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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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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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雪放开了手,“现在,你可以驾驭它了。这把弓的名字叫做冰弓,是圣水所化。同时,寒箭也是圣水所化,它们和在一起叫做寒冰箭。只有在你,寒冰战神的手上,它们才能发挥真正无穷的威力。”
我点点头,用有力的右手拉开弓,一支闪着蓝白色光芒的剑出现在弓上,她一松手,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谢谢你,飞雪。”
飞雪笑了:“咱们俩这么多年情分,你谢我干嘛。娘娘早就告诉过我,上代寒冰战神归隐的时候,寒冰箭就一直镇压在圣水池底,这只不过是机遇,时机已经成熟,所以你已经到了驾驭它的时候,它注定是属于你的。你们每个战神,都要经历这样的事,娘娘告诉过我,当年你娘,和我扮演的角色是一样的,这个故事,就不用我再给你讲了。”
一日,我正与九哥在天台上说话,就看着潇儿远远地从南天门蹦蹦跳跳地出来。潇儿是玉帝庶出的十公主,倒是甚得宠爱的。我与她,倒是极合得来的。
见她朝这边跑来,我行了常礼,“见过十公主。”
九哥迟疑了一下,却行了大礼,“见过十公主。”
潇儿忙让我们起来,“临熙姐姐,飞焰大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啊?起来起来!我不是早就说过,以后你们见了我都不必行礼的吗?这都几百年了,你们怎么还是这样?”
九哥一见到潇儿,就噤声了,我便回道,“潇儿你是公主,身份尊贵,我们再怎么身居高位,毕竟也是臣子,我们虽然交好,总要有尊卑之分的。现在,这些形式过后,我们就像平常朋友一般就好了。”
“姐姐可真多事!好了,我还要去找月老爷爷。”
“你呀……”我顽笑道,“见了天儿的去烦月老,虽然咱们神仙是不老的,但是要是你这样,他早晚都要老了!”
“姐姐就爱拿我取笑!”潇儿娇嗔一声,便走开了。还是一步三回头。
我知道潇儿对九哥有意,而九哥的心却不在潇儿身上。我倒是希望九哥能属意潇儿,那样大家都少些烦心事。这几百年来,潇儿可是认定了九哥当十驸马,而九哥却偏不喜欢潇儿。说来惭愧,自小与九哥青梅竹马,他似乎是中意我的。记得几年前,飞雪还来当过说客。可我只把他当哥哥看待,让我对他另眼相看,很难。我对他,可以比对日后我的心上人还要好一百倍,可是,他只是我的哥哥。
自从九哥知道了潇儿的心意之后,他要么是对潇儿避而不见,要么就是少言寡语。总之,他每次一与潇儿打了照面,就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闲来无事,想想这些事,倒也挺能打发时光的。以来而去,在魔界的不愉快,已渐渐被我淡忘了。

误会(冰儿)

这件事,已过去了有几个月——是人间的几个月,于我,不过几日罢了。我一时在天山的家,一时上天来,时间很容易打发的。于飞雪,怕是只有几个时辰吧。
我偶然朝下面看去,远远的隐隐约约有一团妖气。看样子,似乎是魔界那边的,又是魔界那边!记得自从我下界那一次之后,凡间就一直平静下去,也不知道是那些妖闻了风声,还是魔尊他刻意管了一管。我还以为,这件事就此结束了,就没大做文章。然而,又出事了,我不得不多想些。有一种力量,驱使我再下凡一次。
我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说要下凡,那便是谁也拦不住我的。我找个没人的时候,准备好了一切,那好武器,准备下凡。
可是,若要跳天台,圣水池是必经之路,我又哪里瞒得过飞雪?我做了这种决定,让飞雪知道了,她断断是要拦着我的。我隐匿了身子,悄无声息地从圣水池边飞过去。不料,就这微弱的一阵风,也把飞雪惊动了,她用宽大的袖子撩起了圣水,溅在我的身上,我也只得现了身。
“冰儿,你鬼鬼祟祟地,干嘛去?你的身子那么冷,别以为隐了身我就不知道你在这。”飞雪刻意拦在天台的方向。
我自知瞒不过她,便直接说:“我要下凡。”
“你不可以再下凡了,没有玉帝和王母的允许,你不可以随便下凡!”
我执拗道,“不行,我一定要去,我感到上次我去的地方有很重的妖气。”
远远看着九哥和潇儿从远处过来,约莫是听到了我们的争吵。飞雪也看到了他们,便不再跟我争吵。等到潇儿走近了,我和飞雪一同行了常礼,“十公主好。”
“快起来,快起来!”潇儿扶起了我们。
九哥看见飞雪就如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忙凑到她身边,随便找了个话头接上去,“雪儿,你和十一妹吵什么呢?”
飞雪低声道,“她又要下凡。”
潇儿过来,拉住我,殷勤地问:“临熙姐姐,你要下凡去吗?”
