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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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茧-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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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再看看录像有没有问题就知道了。”“就怕没这么简单……”“你小子,希望事情复杂呀!”“当然不是!我也希望就检查车和录像就能找到原因——但不知道怎么得,直觉上总是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不过现在毕竟也没证据证明什么,哎,一切等该做的都做完了就都明白了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嘿嘿,我先回局里啦!”

吴荐看着胡海歌离去的背影,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啊……最怕的就是看起来不简单,其实很简单的问题了吧……”

这天晚上,许多人都没有睡好。

放在床头的手机突然唱起歌来,金韵一看——是袁晓翼打来的电话。“喂,晓翼,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你也不是一样吗!”“你知道我不会睡才打来的吗……”“嗯,看你刚才的状态就不认为你会睡得很安稳。所以现在我来给你讲讲故事当催眠啦!”“电话里讲故事,你还真是奢侈呢……”“你愿意听吗?如果想听就让我说吧,反正你的电话是来电畅听的嘛!”“哎,既然你都这么盛情地提出要求了,我还好意思拒绝吗!只是能不能先预告下,你想说的是什么故事呀,别告诉我是童话故事哦!”“当然不是啦……是关于推研会的发源,想听不?”“发源?不是上海分部,总部在北京的吗?”“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啦,其实有好多事情都是对外保密的。密禾虹也只是借用推理小说研究会的名号而已——当然如果他只是很纯粹地借用人家总部也不会肯啦,所以今天我就告诉你些只有我们内部人员才知道的‘秘密’!”金韵咽了口唾沫,脑海里闪过了许多想法。但她马上就抑制住了自己的思维活动,转向问起袁晓翼,“告诉我……真的可以吗?他们不会生气吧……”“不会,我想,如果你知道了这些‘秘密’,就能安心睡下了。”“这秘密有那么神么……”“那你就躺进被窝里听我慢慢道来吧!”

金韵钻进被窝,关上灯,开始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娓娓道来。

“我跟密禾虹的相识,是在我高中两年级的时候……”

凌晨六点整,是霏推开了推研会活动室的房门。密禾虹依旧坐在窗边,眺望着室外的景色。“什么时候起的呀?”“四点就醒了。”“睡着了吗?”他点点头,然后回头看着是霏,微笑着。他是睡着了,虽然只有三个小时——深度睡眠也足够大脑和身体休息的了。其余的时间,他一直在回忆着,回忆过去十多年发生的一切,以及与现在身边这些人们相识的情景。就像昨夜的金韵一样,脑海中的画面跌宕起伏,无处不充斥着对未来的无知所带来的恐惧与现实所给予的那一份份来不及让人去惊讶的冲击……



第三章、“半”成的密室(3)

在那场爆炸中,袁晓翼的父亲殉职了。他们初次的会面并不是在事发之后的哪个询问点,而是在事发当时的现场。密禾虹看见了目露惊色的袁晓翼,也看见了她眼中的光芒消失的那一刻……



一切都仿佛是在俄罗斯转盘上的圆球,随机跳到某个数字上——而其实那一切都拥有一个必赢的数学公式——但是用数学规律来形容现在的这一场场赌局,又似乎太幼稚了些。或者说,这个“转盘”的“制造者”,利用了转盘的公式特性,特意摆放在众人的眼前,让其选择是否把玩。赢家,永远是“庄家”吗?未必……“庄家”的想法很简单,它想找到能够参透这必胜公式的人。只是,输家毕竟是多数。然而,此盘非彼盘,此球亦非彼球。前者的赌注是钱——也就是普通赌场里的普通转盘;后者的赌注则是命——更接近于最原始的俄罗斯转盘的游戏规则。当然,这里的试炼更残酷一些,完胜才能够得到奖赏。而若只是猜错了数字,颜色相同,尚且还不至于会将命陪送。小小的损失总是会有的,无论是在物资上还是精神上。但问题在于,赌博这东西,会让人上瘾,越是输得起劲,就越是玩儿得起劲——最起劲的也莫过于在头几局赢过的人,只是人的欲望会吞噬理智,若非掌握了这必胜的公式,“玩家”也就等同于普通的赌徒,输是必然,死亦必然。

