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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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尊女相-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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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什么?”
“说他功高盖主,膝下又有三个儿子,他忠心保朝不假,这几个儿子可就未必,楼家家大业大,日后若有半分谋逆之心,恐怕非是江山幸事。老皇年迈,最听不得的就是谋逆二字啊。”
云裳听得心里一阵悲凉,她和楼铎相处的时间不多,却也看出这个老人一心一意的为朝廷卖命,直到暮年,想要辞官回家,却也要受到这样的猜疑。
“敢问魏公公,觉得圣上的心意如何?”别人再怎么说都没有用,只要皇上的一句话,就足够了。
魏公公沉吟片刻,云裳心领神会,又拿出三枚金貔貅放到他的手心里,“还请公公指教。”
魏公公将东西放到袖子里,这才开口,“不瞒小郡主,皇上打算留下三位世子,在京做人质。”
“三个人都留在京城里?”云裳皱了眉头,察觉到此事不对,如果是做人质的话,只需要留下一个,就足够了,何必养三个闲人在京城里呢?魏公公讳莫如深的看了她一眼,“小郡主好聪明!皇上就是这个意思。”他说着在自己的脖子上横着比了一下,又说,“只是顾念着老相爷劳苦功高,如此作为怕是不妥。”
“如此说来,皇上这是要等着父亲……”她已经不敢再想下去。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没有见过,但是会做出这样决定的圣上,一定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楼铎跟随他几十年,对他的脾性肯定是了如指掌,如今连皇上身边的魏公公都已经能猜测出来皇上的意思,楼铎他又岂会不知?
她低着头,略略思考着,随手抚弄过花园里的花朵,娇艳的花瓣,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新也跟着安静了几分。
“小郡主?”
“哦,魏公公,我常听顾姐姐说起,皇后是一个贤良慈悲的人,是不是这样?”她故意岔开了话题,魏公公会心一笑,“小郡主说的不假,皇后一心向佛,是个慈悲人。”
“真是巧了,我母亲生前也是礼佛甚深,不知道皇后的佛堂是在哪里?”她故作好奇的垫脚四处看,魏公公没了眯眼睛,用手指了一个方向,“那里便是,不过,要从佛堂到银安殿,可需得些时候。”
云裳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敛衽为礼,“多谢公公指点。”
魏公公上下打量了她一回,重重叹气,“唉,难为小郡主这样小的年纪就要劳神动力,奴才就做好人做到底,皇后平日不到晌午的时候都在佛堂礼佛诵经,皇后怕吵,门口呢,也没什么守卫。不过,皇后可是个有主见的主子,你三言两语可不能打动她老人家。”
云裳似有所悟的点了点头,暗暗攥紧了拳头说道,“刀山火海,云裳也要为了兄长试一试。”
魏公公同情的点了点头,“真是难为了小郡主。奴才出来的时候也不早了,您看……”
云裳掏出一串珍珠串子来递给他,“多谢公公百忙之中为我指点迷津,此番大恩,云裳铭记于心。”
“既如此,小郡主就慢慢在园子里赏花看景,只是别再往北,不要惹了麻烦。”魏公公笑眯眯的收了,慢悠悠的离去。
四周围花香袭人,鸟语阵阵,说不出的清幽雅致,云裳在这里转了转,觉得前方那一片芝兰开的甚好,正要走过去,便看到有一个小奴才在那里忍不住的啼哭切切,云裳心里好奇,走了过去,她蹲在他的跟前,那个人都没察觉,还在一个劲儿的哭。
云裳瞧他是个小太监,却哭得如此凄惨,忍不住有些好笑,推了他一把,“喂,你为什么哭?”
那小太监吓了一跳,屁滚尿流的跪在地上,“奴才不敢了,奴才不敢了。”
云裳哭笑不得的扶起他来,柔声说道,“我也不是这宫里的主子,你不必如此惊慌。”那人抬起头来时,云裳才看见,他的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划痕,已经渗出了血珠子,从左边的面颊一直到唇角,好不吓人,她一愣神,那小太监就转过身去,不住的拿袖子擦血迹。
云裳叹了口气,看来这个小太监是被主子打了。
“不要用袖子擦,上面不干净,弄到伤口上就不好了。来,用这个。”云裳掏出来自己的手帕递给他,那小太监一愣,不敢去接,“小的脸上脏得很……”
云裳没等他说完,就自己踮着脚给他擦了擦上面的血,这口子看着不严重,其实伤口很深,露着里面的血肉好不吓人,云裳才沾了下外面渗出来的血珠,里面就不断的有血珠流出来。她的帕子很快就染红了,云裳叹了口气,“你这口子得去找点药抹上才好,天儿这么热,只怕是要感染了。”
小太监笑了下,神色间都是自嘲,“奴才贱命一条,感染了也没什么好怨。”说完又觉得自己语失,低下了头,云裳看了他一眼,觉得这个小太监十分的清秀,年纪倒是不大,可举手投足却有着一股老成,不知道这次是得罪了谁,被打的这么狠。她今天出门的时候带了许多金银之物,除了给魏公公的那些之外,还有不少,随手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子,还有一张金叶子,一并塞给了那小太监,“你拿去自己买些药来涂上,留下疤就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那小太监受宠若惊的跳开,“奴才都不知道贵人您的姓名,又怎么能收您的东西?”
