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谣言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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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四起-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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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洛绎身边,默然了片刻,对这样已经变了形的扭曲爱意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寒意,我想了想,问洛绎:“你可知那严再欣为何喜欢上洛谌?”
他有些懊恼地摇头:“我不知道,吏部尚书家本就时常拜访我将军府,我只记得从我记事起她便每每喜欢缠着我哥,还是那种不屈不饶的缠法,但具体她为什么喜欢我哥,我却不知道。”
我哦了一声,觉得这场对话应该完结了,却又不知为何突然鬼使神差地开口:“那洛谌呢?洛谌喜欢她么?”
洛绎有些惊异地看了我一眼,难得默上了片刻:
“……不曾。”
最后他这样答我,风掠过地上的落叶,发唏噃的声响,夕阳的光线灿烂,照在微微颤动的叶上,镶了一层金边。
已是黄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章
我以为,竟然甩掉了严再欣,那么我也就可以回去吃饭了,谁料洛绎却拉住我死活不让我回去,我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不能回去?你葵水来了么?”
洛绎没有理我这番话,自己在一旁支吾了半天我才大致明白,不外乎是说严再欣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今日看见了他,必定回去将军府上拜访,而他根本不想见到那个疯女人,所以不能回去。
我想了想,对他的决定表示十分赞同,然后提了两个问题,一是如果那女人可以随时去将军府,岂不是可以随时看见洛谌,那又何必来找他这个弟弟,二是我又不回将军府,严再欣去将军府同我半毛关系也没有,我为什么不能走。
对于我的第一个问题洛绎翻了个白眼:“哥哥他很晚才会回将军府,那疯女人是找不着他的,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不能回去……”他一脸坦然的向我摊手:“因为我出来的急,没带钱。”
“……”我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觉得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一个倒霉孩子,他却已经凑上来:“嫂子,你不能这样见死不救。”
“说起来,”我心下一动,想起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叫我嫂子?你觉得我喜欢洛谌?还是洛谌喜欢我?”
“这个我的确没有注意,”洛绎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但是我娘说,能接近哥哥三尺之内的女人,就可以喊嫂子,当然,娘和严再欣不能算在内。”
我呃了一声,四十五度角忧伤望天,想要不要告诉洛绎第三章时那个卖煎饼脸上长麻子的姑娘,其实也接近过洛谌三尺之内。
抛开这不说,我本想将碎银给洛绎便罢了,他却硬拉着我要一同去吃饭,美其名曰孝敬嫂子,我说,孝敬嫂子的我见过很多,拿嫂子给的钱去孝敬嫂子的我还是头一回见着。那倒霉孩子立刻脸红了,就冲这一点,我觉得洛绎还没被他哥带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禽兽。
最后洛绎才扭扭捏捏的坦白其实他是一个路痴,我若是走了他就只有浪迹天涯了,我不禁抚额,想幸好洛谌同我提过将军府的位置,不然洛绎也就真的只能去浪迹天涯了。
吃过晚饭后又过了一会儿,等到天完全黑下来时洛绎才同意回去,我将他送到将军府,果真听门口的侍卫说起严家小姐才将将走一会儿,小少爷你要是早回来一些就好了之类的。
对于严再欣严小姐的毅力,我表示很佩服,只是想起洛绎口中这位严家千金对洛谌那近乎扭曲的浓烈爱意我就觉得背后发麻。
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用这样的方法。
我不知道那位严家小姐是否在对的时间遇上对的人,可是起码,她喜欢的方式已经错了,对于洛谌而言,她最不该的就是这样死缠烂打,不折手段,这样错误的方式也必定让他离的越来越远,到最后,他终筑成一道城墙,不予她进入。
我回想起那位严家小姐温婉如水的面容,怎么都无法将她与洛绎口中的疯女人联系起来。
可她本该如面上一样温婉安静,好好做她矜持端庄的千金小姐,被父亲疼爱母亲呵护,却为了心上人抛下身份,不厌其烦地拜访将军府,哪怕屡遭非议,哪怕遭心上人的不喜。
对否?错否?
只后悔她遇见他,于是那些属于她的端庄矜持从此虚无缥缈。
而她,抛却这样的身份,却只换来一场无果的姻缘,或者,连姻缘也算不上。
她一厢情愿的曲意迎合,只为有一日他能看见她,能喜欢他,却不知他早已筑了一道墙,上书严家千金,不得入内。
何苦?何故?
