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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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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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女不祭社,男不拜月,男子们在这天,便可以肆无忌惮一些,喝酒赏月『吟』诗就好。

拜月完成,众女子方可入座。通常人家,喜欢在府中自搭彩楼,登高望月,不过,自从滕鞥琪一病不起以后,滕家便取消了这项规矩,改做众人坐于院中赏月。

院内很空旷,周围无树木,月光可以肆无忌惮地照『射』下来,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祥和的光芒。

。。

 中秋赏月(2)

厨子过来,每人手中发个芋头,众人便开拨。剥芋头,又叫“剥鬼皮”。有驱邪消灾之意。朦儿帮滕鞥琪剥好一个递到他嘴边,道:“大少爷多吃一点,牛鬼蛇神统统离开,你身子就好了。”

傅倚水在前听得真切,想起那日孙清则的话语,眼圈一红,低下了头。一旁的滕尚儒见到,忙拍拍她的手,笑道:“今日中秋佳节,赏月怎可没有歌舞助兴?我特请了歌舞班子到府中,现在开始吧。”

萧落烟冲滕尚儒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去。不一刻,便听得有笛声由远及近传来,悠扬而飘渺,天地蓦地清净了许多,。众人正疑『惑』,便见眼前一亮,几个身着白『色』长裙挥着水绿『色』长袖的美貌女子踏着乐声缓缓而来,水袖翻舞,入月宫仙子临凡。歌舞赏心悦目,让人心中都清明了许多,再不心烦意『乱』。

傅倚水抬头,看看身边的丈夫,心内有些感激,调整了情绪,刚刚的那些失落『荡』然无存。抬头看看朦儿和滕鞥琪正在一边窃窃私语,四目相对,尽是隐不住的笑意。

唉,经过一个多月相处,傅倚水也知道朦儿是个好孩子,只是,如果能给滕家添个子嗣就好了。可惜鞥琪的病……算了,尽人事而听天命,天命如此,怨不得他人呀。

歌舞还在继续,桂花酒一壶壶地暖好了送上来,朦儿看着那些翩翩起舞的女子,羡慕道:“我要是有她们的一半美貌就好了。”

“错了,是她们要得你一半美貌就好了。”滕鞥琪拉着她的手,笑道。

“大少爷你别开玩笑了,我哪有她们长得好看?”朦儿嘟嘟嘴。

滕鞥琪却正『色』道:“我说真的,她们哪一个都没你长得好,你看那个前面的嘴有些歪,还有左边那个鼻子有些塌,右边那个额头抬凸了,哪个人如你啊?”

“大少爷……”朦儿一跺脚,有些脸红。从小到大,都没人夸过她长得好看,她也有自知之明,这事也是强求不来,但是再不在乎,她也是个女子,凡女子,哪个不喜欢被人夸长得漂亮、好看。

见这朦儿不好意思了,滕鞥琪却没打算放过她,用手刮刮她的脸,笑道:“小丫头,你也会脸红啊,我看看,嗯,脸红起来更好看了。”

“大少爷,你……讨厌!”朦儿害了羞,转了身道,“我帮你端『药』去,差不多该喝了。”

“今天不喝行不行?”滕鞥琪立刻苦了脸。

“行!”朦儿快速地点点头,还没等滕鞥琪喜形于『色』,又加一句道,“如果大少爷现在身体立马好了,就不用喝『药』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这个小丫头,滕鞥琪苦笑。想起当日她刚嫁入府内的时候,凡事唯唯诺诺,连个丫头小怜都可以将她使唤得团团转。而今,常常冒出一些俏皮的神『色』,遇事也不再惟命是从。他喜欢她身上悄悄发生的变化,他喜欢她脸上如鲜花盛开般的笑容,让人忘记一切烦忧。只希望,这笑容能伴她终身才好……

萧落烟看着眼前神情变幻莫测的滕鞥琪,心内极是不忍,抬头看月,他竟诚心祈求上苍,天佑有情人。他的苦楚,他一人承担就好。

忽觉有道异样的目光投来,萧落烟转头,看到了萧木,那眼神怔怔地,似想看穿了他。

父子之间的话语向来少得可怜,自那日撞门一事后,两人几乎都没有说过话,而如今萧木的眼神,让萧落烟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桂花酒香,月饼酥且甜,众人都到酒酣才尽兴离去。

朦儿带着滕鞥琪早早地推了出来,他的身子,劳累不得。傅倚水和秋雁随后赶来,轻轻叩门,来开门的是朦儿。

“海棠,大少爷呢?”傅倚水关切地问。

“刚刚服了『药』,歇下了。”朦儿恭敬地回答。

“嗯,你也早些睡吧。”听说儿子已经入睡,傅倚水也不好再去打扰。

朦儿却忽道:“娘,今晚我不睡。”

“哦?为什么?”傅倚水一脸讶异。

朦儿神态自若地答道:“我听说在中秋节越晚睡的人,就能越长寿。我想我整晚不睡,希望能将求来的福寿都给大少爷。”

傅倚水有些动容,握住朦儿的手,轻道:“海棠,辛苦你了,娘去佛堂和你一起给鞥琪祈福。”

