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眼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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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眼之谜-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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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他说:“是的,我从很小的时候便不停地在梦中到那里,一直到我长大成人,我仍然不停地做梦梦见那里。每当梦见那里一次,我就听见心底的招唤,我必须得到那里去。”

日本人这样说的时候,语气略显激动,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非常狂热的神情,我心里忍不住想,这种癔想症通常是精神病早期的表现,如果不提醒他,很可能会演变成精神病。

“我总觉得这个地方和我的前世有关。”这个时候日本人又说了一句话。

一听到他这句话,我立刻在心底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日本人,一定是处于心底不断暗示的情况下而产生了奇怪的想法,如果他一直被这种想法所左右,他的头脑便会处于越来越危险的状况。

我叹了口气,说:“你怎么知道那是和你的前世有关呢?”我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立刻反对他,因为他的情绪一定处于极不稳定的状态,马上反对他的话,对于他的思想并没有好处。

那个日本人回答说:“因为我在梦境中看见我自己,我看见我自己穿着十分奇怪的衣服,”他说到这里忽然用手指了指那些提贝人,“以前我以为我穿的是非洲或南美洲土著的衣服,到了这里我才明白,原来我穿的是提贝人的衣服。”

我扬了扬眉毛不置可否。

那个日本人显然是压抑地久了,他这些话向别人说的时候一定是经常遭到别人的嘲笑,因此当我询问他时,他便有些迫不急待地想把自己的梦境告诉我。

“我在梦里是个大将军,虽然我不知道那个王国的官职是怎么设定的,但我一定是个大将军,我与许多外来者拼杀,我看见他们的血溅出来,溅到我的身上,那么清楚,似乎还带着血腥味,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我叹了口气,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他说明,他看到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个梦境,那很可能与他平时看过的电影电视中的形象有关。

日本人看出了我不以为然的神情,他似乎有些失望,他说:“我对许多人讲过我的梦境,大家都认为那只是一个梦,但是,如果一个人二十几年的时间都在做着同样的梦,他会怎么想?”

他这样说的时候,脸上自然带着落寞的神色,这个人只是被梦所折磨,但他的心智却并未失常。

我安慰他说:“是的,如果我是你,我做了二十几年同样的梦,也会这样认为。”

他听了非常开心,立刻握住我的手说:“我叫松下竹次郎,我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告诉他我的姓名,他说:“我是一个画家,我把我的梦境都画了下来,其中有那个王国宫殿的样子,你是否有兴趣看一看?”

我本是无可无不可,松下竹次郎热切地看着我,显然对于他来说,有人分享他的梦境是十分愉快的事情。我便点了点头。

松下竹次郎立刻从背包里拿出一大叠画纸,这些画纸上都画着水粉画,每一幅画都画得形象生动,松下竹次郎的绘画技术十分高超。

这些画都画于不同的年代,最上面的年代近一些,越往下年代越早,想必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慢慢画成的。

我拿过这些画纸仔细翻看,第一幅画,画着一座吉祥多门塔,这种塔是提贝独有的建筑形式,在其它的地方并不存在。这塔画得维妙维肖,我看了一下画的日期,是一年以前,如果这个人并不是见到了这座塔才画出来的,那么他梦里的情景必然十分逼真。

我翻过第二幅画,这幅画上画着一座坛城,看到这座坛城我不由地吃了一惊,这座坛城呈多棱亚字形,结构复杂,建筑宏伟,一定要有前进的工艺水平才有可能造出来。这样的坛城,我的记忆里只有一座,那便是座落于陀罗王朝遗址上的迦莎殿。

我抬头问松下竹次郎:“你可曾到过陀罗王朝遗址?”

松下竹次郎立刻摇头,“没有,我一直在提贝首都一带寻找这个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到那里。”

我皱了皱眉头,陀罗王朝遗址位于远离提贝市的雪山深处,从提贝到那里路程达几百公里。而提贝境内只有汽车这种交通工具,如果是开车去那里的话,最快也要二三天才能到达。

我继续翻看着他的那些画,后面的画也都是一些宫殿城堡的画像,这种建筑风格,我越看越象是雪山一带的陀罗王朝的建筑风格。

在这些画里,也时而可以见到一两张人物肖像,我注意到有一个女子的画像反复出现,这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年青女子,身穿极华丽的服饰。根据她的衣饰判断,这个女子的地位一定非常崇高。

忽然,我看到一个男子的画像,看到这幅画像的时候,我大吃一惊,几乎立刻失声问松下竹次郎:“你在哪里见到这个人?”