云裳浅浅一笑,将银子和金叶子重新放到他手里,“就算你自己不要,也要给家里人留着,你这个样子,哪个主子还敢带着你?”
那小太监果然神色一黯,默不作声的接过来,忽然跪倒在地上,“请小主子务必留下姓名。小主子若是有什么事用得上奴才的,奴才一定在所不辞。”
云裳摇了摇头,“我就是今儿来宫里溜溜,也许以后一辈子都不再来了,你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姓名,你好好活着就是了。这皇宫里,最难的事,就是好好活着,这可是最难办到的差事呢。”
小太监这才止住了眼泪,哽咽着收起东西,一直目送云裳离开,他还是跪在地上没有起来。
眼前,却突然多了一双华贵的靴子,他猛抬头,见到一张略显阴霾的脸,立刻吓得魂不附体,重新扑倒在地上,“奴才给二皇子殿下请安。”
凤紫泯没有瞧他,而是瞧着那渐行渐远的一抹影子出神,过了半晌才淡淡的开口,“她方才对你说了什么?”
小太监汗如雨下,连忙扣头说道,“那位小主子对奴才说,这皇宫里,最难的事,就是好好活着,这可是最难办到的差事。”
凤紫泯没有说话,长而斜挑的眉梢恰到好处的显示出他的尊贵和冷酷来,过了好半天,他才对那小太监说了一句,“从今儿起,你到佩鸣殿里来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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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顾自的看花赏景的云裳当然不知道已经有人因为她的一句话而改变了命运,她正看那朵芍药开的茂盛的时候,忍不住捧在手心里细细的把玩。却听见有人娇喝一声,“大胆!谁在那里动本宫的花儿!”
云裳眉头一皱,抬头辨认了下方向,暗暗骂了一声糟糕,她只顾着游玩,似乎忘记了,这里是整座院子最北面的地方。也就是刚刚魏公公提醒自己不要靠近的所在。
她正想着,却已经看到那说话的人从树荫后绕了出来,是一个穿着万分华丽的女子,年纪不大,却秀发高挽,插了许多的头钗和凤珠,整个额头都露在外面,显得高贵却凌厉十足。一双凤目正含怒火的看着自己。
事到如今,也只有装傻来蒙混过关了。
“云裳无意冒犯,只是信步走来,被此处娟秀的花团所迷,多有冒犯,请您见谅。”伸手不打笑脸人,云裳先道了歉。
对方上下打量她一番,冷笑一声,“原来是没见过本宫的土包子,怎么?你就是那个顾籽萄带进宫来的楼云裳么?”




 第四十一章 相见尤不知
云裳觉得自己是有点失策了,这个梳着干净利落发髻的一身娇气的女人似乎不怎么吃自己这一套,她有点郁闷的撇了撇嘴,看起来想要从这里安安稳稳的离开,大概只能依靠那渺茫的运气了吧?
那女的见云裳不说话,鄙夷之色更甚,身旁有伶俐的宫女嬷嬷上前将她围住,云裳挑眉抬眼看她,“我并无心伤你的花。”
“哼,”她轻蔑的笑了下,“难不成还是我的花儿自己飞上来求着你摘的?”她的目光落在了云裳手上的那朵芍药上。
“它还在花枝上,并未被摘下。”云裳松开了手,示意自己并没有摘下那朵花的意思。
可那女人却上前一步,啪的摘下那花丢在她的面前,“本宫的花何其高贵,被你的浊气熏天的手摸过,还不如不要。”
云裳这次彻底懂了,原来不是自己的战术问题,而是对方就是个吃生米的主儿,油盐不进,看来平日里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人物,这样想来无论自己怎么说,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打通了这个关节之后,云裳反倒坦然了,瞄了地上的花儿一眼,再抬眸的时候,眼中尽是沉稳冷静,她开口反问,“那你待如何?”
那女的愣了一下,似乎没有遇到过有人这样问过自己一样,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待如何?人家问她到底要怎样,她还真是……一时半刻也想不出来。
云裳见她发傻,就知道自己这一招算是用对了,大多这种傲慢的主儿都是听别人如何的伏低做小,她都会一一反驳的刻薄人物,没想到偏遇到她这个也是没甚好怕的人。
“你不怕我?”她又上前一步。
云裳有点奇怪,她的个子比自己要高一点,她这么一副怒火冲天的样子,再配上这五大三粗的个子,唔,也许自己也应该是害怕她一点的。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云裳不想和这种神经质的女人耗时光,她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去做呢。
那人愣了一愣,直接一挥手拦住了云裳的去路,云裳无奈的退后一步,看她,“我道歉你不接受,我要走你又不肯,那你要如何,请你直接说出来。”
那人彻底开始无赖,蛮横的一甩头,“我今天就是不想让你走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云裳额头上飘过三根黑线,暗香自己最近是不是应该听香香的话去寺庙里烧香拜拜,怎么走到哪儿都会遇到这样无聊又无赖的人呢?
