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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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算-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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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满口尖牙,刚开始趁着小黄人立足不稳之际,几次试图撕咬对手,都差那么一点点,陈菲菲看得揪心,但小黄人和自己一脉相承,很快识破了它的套路,它就再也占不到便宜,每次看似牙齿就要碰到皮肉,总会被他巧妙地躲开。

到了五十回合后,她的零号映射渐渐占了上风,对方好似体力不支,开始退却,不时回头看看,只瞧见胡魁苍白的脸,还有脸上流淌的汗,看到局势,他也紧张起来,拳头紧紧捏着,暗自给怪物鼓劲。

可怪物频频回头,还是分了自己的心,黄色小人瞅准机会,伸出右手直奔它面门而去,怪物躲闪不及,被他抓住脸皮,用力往下撕扯,没想到它的面皮很松散,撕拉之下,竟然从上到下被扯开,黄色小人一抬手的功夫,竟然把怪物从上到下豁开了膛,几缕污血从伤口喷溅出来,零号映射被喷得转眼由黄人变成红人。

血流量并不大,令她惊讶的是,怪物体腔里,竟然没有一点内脏,它身上除了那张带毛的皮肉外,就剩下里面的骨头,骨头都是散乱的,皮肉一拿下来,立刻噼里啪啦落地,掉了一堆,再看那骨头,白森森的,就像白骨精,上面没沾一点血,说明这皮肉和骨头并不匹配,两者不属一个身体。

看着怪物已经崩溃,零号映射转身回到她脚下,把手上的皮肉交道她手里,陈菲菲举着满是白毛,还在滴血的肉皮,炫耀似得朝胡魁挥舞着,看他脸色黯然,怪物已被消灭,他也不敢过来,他也怕零号映射,知道这小家伙虽然个子不高,但真的不好惹,于是慢慢退入黑暗之中,等她发现其人逃走的时候,人已经找不到了。

可她发现手中的皮肉很特别,又仔细嗅了嗅其中味道,感觉就和刚才李山他们从厕所找到的腐皮一样,她怀疑怪物根本不是灵异之物,而是人为制造出来的恐怖,而且和胡魁有莫大的关系,但他究竟怎么办到的?

走廊里只剩她一个,零号映射被回首,只剩下脚下的尖牙骷髅,当然这些都不是真的,而是想象中的映像,为了探究胡魁的举动,她要把时间调整到前一天,由于气味在空气中衰减的速度非常快,即便是当天的味道,都已经不是很稳定,要是追溯前一天的气味,难度更大,结像更困难,这点她心知肚明,但目标已经被锁定,她觉得马上就能找到事情真相,也放任在危险的漩涡中跳舞,生前刀尖舞,死后曲颈歌,这就是命,命很硬,就是说她注定要在危险中沉浮,即便外界条件不提供,她也要自己创造条件去冒险。


  第二十五章 时间涡流(上) '本章字数:2663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28 09:00:00。0'
根据一天前的气味结像,场景将变得脆弱,也就是说,一个轻微的干扰,就会引发里面人或物的重大变化,蝴蝶效应在这种非稳定系统中,将变得很明显。

陈菲菲自然知道这一点,但义无反顾,在山崎玉行走的过程中,昨天乃至更早些的气味分子,都被圆球收集起来,刚才她一直把这些味道放在备选区,现在该发挥它们的作用了。

她一直闭着眼睛,沉浸在自己头脑中构造的医院大楼里,胡魁刚才悄悄消失在阴影中,她心想此人肯定躲到更黑暗的地方去了,而自己就是要顺着他遗留下来的气味,持续追踪。

既然是二次成像,为了避免之前所有信号的干扰,需要把刚才已经构件好的东西都抛弃掉,也就是说,此时她的脑子里,只有昨天的气味信息,这也是场景脆弱的原因,这些味道都很微弱,在她的脑子里人为地把它们增强,这带来了很多不可预知的因素,很危险。

走廊依然是原来的走廊,只是更加昏暗,在夜晚,月亮被流云遮住了一半,眼前一切都是朦胧的,医院沉静在一片死寂之中,她站在走廊尽头,那里有一扇窗,狭窄逼仄的破木头窗框孤单地在摇晃,万般寂寥中,唯有一点动。

她深吸了一口气,走廊还有旁边的房门都破烂不堪,到处透着阴冷,就连储藏间门牌,都像是残纸糊上去的一样,上面字迹模糊不清,到处都是灰暗的,她没见过地狱的模样,如果让她凭空去想,她觉得眼前的场景,也许就差不多吧。

她知道胡魁的轨迹依然存在,只是自己还没看见,顺着走廊一直往前走,对面就是楼梯,刚才胡魁就是在这里消失的,她来到拐角,地上常年没人打扫,留下厚厚一层灰土,就在楼梯口那儿,她发现了脚印,四十二号鞋码,胡魁脚上穿的布鞋,就是这个尺码。

回头看看,身后的尘土一片凌乱,说明刚才这里发生了激烈的打斗,她不陌生,怪物就在这儿被撕破皮,可掉落一地的骨头却不翼而飞,一定是胡魁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于是她顺着脚印往下走去。