松下竹次郎看也不看,马上回答说:“所有的画像都是我在梦中见到的,我怀疑现实中并不存在这些人。”

我吸了口气,再次垂下头看手中的画像,这是一个男青年的画像,穿着提贝族服饰,面目甚是英俊,头上梳着长辫。如果我早半个月看到这幅画像,一定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我却在这个时候看到了。

我一眼便认出来,这分明就是那个神秘杀人案件中的男青年的画像。

我注意到这张纸的角落里写着一个日期,那个日期是十年前的日期,而这张纸已经有些泛黄了,可想而知,这幅画像一定是比较早完成的。

在这个时候,我的心念电转,首先我想到,这个人一定是认识那个男青年的,他故意拿这些画像来试探我,他的用意何在?

然后我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到尼玛茶馆是我临时决定的,并没有人知道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而且刚好坐在他的对面,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我应该是不可能看见这些画像的。

接着我就想到,这个人,他很可能是看到了通辑令,脑子中有了印象,因此在梦中见到他,才以为这个人是自己梦境中的人,把他画了下来。

如果是这个原因,那么他就无需伪造时间和画纸的颜色,让我以为他的画是十年前画成的。

我虽然心念电转,但其实只有几秒钟的时候,松下竹次郎见我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幅画像,也探过头来看了一眼,他一看到我是在看这幅画像,马上露出十分不屑的神情。

这个时候,我决定先试探他一下,我便问他:“这个人是谁?”

松下竹次郎耸了耸肩,“这个人,在我的梦中,他是我的情敌。”

“情敌?”我挑了挑眉,“能不能说给我听听?”

松下竹次郎露出十分喜悦的神情,他说:“你想听?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你真地想听吗?”

我点了点头,我现在已经开始对这个日本人感兴趣,虽然我不相信他是在梦中见到的这个人,但听一听他的故事也无妨,如果他在骗我,至少我可以从他的故事中听出一些漏洞。

这个日本人,他说他在梦中叫做扎西,他是那个王国的大将军,地位十分崇高。

那个时候,他们正与拉达克族人作战,这场战争,已经持续了几百年,双方是许久以来的世仇,对于对方的仇恨深入骨髓。

扎西家世代是王国的将军,到了他这里,也仍然是将军。他年纪轻轻,就已经非常勇敢,在几次战争中都立下了战功。

这个王国的公主名叫达娜,与扎西年纪相仿,他们从小便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达娜卓玛象一切年轻公主一样任性而刁蛮,任何人对她都是百依百顺,因此,在她的心里也认为,人们本来就是应该事事顺从于她的。

这个时候,达娜公主已经到了适婚的年龄,王国的许多年青才俊早在许久以前便已经开始暗中较劲,因为达娜公主是一位十分美貌的公主。

她虽然爱使小性,但年青美丽的女子,就算刁钻一些也并不是什么太大的过失,而且她还有如此显赫的身世,几乎王国内的所有与她年龄相仿的年轻人都是她的追求者。

但是,正因为如此,达娜公主对于任何一个青年都不愿假以辞色,太多的阿谀奉承养成了她无比高傲的性子,她觉得这些青年男子没有一个人足以当她的附马,她是这样一个清高出尘的女子,一定要有勇敢智慧过人的青年才配与她共度一生。

达娜公主还有一位哥哥,名叫阿依旺,这个青年比达娜公主要年长两岁,是王国唯一的一位王子,将来必然会成为王国的国王。

他也同样还未娶妻,每日沉溺于兵法的研究及训练勇士中。

扎西象绝大多数男青年一样,深深地爱慕着达娜公主,由于扎西的出身不同,自小便出入王宫,与阿依旺是莫逆之交,因此他与达娜公主的关系也比其他人要好得多。

但是扎西却觉得,达娜公主越长大便越是疏远他,他是一个直爽的年青人,并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他也从来不敢询问达娜公主,唯恐惹恼了公主,以后便再也不理会他了。

那一天,当他们遇到画中的这个男人的那一天,他与达娜公主正在高原上骑马。

提贝并不出产马匹,事实上,一般的马也无法适应高原的气候,但他们所骑的这两匹马却是从西域专门买来的依力马,这种马虽然生活的地方不及提贝这么高,但他们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只要进入提贝的时候不死去,便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

而达娜公主自小便喜欢骑马,为了使她开心,老国王特地请了一位来自依力巴利的骑手教她骑马。

所以达娜公主虽然是个年轻的女子,在高原上却是马术的一流好手。

而扎西因为自小便出入禁宫的关系,也得以学会骑马。

当达娜公主心情好的时候,她经常要求扎西陪她一起去骑马,这在扎西来说是十分美妙的事情,因为其他的青年人并不懂得骑马,只有他扎西能够陪同公主一起骑马,这样便显出了他的与众不同之处。

