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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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途-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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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你没有?那你就跟我回去啊!”九哥继续紧逼上来。
我道:“我不回去!”
“那你就别逼我动手了!”九哥放出了捆妖绳。
我转过身一个侧翻避过了捆妖绳。我知道他的捆妖绳只听他一人号令,这一次扑了个空,还会追过来。我好几个空翻过去都无法避过它去。
“九哥……九哥……你且收了捆妖绳,听我说啊……”
九哥不理会,也不发号施令。
我跳上一棵树的树梢。那捆妖绳飞得总不及我快,还离我挺远的。我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再逼我了行不行?”
九哥只站在原地,“别再躲了,你躲不开的,我今天一定要带你回去。”
九哥是铁了心的,那既然这样,我也无需多言。我道:“九哥,既然如此,你不要怪我了……”我变出寒冰箭,一弓三箭射了出去,捆妖绳断成四截,掉在地上,寒箭也化作水渗入地下。
“十一妹,你终于忍不住了是吗?”九哥紧握起拳头,他终于拔出了烈焰枪,向我冲了过去。
九哥这是动了大气,相识一千多年,他从未与我动手。我举起冰弓,挡了他一招。我能觉出,好在他出招并未发狠。冰弓与烈焰枪接触之时,便见一缕青烟升起。我道:“九哥,我不想跟你动手的,求你别逼我。”
“我没有逼你,分明是你在逼我!”九哥丝毫不相让,他虽然没有用全力,却不给我说话的机会。我就算是浑身上下长了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我心中矛盾。我不能与九哥大动干戈,我与九哥这么多年师兄妹的情谊,况且我待他、他待我也都是如亲兄妹、至交好友,也不同于其他师兄弟。可是,我不能回天。我心中竟也是这样坚定,心中所想还并非“不想回天”,而是“不能回天”。
我与九哥交手几十回合。我再忍受不了这拉锯战的折磨,便抢先九哥一步,飞上树梢,拉开弓,指着他,“九哥,别逼我射出这一箭,求你回去吧,我不会跟你走的!”这一句,我既是求他,也是向他表明了我的立场。
我们僵持了很久。终于,九哥收了他的架势。我见状也收起了弓箭,从树上跳下来。
“九哥……”
“十一妹,”九哥打断了我,“你变了,你真的变了……我不会带你走了……”他摇摇头,“现在,告诉我雪儿的下落吧,她第一次下凡来,这样也好让我别再担心她。”
我走到他面前,“九哥,对不起……我……”
九哥转过脸去,摆摆手道:“别说了,告诉我,飞雪在哪?”
我答道:“她……她和一个凡人在一起,我想……她很幸福。你一定要替她看好了圣水。”
“这是自然,”九哥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九哥转身飞走了。
我望着九哥的背影,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一种莫名的恐惧从心底升起,九哥的气是没那么容易消了的,我会不会有一日闹得众叛亲离?爹娘不与我在一处,归隐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那么现在飞雪、九哥、十二弟便是我至亲,倘使他们几个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那我又如何?也罢,连我自己都不能理解自己此时所为的意义。

魔戟之伤(冰儿)

有人在背后拍我左肩,我反身挡开,是南翼,他已回来。
“事已办妥了?”我问。
他道:“无常已服下还魂丹,我已接好他全身经脉,此刻应已无性命之忧了。”
“那就好。”我平静地说。
他道:“刚才我有一丝欣慰。”
“何以见得?”
他嘴角向上挑了挑,“方才我看出战神你只把飞焰将军当做兄长,对他并无男女之情。”
他这样的说法让我不禁多想了些,若是唤我们十二人是如此这般以名号再加上官职的,也算是与我们比较相熟的了,若只是相识的,便唤“某某战神”的封号了。他将九哥唤作“飞焰将军”,至少也是交谈过的。那么,现在我相信南翼一定是故意激怒九哥了,若他真敢当着我的面唤他一声“九哥”,那我也该动手了。
我道:“我与九哥,的确只是兄妹之情。”
他突然拉住我的胳膊,“走,跟我回魔界。”
我甩开他的手,“我凭什么跟你走,你走开!”
“跟我回去!”他坚持。
“理由呢?”
南翼心不在焉地说:“没什么,把你留在我身边,我想找你的时候就省了几盏茶的时间,好让我随时想动手的时候就能杀了你,替无常报仇。”
“无常将军已无大碍,也便谈不上什么报仇了。你就不能再编一个好一点的理由?”
“否则在人间你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知道你刚刚和你九哥动了手,是更不能回天庭的了。怎么样?跟我回去吧。难道你不觉得死在魔尊的手下是一种荣幸吗?”
“你……”我也不想与他多费口舌。
他拉住我的胳膊,我还是甩开。我伸出手,“玉佩呢?”
