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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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都-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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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名忧尘见栾天策铁青著脸向他靠过来,眼里燃著熊熊的怒火,使得对方年轻英俊的脸孔微微扭曲。他打算抽出手进行反击,但用力之後不仅没有挣脱,反而被栾天策以更重的力道狠狠压倒。

  恼怒的抬眼,名忧尘不管此刻与他纠缠的男人是不是当今天子,他厉声喝斥对方快些退下去,却见栾天策不予理会,眼中还散发出奇异的光芒。

  这一瞬间,空气的流动似乎又变了,名忧尘感到皇帝之前彰显的愤怒和杀意淡化了,却隐隐嗅到了更加危险的味道。

  名忧尘不自觉将头後仰,向榻内退缩,栾天策立即压上,两人察觉到一股诡异的气氛在四周蔓延,好像退的人缩了一寸,进的人就压过去一丈,他们的身躯仍然重叠,被凭几拦住,无法移动。

  轻轻皱眉,名忧尘伸手抵在栾天策压下的肩膀,他使劲的同时皇帝也发了力,名忧尘感到後背剧烈疼痛,身躯猛然一空,却是皇帝压倒他,按塌了凭几,两人都滚在了榻上。

  发丝散乱,衣衫不知何时被揉成一团。惊疑间,名忧尘感到之前掐著他咽喉的手掌移开了,耳中听见衣帛撕裂的声响,肩上跟著一凉,原来是栾天策扯去了他那层原本已被扯得稀烂的衣裳。

  “无礼!你做什麽?”名忧尘愕然,他敏锐察觉到栾天策在愤怒中夹杂的奇异的欲望,震惊之後眼内即刻布上浓浓的怒意,毫不客气地喝斥。

  但是栾天策已经听不进去了,极端的愤怒和压抑了多年的渴望让他理性尽丧。名忧尘越是斥责抗拒,他便越是感到对方仍然像以往那样漠视和轻贱他。

  急於扭转和改变这种局面的心情赶超了一切,栾天策双眼通红,手脚并用,压制身下人。他如今只知道他是皇帝,他想要什麽、想做什麽||

  没人能够阻止和拒绝!

  “你疯了!”名忧尘此刻真正感到不妥,他莫名知道栾天策没有玩笑,当即顾不得对方是不是皇帝,全力反抗。他内力全失但拳法精妙,连连击在栾天策身上,让後者感到被打中的部位甚是疼痛。

  不过栾天策不为所动,忍痛继续用更大的力道镇压名忧尘所有的反击。混战中,他突然一把抱住名忧尘的腰,几把扯去了怀中人的下裳,在对方止不住发出的惊呼声中,将腿蛮横插进名忧尘的胯间,让坚硬发烫的下体紧紧贴了过去。

  身体僵硬的同时,一股椎心的钝痛飞快窜了进来。名忧尘感到莫大的屈辱与愤怒,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这种羞於启口的事怎会落到他的身上?怎麽能发生在他身上?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他,更何况此时此刻侮辱侵犯他的人还是那个一直被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的小皇帝?

  尽管仅年长栾天策四岁,但皇帝在名忧尘心里一直是那个喜欢远远看著他和先皇的小孩子,一直是那个不管在暗地里做什麽都落在他眼里,还自以为妙计安天下的愚钝少年。

  什麽时候,这个孩子的个头远远高过他,力气大大长过他,甚至手臂和胸膛都要比他结实强壮了?而且对方还轻易压住了他,这样的栾天策让名忧尘感到陌生,也让他第一次尝到了屈辱。

  咬牙将手探向碎在榻上的凭几木片,名忧尘不甘接受这样的羞辱,他的手指努力摸索不知掉在哪里的匕首。在刺入他体内的粗大昂扬开始律动了数下之後,终於捏住了匕首的把柄。

  至少,他要想办法亲手结束目前尴尬的受辱处境,就算会重重伤了皇帝,他也不想让人看到如此不堪的一幕。

  “为什麽不相信朕?为什麽不给朕机会?你为何总是看轻朕?你的眼里为何只能看见父皇?心中为何只装著他?你为何不能公平一些看著朕?朕有哪一点不如父皇?”