脚印一直顺着楼梯向下延伸,到了地下室那层,楼梯依然存在继续通往地下,而脚印就在这里消失,她记得正常情况下,这里通着防空洞,不过常年没用过,那里原本是个小门,平时都被放置的杂物堵死了,杂物很多,都装在大木头箱子里,可如今来到门前一看,发现这几个军绿色的木箱子竟然被人搬开,这些箱子少说也有二百多斤,平常就算是男人,力气不够的,也没这么大能耐,胡魁身材结实,搬开箱子的除他外,再无旁人。

这扇门虚掩着,她轻轻推了一下,门无声地打开了,里面又黑又潮,一股霉腐味道扑鼻而来,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开始加速狂跳,面对着未知的恐怖,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尽可能稳当地迈开小腿,绕过盘亘于地面的杂乱物品,悄没声地钻进防空洞地道中。

刚进去的时候,这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只能摸索着,一点点往前行进,纤纤素手扶着墙,感觉青砖砌成的墙壁又湿又滑,一不小心就会失去平衡,她咬着牙,指甲都抠进了砖缝里,很快指尖就觉得黏糊糊的,手指也许破了,正在滴血,她无暇顾及。

走了一段时间,眼睛适应了黑暗,也能渐渐看清地下的情景,楼梯又延伸了十几级后,地面变得平坦,这里已经是防空洞隧道,头顶上开着几扇天窗,就凭着些许微弱光线,她才得以认清脚下的路,地道里一点风都没有,快到盛夏时节,这里依然阴冷无比,地下没有四季轮回,地下没有昼夜更替,这里一切都是平静的,平静地让她总想到一个字:死。

就在此时,她听到了喘息的声音,来自前面不远处,那是男人的声音,粗重迟缓,“看来胡魁真躲在这地方!”她心想,为了不打草惊蛇,她更加小心地挪动着步子,又往前走了几步,正好遇到一个拐角,她躲在拐角后面,往里探头张望,果然,胡魁就蹲在离她三米外的地方,手里摆弄着那个小骷髅,黑暗中,一点红光格外显眼。

他蹲在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对着骷髅喃喃自语,声音很小,不知说些什么,亮光就来自于他手里的烟头,正好让她看清其举动,胡魁不知是在哭还是笑,反正表情极为古怪,在他脚底下,还放着做木工用的刨子和锉刀,这些物件平时都放在门口杂物箱里,他进来前还把箱子里的东西翻看了一遍。

一开始陈菲菲还没明白他拿这些木工工具干什么用,只见他又狠狠吸了两口烟,然后把烟头恶狠狠摔在地上,也没去踩灭,然后把骷髅放在自己脚底下,顺手抄起了刨子,借着烟头微弱的亮光,她发现他眼里闪烁着泪光。

随后她就明白他为什么要哭了,见他重重叹口气,然后把刨子举过头顶,贴着自己的头皮,顺着头顶,用力往下切,疼痛让他失声叫起来,刻意压低声调,怕被人听见,但刀刃切开皮肉的声音,让三米外的她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疯了吗?干嘛要自残?”疑问随之产生,使劲捂住自己的嘴,不能发出一点声响,胡魁尽管惨叫着,痛苦不堪,可没有一丝停手的意思,刨刀锋利,顺着他半拉脑袋画了个圈,把一半头皮都切下来,但还没切断,剩下一丝皮肉挂在他头上,耷拉下来,摇摇晃晃还滴着血,现场血腥不堪,他被疼痛刺激得倒吸凉气。

可一切还没结束,放下刨子,他又捡起钢锉,这东西头部尖尖,上面布满金属芒刺,他胳膊哆嗦着,把锉刀放到头顶,那里现在只剩下骨头,天灵盖袒露在外面,他让锉刀尖对着自己颅骨的骨缝,用力往下压几下,刀尖嵌进去,整个锉刀就此固定,然后慢慢拿起刨子,像抡锤子一般,举着沉重的刨刀往钢锉尾部狠砸,一下,两下,三下,声音又重又闷,每砸一下,他喉咙里都要发出奇怪的声音,就像夜猫子夜半的哀鸣一样,尖锐凄厉,像哭又像笑,也就是陈菲菲胆子大,承受能力强,换做旁人,这会儿早被吓得瘫成烂泥一团了。

沉重撞击下,他的头骨发出脆裂的声响,这和屠夫砍骨头一样,头骨从侧面破碎成渣,血丝飞溅,粗糙的锉刀一点点深入下去,把骨头上的缝隙越撑越大。

胡魁砸了几下,半拉头骨都被砸开,里面红的白的一块往外漏,他也不着急,扯下悬挂在半空的头皮,把溢出的脑子接好,像包包子一样把这些东西团成一团,然后裹在骷髅身体外面,他做这些的时候很细心,像在完成一件精致的艺术品,每个折角都会认真摊平,最后骷髅被他撕裂的头皮完全裹在里面。

