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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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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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已,凌筱溪赶紧帮他请来了霜非晚。

“你要好好休息,你的身子,经不起折腾了。”霜非晚给他施了几针,收起『药』箱,嘱咐道。

“不行,霜姑娘,滕家现在搞成这样,我怎么能就这样躺在床上,而且,下午还要去……送落烟和萧先生上路,我绝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倒下的。”滕鞥琪使劲撑着床沿,吃力地坐了起来。

“看你这个样子,坐都坐不稳,怎么赶去送行啊?”霜非晚扶住他,皱了眉。

“你医术那么高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滕鞥琪拉住她,恳切地求道。

霜非晚犯起难来,沉默不语。

“只要撑过这些天,皇上查清楚,我再好好养病。”滕鞥琪苦苦相求。

“皇上根本就没想让你们再回去,你难道还不明白吗?”霜非晚有些生气了,“萧家父子这件事情,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和滕府没关系,可他还是查封了你家,你该明白他要做什么的。”

滕鞥琪颓然地靠在床头,喃喃地道:“我明白,可是事情不到最后一刻,我们都不能放弃希望,我不想看到我家人最无助的时候,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要几天,我看着我家里人平平安安,我就安心卧床养病,好不好?”

霜非晚沉『吟』半晌,道:“我可以施针,将你的体力提升,但是,这撑不了多久,等效用一过,你就会因为体力透支而缩短你的寿命。”

“唉……”滕鞥琪叹道,“我本就没多少时间可活了,再缩短一些又有何妨?”

“你真的决定要这么做?”霜非晚再问一次。

“你施针吧。”滕鞥琪闭上眼,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但是,过早地离开,怕是会有些对不起朦儿啊。

这边,众人的滕鞥琪门前焦急地等着霜非晚的症断结果,另一边,颜紫已经偷偷溜出了客栈,往杨记海饰走去。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烟之殇(1)

滕鞥琪在京城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刑部大牢。

牢内空气很差,用乌烟瘴气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在秦拾言的带领下,滕鞥琪和朦儿穿过一间又一间的牢房,到了萧氏父子面前。因为是钦犯,探监已是不允许,这次能破例也都是因为秦拾言的安排,所以只来了两个人,滕尚儒等一些人都被拒绝在外。

“落烟!”

“萧管家!”

滕鞥琪和朦儿叫着牢房内的人。

“鞥琪,大少『奶』『奶』,你们怎么来了?”落烟喜形于『色』,却在看到朦儿那一刻,眼神黯了黯,随即道,“对不起,我拖累了你们。”

“你我兄弟,分什么拖累不拖累。”滕鞥琪轻笑,一脸不介意。

“鞥琪,你气『色』看上去好多了,霜姑娘的『药』,还真有效。”萧落烟笑得有些歉然,却也不在原话题上面打转了。

滕鞥琪又笑,却带着一些苦涩,关于他的病,其实萧落烟一直都不十分清楚实情,以为,能治得好。岂不知,自己能活的日子,比他长不了多少。

算了,事已至此,也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不如让他安心上路也好。

所以,滕鞥琪拉着朦儿,笑道:“是啊,朦儿回到我身边了,我自然要有好身体来照顾她。”

“看到你们幸福了,我就放心了。”萧落烟真心地祝福,“鞥琪,朦儿,如果这个世上真有地狱天堂,那么我到了那边,一定会天天祝福你们,求天地间所有的神仙都保佑你们。”

“萧管家……”朦儿的声音有些哽咽,覆在滕鞥琪的肩上,不忍看。

“时辰到了,犯人萧木该押解刑场了!”秦拾言在外头叫道。

萧落烟慌地抓住萧木,道:“拾言,不,秦大人,为什么只押我父亲一个人?”

“别担心,很快就轮到你了。”秦拾言道,“只不过,我向皇上求情,留你个全尸,而你父亲,也由凌迟改了斩立决。”

“秦大人,这没道理,照理,这样的案子,需要经过刑部的审核,将他们两人斩了,就完全没有替滕家作证的证人了,滕家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滕鞥琪急急地拦住。

“这是皇上的主意,我们做臣子的,不过是按吩咐做事。”秦拾言眉眼都不动一下,对前来押解犯人的衙役做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将人带走。

“秦大人,我能不能和我父亲换一下,你就留他个全尸吧。”萧落烟跪了下来。

秦拾言不为所动:“那是皇上下的令,我怎么能随意篡改?

“秦大人,看在我们一场兄弟的份上,你就留我父亲一个全尸吧!”萧落烟磕头。

“就是念和你一场兄弟,我才跟皇上求情留你一个全尸,将你父亲的凌迟改为斩立决,落烟兄,你不要让我为难。”秦拾言忽然缓了语气,有些无奈。

“落烟,别求他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对他那么好,他做了高官,都忘记干净了!”萧木忽然开口,冷冷地看着秦拾言,道,“怎么都是死,用什么死法又有什么关系?只可惜,先帝的大业未成啊……”

萧落烟听完这句话,倏地抬起头,看着他,忽然问道:“爹,这近三十年的来,你可曾安乐过一天吗?”