  栾天策在几下冲刺之後突然停止抽动,他扣住名忧尘腰部的手没有放松,双眼眨也不眨地直直瞪著身下人,嘴中没头没脑发出一阵暴吼。

  名忧尘不觉惊呆了,他完全可以从栾天策充满不平与委屈的嘶哑吼声,还有愤怒和疯狂到极点的眼睛里感到以前从来没有体会到的东西。

  不!他以前还是忽略了一点!难怪他偶尔会觉得皇帝看他的眼神,莫名其妙让他不安,却原来是因为对方从来都是抱著这样的心思在看他!

  栾天策就是这样既苦恼又痛恨地默默想著他、恨著他,又念著他的吗?

  这,可能吗?以往,从来没有人像这样,鲜明的将欲望和渴求展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宣扬这股情欲的人,还是他一直视为的孩子,也是天都的皇帝。

  稍稍犹豫的瞬间,股间那枚灼伤他的坚硬利器抽了回去,名忧尘稍觉放心,他握著匕首柄端的指尖微微发颤,踌躇著微微一松,立刻感到一股强烈的晕眩向他袭来,跟著身体转动再也无法握稳匕首,却是被栾天策将他翻转过来,趴在了榻上。

  腰腹被两条结实有力的胳膊牢牢揽搂,名忧尘感到一具发烫的强悍身躯压在後背,之前一直困扰他的钝痛再次从下体传到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名忧尘拼命咬牙,不让自己发出呜咽声,此刻耻辱的感觉离奇打消了不少,但无边的怒气仍然充盈了胸口。

  意识似乎失去了一小会儿,醒来的时候,进入他体内的硬物仍然强有力的抽插,唯一能感觉到的好像只有疼痛。

  慢慢的,名忧尘终於有了其他触感,他依稀觉得脖颈湿濡,似乎有什麽柔软的东西一直在那里流连亲啜;那两条用力勒抱著他的胳膊也开始尝试抚慰,栾天策撞击他的同时,宽大的手掌捂著他的胸口缓缓上移,似乎打算化解他体会到的痛苦与折磨。

  耳边一直飘著栾天策听不太真切的低声喃语,好像这个正在对他施暴的男人反而感到委屈与不甘,才是受到伤害和打击的那一位。

  名忧尘的心神最终在栾天策的手掌温柔抚过他的下巴、停留在双唇上面轻轻触动之时变得恍惚,不管他心中有多麽不甘和气恨,此刻被强迫却是事实。

  这让手握大权,随意决定别人命运的他倍感恼怒,但栾天策高热的体温与越来越不懂得节制的索求让他神智昏乱、无法思考。

  飘飘忽忽如在云端,名忧尘感到疲惫不堪,浑身被汗液濡湿,好像被人从湖水中捞出来一般。

  这样的状态下,他甚至无法控制想什麽,也不知道他还可以做什麽,只能凭著本能坚持下去,没有偏头看身後的栾天策一眼,但抑制不住的浅浅呻吟还是从被栾天策的手指分开的嘴唇後面,断断续续传了出来……

  栾天策清醒的时候看见名忧尘的黑发轻轻搭在背上,後颈处的发丝已被他的唇舌浸润,湿漉漉地黏在肩颈相接的地方,散乱的漆黑发丝间偶尔会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肌肤,还有斑斑殷红吻痕。

  不觉神魂飘荡,喉头发紧,栾天策怀著复杂的心情偏头再向上看,见名忧尘紧闭双目,微弱的喘息,脸侧显出的半张唇下挂有一缕血丝,应是忍受之前的疼痛咬破了嘴角,眼下疲乏得连话也无法说了。

  头痛万分地看著仍然被他紧紧锁在怀中的名忧尘,栾天策此时才感到为难和震惊。他之前究竟被什麽术法束缚,干下如此不智之事?若名忧尘日後为求泄愤,他这个有名无实的皇帝、两宫太後、还有他的兄弟与皇妹岂不都会成为刀下之鬼?

