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吧!”何香莲起身道,舒桐有自保能力,捏死冯月英这样的,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她不和担心冯月英会对舒桐不利。
“莲姐姐,外面冷……”
何香莲回身一笑道:“不打紧,这府里有火的地方多了,冷不着我。”
屋里只剩下舒桐和冯月英,舒桐微微一笑道:“这下你可以说了吧?”
冯月英轻笑一声,说道:“听说,你知道了一些从前的事,我想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父兄是如何死的,很想为他们报仇吧?”
舒桐看她一眼:“你要和我交易的就是这个消息么?如果真是这样,你不用说了,这一切我都知道。”
冯月英一愕:“你都知道了?当初要害你们简家的人,来头可是很大,你真的知道?”
舒桐点了点头:“怀家只是一颗棋子,我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我也知道!再大不过天……”
冯月英默然,她没想到自己以为能够和来和舒桐谈条件的秘密,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她苦笑道:“你倒是好本事,竟然……”想了想觉得不甘,抬头直视着舒桐,“可是还有那些帮凶呢?你不会个个都知道了吧?而且据我所知,这件事是有人在后面出谋划策的,这出主意的人才是心思歹毒,若非那人,你们简家也不会一门尽亡。”
舒桐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理,便道:“你先说说你吊件吧,若是我觉得可行,不管你带来的消息有没有用,你可以告诉我,然后我来满足你吊件。”
“我想要医治身上的宿疾,将来能够成亲生子!”冯月英目光里含着一丝热切看向舒桐。
舒桐愣住,没想到她提的竟然是这个要求,她不由得“噗哧”一声笑:“你太高看我了,这不可能,那药是你自己寻来的,你应该知道效果,服下去,这辈子就没有指望了,怎么可能再恢复?”
冯月英突然离座而起,扑通的一声跪下,大颗的眼泪滴答答地就往下掉,她抱着舒桐的腿说道:“简姑娘,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看我也遭到报应了,我那时太在乎怀藏真,又受了人挑唆才会……请你看在咱们同是女人的份上,别再怪我,帮帮我吧!”
舒桐僵着脸道:“我又不是大夫,这种事,你该去寻大夫。”
“大夫不成的,简姑娘,但是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出身圣地,有的是手段,肯定能够办到。”
冯月英是最近才知道舒桐并非是认识舒家人,攀上了北雪域舒家这么简单,原来舒桐竟然出身圣地,舒家掌族夫人是她的亲姨母。
冯月英当时脸就白了,原本她是还想着不放过舒桐,一定要将这个害了她一生的女人置于死地,毕竟天高皇帝远,圣地管不着世俗之事,可是在知道一切后,她就明白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对付得了舒桐了,心思自然起了变化。
再一想,她寻思着舒桐当初也被大夫判定了不能再怀孕,却还能生下儿子,想来必是因为她的圣地血脉。
据传圣地有些老神仙连世俗界的死人都能救活,更何况区区不育之症?冯月英于是起了心思,她现在有财富、有地位,如今所缺的就只有子嗣,只要她能生,怀家又怎么敢提出和离?只要她能生,以她公主之尊,完全可以再嫁。
据她所知,当年她在边关的那位初恋情郎赵君还一直未娶,并且在之后发奋苦读,终于在前年考取了功名,冯月英听到消息,很自恋地想赵君一直不娶,说不定是还等着她。
舒桐不知她这番心思,倒为她的举动哭笑不得,她是想过有一天冯月英会跪在自己面前哭泣求饶,却没想到她会跪在面前求子,她当自己是送子娘娘了?
“你起来说吧。”舒桐说道。
“求求你答应我吧,简姑娘,你有了儿子,不知道一个没有孩子的女人有多苦,我……”冯月英害怕舒桐不愿意,这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了,本来还想让舒桐先答应下来,可是看到舒桐不耐的眼神,她心生怯意,咬了咬牙,将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第一卷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百一十六章 隐藏的往事
冯月英的叙述还真有舒桐没有掌握的情况,她说永嘉帝对简大将军一家开始并没有猜忌,他未称帝时,便与简守恒结为异姓兄弟,而且并不只是他们两个,当中还有一人,三人结义。
另一人很是神秘,只听永嘉帝称他为三弟,永嘉帝排在第二,简守恒是大哥。三人曾焚香祭天,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大夏江山稳固时,永嘉帝还曾与简守恒把酒言欢,言语间情真意切,直道这江山愿与兄弟共享,简守恒自然谨守着为人臣子的本份,永嘉帝更是欣慰,曾言萧简两家要世代为亲,每一代皇家若有公主,便尚了得家儿郎,反之简家若有女,誓必为后。
按理说这样的永嘉帝应当不会对简守恒动手,这一切的根源,却是在他们那位三弟身上,冯月英也说得不是很清楚,她只是偷听父亲与幕僚蹈话时,得知了片言只语,具体的并不了解,不过她对舒桐肯定了一点,就是若是没有永嘉帝口中那位“三弟”,简守恒一家不可能出事。
这些事情,舒桐也不曾听说过,甚至连父亲与人结义的事她都不知道。灵力探察冯月英的续,她知道冯月英并没有说谎,那么这件事有很大的可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对她来说会是个秘密?