“好!”朦儿使劲点点头,笑魇如花。

外面的梆子声传来,已经是二更天了,朦儿弄些凉水敷在眼睛和额头上,那凉意让自己保持着清醒。

屋内红袍盔甲的兔儿爷就在眼前,朦儿再次祈祷:保佑大少爷能快些好起来。

“水……水……”床上的滕鞥琪梦呓着,要水喝。自从孙清则改了『药』方,他晚上不再昏『迷』不醒,却时常会口渴。

朦儿听得声音,忙赶到小间,却见小童睡得正香,怎么叫也叫不醒。这孩子,赏月时偷喝了几杯桂花酒,那酒入口香甜,后劲却极足,看来不到日上三杆是醒不过来了。

朦儿看着小童憨态可掬的睡姿笑一笑,拿起自己床榻上在丝被给他盖上,天已入秋,白日里还是炎热如常,可是夜间也是有些凉意的,这孩子,不要着凉了才好。朦儿却忘记了,自己比小童也不过大了四岁,离孩子也远不了多少。

披起一件单衣,点起一盏灯笼,朦儿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壶里的水太凉,还是去厨房弄些热茶给大少爷喝吧。

外面的用来“树中秋”而点的灯笼有些已经熄灭了,间或才有一两盏亮着的,到了明日一早,这些灯笼便都点完了,到时候留下一下原本用来照明的,就都要撤了。

不过,月亮正挂在中天,把柔和清澈洒遍了人间,将路边的青草和树木都蒙在了一望无际的圣洁轻纱中,让一切都朦胧可辨。

朦儿过回廊,快步走着,过了燕子坞,绕过倚水轩,前方是幽琬阁,过了那里,便是厨房。

 夜遇黑衣人(1)

幽琬阁前的湘竹倒影割碎了一地的月光,银白『色』,洒了一地,煞是好看。轻风吹过,竹影摇曳生姿,婀娜翻舞,那碎影便如满地白『色』花瓣,轻拂过地面。

朦儿停顿了一下,掖紧外面披着的衣服,看了一会,便抬脚准备离开。不想,嘴上忽然被捂住,脖子一紧,自己的后背便似乎已经贴到了一堵墙上。

“唔……”朦儿双手在空中『乱』抓,灯笼在掉在了地上,想要挣脱开这挟制,却未能成功,耳边却传来低沉鬼魅一般的男音:“你不要出声,我就放开你。”

朦儿睁大了眼睛,使劲点点头,停止了挣扎。

那人带着朦儿到了幽琬阁前一处墙角,松开了她,朦儿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斗篷上的帽子一直盖到了眉间,下面黑布蒙面,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眼,是朦儿记忆中见过最摄人心魂的一双,即使是在只有月光照『射』的夜晚,还是可以在夜『色』中看到那里面透『露』出鹰一般的精锐。

很冷,这是朦儿看到那眼睛的第一直觉,心一颤,双手不由自主抱住自己,轻声问道:“你是谁?”

“你帮我去那边对面折一枝桂花过来。”那黑衣男子没有回答朦儿的话,只朝自己身后指了指。

“桂花?”他进滕府就是为了偷桂花,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朦儿愣在当场。

“快去,要不我杀了你!”黑衣人冷冷地说道。朦儿打了个寒战,直觉告诉他,这个黑衣人真的会杀人,并仅仅是威胁而已。

幽琬阁对面不远处,快到楚园的地方是一排整齐的桂花树,此刻,正值八月,月桂飘香,远远就能闻到,沁人心脾。

朦儿不敢耽搁,就近找了一枝坠满金桂的枝条折了下来,越想越不明白,那黑衣人为何大费周折,跑到滕府偷桂花。

但是来不及多想,人已经到了那黑衣人前面。

“喏,拿去,以后要桂花你到门口来讨就是了,到时,我折一大把给你,不用半夜三更进来的偷的。”朦儿将桂花枝递上,还顺便数落了他两句。

黑衣人却没有接过手,指了指幽琬阁左侧道:“哪里有道矮墙,你翻过去,把这桂花枝放在二夫人门前,然后敲三下门,就走开。”

“啊?”朦儿呆呆地看着他,她在滕家月余,都不知道,原来幽琬阁左侧那边有道矮墙,这个人怎么会知道得那么清楚?

“还不快去,等我杀你吗?”还是这句,可是听起来,却不像上句那么有威慑力,黑衣人的气息听上去有些不稳。

朦儿来不及多想,点了点头,照着黑衣人的指点,往幽琬阁左侧走去。

果不其然,那里真有堵矮墙,比人高不了多少,应该和刚刚那个男子的身高差不多,不过比她则要高出大半个头来。

想了想,朦儿将桂花枝咬在自己口中,退后几步,然后向前一冲,一跳,翻过那墙,便到了幽琬阁内。

幽琬阁中,一片寂静,想来丫头嬷嬷们都睡下了,却只有二楼一间房内,还亮着灯。朦儿看看那房间比其他房间都大些,应该是主房,想来是幽琬蝶的房间。

于是,拿着桂花枝从楼梯上『摸』索着到了那房门前,刚想放下桂花枝,却听屋内传出了幽琬蝶悠悠的叹息声。

“今日中秋佳节,鞥楚怎么还不来送桂花,难道是出事了?”

