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的惊人仿佛十把钩子,浑身邋里邋遢却偏偏没什么异味,凑近此人甚至还能闻到丝丝异香。
“廖百川说他也会带些国外的朋友来给那个猖狂的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要说他背后的主子有这个实力我信,但要说他想在陈光辉地头上搞事,那他是吹牛,所以咱们绝不能指望他能帮上多大忙,这次跟姓叶的小子赌斗输赢,事关我高家兴衰和各位的切身利益,高某在此恳请各位明天务须全力以赴,争取一战定乾坤!”
呼天宝手上包裹着绷带,蹲在沙发扶手上,怎么看都是猴形猴气,分明已尽得猴拳真谛三昧。他嘿嘿一笑道:“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姓叶的小子身边那几个人的底细咱们都清清楚楚,咱们这边龙勇大哥和孔秉义兄弟的本领他们却一无所知,就冲这一点他们就输了一半儿了。”
“高一方,你肯定明天张道浚一定会到场?”声音如金属碰撞,说话之人正是那个长发怪人。地下监狱中二号囚室关押的龙勇。听口气就不难想象这位为求长生不惜久陷牢笼的超强武者跟张道浚之间一定有着解不开的仇疙瘩。
仇恨之火是人生明心见性的最大执着障,堪不破,熄不灭。龙勇虽是世外高人,却也有一心魔难平,便是青年时跟张道浚结下的仇怨。呼天宝早知此事,他上次败给杨军虎又被关静宁伤了手指,自信心受挫之余担心败北,便将此事转告了高一方。偏巧张道浚来助叶皓东一事被高一方打探到,这才用激将法将龙勇请到这里。
高一方信誓旦旦:“千真万确,我生平最敬重之人就是龙大哥,怎么敢骗您?”龙勇低头不语,手却悄悄握紧,分明在压抑心头的恨火。高一方看在眼里只恨不能喜形于色。“叶皓东身边几人也不可小觑,尤其是那个擅长用枪的高手,此人武道境界与我相当,擅长双手四枪,出枪神速弹无虚发,若是专心对付一个人,即便是神仙也休想躲避他的子弹,这个人如果出场,我决定亲自对付他,一来是我最擅长的是速度,二来我有些特殊装备可以抵挡子弹,剩下的董兆丰,张道浚,杨大彪和他那个儿子,一共四人,就看龙大哥你们四位的了。”龙勇:“张道浚是我的,其他人你们对付不了时我会出手。”孔秉义却道:“董兆丰号称天下第一大宗师,我倒要见识一下。”尹怀青笑道:“二位一出手估计就轮不上我和呼大哥了,倒让我哥俩有了个开眼界的机会。”呼天宝和高一方随声附和哈哈大笑。
与此同时,叶宅。叶皓东也在跟几位武道大师商议明天的事情。
叶皓东坐在沙发上,脚下趴着三宝如大山一般雄厚的身子,叶皓东用手轻轻的捋着它后背的银毛,环顾众人,各人表情各异,有踌躇满志的,也有略显忐忑的。叶皓东冲张道浚呲牙一乐,“道长在担心什么?”
张道浚凝眉如拳,心事重重道:“我在担心一个人,据我们所知此人跟呼天宝和尹怀青多年来一直关在一起,高一方有办法把呼尹二人弄出来,想必就也能把这个人弄出来,此人叫龙勇,曾经号称武当内家拳第一人,他对我有很深的误会,如果他知道我在帮你们,只怕会禁不住高一方激诱出山。”
董兆丰闻听,眉头一挑,道:“当年我遇上游方僧闻见时败北后,曾听他说起过这个人,他当时好像说这个人在破四旧时期阻碍红卫兵小将打砸庙宇,被当地的革委会组织民兵乱枪打死了,难道是讹传?”
张道浚露出一丝苦笑,道:“也可以说是事实,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叶皓东笑道:“左右无事,又都睡不着,就听你讲讲过往也不错。”张道浚这人也是个爱说的,欣然同意,讲起当年往事来:“我跟他其实是师兄弟,当年师傅兵解之前把衣钵传给了我,而我却为情所困跟道静做了同修道侣,辜负了师傅的一番心意,龙师兄对我心生不满,便来找我希望能劝我回心转意,我不同意后来便动起手来,当时他的功夫还略逊色于我,而我所强者也很有限,他这个人打起了性子什么都能忘了,我也就不敢留手,结果他当场被我打吐血了,我和道静照顾了他三天,他醒来第一句话就是三年以后再跟我比试,说完就走了。”
叶皓东给他捧哏:“那后来呢?三年以后他来找你了吗?”
张道浚先点头后摇头,最后苦笑道:“三年以后他倒是来找我了,但我却没敢应战,原因是他在找我之前拜访了一位当年在南七省很有名的武道名家,结果只用了三招就把那位名家打的口吐鲜血,我素知他的秉性,知道这还是他没打发了性拿出全部实力的结果,那位名家也曾跟我较量过,结果只是胜负平平,我自问已经不是龙师兄的对手,所以做了缩头乌龟。”
“那他又是怎么传出被民兵乱枪打死了的消息的呢?”
