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飞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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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法飞寇- 第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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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印移除,恶魔必至。

还没等众人反应,东北方向和四面地平线上,逐渐出现了极不正常的乌云,看上去和雷雨云般黑压压的,但外形显得躁动不安,不像是宁静的水汽所凝成的云团,更像是无数只黑色的乌鸦构成的鸦群。

电子支援全部失效、座舱内被动锁定告警音大作,面前又出现黑乎乎的鬼影,无论是多坚强的人,此时都难免动摇。

“无人机,是无人战斗机”无线电中有人高喊。

“无人机”北军领队有些木木呆呆的,与其说是吃惊或害怕,不如说感觉像是与猎物一起陷入自己陷阱的猎人。他茫然打开机身上挂载的远程摄像吊舱,但眼睛并没有望向显示屏,只是茫然望着远方的地平线。

他不用看就知道,这些是石狮军事公司的瓦利尔斯无人机,王女士的死物军团。

王湘竹是个厉害的女人。

北军领队知道她。

仅凭几面交道,北军领队这名在甲午年曾叱咤风云的飞行王牌便立即有了自知之明,甚至不敢正视王湘竹的双眼。

与她距离最近的一次,是在死亡谷工地谈判。那个时候北军领袖还不知道阿诺德是谁。倒是被强悍如美杜莎般的王湘竹吸引,仅凭一个人便慑退了工地附近的游猎佣兵集团,用无人机接替超级工地的防务。

北军领队对这个女人的恐惧并不仅是她的魅力和手腕,更是她难以丈量的野心。他自己是最强也最具领袖气质的北方军飞行员,在自由州的政界也相当知名,战机飞行员从政一直是前美传统,他甚至觉得自己才是接替创普的最好人选。但自从这个女人接近创普之后,他的自信便在日渐衰落。

长时间的担心完全应验,创普和这个女人达成了某种协议,未来将会用无人战斗机全面取代有人驾驶飞机,负责保护所有人的安全。一夜之间,他这样的战斗机飞行员突然变成了上个世纪的古董,飞行员毫无用处的标签也被无情地贴在了他的脑门上。

“毫无疑问,她现在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北军领队喃喃自语,嘴唇扯动,但喉咙里没有一丁点声音,也没有人听得到。

因为他是北方自由州的领袖,决不能倒下的“老船长”。他绝不会说“没办法、没希望、我不知道”这三句话。

北方军的战斗机正在以各支队长为中心、按照领队的命令进行分组编队,用更为机动灵活的双机战斗队模式取代最开始的集群式饱和鹰墙,像是把整面如山般城墙化整为零,变成一块块沉实有力的砖拳进行分散战斗。

远方的魔雾鸦群正在快速扩大,它们飞近了,越来越快。

f15a的雷达没有非合作识别功能,但远程摄像吊舱上已经能看出模糊的机影。毫无疑问,正是石狮公司通过创普介绍来的公司以特殊渠道采购的新一代瓦利尔斯无人战斗机。这些没有生命的战斗机器进行了全面重型化提升,机动性、探测、火力完全凌驾在北军之上;更别说无人机特有的无疲劳和不怕死。仅仅是一架瓦利尔斯,恐怕就能干掉最好状态的两到三个北军战斗小队。眼前这像是蝗群黑雾般的瓦利尔斯,可以说是一场劫难。

领队的f15a已经是北方军最好的战斗机,但仍是机械扫描加上全指针仪表的古董,更别说机队里还有f86这种高句丽战争时期的史前文物。

北军领队紧皱眉头。

一个普通的政客可能很快会思考这些瓦利尔斯从哪里来、是否受王湘竹指挥;创普和这次行动是否有关系,是否知情,想达到什么目的。还是说,这些全都是阿诺德的计划,计划就是简简单单杀死所有人,没有任何阴谋。

不过,北军领队所想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在思考怎么让所有人都能有尊严地牺牲。

北军领队深信,军人就应该牺牲。如今,恐怕不会有人能活下来了,但能让自己成为一个完美的、战死的战士。

他知道很多人都陷入了恐慌,他也知道战士们都在看着他,因为他从不会说:“没办法了。”他是永远都有办法的“老船长”。

座舱内的告警音状态突变,短促而尖锐,瓦利尔斯随时可能开火。

敌我识别信号改变,前方全部都标注为红色的敌对目标。

北军领队通告全军:“各位,是时候了。这些东西都不是人,但我们是,我们拥有它们永远无法比拟的优势。注意互相掩护,全力保护自己和队友,瞄准机会再攻击。不要陷入追击,别杀红了眼,我们的目标是活活下来活得比敌人更久我们要踩着敌人的尸体嘲弄他们,把他们的头颅扭下来,让他们看我们活着开始攻击,自由开火”

无线电中领命应答声响成一片,一时间群情激昂。

堪萨斯州上空,各个编队开始脱离重新占位,一场大空战即将展开。

北军领队看着这壮观的阵势,再看看头狼。

“今天,我要让你看看,什么是战士,什么才是一个完整的战士。”

