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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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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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崎玉不甘示弱:“谁说我不行?我要是有老婆,也能把我老婆玩得团团转!”他这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说走了嘴,脸上顿时憋得通红。

陈菲菲面带讽刺地看着他,嘴里不依不饶:“那你就把李氏当做你老婆,好好玩吧,总有一天,你能把她玩转的!”

山崎玉一个大男人,被她这么调侃,觉得很没面子,为了找回点尊严,他抓住了耿长乐:“高副官,刚才你也看明白了,你要不要吃掉这个电台?”

耿长乐心想:就知道你们日本人小心眼,一点小把柄都抓着不放,难怪你在陈菲菲那儿碰了一鼻子灰,又想想自己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人小看,还真倔着脾气走到电台旁边,张开大嘴要咬下去。

陈菲菲一把把他拉开,又白了山崎玉一眼:“小气劲儿的,都别闹了,姑娘我现在可是一点心情也没有了,没想到黑仙会这么厉害,你们还在这儿怄气,烦人!”

山崎玉厚着脸皮贴过来:“你不是还有我呢,咱们见招拆招,不怕他们!”

陈菲菲长叹一声:“也是,我倒要看看程云彪还有什么花招,”接着她在实验室里转了一圈,从架子上拿下一排粗试管,交到耿长乐手里:“把这些收好。”然后径直把所有的电池装进了包里:“这些大洋都是我的!”又看了耿长乐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走呀!”


  第二十二章 窃听金唱盘 '本章字数:3227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10 23:40:37。0'
渡边一郎近来心里一直不痛快。

不久前他费尽心思,做了一个局,想试探陈菲菲和耿长乐的身份,没想到他们竟然早有准备,让自己丢了丑,最闹心的是,正是因为他们事先看破了自己的局,让他内心更加疑惑,他总是习惯于躲在幕后,看台前人倾情演出,经历了那次事情以后,他心里更加深了对耿长乐和陈菲菲的怀疑,而且他常常自问,自己设下的布局天衣无缝,他们怎么知道有诈?是谁走漏了风声,局内人都是自己亲自安排的,只有那个送信人是程云彪的手下,程云彪!他反复念着这个名字,不觉陷入了深思。

自从刘集营失败归来后,他每晚对镜顾盼,都要思考好一阵子,对于这几个人的怀疑日盛一日,“那些支那人都是靠不住的!”他时常自言自语。

他经常暗自神伤,感叹上天赐给他超乎常人的才智,却没有赐给他好运气,总是屈居人下,作为陆军士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却不得不听命于田中小尾这个粗人,他骨子里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他要通过自己的努力,完成生命的超越。上面所说的话,皆是摘自其日记中原文。

渡边一郎了解中国历史,通读中国典籍,在所有的书里面,他最爱看的就是《西游记》,最羡慕的就是孙悟空,他多希望自己能像孙悟空一样变成一只苍蝇,飞到别人家里,窥探他们发自内心的只言片语。

这天他呆在办公室里,一面黯然神伤,一面还在琢磨着如何才能刺探到那些真心话,手下的士兵推门进来:“报告中佐阁下,您订购的唱机到了!”

渡边一郎大喜过望,真是盼什么来什么,这批唱机是他说服田中小尾,特地从日本定制的,订单发下去已经很长时间了,没想到这时候送来了,这批唱机是按照他的要求特别设计的,做工精致,而且还具有窃听的功能,就算拔下电源,也不会耽误工作。

就在当天,陈菲菲和程云彪就都收到了渡边送来的礼物,渡边一郎派他的勤务兵挨个给送过去,陈菲菲见到他的时候,这家伙满脸堆笑,说是渡边中佐担心她离家不习惯,特地给送来丰富她的业余生活的,陈菲菲接过一个大纸箱子,感觉还挺沉,心里已经在猜想渡边这家伙不会又搞鬼吧?

送走来人后,她打开纸箱子,只见一座金黄色的唱机躺在盒子里,陈菲菲看了一眼,心里一下子爱上它了,这唱机做工的确细致有加,铜质的骨架加上上好的檀香木外壳,闻起来就让人心情愉悦,外壳上还雕刻着古朴的花纹,配合着檀香木深邃的纹理,真是让人赏心悦目。

唱机的喇叭也是用上等黄铜打造而成,喇叭的壁很厚,能看出用料十足,渡边一郎还在盒子里放了几张唱片:有上海的明星演唱的流行歌曲,也有些日本歌曲,陈菲菲把唱机放到桌子上,顺手拿起一张唱片,将唱头轻放,从喇叭里传出悠扬的歌声。

“这才是本小姐应该享受的生活!”她舒服地靠在椅子上,伸着懒腰,像小猫般叫了起来。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耿长乐对那次的事儿还心有余悸。