我看潇儿是好奇的紧,她虽然是庶出,却一直被玉帝王母当做掌上明珠一般,她法力不高,又没学过武功,五百多岁的光景,她还从来都没有下凡过。
我停下了脚步,“是啊,怎么了?”
潇儿撅起嘴,“哼,我去告诉我母后,说你私自下凡。”
“潇儿,这……”我犹豫了。
“潇儿,我这次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求你了,我的好妹妹。”我拉住她的袖子,晃了晃。我素不擅长献殷勤,今日也只得试一试。飞雪和九哥自然会替我兜着,可是潇儿这古灵精怪的,不知会惹出什么事来。
潇儿坏笑一下,“哈哈,你去吧,我不会告诉母后的,刚才都是吓唬你。”
“死丫头。”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轻盈地飞了出去。紧接着听到后面传来九哥的声音,“雪儿,你去干什么?你给我回来!”
飞雪也跟来了,我不禁笑了笑,她是全因为担心我呢,还是也对人间好奇得很呢?
为微微放慢了速度,“你怎么来了?”
“就是想下凡,想到人间去看看。你去哪里?”
“明知故问,我去魔界。”
飞雪下意识地看看我头上的发簪,“还要去揭开那段回忆吗?何必呢?”
“不,”我看了看前方,“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刚才跟你说过了。”
忽然,我们眼前闪过一道红光,我倒是毫发无损的,而我身边的飞雪已经不见了。我低头寻了寻,飞雪已经坠下了云层。
我看着下面,大声喊道:“飞雪,你在哪?飞雪——”我叫了几声,都无济于事。
我只得落到人间,去寻飞雪。在人间落定,又是那条繁华的街道,我被淹没在周边小摊的叫卖声中。我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飞雪,可是连胸前的悉氤石也毫无反应。向前走着,在一个酒馆的门外,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黑衣从头到脚,充满霸气的头饰和靴子,他一身酒气,手边还摆着四个酒坛子。那人是魔尊。不如还是称他南翼吧,现在我眼里的他一点都不像魔尊的样子。
我变出冰弓,一个箭步冲上去,挑开了他手中的酒杯,稳稳接在手中。这不务正业的家伙!周围的人被这气势吓倒,自动退成一个圆圈。
南翼抬起头来,注视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还给我。”
传说他的眼睛就像一把刀,而我无所畏惧,直视他的眼睛,“你知不知道自己应尽的职责?”
“我当然知道!”他已站起来,站在我面前。
我举起酒杯,“那为什么在这里买醉?”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他并不正视我。
被他这话说得,我心里有些发懵,我连红莲都从法场上救了下来,我做了什么,得罪了他了?我道:“我听不懂你的话,总之,你不可以再喝了!”
“凭什么?把酒杯还给我。”说着,南翼踢开椅子。
我用弓挡住椅子,椅子碎成两半。
“若是你非喝不可,我替你喝!”我收了冰弓,抄起桌上的酒。话音刚落,我已将手头的一杯酒一饮而尽。顿时感觉头很晕。
他的酒似乎醒了一半,惊异地看着我。的确,按照上次他见到我的印象,我应该已经倒下了才对。
我斜睨他一下,“不够是吗?那就再来!”我两手各握住两个酒坛的边,倒了四杯酒。然后一杯一杯送入口中。
当我喝到第六杯的时候,他按住了我的手,“你不能再喝了。”
“让开!”我抖了抖右手,甩开南翼的手,我的手在颤抖,酒杯里的酒洒了大半,“我……我还能喝!”我感觉胸口有些闷,有些恶心,有些头晕。我逞什么能?
“别喝了,你坚持不住了。”南翼从我手中抢过酒杯,摔在地上。
那清脆的碎裂之声,也似乎让我的酒醒了大半。
他将我拉到一边的树下,一指点住我的喉咙,我便把刚刚喝的酒全都吐了出来。还未等我喘过气来,他就拉我进了树林。那一班多事的围观之人也就此散去,我也有闻到些传言,说那片树林闹鬼闹得最厉害,已有不少人进了那树林就没出来,所以也再没人敢进去了。
他推了我一把,我撞在一棵树上,他双手压住我双肩。
“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自己?”
我甩开了南翼的手,“应该是我问你吧?为什么纵容众妖危害人间?”
“你对红莲做了什么?”他问。
“我犯了天条,在刑场上救了她,仅此而已。”
“你还有脸说?”