她环抱双肩,索性闭口不言。和这种人说话,每说一个字都是对自己的屈尊逾贵。
两人如此僵持不下的时候,便听到有清亮的声音说道,“云裳?你怎么会在这里?哦?紫潋公主万安。”
云裳听见这声音心里顿时安稳了不少,朝他笑了下,一脸无奈的摇摇头。
原来这个人是那个臭名昭著的紫潋公主!这个公主的脾气不怎么好,刁蛮又任性,但是却很得皇上的喜爱,也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难怪自己这么难以脱身,原来是惹上了这个霉头。
幸好,陆谨来了。
她抬头看过去,却见到陆谨的身边还跟着另外一个年轻的男子,容貌俊朗,骨骼清奇,身高臂长,身上颇为精壮,衣裳被汗沁湿显露出里面肌肉的轮廓曲线来。云裳没什么反应,却看到那个刁蛮公主脸上一红,不大好意思的别开脸,却忍不住拿眼睛一个劲儿的往人家的身上瞟。
云裳勾唇一笑,“陆大哥。”
“陆谨,你今日也进宫了么?”紫潋公主终于反应过来,红着脸开口说道。陆谨再次拱手,“舍弟不日前刚刚回京,承蒙圣恩隆眷,今日来宫中面圣。”
“原来这位就是陆家的二公子。”紫潋的一双眼睛上上下下的看了人家好几遍,恨不能将这个青年扒光了衣服吃下肚子里去似的,云裳冷眼旁观,心想这古时候的女人真没节操,见到男人都情难自禁么?
陆谨赶忙介绍,“正是,舍弟陆慎,目前司职左防卫大营骁骑将军一职。”
紫潋听完更是眼冒精光,连连称赞,“陆将军年少有为,真是国之栋梁。”
云裳无聊的抬了抬眼皮,正看到陆谨看向自己的目光,听他开口带着犹豫说道,“不知云裳为何在此?”
云裳何等聪慧伶俐,立刻绕开那个讨厌人的公主往陆谨身后一站,“我刚刚走迷了路,幸好公主在这儿为我指路,正好你来了,我就不劳烦公主了。”她说完给了陆谨一个眼神儿,示意他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
紫潋公主脸上乍青乍白,这妮子还真生了一幅好嘴,谁要给她指路了?还把她说成是一幅仁慈的好人模样,也不亏心么?见她要走,紫潋顿时沉了脸,将计就计的说道,“是呀,本宫甚少能找到知音一起赏花论景,不知何时还能与云裳郡主一起赏玩?”
云裳停了下脚步,回眸笑道,“云裳家里没有大把的红花绿叶,书籍典策倒是不少,哪天公主想看,不妨屈尊到相府,云裳一定设宴招待。”
紫潋公主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去相府里看她的书?
“公主若是没有别的差遣,我等就先告退了。”陆谨趁热打铁,紫潋公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诸位请便。”
云裳恨不能立刻脚底抹油,溜得特别快。出了花园的大门,几乎是拉着陆谨的袖子一路小跑,陆谨哭笑不得的跟着她跑了一圈,“刚才见你和她斗气时也没这么紧张啊。”
云裳喘了口气,叉着腰,“结怨这种事,还是越少越好,我难得进宫一次,可不想就这么得罪了这位爷。”
陆谨哑然失笑,掏出帕子来给她,“擦擦汗。”
“谢谢。”云裳拿过来就往额头上擦拭了起来,蓦地想起,这个举动似乎并不怎么优雅,何况身旁还有一个陆慎。
她尴尬的笑了下,讪讪的放下帕子,到了个万福,“陆二哥好。”
陆慎是个冷脸的人物,看清她面孔的时候有些微微怔住,蓦地想起那一日街头的黄昏里,这个人似乎是惹了不小的麻烦。
他微微点了点头,“小郡主好。”
云裳又擦了擦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武将出身的人总给她一种压迫感,这种感觉,很不舒服。
“糟糕。”云裳一拍脑袋,“顾姐姐还在宫门口等我,那个,陆大哥你知道怎么出去么?”
陆谨淡淡一笑,他就知道她才不会是刚刚和紫潋公主相谈甚欢呢。
“正好我们也要出宫,一起走吧。”
“陆大哥。”云裳随他们一边走,一边随口似的问道,“你们刚刚是去见了圣上么?”
陆谨瞧了她一眼,点头,“正是。”
云裳也不避讳,直接脱口而出的问道,“圣上可有提起过楼家的事情?”
陆谨似乎早就料到云裳会这么问,“皇上未提一字。”
“哦,”云裳低下头,片刻又问道,“那圣上有没有提起关于瀚海国或者是苍浯国的事情?”
陆谨和陆慎对了下眼神,云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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