。。。

第488章 穹顶地狱

上百名战死的飞行员以各种各样的姿势、把鲜血和残肢抛洒在天空和云朵之间。 閱讀最新章節首发这片广阔无垠的蓝天曾经是属于他们的乐园。自从这些人踏上这里,便把天空当做是守护他们的浩瀚穹顶。左右两洋的彼岸是他们征伐的目标,而这里永远是安全的。祖辈、父辈,几代人在这里畜牧和耕作。如今,几乎每一寸土地都浸饱了他们自己的血。

残阳射穿云层,投射下来,形成如幕帘般的光屏,变幻不止。天空中爆炸的火光不断闪现,十几吨重的战斗机在一霎间便被导弹链杆战斗部切割得支离破碎,电锯似的战斗部破片将飞机整齐地切开,断面裸露出如内脏般的结构,清晰可辨。飞行员人体嵌在其中,就像塞进了绞肉机里,被均匀地镟成了肉泥。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发生的,在这毫秒刹那之内,即便飞机的管线已经寸断,但油路和电路仍然通畅;虽然飞行员已经被绞断,但他还活着。紧接着,所有完整的东西都变成了碎片,混着互相摩擦的星点和喷洒爆开的燃油液珠。

轰然爆响,冲击波震碎残肢,炽烈的火焰从碎片和肉泥的缝隙间穿过,将万物烧焦。

通红的火焰中,焰色丰富饱满。蓝色的金属结构火苗、青绿色的复合材料燃烧,还有红红的肢体碎屑与血浆、橙黄的光芒。蒸腾中的烟气更是白雾弥散,黑黄相间。

天穹之下,火光接连成片,所有的东西都在闪着光。

阿诺德看着这穹顶地狱:“美极了。”

同伴的尸体残肢混着火焰洒落下来,向着他们的战友抛去。

爆炸还在不断闪现,北方自由州的古旧战斗机根本不是新一代瓦利尔斯无人战斗机的对手。这不是一场公平的战斗,而是一次公开宰杀。这些冷血的杀戮机器比最可怕的猛兽、甚至魔鬼都还要更恐怖,它们没有任何情感、没有怜悯、没有人性,只是以最高效率的方式进行批量杀人。

前美注定是屠杀的轮回之地,每次屠戮都是种群的新旧交替。

天空中,无人机如致命病毒般疯狂肆虐,蚕食有人驾驶飞机,它们的优越性远远在人类之上。难道,未来是属于它们的。

北军领队的f15战斗机风挡上,有一片红褐相间的擦痕,除冰装置上似乎挂着一段碎肉。那曾经是信赖自己的战士,曾经高大、坚强,曾经有着远大的志向,如今只剩那么点儿了。

军心已经彻底动摇,飞行员们疲惫、饥饿、恐慌,精神备受折磨。这场战斗到底有没有意义,击落一架或两架无人机又怎么样呢,那只是一堆机器而已。可为了击落一架无人机,北军就要付出10到16名飞行员的代价,这场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还应该继续引颈受戮吗。自己为了谁而死,自己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死的是自己,自己在干什么。这种想法在每个人的心中慢慢成熟起来,队伍开始溃散。原有的互相掩护和多层次机动队形难以保持,有的人想跑、有的人想拼,但都被无情地扯烂。慢慢撕裂、焚烧。来不及忏悔的灵魂只有地狱一途可去。难道这就是自己作为一个战士所追求的目标,难道一个完整的战士就是以这种凄惨方式死亡。

无目的、无战略、毫无胜算的战死。

这不叫牺牲,顶多叫遇难。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无线电中传来了阿诺德普林斯的话,语调不再疯狂震耳,而是一种语重心长的引导:“人啊,让你的心来选择吧,跟从心意,做你的内心真正想做的事。”很难想象这些话是从阿诺德的嘴里说出来的,他脑部的病情正在快速恶化,但言语却变得好像更有说服力似的。

“什么是人性。一边是虚伪的死亡,一边是真实地活着,有多少人愿意用死亡来捍卫虚伪,难道真的就有人宁可死,也要带着假面具。听到这句话的人,没多少时间考虑这个问题。我来教导你们,我来衡量你们。这里每个人都被两到三架无人机瞄准,我宣布,谁去攻击百日鬼,谁就能免除无人机的攻击,而且无人机会保护那些敢于站出来、以真我示人的完人。我在这里,就为大家做人性的考核。”

令人心悸的话语通过无线电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事情并不复杂:站在蒙击一边,就得死;攻击蒙击,能活着。