那一天,天气十分晴朗,可见度极高,达娜公主在骑马的时候觉得心情十分愉快,她所骑的这匹马是一匹红马,她并不知道这便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

这马虽然长得并不高,跑起来却异常快速,没有一匹马能够超越它的速度。

因此,达娜公主越骑越高兴,对于马的速度完全不加控制,而扎西骑的虽然也是好马,便慢慢地落在了后面。

扎西虽然着急,却并不愿意叫喊,他知道叫喊也是没用,达娜公主绝不会等他,还会招至一通嘲笑。

所以虽然他落在后面,却只是奋力挥鞭,希望能够赶上达娜公主,但他与公主的距离却仍然越来越远。

达娜公主骑得太开心了,完全忘记了他们与拉达克人之间正在进行着战争,虽然拉达克人并没有攻入他们的王国,但由于最近的几次战役都是拉达克人胜利的原因,因此防线退缩的十分厉害,几乎已经到达了王国的都城附近。

更有个别的小股敌方士兵经常偷偷地绕过防线,侵扰牧民。

这个时候她骑到了一个山口附近,而这个山口就是敌方士兵经常出没的地方,她并没有觉得危险,因为她的马异常地快,在高原上,马本已是十分罕见,更何况是象她跨下的这样一匹宝马。

她看到已经到了这个山口附近,便勒住了马打算向回跑去,便在此时,她忽然听见人们的哭喊声,她愣了愣,决定先看一看发生了什么事,这时,有几个敌方的士兵推搡着几个牧民出现,另外有几个士兵正赶着一群羊,这羊显然是那几个牧民的。

达娜一见,心里便是一阵大怒,她早就听说防线附近的牧民经常受到敌兵的骚扰,想不到居然发展到光天化日下抢劫的地步。

她腰间本来就挂着短刀,这个时候由于心里大怒,也并没有估计敌我双方的实力,如果她在此时便跑走,对方的士兵根本就没有办法追上她。

但她不仅没有跑,反而策马迎了上去。

几个士兵看见她骑马跑过来,先是吃了一惊,然后立刻呼喝着将牧民推到了一边,正在放羊的士兵也跑了过来。

他们将达娜公主围在中央,达娜公主冲了几次都被士兵挡了回去。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有些惊慌。

而一个士兵更悄悄地抽出了短刀在马腹上刺了一刀,这匹马受了重伤,长啸一声,两蹄立起,达娜公主措手不及,居然被马掀了下来。

一落到地上,那些士兵立刻大声笑骂着向达娜公主逼了过来。

达娜公主用短刀乱砍乱刺了几下,她毕竟是一个女子,很快连刀都被打落。这时她知道大势已去,而扎西却迟迟不来,她长叹了声,正打算束手就擒。

然而便在此时,一个人沉声说:“你们在干什么?”

这个人的提贝语显然并不好,说出来的话有些结结巴巴的。达娜公主立刻望过去,原来是一个风尘仆仆的旅客。

她马上叫道:“救救我,他们想杀我。”

那个旅客大概是来自异地,身上都是风尘,戴着草帽,脸上也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不出来多大年岁,听声音并不衰老。

他看了达娜公主一眼,似乎很惊艳于她的美丽,但立刻转过目光,对那几个士兵说:“你们放了这位姑娘!”

那几个士兵显然倚仗着自己人多,因此并不把旅客的话放在心上,反而一起围了过去,一个士兵说:“你让我们放了她?你是什么东西?”

旅客微微一笑,他的脸都蒙在黑布中,但从眼睛里也能看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淡淡地说:“我现在让你们放了她,是留下了一条活路给你们,如果你们还不知进退的话,我只有对你们不客气了。”

这几句话说得气焰嚣张,那几个士兵听见了,先是一惊,然后便哈哈大笑起来,他们都是拉达克人的勇士,敢于孤身进入敌方的防线后面,就可以知道这一点。

有一个人立刻抽出腰刀,想给旅客一点厉害瞧瞧。

那个旅客平静地看了他一眼:“你想杀我?”

士兵冷笑,“我要看看是我对你不客气还是你对我不客气。”他说完话,立刻一刀向旅客刺去。

那个旅客,身子半转,一脚飞起,准确无误地踢在士兵的手腕上,士兵惊呼一声,腰刀飞得远远地,落在草丛中。他的手腕被旅客踢了一下,也红肿起来,他用另一只手托着这只手腕雪雪呼痛。

另外几个士兵大吃一惊,立刻包围了上来,旅客好整为暇,只兔起鹘落的几下,便将几名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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