想了想,她对冯月英说:“我不想瞒你,我治不了你,不过如果我查证了你说的是实话,可以向圣地打听,看有没有人能够帮你。”
冯月英听了有些失望,再想想,舒桐没有一口说死,证明了她会真心帮自己,若是她一口答应了,反倒显得不那么可信。
这么一想她心情又平复了,认真地对舒桐说道:“简姑娘,我这个人不太聪明,做过很多傻事,不过还算有自知之明,如今我与你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我很清楚,所以不会再跟你作对了,只要你肯帮我,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你尽管说,好歹我还有个公主的身份,不时能出入内宫,有些事情你不方便探查,但是我可以。”
舒桐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番话来,愣了一下道:“你就不怕走错了路?”
冯月英微微一笑:“我错得已经够多了,大不了再错一次,可如果我选择对了,也许我还能够得回失去的……”
舒桐心想,冯月英其实并不笨,当她不被感情左右的时候,她的头脑其实比谁都清醒,不得不说,这个选择很对!至于她能不能找回失去的,舒桐就不敢保证了,要知道很多东西失去了,可就再难回来。
“好吧,希望我们合作愉快!”舒桐伸出了手。
冯月英只不过稍愣了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也伸出手来,与舒桐五指轻触一下,而后各自松开。
冯月英走后,舒桐即刻寻到萧焓,萧焓在他的练武房里都小邪射箭,房门紧闭,旁人谁也不许。
舒桐走到门前,叫了一声,里面问清了是她,马上拉开了门。
“小五,怎么了?进来说!”平日里舒桐从来不会打扰他们,所以萧焓肯定她是有急事,连等一阵都等不得了。
舒桐被萧焓扯着胳膊拉进了屋,小邪先听了萧焓的吩咐,很是认真地在练箭,听到舒桐来了,头都没有侧一下,专注在百米外的靶心,“嗖”地一箭射了出去,正中当中的红点,这才回过头来冲舒桐甜甜一笑道:“娘,您看我射中了靶心!”
舒桐笑着夸奖了一句,小邪很是开心,萧焓交待了他自己练,和舒桐走到墙角,在墩子上坐下,舒桐这才将冯月英的话对他说了一遍,末了问他:“你一直跟在我父亲身边,可曾听说过这件事?”
萧焓皱眉想了想,说道:“似乎二叔曾经提过一句,不过没有细说,好像是否这么一回事。”
简玉正比简守恒小了十余岁,年纪并不算大,和几个侄儿关系很好,当年萧焓更多的时候是跟在他身边,两人感情很好,这声二叔他叫得很是真,便是如今身份已正,他心里仍旧当简守正是亲二叔。
舒桐听得出他语气中所带的感情,心中亦感安慰,一时想起了当年他带着她漫山遍野乱跑的场景,语气不自觉地放柔了。
“这么说来,冯月英确实没有说假话,萧焓,男人的心事我不懂,你想想,若是换作是你,结义的兄弟之间,为何会绝口不提,讳莫如深呢?”
萧焓的眼睛在光线略暗的练武房里,显得更加深邃,舒桐见过比这更漂亮的眼睛,但是不得不说,眼前的这一双却是最吸引人的,当它看向别处的时候,总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忧郁,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想要弄明白到底是什么引起了它的伤心。
“男人之间,是很重情义的,尤其是像简大将军这样的人,不轻易许诺,一旦许了,就永不会更改!能够入得他的眼,与他结义为兄弟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这位‘三弟’的身份,却是让人诧异。”
“一个是当朝皇帝,一个是护国大将军,那另一个的身份,想必也不低。”舒桐发觉自己有些走神,脸微微一红,将心思拉了回来,与萧焓就这个问题展开了分析。
“可是朝中再未听说过有哪位重臣像简大将军一般,与皇上关系走得如此之近。”萧焓凝神思考,摇了摇头。
“你说会不会是怀震南?他以前为了得到我父亲的一些旧属名单,曾经说过与父亲是结义的好兄弟。”舒桐说道。
萧焓否定了这个说法:“不可能是他!如果是他,简大将军也不会将你托付给他家了。”
“对啊!”舒桐沮丧地点了点头,“事情怎么越变越复杂了呢?那个人到底是谁,他躲在哪里?我一定要设法将他揪出来,若他不死,难慰父兄在天之灵!”