袁晓翼的父亲出于对工作的“忠诚”与对此“盘局”的“公式”追求竭尽痴迷,外加自小接受的“英雄主义式”教育,在死的那一刻,他也没有后悔。



自私,贪婪,恐惧——



这三者是相生的母子与兄弟——



人之所以恐惧是因为面对着即将失去所贪婪之物的困境,人之所以贪婪是因为本能中的自私无法被抛弃,哪怕人类创造了“文明”这个东西,也无法摆脱本能所驱使的念力。

而现在的我们之所以生存着,是因为作为我们人类的祖先,是兼并着智慧与残酷的族群从而存留至今——纯粹的智慧或纯粹的残酷都在我们的祖先面前败下阵来,同样倒在了这“盘局”之上……



不错,这是持续了千万年的“赌局”。



父亲的死是自私的。袁晓翼这样想着。虽然她无法让自己快速走出悲痛,但她明白,这一切就因为来得太突然了,自己才要更加地振奋起来,否则,父亲的死就真的是自私所造成的自私了。就在这时,密禾虹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看着这个陌生的人,听着陌生的话语。突然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天真的,无知的——虽然,人的有知是有限的,然而对于应该知道的事也处于无知的状态,那则是一种罪。只是,密禾虹告诉了自己,这次的无知,不是罪,是被“庄家”刻意塑造的无知。

“能够看到一切的谜题背后所蕴藏的公式的人,这时候或许就不是人了——那或许可以称作是‘神’吧。这也可能是人类会创造出‘宗教’的理由——因为人本身是在是看不到这个‘公式’的实体究竟是什么,所以无法预知未来。正因如此,我也不强求自己知道一切,更不强求别人也去探寻这些。毕竟,风险太大了。”密禾虹当时是这样说的。“公式代表的是求解的过程,而我们这些人,或许连公式里的数字都不知道,就已经面对这公式所得出的结果了。已经出现的结果是不可逆的,但是,我们可以去找到那些我们可以找到的数字,即使在不知道公式的前提下,哪怕用最傻的办法去推断,提前寻找到下一个结果——相信这其中会有它们的规律。”

袁晓翼明白了。这些“可以找到的数字”就隐藏在已经发生了的一切之中。



「所有的谜题都是互相关联着的。它们拥有共同的公式与遵循着某种规律的特定结果——无论是这个世界上的哪个角落发生的哪件事,都互相牵连着,互相推动着,互相吸引着……难道这些就是多米诺骨牌堆积成的画面?或是叫做蝴蝶效应更好?还真是混沌所致?更或许还没这么简单。」



密禾虹会在现场出现,并不是偶然。他看见了某个“数字”,但因为这“数字”的个数无法凑齐到能安装上整个公式里的未知数的位置,所以他无法预知到未来即将发生的事也无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或者说,他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个公式中需要多少个数字——他只是抓住了其中的某一个罢了。他被那个“数字”带到了现场,他也因为另一个“数字”结识了作为“受害者”的袁晓翼。

这所谓的“另一个数字”,也是使他们能够结识金韵的关键。

当然,不仅仅是袁晓翼和金韵,也不仅仅是受害者一类的人才会被“数字”的磁场所牵引。其他所有的人——无论是受害者,还是事件的参与者,或者解读者,都是因为这个“数字”而被圈到了这个共同的场所——推理小说研究会。这里得出的部分解是:让密禾虹能够赶到事发现场的“数字”是变量;而让他结识了袁晓翼的“数字”则是常量。

就是这个“常量数字”,成为了那份坚固的牵绊吧。推研会的发源,也就是基于这个“常量”而来。

金韵的确睡着了,而且睡得很好,一直到太阳从窗帘的缝隙中照射到自己的身上,她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五十二分了。

她并没有急着起床。她知道,袁晓翼已经帮她请了假。她随手拿起了手机,拨通了吴荐的电话。与此同时,除了甄夫毅没办法翘课,其他的人都已经到了活动室。龙泽仕依旧飞快地敲击着电脑键盘,嘴里边叼着面包,嘟嘟囔囔地说着:“不过我还真没明白,你们俩为什么会在第一时间认为那两车有问题,而且还认为楚国荣也在里头呢?又没什么很明显的线索指向,难道就没别的肯能了吗……”





第三章、“半”成的密室(4)

