻拂,鸟语花香。
不远处的一棵大柳树后,孟庭柯渐渐走了出来,“花姑娘就这么看着?”
沈凝烟回头看他一眼,道:“有何不可?”
孟庭柯道:“这不像你。”
沈凝烟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我不介意。”
“果真?”
沈凝烟扬起了嘴角,薛青柠没听懂,不代表她也没听懂。叶昔迟口中的那个会娶的小女孩,可不正是她自己嘛。既然不是薛青柠,她有什么好介意的。
不得不说,在经过薄娘的事件之后,沈凝烟对这些事情的分析能力有了很大的进步,亦不会再冒冒失失地就下断论了。
思及此,沈凝烟心情颇好地对着孟庭柯道:“以后别再叫我花姑娘了,我不姓花。”
孟庭柯挑眉。
“我姓沈。”
***
一直到天黑,叶昔迟才侥幸摆脱薛青柠的魔爪。这一日又是上街又是烧香的,被薛青柠拉着满荆州城跑,累得他双腿都快断了。
回到偏院,见沈凝烟搬了一个软榻舒服地躺在月光下,左手边的石桌上还有几盘糕点,叶昔迟不禁改变了方向,朝沈凝烟走去。
“阿花。”
沈凝烟闻声坐了起来,“公子你回来了。”
叶昔迟“嗯”了一声,见她一副享受的模样,再想到自己今天当了一天跟班,不由气急,“本公子今日累死累活的,你倒好,享受得紧。”
沈凝烟挤着眼睛笑笑,“公子和表小姐一起出门,不应该高兴才是吗?”
叶昔迟优雅地翻了一个白眼,冷声道:“所以你就故意不来找我?”
沈凝烟好笑地看着他,反问道:“没事我为何要去找你?”
叶昔迟咬牙,“身为丫鬟跟着主人难道不应该吗?”
沈凝烟拿起旁边摆放着的一块绿色的糕点咬了一口,不紧不慢道:“可我不是紫影山庄的人。”
“……”叶昔迟有种捡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见他脸色不太好看,沈凝烟也不再开玩笑,殷勤地将软榻让给了叶昔迟,又端过几盘点心,讨好道:“公子,这些糕点是薛夫人方才派人送来的,我尝过了,很好吃,你尝尝?”
叶昔迟轻哼一声转过头。
沈凝烟吐了吐舌头,放下盘子,乖乖地帮他捶肩,“好啦公子,我开个玩笑而已,你不要生气嘛。”
“这还差不多。”叶昔迟轻哼道,“你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没做什么啊。”沈凝烟答得理所当然,“你不在我闲着无聊,就出去逛了一圈,发现没什么好玩的,就回来了。”
叶昔迟点头,“孟公子呢?”
“他啊……”沈凝烟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要把自己的怀疑告诉他了,万一自己猜错了,岂不闹了个大笑话出来,“我只知道下午的时候薛大人来过,和孟公子聊了一个多时辰,别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叶昔迟道:“他虽然与叔父认识,但毕竟是我们带来的客人,可不能怠慢了人家。阿花……”
“怎么了公子?”沈凝烟见他忽然停住,不由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有人。”叶昔迟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一个偏僻的墙角。
沈凝烟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手腕轻轻一翻,指尖顿时夹着三根银针。她一步一步地朝墙角走去,竖起耳朵听着四周的动静。
忽然,一道黑影迅速地往一旁蹿开。
“什么人!”沈凝烟大喝一声,与此同时,早有准备的右手猛得一扬,三根银针不偏不倚地刺入了黑衣人的肩膀。
“啊……”只听一声惊呼,失去平衡的黑衣人从墙边重重地砸在地上。几乎是立刻,一柄长剑已架在他的颈间。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三番四次想要取我性命?”一道冷冷的声音响起,紧接着,黑衣人的面纱被挑下。
黑衣人扶着就快要失去知觉的左肩,闻声冷冷地笑了笑,道:“我们做杀手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管你是什么人,杀了再说!”
“是谁?”剑又逼近了几寸,黑衣人的颈间多了一丝殷红。
黑衣人道:“既然被你抓住了,我无话可说。”说着,便想要反手自尽。
沈凝烟早有准备,一掌劈开他右手,踩在脚底。
那黑衣人见挣扎不掉,于是改换咬舌,可力气还未用上,却发现连嘴巴都动不了了。
沈凝烟看着他道:“想死?没用的,你放弃吧。银针上我下了迷药,就是为了防止你们这种想要自杀的小人!”
孟庭柯见此收起剑,赞赏地瞧了沈凝烟一眼,“姑娘果然聪明。”
沈凝烟拍了拍手,道:“对付这种人,就是要用这种方法才行。”
叶昔迟靠在大树上,低头看着黑衣人道:“说吧,究竟是什么人派你来的?说出来,我们也许还会放你一马。”
黑衣人艰难地开口,“想……知道……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如果我说不呢?”沈凝烟踩着他的手蹲下来看着他。
“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小八这才从屋子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司琴。
孟庭柯什么话都没说。
叶昔迟道:“司琴,去通知叔父,就说府中进了刺客,让他找人带去衙门审。”
“是,公子。”司琴应声离开。
“没用的,他连死都不怕,区区酷刑算得了什么。”孟庭柯接口道。
沈凝烟眼珠子一转,“这有什么难的?”说罢,尚未待几人有所反应,劈手便将黑衣人打昏。
叶昔迟愕然,“阿花,你将他打晕了我们还怎么问?”
“反正问了他也不会答,不如就别问了。”沈凝烟站起来,对着比自己还瘦弱的小八道,“把他抬我房里去。”
小八张大嘴巴,不可置信道:“抬,抬你房里?”他怎么不知道,原来这个花姑娘这么开、开放?
孟庭柯的反应就比较正常了,虽然还是一副冷着脸的模样,可比刚才却好了许多,“姑娘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叶昔迟也道:“阿花,你想做什么?”
“等一下你们就知道了。”沈凝烟卖关子,“当日围杀孟公子的有好几个人,今日却只来了一个,你们不觉得奇怪吗?与其我们逼问他,不如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