我觉得有些心酸,却只单单对于这一场一厢情愿的爱恋,而对于那位严家千金,我是真的无甚好感。
思绪间我已走到了屋舍前,开门进去便是院子,我拢了拢衣襟,踏着地上纷纷的落叶走过去,却见我房间里有烛光摇曳,我甚奇,上前一步打开门,而后微怔,看见了书桌前垂眸看书的洛谌。
他乌黑的发柔顺的散落在肩头,些许细碎的短发却落在额角,烛光在他如玉的侧脸映上浅浅一层重影,又顺着额角滑落,流经他纤长细密的睫羽,光影不定的星眸,挺拔的鼻梁,微薄的唇,最后定在他手中的史笺上。
我此刻才发现他仅着一袭雪白的丝质单衣,神情有些慵懒,在昏黄烛火光晕的笼罩下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连眉眼之间惯有的凉薄也被软化了几分。
我在一瞬间惊的呆了呆,平日里见惯了他严谨的玉冠束发,锦袍加身,蓦然看见他这样随意又带着淡淡慵懒的模样,只觉得当头一棒,美色在前,就要扑倒。
我还不曾想好该从哪个方位以怎样的姿势扑倒这位美人,美人却已抬眸望向门口,目光沉静,嘴角却微微上翘了半分,他将手中史笺往书桌上随意一搁,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的看我,悠悠道:“你还知晓回来,我真是感动。”
他此话一出我方才想起已是夜晚,而按理说洛谌早该离去,怎么还这样安稳的坐在我房里,而且瞧着他这番模样,我觉得八成是……才沐浴出来。
想到此我又抬眼看他,觉得他果真像是才沐浴过的,连垂落的发都还带了湿汽。
“唔,我同洛绎随便逛逛,吃完晚饭就回来了呀。”然后我又道:“你不是该回家了么?怎么还在这里?”
“等你。”
等我?我呆了呆,问他:“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在等你。”他眸中带了浅浅笑意,似春初被第一抹阳光映射的冰雪,带着淡淡的暖,泛着微微的凉。
后者是他与生俱来的气质,而前者,却是他独独为我而展现的,独一无二的,温暖。
我觉得很欣悦,而欣悦中夹杂了更多的情绪,我想看清却又无从探知。
只是在认知到这样一个少年,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等我时,心律有些加快。
我很欢喜。
欢喜有这样一个人,会等我。
我想,可能真的是一个人踽踽独行太久了,所以不知不觉开始期盼,当真能有人,在这看似喧嚣的红尘下,透过无数世人伪善的面容,予我一份独一无二的心意,弥足珍贵。
若当真能这样一个人。
唯愿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笑意在嘴角晕散开来,或许也带了几分凉薄,我缓缓抬手拂了拂衣袖,似将方才心念流转间生出的那些虚无念想一一拂尽,然后看他们跌落于尘埃之间,随这走马观花的繁华一般,转眼尽散。
天煞之人,怎堪妄念。
我收敛了情绪,看向洛谌,呐呐:“谢谢你等我,这么晚了,你去睡觉吧。”
“你也知道这么晚了。”他凉凉开口:“一个小姑娘这样晚才回来,像什么样子。”
我心虚的扭过头,心道还不是洛绎惹的祸,转念一想,这些其实都怪那位严家的千金,但那位严家小姐其实是为了洛谌,所以寻根究底,其实都是洛谌的错。
我立即不心虚了,坦然同他讲:“我今日其实是可以早回来的,但是遇见了那位一直很仰慕你的严家千金,叫什么来着,哦严再欣,所以才耽搁了不少时间。”
话音未落,果然见洛谌目光微凝:“你遇见她了?”
“谈不上遇见,是洛绎为了躲她才拉着我折腾到这么晚的,”我兴味盎然地问他:“那位严家的小姐好像真的对你一往情深诶,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人也长得好看,你就没有动过一点点心思吗?”
“没有。”他垂下眼帘,面色淡然,语气也是一贯的波澜不惊,我却觉得他似乎有些不豫,像是不想提起这个人一般,我奇怪地偏头看他:“你为什么讨厌她啊?真的没有喜欢过她么?”
……
“她是个疯子。”良久之后,洛谌平静地阐述,内容却和洛绎说的一模一样:“你不要和她有接触。”
“我当然不会和她有接触啊,可你和洛绎为什么都讨厌她啊?”我颇感奇怪。
“这个你便不需要知道了,怕你知晓后会恶心的吃不下饭。”他瞥我一眼,站起身:“你只要记住不与她接触就好。”
“我知道啦。”我回答他,觉得心情有些放松,自顾自的喃喃:“原来你果真不喜欢她。”
“什么?”他没有听清,向我走近几步。
“没有什么。”我立即冲他摇头,想了想又问他:“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
他被我这个问题弄的有些迷惑,向前走了几步,在我身前站定,这才回答我:“喜欢的姑娘……可能将来就有了。”
我对他似是而非的答案很是失望,失望之余又追问他一句:“那你会娶你喜欢的姑娘做夫人吗?”
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自然,只有我喜欢的人才能当我夫人。”
“这样啊……”我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突然问这些?”他抬手想敲在我额际,顿了顿,却最终放轻了力道,只轻巧从我额边擦过,带起一阵微痒,连同心底某处也悸动起来,我拧眉,想避过这样莫名的情绪,洛谌却已收回手,吩咐我:“夜已深了,你早些休息。”
我唔了一声,看他转身时不经意带起的发,突然叫他:“等等。”
“嗯?”他回眸看我,我皱着眉看向他的头发:“你是要直接去睡觉么?”