卷二 黑狱生涯 第二一四章 旧恨新仇今朝了
抛开国仇家恨,最令一个男人切齿的事情莫过于加诸在其头上的侮辱。想让一个男人怀恨在心,光明正大的决斗中刺对方一剑,远不如当众吐对方一脸口水或扇对方一个耳光来的效果更好。前者充其量能让他恨你一时,伤好了恨也会慢慢消散,后者却可以让他恨你一世,那样的行为等于在他心中埋下仇恨的种子,会一生一世生长发芽。龙勇第一次败在师弟张道浚手中可算作前者一时之辱,他卧薪藏胆三年,武道大成后出来找张道浚出气也不过是一时的意气,他也无意要跟张道浚结下不可解的梁子,可惜事有阴差阳错总不由人心意,二次出山龙勇却受到了更大的刺激。
叶皓东问龙勇为何会传出被民兵乱枪打死的消息。张道浚长叹一声继续说道:“我师兄四处寻访我的下落,而我仗着消息灵通一直躲着他,所以他总也找不到我,这期间,他开始挑战各路高人,居然所向无敌渐渐打出了名气,更被公推为武当内家拳第一名家,他名声渐渐大过我许多,对我的成见也就淡了许多,我获悉这些后很为他高兴,便寻了个地方隐居起来钻研拳法,忽然有一天有善信之人通知我,他要挑战号称实战拳法第一人的八极拳大师孔文龙,我听说后为此担心不已,决定去劝阻他。”叶皓东笑道:“他一直寻高手比武,你都未曾出面阻止,为什么单单这次你要出头阻止?”
“不是因为别的,实在是这个孔文龙杀性太重,解放以前他曾经流浪到世界各地,跟各国高手切磋,在他手下从未有生还者,因此才被称为实战拳法第一人,据我们的资料显示,孔文龙是多年的圆满宗师又精于实战,我师兄去挑战他肯定凶多吉少。”
张道浚喝口茶,众人听的聚精会神。他继续讲道:“说起来也是天意弄人,我之本心是想阻拦师兄去送死,当我赶到孔文龙隐居的地方时,师兄已经向孔文龙递了战书,我知道以后心急如焚,便顾不得许多,直接登门拜访了孔大师,说明来意后,本没敢奢望孔大师会同意拒绝师兄跟他比武,没料想孔大师居然欣然同意了,原来他那几年一直在参研佛法深感自己青年时杀孽过重,所以有意皈依佛门,我所求之事正称他心意,本来事情到此还算圆满,可惜偏偏事有凑巧,那天师兄递了战书后回去一想又觉得有些冒失,便决定登门跟孔大师见一面,一来摸摸底二来表示一下尊敬之意,却没想到正遇上我求孔大师放弃比武,师兄当时就觉得受到侮辱,非要当场跟我比试一番。”
叶皓东问:“你又打赢他了?”
张道浚摇摇头,道:“没有,孔大师根本没让我们打起来,他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解决我跟他之间的矛盾,他让我和师兄分别跟他较量一番,看谁的表现更好,由他来判断谁的功夫强,这样既可以不伤及师兄弟之间的和气又很公平。”
叶皓东道:“这个办法好。”张道浚苦笑:“就是这个办法让我跟师兄之间有了解不开的疙瘩,我的拳法偏重于缠,绵,粘,靠,崩,最擅长的就是防守反击以柔克刚,而师兄的强项却是长鞭大马大开大合,他拳法大成后已达化柔为刚的境界,实力的确在我之上,我们俩分别对阵孔大师,结果我跟孔大师打了六十多个回合才告负,轮到师兄时他却只坚持了十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这个事实让踌躇满志的师兄自尊心倍受打击,他当场质问孔大师对我是否留手,孔大师实言相告,言及我的拳法传承了武当正宗,正是大师拳法的克星,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而师兄的拳法却已经偏离了内家拳的宗旨自成一家,我们俩未来的成就注定是繁星比之皓月,不可相提并论。”
叶皓东听到这算彻底明白了,点点头:“孔大师这么说的本意是两不得罪,而他却闹误会了,你师兄本来就是个小心眼又好胜的性格,这下子钻进牛角尖儿了,他肯定彻底恨上你了。”张道浚又叹口气,道:“你说的不错,孔大师说我的成就未来将如皓月,其实是挑明了我不过是传承前辈套路,未来的成就有限。说他如繁星却是在赞他已经挣脱了内家拳柔正绵虚的束缚,已经有了开门立宗自成一家的资格,他的拳法未来正如繁星一般缥缈难测,可惜他当时没能领悟大师的真意,反而认定是我跟孔大师联合做局羞辱他,一怒之下转身就走了,从那以后他便发誓有一天要同时战胜我和孔大师俩人才甘心。”
“后来他又来找你了吗?”听他说的引人入胜,阿依古丽也驻足听了半天,这会儿忍不住问道。张道浚摇头道:“没有,没多久十年动乱就开始了,我师兄便去了师傅埋骨的庙宇做了庙祝道人,意思守护师傅埋骨之所,红卫兵小将前来砸庙,师兄出面阻拦却被民兵乱枪打到,当时血流了满身,大家都以为他死定了,砸了庙以后他们放把火想连同师兄一起烧了,刚好赶上已经出家做了头陀游方僧的孔大师前去拜访他,便把他从火海里抢了出来,又发现他还没断气,就把他送到了我隐居的地方,被我们当时的宗主给救活过来,醒来以后他留书一封,说再世为人,过去的龙勇不复存在,但愿今生跟我后会无期,便不辞而别了。”
叶皓东道:“这么说他也没理由继续对你怀恨在心啊?”