之后这个类人的傀儡就被隐藏在阴影中,她就算没看到皮肉分裂的过程,也能猜出大概,之前她总是怀疑蓝玉如,其实胡魁也被注射过分裂药水,这点她倒是疏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他之所为,难怪每天晚上都见不到他人影,原来一直躲在防空洞里,暗自搞把戏。

眼前的场景惨不忍睹,刚弄完这些,他手中的刨子和锉刀都掉在地上,他捂着脑袋,满地打滚,疼得浑身不停抽搐,纵然光线极为微弱,她都被这情景刺激得干呕起来,幸好这时的胡魁疯了一样翻滚着身体,听不到拐角后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疼痛好像缓解了不少,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原来头上那可怕的伤口,竟然兀自愈合了大半,但头顶被凿开的骨头尚未闭合,从头顶上还能看到他的脑子在动。


  第二十五章 时间涡流(下) '本章字数:2661 最新更新时间:20140928 20:00:00。0'
他把脑组织植入到怪物头颅里,在狭小的空间里,他的大脑和其他皮肉一样,加速分裂,并能占满颅腔,两者具有一样的脑子,所以怪物和他心意相通,所有指令无需灌输,怪物自然知晓,而且怪物无眼无嘴,只能凭借触觉去感知,所以它每到一处,屋里都会被翻得天翻地覆。

这也同样解释了他为何刚才要吃下那么多药片,常规注射的剂量不足以完成这规模的自残,细胞分裂的速度没有破坏的速度快,过长的愈合时间会导致伤口在空气中长期暴露,会感染细菌,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如果他大剂量地吞服药片,身体细胞会在短期内疯狂分裂,平常状态下显现不出来,一旦遇到外界刺激,如身受重伤,伤口愈合会非常迅速,但这种不受控的细胞分裂,同样极其危险,只是后果不会当场显现,她还不明白胡魁为什么要这么干,不过想想他的目的,恐怕也很简单,之前他一直坚持搜查医院,只怕就为了找到解药,如果找不到,他就这么一直干下去,直到医院被流言包围,无法继续下去,到时候,日本人会命令他封锁医院,把全部药品都检查一遍,他自然会如愿。

他自信能找到解药,因此肆无忌惮地吞食药片,她心知此时他体内的剂量已经到了临界点,再多吃一点,体细胞分裂会彻底失控,后果是什么?她也不敢多想。

时间分秒而过,胡魁逐渐恢复元气,从地上爬起来,蹲在地上,他口袋里有块白纱布,就是用这个缠住脑袋,然后依然摆弄起白毛怪物,她这才知道其身上的白毛原来就是胡魁的头发,以前他头发是黑的,估计也是这段日子为自己身体状况发愁,愁白了头发,从住进医院的第一天,她就发现了这点,只是没联系到怪物身上,也难怪他一直声称头上的伤是被门框撞的,不过掩人耳目罢了。

刚才一幕,看的她血脉喷张,胆战心惊,怪物的幕后操控者找到了,她盘算着如何脱身,本打算不留痕迹从原路返回,越是关键时刻,她的心脏在胸口跳得厉害,那劲头仿佛要蹦出来,强劲的频率连脚底板都能感觉到,胡魁好像也察觉出什么,突然站起来,手里握着锉刀,她刚转身想走,此人纵身一跃,挡在她跟前。

“往哪儿去啊?陈小姐?”他眼珠子通红,不怀好意笑着逼近过来。

陈菲菲心里骂了一句,最近自己倒霉,都是最后关头掉链子,让他封住退路,她没说话,慢慢后退两步,打算找机会逃走。

“你说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我都跑了你还要追,死命追,知道真相对你有什么好处?”他自说自话,手里的钢锉突然顶到她下巴上,冰凉的感觉让她满腔热血顿时冷却下来。

刚才后退的时候,她偷眼瞅见墙角上面有块砖头已经活动了,于是瞅冷子往后一蹲,同时胳膊猛击胡魁拿刀的手,他确实没防备,这下手里的锉刀被打飞,正好撞到砖头上面,砖头原本半截搭在墙头,被撞后掉下来,不偏不倚,砸中他刚包扎好的伤口。

胡魁顿时发出狼嚎一般的叫声,砖头落地的时候,还带下来几片脑花,他疼得浑身肌肉绷直,像根棍子一样扎在那儿,毛发耸立,她趁这个机会,转身就往回跑。

可她还是低估了胡魁的抗击打能力,此人受到如此伤害,脑子都掉了半边,可依然能判断局势,砖头砸下的瞬间,那疼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但一秒钟后,他就恢复过来,马上捡起锉刀,对着她的小腿扔出去,力道很大。

她正往前跑,突然感觉小腿发凉,然后使不上劲,蹲下摸了摸,手上全是血,心说这下糟了,伤势虽说不重,但她一时没法跑了,只能等着对方慢慢过来。

“你看我吓人吗?哈哈哈!”胡魁嗓子沙哑,声音直接从喉咙里冒出来,此时她额头上开始冒冷汗,因为看到了真正地狱里的东西:他跛着一只脚,一点点往前挪着身体,同侧的胳膊还耷拉着,半张脸笑,半张脸哭,声音含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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