见他微微点头,我眉拧的更凶,指着一旁的凳子让他坐下,他依言做了,觉得我很有些莫名奇妙,我不理他探究的目光,到屋外拿了一方丝巾与一把木梳走到他身后,将他还带着湿意的发用丝巾一点点擦拭干净,又将他柔软的发拢在一起,用木梳梳理,一边梳理一边告诫洛谌:“你以后不能这样了,头发没有干透就去睡觉,这样你以后会头痛的。”我絮絮叨叨的同他说,还不忘再用丝巾擦拭他的发,让头发尽快变干,很是不高兴的同他讲:“这些细节爹爹都教过我,你不知道吗?怎么这样对待自己,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没有。”他轻声回我,闻言我偏头看他,见他神情敛的柔和:“有时处理的事情太多,常常忘记擦干头发。”
“那你以后不能这样了,”我道:“这是为了你好,你的记住。”
他偏头向我瞧过来,寒玉一般的眸子中沉淀了温软的笑意,片刻惊艳:
“嗯,以后不会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有一种其实是在拉进度条的错觉'不要打我。因为是短篇所以务必求完结求速率ojz
、第八章
洛谌千叮咛万嘱咐叫我不要同严再欣对上,只是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我躲了一时却是躲不过一世,他这番嘱咐只是将我与严再欣正式遇见的时间推迟了一年半。
倒不是我故意想挑事,而是严再欣自己找上了我,她找上我时我正在同洛绎争论竹叶青和碧螺春到底那个更好喝,彼时我气急,抓了一把竹叶青塞在洛绎嘴里,而严再欣就是在那个时候闯进门的,其实也不能说闯,她走进来的姿势很优雅,屁股也摇的很卖力,但她来的实在突兀的很,我也被吓得不轻,没看清人影手中的茶杯就朝门口掷过去了,严再欣反应不及,等回神时她名贵的裙上已沾上了一大部分水渍。
后来我想,之所以会将茶杯扔下她,可能是因为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和我站在对立面的,而那一掷也更加坚定了未来我们两势不两立的立场。
洛绎早在她出现的时候就悄无声息的从后门走了,估计是去隔壁叫洛谌了,我左顾右盼,发现没什么好同她说的,于是坐下来又自己倒了壶碧螺春,向她示意了一下:“严小姐要喝茶吗?”
她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神很是森然,见我此番,却突然吃吃的笑出声来:“你倒是嚣张的很。”顿了下又说:“看起来还认识我。”她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向我,我瞄了她几眼,由衷的觉得她走路的时候屁股甩的越来越象波浪了,实在是很有前途,很有前途。
她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目光阴郁的和她姣好的面容根本搭不上调子:“你就是阿谌两年前带回来的人?”
“他是两年半前带回我的。”我笑眯眯的纠正她的错误。
她冷笑声更甚:“你这样嚣张,他惯的?”她凑近我,语气阴森森的:“那你知不知道就算他护着你,我也有很多种方法折腾死你,你在我这里,蝼蚁都算不上。”
“我没有嚣张。”我回答她:“严小姐,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洛绎已经同我说过,我也了解的差不多了,你这样的人,从得知我存在的那一刻起,就没打算给我什么好果子吃,我现在讨好你同你解释我和洛谌没什么你就会放过?”
“呵,”她笑的冷:“你真了解我,可是你以为呢?你以为阿谌会怎样呢?为了保护你派出将军府的侍卫还是他亲自舍身忘死的保护你还是怎样?你以为你在阿谌眼中算什么?将来会和阿谌走更久的,是我,和他门当户对的也是我,真不知道你这样嚣张的资本是从哪里来的。”
“最后一句话我原样送给你,严小姐,”我眯了眯眼,看她:“我最不喜欢有人将姿态放的高高的,作出一副高高在上对谁都不屑一顾的嘴脸来,若是不在乎,你今天来我这里干什么的?上厕所么?或者是想看着我吃苹果?”
“你不必这样逞口舌之利。”她笑的从容优雅,抬手抚了抚鬓角的一串簪花:“你以为,阿谌同你相处的这些年,抵得过他和我青梅竹马的情分?”
我默了默,看她,不清楚她单方面对洛谌死缠烂打死不要脸是怎样被她面不改色冠冕堂皇地说成是青梅竹马的。
而严再欣亦是面色冷然的看我,像是要把我肚兜都看穿似的。
……
“我想是抵得过的。”
这却是突兀传来的声音,清清冷冷,我寻声望去,看见门外长身玉立的洛谌,他也不进门,就倚在门框边,语气淡漠的同他神情一般:“严小姐,我想,这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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