南翼摊开双手,“没有了,怎么?给了我的东西你难道打算要回来的吗?”
“算我倒霉,我走了。”我转身要走。
南翼叫住了我,“等等,还给你。”他从身后拿出了我的玉佩,放在我手上。
我接过玉佩,转身飞走了。不管他只是挑衅,还是真的依旧不信我的清白,总之,他既认定了我未伤无常将军,那我离开便是。我有还有天山的家。
我隐约听到他在身后说道:“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飞到半路,我回头望了望,他还追在身后。我怕是逃不掉了,到时,是免不了与他交手的。
约莫飞了一个时辰,周围的环境从鸟语花香变成了冰天雪地。山脚下还是百花齐放,山巅却是终年积雪。我便也换上了那身雍容华贵的冬装,自然还是掩人耳目,只是,这样是不方便打斗的。
他道:“跟我走,否则我动手了!”
“你怎么跟我九哥一个样子,只会动手!”我不耐烦地抽出冰弓,“来吧,我奉陪!”
南翼也变出了魔戟,“你这样的装束,拿起武器总有些不伦不类的,不过想不到你这么痛快,好久没有大战一场了,来吧!”
我一边射箭,一边穿梭在山上的竹林中,他手中魔戟已砍断所经之处几乎所有的竹子。他不能近身,我也只是随便射出几箭。经了那一次的大火,我竟看不得竹林!
我连续射出几十箭,南翼都如热身一般地挡了过去。那片竹林已过,便尽是冰天雪地了,我的家,便也不远了。我不得不承认,我心有旁骛,这射出的几十箭都未对他冲向我面前造成什么障碍。我用冰弓挡住他的魔戟,比起御剑,我是略精于骑射,骑射之术,一旦近身,便是致命弱点。冰弓虽是有刃,可难以抵挡魔戟攻势。
他要如何?他还要如何?
对,我还有那招,无极冰封。我曾对他用过一次,也只以失败告终。我自知道无极冰封威力无边,也清楚若控制不好,便一切只是徒劳。我还要用吗?那一招,是我在极寒之地悟出来的,可以瞬间集中力量变出一排冰柱,冻结时间,一旦中途破碎将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步步紧逼,我扔下弓,后退几步,蹬在一棵树上,腾空而起。豁出去了!我紧闭双眼,伸开双臂,将全身力量凝聚在双臂上,劈开了面前的地面。瞬时间,雪花肆意地飞舞,仿佛时间倒转,无数根冰柱拔地而起,毫无章法。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我的身体里环绕,我睁不开眼睛。
然而,就在冰柱推进到南翼面前的一刹那,之前所有的冰柱碎裂开来。我开眼,眼前一切都已是烟尘了。我又失败了。而他,已握住魔戟,径直冲了过来。我未及惊慌,魔戟利刃已刺入我左肩。
痛!
我一向知晓魔戟刃之锋利,却从未想过它刺入我身体会是什么感觉。现在我感觉到了,只是痛而已,钻心疼痛。我还有感觉,那温度,是血液的温度。魔戟掉在了地上,不过多久,鲜血就顺着我左手手指滴下。我竟还顾得上看过去,雪地里,那一滴一滴鲜血滴下去,像梅花。他就那样,立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像。我用右手捂住左肩,依然血流不止,顺着指缝淌下。依然是疼痛,一阵一阵袭来,我咬住了嘴唇。
我仍然相信,他不是真的想杀我,因为,在魔戟刺入我肩的时候,他是想收回那一击的。都是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谁让我们两个都是好战的。
我眼前一黑,仰面倒在雪地里。顿时,身侧一片鲜红。
南翼跑过来,托起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真的想杀你……我只是想……”他将右手按在我右手上,压住了我的伤口。
我打断了他,苦笑几声,抬手寻着他的衣领,抓住,“我当然……当然知道……你的魔戟……很……锋利,我现在特别痛……特别痛……来吧,再给我一下,了结了我,让我死在自己的家门口,也算是……叶落归根了。”话毕,我真的感觉,我要死了。难道我这样好的体质,只这一个伤口,就要送了命吗?当日我也曾受过蛇毒之伤啊!的确,我是惜命的,我还未找到我的良人,我还未看着九哥、飞雪、十二弟的红线有处可去,我还未立下战功,让爹娘以我为荣,我纵已过千岁,我一生还有太多遗憾,我还未让南翼相信,无常将军并非我所伤。
南翼仅是摇摇头。我再说也无益的,他也不会下手。我也就这样一直痛下去。
我继续笑道:“哈哈……哈哈……我又输给你了,还是因为那招无极冰封。上次……上次付出的……是……是一根发簪,这次……该是性命了吧……你走开……”我推开他,自己便也躺倒在雪地上。我踉踉跄跄地站起来,捂住左肩,向着我家的方向走去。可我还未走到,便又倒下。我吐出几字,“我……我想回家……”
他走过来,蹲在我身侧,却也不敢扶我,只道:“你别再勉强自己了,跟我走吧,这点小伤,你不会死的。”
我并不理会他的话,还是挣扎着自己站起来,“你走吧,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他也便听了我的话,站在原地未动。
我终于还是倒下了。虽已无意识,可我记得,我肩头的疼痛感,仍然在,仍然强烈。

破封印(冰儿)

我醒来时,已在魔界那房里。肩头的疼痛感还未退去,我偏过头,向肩头看去。身上穿的,还是那带血的衣衫,伤口已被包扎完好。我心头一惊,疗魔戟之伤,自然是他亲自动手,他……看了我的身体?