萧木叹一声:“安乐,我哪有资格安乐?我若安乐,你的一生,要依靠谁?”

“那么,你此刻,便可安乐了。”萧落烟笑起来,毫无牵挂的样子,“人这一生,本就赤条条来,赤条条去,功名利禄都是过眼云烟,帝王将相,最后,也不过是荒草一冢。争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听了萧落烟的话,萧木若有所思,半晌,对滕鞥琪说道:“大少爷,可否最后求你一件事?”

“萧先生请讲。”滕鞥琪点头。

“你告诉她,这三十年来,我错了,错得太离谱,你替我向她说一声:对不起。如果有来生,我一定做牛做马,来赎我罪!”

“这……”滕鞥琪不是很明白其中的意思。

“你就这样跟她说吧,她明白的。”萧木闭了闭眼。

“行了,走吧!”秦拾言在门外催促。

萧木一走,秦拾言让手下的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是一个酒壶和一个酒杯。

“时辰快到了,有什么话赶紧说完了,该行刑了。”秦拾言说话时,不带感情。

“不,不要!”朦儿挡在萧落烟面前,“言哥哥,你骗我,你说帮我救萧管家的,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事情没有做到,你不守信用!”

秦拾言唇动了动,解释道:“朦儿,这是国家大事,岂是我说了算就能算了的?”

“大少『奶』『奶』,别怪他,我相信他已经尽力了,本来,我和父亲都要受凌迟割肉之刑的,能保全尸,已经是轻判了。”萧落烟从朦儿身边绕过,走到秦拾言面前,拿起那个酒杯,“拾言,喝了这一杯,我同样也会祝愿你官运亨通!”

“落烟兄……”秦拾言闭了一下眼,再看看朦儿和滕鞥琪,心一横,道:“时辰到了,喝酒吧。”

“再等一下。”萧落烟转过身,看着滕鞥琪,道,“鞥琪,还记得那天我让某人选择我们其中一个吗?”

滕鞥琪回想起来,那时他的病一直不好,心灰意冷,看出萧落烟对朦儿有些情谊,想将朦儿托付给他照顾的事情来。

当时,萧落烟出了题,看朦儿心里最关心的是谁,那段记忆,怕是想忘都难。

滕鞥琪想起那日朦儿的回答,笑着点了下头。

“如果那天,答案是选择我,我也许会毫不犹豫地带她走。”萧落烟举举酒杯,一饮而尽。

滕鞥琪愣住,没想到萧落烟此刻讲来,如此轻松。

“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生生死死,对我而言,其实也没有什么差别。”萧落烟的眼神,如看透了世间所有的一切,冷暖,贫富,世态炎凉或是情深意重,还有生与死。

所有的一切,都从他眼前消失了。忽然很安静,有些像那天滕鞥楚举着剑杀他时的感觉,那个时候,他只是想通了一点,而此刻,他是完完全全地想通了。

人世间的一切,也不过是浮云过眼际,万事转头空。

看着萧落烟的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朦儿和滕鞥琪赶紧扶住他,朦儿更是哭成了个泪人。

“落烟……你的心意我明白了,谢谢你的成全。”滕鞥琪红了眼。

“仵作,过来验明。”秦拾言招手。

早有一个小老头跑过来,看了看萧落烟,向他汇报道:“秦大人,犯人已经断气了。”

“来人,抬走!”秦拾言冷冷地下了命令。

“不要啊,不要……”朦儿哭着拦住那些衙役。

“朦儿,不要妨碍我们办事!”秦拾言无奈劝解。

“不要!”朦儿固执地挡在前面,抬头看着秦拾言,“言哥哥,你答应我事情没有办到,我讨厌你,我恨死你了!”

 烟之殇(2)

秦拾言胸口一窒息,随即居然坦然了。

让她恨他也好,以后,她就不会觉得对他有亏欠了吧?

以后的他,将完全退出她的生活,在她的心里,怕是再也没有任何一点他的影子了。

也好,断得干干净净!

“拉开她,把犯人抬走!”秦拾言再次下令。

“拾言,看在你和落烟一场兄弟的份上,就让我们在安葬他,让他落土为安吧。”滕鞥琪建议。

秦拾言冷笑:“滕大公子,大少爷,你还以为你们滕家是财大气粗的吗?你们现在吃饭都要靠人救济,怎么安葬萧落烟,草席一领吗?”

“我已经跟皇上提过了,安葬萧落烟的事情我来处理,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会将他风光大葬的!”

秦拾言一番话,说到滕鞥琪的痛楚,想了想,扶起朦儿,道:“我就相信你一次,落烟的丧事,我就交给你来办!”