“你放心,我帮你,一定会把那个人找出来,如此阴毒的人,活在人世间也是个祸害,就不知他是为了什么原因要害你一家?”萧焓看着舒桐,目中深情不言而喻。
小五,为何我没有早些发现自己的内心,我不想你是我的妹妹,我根本没有把你当成妹妹……心中掠过一丝悔意,萧焓很快将它抛却,现在后悔是没用的,她的过去他错过了,可是未来还很长,重要的是未来,他不想再错过她,只想就这么看着她,看一辈子!
不管面对的困难有多大,多艰难,只要是她的事,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舒桐闭了闭眼,眼前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忍不住泪盈于眶,“到底是怎样的仇恨,他要如此对待我的父亲和哥哥们?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一只手轻缓地落在她的肩上,而后头被另一只手揽着靠到了一处温暖的所在,萧焓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带着几分让人安定的情绪,“小五,想哭就哭出来!”
萧焓的心里很是难过,他明明发过誓,此生再不让她哭泣,而今却只能让她哭,他知道她把伤心放在心底,哭一哭还要好些,若是不哭出来,对身体伤害极大。
舒桐是很想搂着他大哭一场,将心中郁集的苦闷全发泄出去,可是理智告诉她这样不可以,一把推开了萧焓,她目光坚定地看着他说道:“我不哭!我在父兄的坟前发过誓,这辈子再不会流一滴泪!我是简家的女儿,简家人流血流汗不流泪!”
流血流汗不流泪是简家军的口号,萧焓在简家军呆了这么多年,自然是知道的,看着将眼睛强憋回去的舒桐,他心底的痛一阵阵地蔓延开来,忧郁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轻声道:“小五,你是女人,那句话对你并不适合,你不用太难为自己,一切有我!把担子松开一些,你要记得,这世上还有一个我替你分担。”
“谢谢你,萧焓!”舒桐说道。
萧焓苦笑:“我说过,你我之间,不必言谢!”
舒桐忍不住笑了,好像真的对他说过很多次谢谢,可是欠他的,又岂是一个谢字能偿还得了的?
“你看着小邪练箭,我这就去派人查一下整件事,也许以前有什么是我们疏忽了的。”萧焓很想与舒桐多呆片刻,不过他知道只有解了简家军被灭这个局,才能够让舒桐开心起来,所以他宁可放弃此刻的相处。
舒桐点了点头,看着他大步流星地去了,男人的背影高大威武,她就坐在那里看着,心中突如其来的冒出一个念头,若是靠在那背上,一定会很安心吧?
她笑了一下,右手按了按太阳,轻轻地揉了揉,心道怪不得都说女人比较脆弱,自己明明决定了此生将再不依靠任何人,一切要靠自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看着小邪一箭又一箭地射出,手指上都磨出了血迹仍在坚持,嘴角顽强地抿着,神怀专注,不由得有些心痛,上前道:“小邪,休息一会儿吧。”
“不!娘,干爹说我身体轻,力量弱,最适合练箭,我要好好练,以后好帮外公和舅舅们报仇!”小邪回头,小脸上已是布满了泪。
“小傻瓜!这些事不用你这个孩子操心,自己大人担待!”舒桐感动地说道。
“小邪说过,以后会保护娘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小邪目光坚定地看着她,“娘,小邪的命是你给的,若是谁敢伤害您,除非从我身上踏过去!”
舒桐愣了一下,笑着摇了摇头:“没有人会伤害我,你别担心。”
小邪正色道:“娘,您不要大意,我觉得那个坏人一定会害你的!”
舒桐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刚才就没好好专心练箭,在偷听二人蹈话呢,遂拍了他一下道:“做事不专心,专门偷听大人讲话!”
小邪委屈道:“我哪有不专心,我本来就可以一心二用!”
小邪是有这个本领,也不知是不是在北雪域的那段奇遇得到的机缘,舒桐笑了笑,没再就这个问题批评这小子,而是问他:“你怎么会觉得那个坏人会害娘?”
“人类不是否一句话叫做‘草不除根,吹风吹又生’吗?所以我想他一定不会放过娘的,因为您也姓简。”
舒桐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若真的如此,这些年娘又怎么能够活得安安稳稳,岂不早就被他给害了,那人既有本事害得你外公和舅舅们,并且任人看不出一丝破绽来,要对付你娘可不就是小事一桩?”
“要么他像娘这样认为,对付你是小事一桩,所以不急,要么就是他已经在动手了,娘在怀家过得这般委屈,谁知道是不是有他在背后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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