不过,有一个问题阿诺德没有全说对。

利文沃斯堡周围的大战空域里,有一架飞机没有被任何无人机锁定,甚至没人注意到。

焦黑的大地与嶙峋峡谷间,一架f14正在勉强穿行,那是卡拉特格林的飞机。她在瓦利尔斯无人战斗机群到来前就脱离了战斗空域,并没有被无人综合作战系统发现。

确切地说,卡拉没法保持在战斗空域。她的老猫已经单发失效,全身多处受伤。虽然飞行还不成任何问题,但一台发动机完全丧失和全机只能用半边系统驱动时,飞机很难维持高度。她想要尽快找机场降落,再找一架战斗机回来支援。

现在的卡拉与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同。她是开朗的、兴奋的,对胜利有十足的信心。原因只有一个,蒙击不是百日鬼、不是杀人魔王、也不是世界末日的触发者。自己的坚持是对的,自己还有未来。只要蒙击还在,这场战斗的胜利不会有任何问题,自己也不会有问题。等结束战斗之后,索性就跟着他一起四处冒险吧。反正甲午七王牌还没找全、百日鬼没有被消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

越那么想,卡拉便越兴奋。

她不害怕。这里是她最熟悉的科罗拉多东部地形,里高城是卡拉成长的地方。从小时候起,她就记住了这里的每一点地貌。当然,那时所有的山都比她高,比她宏伟。如今,卡拉可以傲视这群山峦,但她把这里当做是家,每一处险峰奇岭都像是她的穿廊和家具。现在也正是这独特的地貌一直在保护着她。即便是遭受毁灭性攻击,地表完全改变,大山却是永远忠诚的。虽然天空中混战一片,爆炸声四起,但峡谷和山脉替她抵挡住危险。

遗憾的是,核攻击摧毁了附近的大小机场。放射性尘埃弥漫,别说降落补给或更换飞机;即使有地方降,也不能轻易打开座舱盖,更何况冲击波和高温已经把几个大型机场完全摧毁。

油量表的示数早已超过危险限度,即便附近有完好的机场,卡拉也无法飞到任何一处。

她的老猫开始哮喘起来,像是咳嗽般的发动机喘振着,令人难过极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仍然一片焦黑,自己就像是陷入到了一个黑色的绝对空间,怎么都逃不出去,也没法让这只老猫歇歇。

战斗机和人、动物一样,也有如血管般的油路管道、神经脉络般的管线系统;还有心脏,那就是它的发动机。一个受伤的人也许还能活动,但不及时送到医院,就会出血过多而休克死亡。战斗机也是一样的。虽然自动灭火器已经控制了火势,但破损的燃料和滑油正在不断渗漏,越漏越多。f14虽然还能勉强维持飞行,但命悬一线。

也许这只老猫撑不下去了。仅剩下的左发动机以全力推进飞机,但进气道吸入的碎片像是一把刀片在它血管中流动、进入心脏、割破各个心室,要它的命。

时间和老猫的血液都在不断流逝。刚受伤的时候它还精神十足,脸上似乎有着、一定会把卡拉带回去的模样。可现在它的伤势实在太严重了,不可能坚持到任何机场。

它是唯一的,就像她一样。这份唯一也许就要永远消失了。

卡拉四处寻找可以迫降的场地,最好能在公路上降落,幸运的话她可以找到通讯的办法或其他交通工具,再尽快找个最近的佣兵机场,打电话给自己的雇主欣蒂,她还想再回来、留在蒙击的身边。

这个想法很难实现,附近别说公路,就连城镇也分辨不出来了,全都是焦糊糊的、漆黑一片。

卡拉在不断搜寻的时候,发现了一件怪事。

确切地说,正是她独特的飞行路径和高度,让f14绕到了利文沃斯堡的东侧、远离西空域,所以才只有她发现了这件咄咄怪事:

利文沃斯堡的教皇殿顶上,已经不见了阿诺德的踪影,他下楼了。

“为什么”卡拉在思索着。

现在这可怕的穹顶地狱的惨状,难道不正是阿诺德最喜欢欣赏的吗。他在无线电里所说、要对所有人进行所谓的筛选,只能呆在教皇殿顶上才能看清楚,这时候他怎么会走下楼去。

况且,阿诺德不正是希望所有摄像机都拍到自己、让所有人看到这张脸就会瑟瑟发抖。如果离开教皇殿楼顶,没有一个外界媒体能拍摄到他。

“00,你终于回来了。”卡拉的耳机里传来一阵怪声,像是豺狗的笑。这个诡异的声音在冲自己说话。

语气和称谓,无疑就是阿诺德普林斯。

卡拉紧盯着利文沃斯堡监狱每一条出口,搜索阿诺德的身影,他可能想跑。

这家伙到底在什么地方,要干什么。

阿诺德的声音还在不断响着:“卡拉,你想知道所有的一切吧,那就来,回到我身边来。我等着你。”

。。。

第489章 杀极达至慈悲

谁是朋友,谁是敌人。

苍穹之下火光闪现不断,像是烈焰花丛。无数烟迹如天空被撕开的伤口,黑红泛着血光。那些被击落的前美防空队战斗机、南方的军事保安公司飞机,还有无主的游猎佣兵,对于百日鬼的系统来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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