“我没脸说?对,我是没脸说!我不明不白地从刑场上救了个不值一提的小妖,倘若他日东窗事发,我定会被夺了帅印与官位。你还来责备我?今天,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好,你忘了,我就一字一句地告诉你。”南翼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红莲三天前刚刚回来。”
“不可能!她最晚应该一个月前就回来了。自救了她,已过了有几个月了。”
“别打断我。”他继续说,“她说,你答应救她,却要她一半鳞片。她不想让我们看见她这个样子,于是在外面的山洞里休养了几个月才肯回来。”
“一派胡言!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我激动之时,已是口不择言。
“你看着我的眼睛!”南翼抓起我的手腕,“她在我身边六百多年,而你我一千年只见面一次,你说我会相信谁?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你就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盯住了南翼的眼睛,“我就是敢直视你的眼睛,你还能说什么?如果一个人长时间和一条蛇接触的话,有几百年道行的神和妖是可以嗅出蛇的气味的。你嗅一嗅,我的身上是不是有蛇的气味?”我伸出手,把袖子举在他面前。然后,我便要转身离开。
“你回来!你要去哪里?”南翼一掌切住我肩膀。
“你还想怎么样?”
“跟我去见红莲!”
“你不怕我剥了她另一半鳞片?”
“有我在,你做不到。”
“我没空跟你走,我要去找飞雪。”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道:“我知道她在哪。”
我半信半疑,但还是冲上去,“你真的知道?快告诉我!”
南翼慢条斯理地说:“我发誓,我知道。所以,你现在和我回去见红莲?”
“好,我去!”我便跟在他身后。

留在魔界(冰儿)

在魔界,红莲的房间。她故意装作很虚弱的样子躺在床上。看到我跟在南翼的身后,立刻面露恐惧的神色,直向后缩。
至少我行得正坐得端,南翼所说之事,我从未做过,自然不怕面对她,哪怕红莲是装的,她也是断断打不过我的。
南翼拔出魔戟,横在我面前,“你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若是我做了,你早晚会知道。”
南翼挥开魔戟,连出三招,我只防不攻,魔戟在我的衣服上划开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雪白的肩膀露了出来,我连忙拉住衣服,低下头去。南翼拉下自己的斗篷,扔了出去,围在我身上。我被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我挣了挣,“你放开我!”
“我只是不想看到我不该看的,仅此而已。”
我心中一惊,他对我,似还是尊重的。
我用法力补好了衣服,“好了,你收吧。”
南翼这才收回了斗篷。
我上前去,没等红莲说什么废话,就点了她的穴道,接着说:“她没有鳞片保护,圣水的寒气只会侵蚀她的身体,待我施法取出她身上的圣水。”说完,我抬起手,轻轻压在红莲的胸口。圣水缓缓地流出红莲体外,我把圣水装在了一个小瓶子里,把瓶子交给南翼,“先放在你这里吧,或许以后用得上。”
南翼没说什么,就把瓶子放进怀中。
“现在,你愿意相信我了?”我冷冷地问。
南翼只是看了看红莲恐惧的表情。
“好吧。我用我三分灵气帮她重塑那一半的鳞片,可以了吧。”说着,我闭上双眼,凝神定气,缓缓地吐出一丝灵气。失了那三分灵气,我身子有些发虚,不过我硬是撑着,没有丝毫表现。
忽然红莲的手化作一条毒蛇,向我扑来,我现下本就虚弱,更是躲避不及,一阵剧痛之后,手臂已淌下血来。我捂住手臂,从指缝间看过去,有一排深深的牙印。剧痛如浪潮一般,一次又一次地袭来,一刻也不停歇,我的左臂高高肿起来,手指已没了知觉。
南翼抓住了那蛇头,蛇头变回了红莲的手,红莲娇嗔着,“魔尊,你……你弄疼我了!”
南翼把红莲扔在一边,反手一指,封了我左臂经脉。我艰难地伸出右手,抓住南翼的领子,“告诉我,飞雪的下落。”殷红的鲜血浸染了他的领子。而他的衣领是黑色的,看不出来。
南翼一动不动地站着,他还是那么镇定,“我只说我发誓我知道,又没答应要告诉你。忘了告诉你,红莲是条毒蛇,应该算是魔界最毒的蛇了,我封了你左臂的经脉,只有这样毒素才不会扩散。”
“你……算我倒霉。”我捂着手臂,一步一步朝大门挪去。
“留下来吧,留在魔界。你消耗三分灵气替红莲疗伤,至少修炼三个月才可以恢复法力。”南翼叫住了我。听他那声音,像是侧过身去,并没正对着我。他继续道:“就算没有,被红莲的毒染了——红莲的毒可是没有那么容易解的,没有解药只能废掉左臂,即使解了也要恢复一段时间。只有在魔界才能办得到这一系列的事,你还想要你的左臂吗?”
此刻,我甚至有些羡慕红莲,她不需要有纯正的血统给她身后的法力底子,也不需要潜心修炼以得绝世武功,只消是世间万物那最毒的一条蛇,就能用她的毒来保护自己。
我并不睬,只继续向前走着。每走一步,都如同那一日上天时一般难受。我已看不清眼前的路。
一位魔将拦在我面前,“魔尊是真心想让你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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