“我都拆开检查过了,就是一唱机。”陈菲菲满不在乎地半闭着眼睛,沉浸在音乐之中。

耿长乐能看得出来,她还是对自己的家境十分留恋,看她沉醉其中的样子,想来在家里也经常这样舒服地靠在沙发里,听那从唱片里倾泻出来的乐声。

这几天陈菲菲一直是满怀心事的样子,见了他也不怎么说话,总是一个人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他有时经过的时候,听到里面叮叮当当作响,也不知道在鼓捣些什么,耿长乐心想她该不是被那具高技术含量的尸体给刺激到了,要知道她一向骄傲,被黑仙会伤了自尊那简直是不可接受的。

陈菲菲这几天睡觉的时候总在做同样的梦。

梦见一片碧绿的油菜地,开满了灿烂的油菜花,她就在花丛中奔跑,跳着,闹着,一个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跟在她身边,那人的面目总有些模糊,她依稀辨认出似乎是山崎玉的模样,她就把那少年当成了山崎玉,两个人在油菜地里嬉戏玩耍,在大树下一同看书,累了就躺在花阴下熟睡,他们很亲热地聊天,她睡着的时候,总是抓着他一只手臂,靠在自己腮边,仿佛这样才能睡得安稳。

她朦胧中的时候,总感觉那只手在悄然抽走,动作很轻柔,却让她的心如悬空般没了依靠,这种轻柔,却留给她一丝沉重的隐忧。

他们会在一起争论问题,有时会吵得不可开交,两人互不相让,气氛剑拔弩张,这一切在梦境中都只有图像,没有声音,仿佛一出无声的哑剧,那图像时而清楚,时而模糊,吵到气头上的时候,山崎玉拂袖而去,负气出走,夕阳西下,照出他修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留下她一个人坐在渐渐暗淡的天空下面,看金黄的花朵凋谢成灰。

当她醒来的时候,总感觉梦中的情景就如同亲身经历,也许自己真的有过这段经历,才会在潜意识中复现出来,大脑不停地播放这段梦境,是要提示自己什么吗?也许在梦里,在他拂袖而去的时候,自己应该勇敢一点,一把将他拉回,他们的经历就像麻花般纠缠在一起,处处交集。

她利用从山崎玉那里要来的试管,做了不少的伏打电池,反正箱子里的银元有不少,口袋里的铜板也够用,如果不够用,可以用大洋去换,她已经想好了一个计划,来对付程云彪,只是如何实施,还没有具体的方案。

这天她闲着无事,脑子里总想着控制李氏尸体那种特别的思路设计,也不自觉用铜丝缠了一个线圈,她将线圈缠到木棍上,线圈两头连到伏打电池的正负极上,连上一个锈迹斑斑的铁块当电阻,再把铜线缠到绣花针上,用这根针在线圈上来回滑动,这样一个简单的调频线圈就做好了。

就在她百无聊赖地把玩这个线圈的时候,不经意间总听到唱机发出嗡嗡的响声,她抬眼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发现唱机的插头已经拔下,并没有通电。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耿长乐站在门口,一见面,陈菲菲将食指放在唇间,示意他不要出声,用手指了指唱机,耿长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两人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陈菲菲再次将唱机拆开。

打开盖板将上面的唱头取走后,就能看到里面的东西,之前陈菲菲已经检查过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异常,唱机该有的它全有,唱机不该有的它也没有,可这次,她的目光在包边的檀木板上停留了很久。

那种嗡嗡声是带点线圈与空气中的无线电波产生共振的时候才会出现的,唱机断电后,无论如何不应该出现这样的声音,除非它的线圈还在工作,她试图将唱机大卸八块,这才发现盖板和骨架只见连接得极为紧密,两者是用一种强力胶牢牢站在一起的,她用小刀在缝隙间轻轻划开,发现檀木板的边缘出现了细密的铜丝。

她又用刀在一种一块木板上用力戳下去,戳到一半感觉到一股很硬的东西,她小心地切掉周围的木头,发现一节电池嵌在木板里面。她又把唱机底座上的木板刮去一层,也现出了整齐排列的铜丝。这些电池由铜丝连接着,通过暗线汇集到唱机底座,再隐藏到唱机本身的线圈里面,她顺着这些暗线,发现这其实是个具有窃听功能的微型电台,电台的天线就隐藏在唱机的黄铜喇叭里面,怪不得这喇叭如此厚重。

陈菲菲拉着耿长乐来到隔壁房间。

“渡边一郎还是怀疑我们,对吧?”耿长乐迫不及待地问道。

陈菲菲说:“没想到这家伙如此顽固,显然上次的事儿并没给他教训。”

“那这台唱机怎么处理?扔掉吗?”耿长乐摩拳擦掌,已经准备动手。

陈菲菲笑道:“这么好的东西,干嘛要扔掉?”接着叹了一口气,“这个多疑的家伙,总是要捣乱,你是不是特恨他?”她说话的时候,笑眯眯的看着耿长乐的眼睛。

耿长乐咬牙切齿地说:“那当然,我们和他打过不少交道,这家伙坏透了,每次看到他,都想一枪崩了他!”