“二夫人,您别多心,二少爷吉人天相,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或许明后天给您补送过来呢。”接话的是娴小雨。

“不会,他年年送得都准时,从来没有耽搁过。你记不记得,三年前那次中秋,下着好大好大的雨,他不是也照样把花送到了我的门前?”幽琬蝶的语气中尽是担忧。

朦儿一惊,难道她刚刚看到的竟是大少爷的弟弟藤鞥楚,他不是失踪好多年了吗?

心中惊疑难定,看来只能去找那黑衣人。朦儿放下桂枝,敲了三下门,左右看看躲在了楼的左侧,不想,那外面披的单衣却掉在地上。来不及多想,朦儿赶紧捡起那衣服便快速离开门边。左侧,是幽琬蝶房间的窗台外。

刚站定,屋内便是一声惊呼:“是鞥楚,是鞥楚来看我了。”随着声音,门被“吱呀”一声打开,接着又传来娴小雨惊喜的声音:“二夫人,是桂花,是桂花啊,二少爷来过了

关门声夹杂着哭泣声,传入朦儿的耳际:“鞥楚,他还是不愿见我吗?”

“二夫人,二少爷哪能不愿见自己的亲娘呢?要不,他也不会年年来给你报信,告知他平安无事。”娴小雨又是一通劝。

幽琬蝶止了哭泣,悠悠地道:“也罢,知道鞥楚还活在这个世上,我就心安不少,今晚,便为他守夜,祈求上苍垂怜,保佑我的楚儿一生平安。哪怕我一生都不见他,我也愿意。

“二夫人,别多想了,二少爷既在人世,你们母子终是有相见的一天的。”娴小雨柔声轻劝。

房内又归于一片平静。

朦儿隐在窗外,听得真切,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原路返回,到了矮墙外,才见手中的单衣,抖开,想重新披在身上。刚拎起,去发现那单衣上有一处大大的黑点,那衣服是月牙白『色』的,有了污点,就算是在月夜之下,还是能看得真切。

将那污点挪到光亮处,凑近看看,竟然是有些泛红,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是血?

朦儿一惊,这血必不是自己的,那么就是那个黑衣人的。回想起来,他后来说话的气息,似乎越来越不平稳。他受了伤吗,流那么多血,伤一定很重吧?难怪他不亲自翻墙去送桂枝,原来是受伤了。那么,如果他真的是二少爷,那岂不是……

朦儿一惊,赶紧往厨房跑去。因为滕鞥琪生病,加上幽琬蝶身子一向不好,经常是『药』罐不离身,因此,滕家索『性』便把所有常用的『药』都放在了厨房旁的小间内,随用随取。

 夜遇黑衣人(2)

那个小间有些黑,朦儿凭记忆『摸』索着拿到了包扎伤口的白布和一些伤『药』。用那件带血的衣服抱住,才朝原先那黑衣人截住她的地方跑去。

“谢天谢地,你还在这里。”朦儿见坐在地上的黑衣人,长长地嘘了口气。

“怎么去了这么久?”那黑衣人一见她来,眼中立刻带上了戒备,“事情办完了吗?”

“办完了。”朦儿点点头,然后关切地问道,“你受伤了是不是?”

黑衣人“霍”地站起身,戒备之意更浓,身上还隐隐冒着杀气,让朦儿感到不寒而栗。但是,眼前的人,有可能是大少爷的弟弟啊……

想到这里,朦儿咽了咽口水,找到自己的声音,然后递上手中的包袱道:“这是治伤的『药』还有包扎的白布,我不知道你的伤要用什么『药』,所以各种都拿了一些。”

身上的寒气稍微收了收,朦儿看到眼前男子的眼中带着一些疑『惑』,像是看着一包毒『药』或炸『药』。

“打开!”他冷冽地命令道。

“好吧。”朦儿嘟嘟嘴,把那包东西放在地上,然后打开来。

一卷白布,数个小瓷瓶,上面写着各式字。看着这些,那男子眼中的疑『惑』更浓了。但是朦儿感觉身边的寒气却忽然没了,顿时轻松了不少。

黑衣人不说话,蹲下身子,包起那包东西,拎在手里转身就走。

“你是大少爷的弟弟吗?”朦儿忽然开口。

眼前的身影忽地一滞,未转身,只冷声问道:“你是琪园的人?”

“是啊,你是大少爷的弟弟吗?”朦儿再问。

她是谁?琪园的丫头吗?可是,她怎么知道大少爷有个弟弟?“他”与她的关系似乎非比寻常。

朦儿是从琪园出来的,夜间,发饰都卸了下来,一头青丝飘在脑后,让人看不出她的身份地位来。

黑衣人回头看她一眼,眼神很是『迷』离。如果不是丫头,怎么会叫称呼“他”为大少爷呢?难道是通房丫头?不会,“他”大病三年了,绝没有精力收通房丫头。

看看天『色』,已经快四更,黑衣人不再犹豫,转身,大踏步往前走。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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