“布置好了灵堂,我会通知你们的。”秦拾言让人抬走萧落烟,回头,对他们俩说道,“因为是钦犯,不能太过招摇,带上你父母和你弟弟来就可以了,其他人,不要惊动了。”

“好!”滕鞥琪应声。

五月的天,立夏了,天气有些发闷,如同这牢房中的空气。

——**——**——

就在朦儿和滕鞥琪在牢房送萧落烟最后一程的时候,滕家已经炸开了锅。

颜紫带着杨六站到了滕尚儒面前。

“你真要跟他走?”滕尚儒铁青着脸,发问。

“老爷,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他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是我爹『逼』我嫁给你的,当时你喝醉了,是我爹设计陷害你和我上床,其实那次我们什么事都没发生,床上的血,也是我爹自己弄的鸡血。”颜紫挽着杨六的手,很是亲密无间的样子。

“既然什么都没发生,怎么会有孩子?”滕尚儒有些想不明白。

颜紫笑起来:“有孩子就是你的吗?满大街那么多孕『妇』有孩子,难道都是你的?”

“你……”滕尚儒被气得不轻,只用手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淫』『妇』,话说完了,可以走了!”滕鞥楚在一旁冷冷地开口。

颜紫看到他,还是有些畏惧,道:“我拿了休书,自然就会走!”

滕尚儒看看颜紫,看看滕鞥楚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鞥楚啊,当初你撞掉她肚子里的野种,撞得好,撞得好啊,让我没有替别人养儿子!”

颜紫忽然冷哼一声:“老爷子,你真以为那个孩子是你的宝贝二儿子撞掉的?到了现在,我也不怕告诉你实话,那天,是我故意撞上你儿子的。”

“什么?”滕尚儒一个站不稳,傅倚水忙扶他坐下,“你陷害鞥楚,害得我们父子分离十二年,你……你好狠的心啊!”

“不是我心狠,当初大姐一个儿子,二姐一个儿子,我的儿子要是流掉了,在滕府还有地位吗?大姐的地位我是动不了,那么动动二姐的主意,分散一下大家的注意力也好。”颜紫依然嚣张地说着。

“恬不知耻!”傅倚水跺了一下脚,怒气冲冲。

“这是休书,老爷子,你签上大名就行了,还我自由身。你看你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少我和缳儿两个人,就少两张嘴,少了你不少开销呢。”颜紫拿出早就写好的休书,放在滕尚儒面前。

滕尚儒的嘴唇颤抖着,半晌,才说出一句:“你要把缳儿也带走?”

“是啊,她是我女儿,我当然要带她走。”颜紫说得理所当然。

“她姓滕!”滕尚儒吼一句。

“哟,要说以前她姓滕,那可是件风光的事情,现在,可别到处炫耀,免得被人笑话!”颜紫将休书在他面前挥了挥,“这休书呢,你就是不签,我也会走,不过,我这人做事很干脆,要断就最好能断个干净。”

“好,我签给你!”滕尚儒负气起身,“但是缳儿,你休想带走!”

“滕尚儒,我对你客气,你可别当了自己的福气!”颜紫一拍桌子,“缳儿跟着你,你能给她什么啊?要天天跟着你吃糠咽菜吗?跟我过去,她依然是锦衣玉食的大小姐!”

“不可能,等案子查清了……”

“查清?”颜紫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皇上审都没审,就把萧家父子杀了,摆明了就是不给滕家翻身的机会了。你在官场商场混了这么久,不会看不出来吧?”

滕尚儒身子向前扑,拿起身边的凳子就向颜紫砸过去,颜紫尖叫一声赶紧躲开。

“滕尚儒,你要做什么?你现在还是待查的嫌犯,你别在这个时候弄出人命来!”久不说话的杨六开口了。

滕尚儒不听,又抓起一个凳子。

“老爷……”傅倚水赶紧拦住,“别弄出人命来,现在可正是皇上和其他官员抓我们把柄的时候。”

滕尚儒看看傅倚水,看着手中的凳子,紧紧抓着,慢慢放下,然后拿过那张休书,三下五下签了名,盖了章,扔给颜紫道:“滚吧!”

被滕尚儒一吓,颜紫也不敢多说,赶紧拿着休书和杨六夺门而出,去隔壁房间接缳儿去了。

滕鞥楚眼中,精光一闪,握紧手中的剑,就要冲出去。

“你做什么去?”滕尚儒撑着摇晃的身子,问道。

“我去杀了他!”滕鞥楚冷冷地吐出一句话。

“不许去!”滕尚儒怒道,“滕家现在,不能出任何岔子!”

“我会做得很干净!”滕鞥楚很有自信。

“如果你还认我是你爹,你就不许去!”滕尚儒手一松,想拍桌子,谁知身子一软,竟然倒在了地上。

“老爷……”满屋子的人大叫。

滕鞥楚忙回身,拉住他。

“鞥楚,对不起,是爹错怪你了!”在傅倚水怀中,滕尚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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