  要麽趁此杀了名忧尘、要麽以他的死消了对方的怒火换回亲人的平安。似乎是唯二的解决之道,但栾天策心中划过这些念头却没有行动。

  莫说他知道杀死名忧尘,名家定会起兵反叛,到时他也难逃一死;就算名家不会异动,他又怎麽狠心杀掉与他激烈缠绵之人?

  虽然这纠葛之中是他一厢情愿又强行霸占,但栾天策想到之前那场充满了胡闹和报复,还有泄恨与反抗名忧尘大权在握的情事,心里仍然微微泛著不愿承认的甜意和疯狂,让人心醉神驰。

  不管怎样,栾天策知道他还是得到了名忧尘,哪怕对方目前眼里心中都没有他,哪怕他用了最不堪的强迫手段!

  要他动手杀了此时在他怀中难得显得那麽虚弱的名忧尘,栾天策下不了手。但皇帝更加不想没有尊严、卑微地跪地向名忧尘开口求饶,接著用没有担当的死亡换回皇族的暂且平安。

  天都的江山社稷,他日後一定要握在手里!不过这些事,还是等弄醒了名忧尘之後再想办法做!

  这样一想,栾天策不再烦恼,他当机立断,沈声令之前听到不妥声响、战战兢兢退到宫门之外的孤灯与沈夜在掖鸿宫内备下温水,然後让他们退出去,没有召唤不得进入。

  抱起半晕半醒的名忧尘,接触到对方温热的肌肤,栾天策又想到了他按住这个人狠狠向其求欢,终於用愤怒与蛮力将对方僵硬的身躯融化得无比柔软的情形,心中怦怦乱跳,脸庞也涨得通红。

  之前那些在激情中无法细细体味的微妙感觉如今一一涌动,让栾天策心跳难安,连忙收敛心神,匆匆将怀中人送到掖鸿宫那注满温水的池中。

  之前在民间戏坊玩乐,策天策听一些市井之徒说了狎玩後庭的妙趣,略懂此道。不过一直认为希望尽早得到一位太子,以安社稷的他不可能狎玩男子,也没想明白为什麽一直看著名忧尘、为什麽羡慕父皇被对方用那种目光深情注视?

  如今全无预兆地对名忧尘做了这些事,栾天策才明白他对名忧尘抱有的执著竟是情欲,而且这种情欲远远超过他身为帝王必须拥抱後妃、留下子嗣的职责。明白了这一点,栾天策懊丧自己行事冲动,但没有悔意。

  飞快为名忧尘清洗乾净身体,略略处理了後庭撕裂的伤口,栾天策最终将整个过程中紧拧双眉、闭著眼睛、不发一语的人重新放回榻上。

  瞥见榻上那柄已经拔出鞘的明晃晃匕首,皇帝暗暗吸了一口凉气。他再看著名忧尘苍白的脸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追究对方暗藏兵器、居心叵测之罪,弯腰拾起那柄利器,放入鞘中再揣进怀里,又为名忧尘拉过了丝被。

  这些事做完,栾天策额上满头大汗。他年轻力壮,没有感到疲惫,只是身为帝王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做著时难免不能得法,想到他平时心安理得接受别人服侍,还轻视宫人,却不料他做这些事笨手笨脚,因而微感惭意。

  名忧尘闭著眼,好像在强迫自己不要在此时看向栾天策,否则就会失去理智干下错事。

  皇帝见他如此倔强与强硬,心中更加担忧和烦躁,但此时他亦知再留在这里无趣,对已经发生的事也无帮助,只好低声在名忧尘耳旁说了句“朕先走了,你好好歇著”之後便心神不宁地离去了。

  栾天策没有理由的感知,名忧尘应该不会立刻对付他,也不会为难太後和其他皇族,但那个人日後一定会报复他,他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应对。眼下只是不知名忧尘伤得厉害吗?日後,那个受辱至此的人会想出什麽办法来打击他这个名义上的皇帝?