我缓缓坐起来,衣衫从肩上滑落。我急忙胡乱抓起衣服,在肩上搭好,再把衣服系好,整理了一番。
我才千方百计飞去了天山,现在却又身在魔界了。有伤在身,我要是再回天山去,恐怕又是难了。
有人敲门,我正襟危坐,拼命掩饰。是无常将军,看样子他已大好了。看到他,我心头也有一丝欣慰。
我道:“是你啊,你都已大好了吧?”
“嗯,都好了。多谢战神了。”
我故作镇定,“将军无需谢我,是魔尊救了你。”
“既然你不愿承认也就算了。你的伤……我代他向你道歉。他真的是无心的,别怪他。你在他心中……”
我看看自己腰间挂的玉佩,的确,算是我救的他吧。我道:“好了,你别说了。我很感谢你能这么关心我,但是我要离开魔界了,无论如何我都要离开。”
他走到我床头,靠在那雕花的栏杆上,他是很少在我面前这样随意的。他道:“你执意离开,还是怪他吧。我的伤并非因你所致,我自己是清楚的,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他也晓得,是他错怪你了。我与魔尊相识多年,他素来行事果断,就是如此。”
我叹了口气,“你说了再信,与本就相信,相去甚远,怎可同日而语?他终究是不信我的,既然不信我,何必与我谈及感情?”
“你是在意他的吧?”他问。
“我知道你是站在他这边的,也知道你们情同手足。你希望他好,这无可厚非。”我随意摇摇头。
“我也不便多说什么,一切点到为止。我已遗憾过一次,我不想他再遗憾。”
“委屈将军了,我整日住在魔界,你不策马奔驰,却要成天来看我的脸色。他遣你来劝我,而非自己前来,是怕面对我吗?”
无常将军随意地笑了笑,“并非他遣我来,是我自己要来的。我说过,我已遗憾过一次,我不想他再遗憾。”
无常将军为人圆滑、宽厚,不同于南翼果断、跋扈,他与南翼情同手足,倒也真是相得益彰。
见我未再说什么,无常将军说:“请你再留一个时辰吧,若是你考虑过一个时辰之后心意依旧不变,那么,没人会拦你。”
我问:“他也不会么?我们之间的谈话,我猜,他早就听到了。”
无常将军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他们两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也是不置可否。是他们俩真的这样默契,心意相通,还是他们已设计好了,引我上钩的。我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只是静坐,思考。这一个时辰中,我脑海中还闪过一丝念头,这衣服被血污弄脏了,我也该回去,换一身才是。
我是在强迫自己去想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一个时辰到了,我也感觉肩上的疼痛感退去了许多。我转身跳下床,向门口走去。我最后需了解的事,也已清楚。况且,且不说是回天山去,现在看我的恢复情况,就算是飞回天上去,也没什么不可的。只是被南翼说中了,我刚与九哥冲突,不便这么快回天的。
我才刚抬手推门,门开了。是南翼,就站在我面前。
“你终于亲自来了?”我问。
他双手抱在胸前,点点头,“是,我亲自来了,现下你满意了?”
我道:“让开!”
南翼用一只手撑住门,“别以为有了无常的一个承诺你就可以那么轻松的离开,魔界是我说了算的。你想离开,怕我杀了你吗?还是怨我?”
我冷冷地说:“哪有这种道理?我的死活,还不是你区区魔尊可以决定的了的!”说着,我开始紧张。我的死活,他当然可以决定。
“那你就留下来啊!留在我身边啊!你不是说我杀不了你吗?看你下次还能不能赌赢。”南翼挑衅地说。我向左一步,他便也向左一步,挡住我去路。
我不理会他,他既向左挡我,我便向右就是了。南翼突然退出门外,一挥手,关上了门。我并未恼怒,只是后退几步,凝神定气,将力量凝聚在双手指尖,劈开了门。两片木头碎成七八片飞了出去。南翼只背对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而无常将军在远处静静望着,我劈开木门,也并未见他们有什么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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