陈菲菲说:“以前我还没有这种想法,可现在我也有了,不过眼下还不是时候,现在我们的对手是程云彪,暂时先不管他,但也不能让他瞎搅和,我倒觉得,还可以利用他一下。”

耿长乐苦笑道:“那个鬼子心眼多得很,你还能利用上他?”

陈菲菲说:“用的就是他心眼多,他这个人多疑,对中国人都不信任,他能给咱们设局,咱们也要给他设个局,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别人那里去,别老跟咱们过不去。”

看到陈菲菲一提到设局,马上变得神采奕奕的样子,耿长乐笑了,他眼前这位陈大小姐别看平时总是闷在屋里没精打采的,可一旦精神起来,各种鬼主意就会源源不断地冒出来。

“你笑什么?”陈菲菲上下打量着他,“实话跟你说吧,在这个局里你得唱主角。”

“你说吧,需要我干什么?”耿长乐豪爽地笑起来。

“倒也不用你干什么,你只要出头露面,有个好身体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交给我!”陈菲菲用手指在他胸前轻拂而过。


  第二十三章 赵兴义升仙(上) '本章字数:3092 最新更新时间:20140311 18:55:18。0'
农历九月十九,清晨。永定县城北门口,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城门外,汽车的窗帘全都拉下来,看不清里面坐了什么人,汽车挂的车牌是日军驻华北地区特务机关的牌照,它的震慑力就相当于县城里的汉奸特务们见了这辆车,都要远远地绕开,汽车周围方圆几米的范围内,没人敢靠近。

天上下着小雨,本无多少行人,秋雨凄冷,特别是在城北,出了城门就是后山乱坟岗子,若不是烧纸祭祀的时候,人就更少,汽车没有发动引擎,沉浸在冷雨中,如同一块石头沉入大海般冷寂。

刚过上午八点,三个人撑着伞,远远向城门口走来,他们分别是程云彪,赵兴义和宁文吉,赵兴义和宁文吉都是黑仙会的堂主,他们二人和活死人一般的崔福堂,以及另一个堂主冯保号称黑仙会的“四大金刚”,黑仙会设有一个会长,四个堂主,下面都是门徒,这次程云彪一下带着两个堂主前来,而且神色凝重,一路上三人并无言语交流。

他们快步走出城门,来到汽车近前,当程云彪靠近的时候,汽车的窗帘缓缓拉开,露出一顶黑色的礼帽,程云彪轻轻拉开车门,一个身穿黑色西服的人跳下汽车,程云彪忙不迭将雨伞伸到前面,那人挺直身体,任由程云彪撑着伞。

两人共用一把伞,沿着石头台阶,来到后山上的乱坟岗子,那人头戴黑色礼帽,身穿修身的黑色西服,白衬衣,扎着黑色领带,脸上戴着黑色的墨镜,尽管一袭男装,但是玲珑的曲线和修长的大腿表明她女人的身份,程云彪一改往日形象,此时毕恭毕敬地撑着伞,赵兴义和宁文吉都被他留在了山下。

烟雨朦胧,水雾将他们和其他人隔绝开来,细细的雨滴顺着油纸雨伞的边缘缓缓落下,打在程云彪的肩头,他已经感觉到深秋的凉意,撑伞的手冻得已经有些麻木了。

“绿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红姐呢?”程云彪说话的时候刻意地把自己的声音边缘处理地没有毛刺。

绿小姐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红姐最近在北平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今天特地吩咐我来问问你这边的进展情况。”

程云彪说:“我这边一切都按进度在进行着,虽然出了点小麻烦,但是。。。。我能处理好,请红姐放心。”

绿小姐轻轻将墨镜往下拉了拉,从眼睛和帽檐的缝隙里窥探着他的脸,又伸出戴着黑手套的纤纤细手轻拍他的肩膀:“程会长,你要抓点紧,时间紧迫,要知道,那东西的生命周期是一个月,在这之前,你需要把一切都做好,否则,之前我们的工作就白干了!”

程云彪用袖子轻轻擦拭着脑门上的水,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一定,一定,前些日子是红姐亲自过来的,她这么重视这件事,程某一定不会辜负她的期望。”

绿小姐冷笑道:“程会长,话不能这么说,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你黑仙会的事儿,说得更直白点,是你程会长自己的事儿,你如果不上心,那我们就没话说了,你需要支持,我们会全力提供,只是希望程会长不要砸了自己的招牌才好。”

程云彪尴尬地陪笑着:“一定,一定!”接着他大眼珠子一转,问道:“上次红姐提到的武器弹药,不知道绿小姐带来了没有?”

绿小姐来到一座墓碑跟前,石碑被雨水冲刷地干干净净,字迹都无从分辨,前面的供桌上,还放着上次烧香没烧尽的元宝纸钱,被雨水泥浆香灰混合着搅合在一起,她伸手捏起一张浸满了水的纸钱,纸钱被提到半空,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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