  抱著患得患失的心情,栾天策一夜无眠,他时而想著日後如何再想办法从名忧尘手中夺回大权,一面担心掖鸿宫内那个被他伤害的人会不会生病,和衣躺在龙床上胡思乱想,终於挨到上朝。

  面对百官、看著左下方空空的座位,皇帝还是忍不住心虚。

  “相国抱恙在身,今日无法上朝。”执事太监尖著嗓子奏启之後,栾天策松下一口气。他此刻能确定名忧尘会暂且忍下屈辱,不打算立即报复了。

  群臣原以为发动政变失败的皇帝会抓住机会处理今天的朝务,不想栾天策心神恍惚,只说没什麽大事便退朝,留著待相国病愈後再行处置。他们深觉奇怪,继而认为定皇帝在失事之後,真怕了相国,心中都唏嘘感叹不已。

  栾天策让代替林福的内侍叫了退朝,起身匆匆赶向掖鸿宫。行至宫门前微微犹豫,脚步却不停,他挥手不让人通传,像往常那样向宫中走去,神情自若地从宫婢替他掀起的珠帘中穿过,轻轻咳了一声,驱走盘旋在心中的尴尬。

  “相国的身体,可好些了?”

  听见这一声,正服侍名忧尘服药的孤灯连忙收了碗盘,跪下接驾。

  名忧尘漠然地看了皇帝一眼,掀起被子就要下榻。

  “你坐著,不要动。”栾天策奇怪,以前不对他行君臣之礼的名忧尘怎会在经历了昨日的事後有所改变,他见名忧尘一动之下眉头轻皱,连忙出声制止。

  这短短的一瞬间,皇帝已想明白,他如今不再不顾帝王之尊,故意示弱轻贱自身,名忧尘就算有先皇的特权也不会托大了。

  看著名忧尘眉眼不抬,神色淡淡,脸上瞧不见昨日的愤激与恼怒,仅他视为一个陌生路人,栾天策提起的心完全放下,同时也暗暗著恼对方竟与他来这一套!

  轻声谢过皇帝,名忧尘果真没有再动。君臣二人各怀心事,静静坐著,都没有说话。孤灯这时送来漱口的水与放在口中能消除药味的特殊树叶片,名忧尘轻声吩咐他把这些东西端下去,换上一杯清茶。

  早有宫婢为栾天策奉上香茗,皇帝挥手让她退下,瞧著榻上焕然一新,就连碎裂的那个凭几也恢复了原貌。眼前浮现昨日的荒唐,栾天策讪讪的突觉有些不好意思,踌躇半晌方才开口。

  “相国身上,如今没有大碍了吧?”

  名忧尘听了,抬眸淡淡瞥了栾天策一眼,他不怒不愧,不怨不恨,温和淡漠依旧,好像昨天只不过和皇帝无伤大雅的游戏了一场,从容镇定得让观察他的栾天策再次摸不清眼前人究竟想些什麽而暗暗戒备。

  “多谢皇上关心,臣已无事,明日便可上朝。”

  这句话以後,宫殿中又恢复了寂静,不过名忧尘这次没有沈默太久。“昨日那件事,臣请陛下忘了吧。”

  “不行!”栾天策暴喝了一声,他隐带怒意与威严的大吼让孤灯和其馀宫婢与内侍都胆颤心惊。

  他们明明知道如今是自家主子大权在握,却同时对这个权力被架空的皇帝莫名起了惧怕之心,若不是名忧尘神情不变,这殿中之人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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