有道是人心难测海水难量,这世上最难理解的便是人心了,他感念我的救命之恩不假,但其实他对我的妒恨却从未消除过,我越是对他表现的和善大度,他越认为我这是瞧不起他,认为他没有资格做我对手。他那几年一个人浪迹江湖也做了些违法乱纪的事情,国家把他列为重要的通缉犯。他经过多次生死考验从鬼门关里挣脱出来,拳法精进终于达到圆满的境界,每当想起我对他的所做的事,他的心就会矛盾重重不知该不该找我寻衅,后来听说他又遇上了孔大师,结果当场挑战又再度败北,气愤之余便打算再找我比试一番,我当时不过绝顶宗师的境界,孔大师为保护我,便伪称我已经能跟孔大师打成平手,告诉他这辈子他也赶不上我了,从那以后他便一直跟在孔大师身边再没出世,表面看他是放弃了超过我的念头一心学孔大师修禅求长生了,实际上,我想以他秉性,多半是要学成孔大师的绝活儿,再寻合适良机跟我比试,了却一生心愿。这些过往如果被有心之人知晓,再由高一方出面用激将法刺激龙师兄,他一定会出山的,以他当年的实力再加上这些年跟在孔大师身边苦修的成果,恐怕咱们这里边就算是小杨施主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董兆丰寿眉一展,道:“拳怕少壮这话虽说对圆满宗师而言不完全适用,但在决战生死之时也要算得一个重要因素,龙勇再了得,也终究是年龄大了。”
“师兄的拳是实战的拳,他一生未娶是整身的童男子,又练过童子功,十三太保的横练功夫也有所涉猎,这么多年修身养性,体力上未必会衰败。”
叶皓东嘿嘿一笑插言道:“人还没见着呢,就先胡乱担心起来了,他来不来这场架都得打,把这厮算上再把那个孔大师的儿子也算上,再加上高一方和呼尹二人,估计这就是他们的阵容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够难对付的,不过各位也不用有顾虑,咱们打这场擂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弄死高一方,即是为杨大叔和虎子报仇,又是为剔除掉高一凡最锋利的爪牙,高一凡没了军界的强援也就失去了立足中央的根本,再换届的时候自然有皮厚心黑之辈抢着去收拾他,所以明天的比武最关键就是弄死高一方,至于输赢倒在其次。”
与此同时,京城杨宅。杨国强正满面堆欢陪着廖百川和几名外国人聊天喝茶。
“安德鲁?洛基,阿尔贝?路易斯?德罗贝尔,两位先生,作为东道主我十分荣幸的对二位的到来表示欢迎,请允许我以茶代酒敬二位一杯,也祝福二位此行顺利达到目的,高一凡先生在百忙之中还特意让我代表他向二位转达敬意,同时他还有礼物委托我赠送给二位。”主人热情洋溢的用熟练的英语对两位年轻的客人表示了敬意。得到的回应却是两个年轻白人昂起的头颅和傲然的不屑。
廖百川代替他们表示谢意,回答道:“杨副主任太客气了,咱们有共同的利益也有共同的敌人,我们王子殿下和安德鲁少爷跟您一样恨不能立刻将姓叶的那小子碎尸万段才好,这次他们带来了两位欧美最强的神圣级战士,请允许我为您介绍,这二位就是卡劳?龙格和奥赛罗?萨基二位强大的神圣级战士。”两名坐在侧位的白人向杨国强微微致意。这几名洋鬼子的倨傲让杨国强很不舒服,他心底不以为然却依旧满脸堆欢。
所谓神圣级战士就是欧美人对强大武者的一种尊称,大致相当于武道宗师的意思。廖百川的内心其实对这两个人也不大以为然。他在六七十年代的时候在国内犯下大案后逃到国外,是摩纳哥王室收留了他,从那以后他就把一生的荣耀追求跟这些西洋鬼子紧密的绑在了一起,现在他是摩纳哥王室的总武官,相当于皇家警卫头子。路易斯上次在纸醉金迷受高一鹤挑唆跟叶皓东结怨,回去以后便开始琢磨怎么来报复叶皓东。把这事儿交给了廖百川来办,廖通过摸底,才知道感情叶皓东并不好惹。在海外的实力之强大更是让那些欧美传统的地下豪强们忌惮三分,廖百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