“的确,我们只是看到了一张照片,听了三段录音,知道楚国荣去过停车场不假,但人会在那辆车里……我也是在被吓了一跳。”是霏在一旁应和,似乎他们都不解为什么眼前这两个人会如此确定自己的推断。这限制了其他人的认知条件的,其实就是有关于五年前的墨尔本灭门惨案的某一条不起眼的线索。

当然,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密禾虹明白,这暂时还不能公之于众,虽然这或许能够成为决定性证据——但其牵扯的问题范围则大得太甚,足以导致这个团队无法在这起案件中游走。

密禾虹将拷贝好的灭门案资料分发给在场的其他人,解释说关于当年澳洲警察追查这个案子过程。当时方向被转向了金睦在国内的某一桩生意,但结果还是无功而返。

现在虽然这算是一宗悬案了,但也未必是无解的。他总是隐约觉得这次楚国荣的死与五年前的这起案子有关,虽然还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但正因为这次关于楚国荣的尸体发现在这么一辆被“遗忘”的车里,使他更进一步确信,这两起案件很有可能互相关联,甚至连操作者都会是同一个人。

能够在这个时候就对其他人发表如此的言论,这自然说明他心里有了非常大的把握。只是,这又是无法在此刻道出的问题。毕竟,只是一辆车,并不能代表什么问题。但是能够在如此蹊跷的状况下寻找到楚国荣的下落,这不禁让密禾虹调整了思维方向,从而才得出了他正含在心里的某个大胆的结论。

作为一个普通人,能够超越其他普通人的思考得出超前的答案,其方式只有一种。数年之中,为了解开已然发生的未解之谜,密禾虹使尽了浑身解数,寻找到了大量不为人知的线索。但迫于现实的规则,他不便将这些阴暗中的真相告知任何人,只是独自默默承受着现实显现的残酷与线索带来的惊愕。

听着密禾虹的推断,其他人都暗暗觉得背脊发凉。他话音刚落,缪卿就补充说道:“我们现在正在等警方调查的结果,看看这亮红色的车究竟是不是失窃车辆。据前一宗案件的调查结果显示,在金家门外就有一辆无人认领的黄色小货车。当时被警方带走后,也一直无人认领,调查的结果说明这辆车实则为失窃车辆。”

“一辆失窃的空车为什么要被丢弃在被害者家门口呢?这有什么含义吗?还是他们开着这辆偷来的车来到被害人家门口,实行完杀人的举动后,换作其他的车辆或者是其他方式离开现场了?”袁晓翼问道。

“关于这两黄色货车,有什么其他的线索吗?”缪卿点点头,回道:“我们这次通过澳洲警方了解了许多细节,这些细节其实都是可能左右整个案件结局的。只是,我们拥有的都是一些零星的已知数,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逻辑——也就是组成的公式或规则是什么。所以,无论是警方还是我们这些事后参与者,对结果的方向依然是毫无头绪……”

在缪卿说了一半的时候,突然从一旁传出了一阵呼噜声。众人回头一看,是左余安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是霏刚想出声叫醒他,却被密禾虹阻止了。

“昨天没睡好吧!让他休息一下,等他醒了再跟他说一次就行了。”接着,缪卿继续说道,“当年那辆货车,其实已经失窃近六个月了。如果这辆车的的确确是凶犯带到现场的,那这辆车不是他们从盗窃团伙手中买来的,就是蓄谋已久。

当然,我个人更倾向于蓄谋一说——因为黄色非常醒目,如果要利用盗窃来的车进行作案,必然要低调行事。然而这个颜色却恰恰相反,是警示色,而且是属于各类颜色及车型中即使被盗窃者瞄准也不会轻易堂而皇之地使用在这种情况下的类型。所以从这一角度又可以说明,凶犯对自己的作案手法相当自信。而那辆被留在现场的黄色货车,就是对警察的挑衅。”

“而这次的颜色,是车辆被盗几率最高的红色。”密禾虹接着说,“同样是警示色,同样是无人认领,而且是在必然会被发现的前提下丢弃在现场……这次毕竟不是停在房子前面,而是一堆车当中。停车场保安不可能对停留在第一排的一辆几天都不离开的红色车不引起注意,我甚至觉得,就连我们发现楚国荣的尸体大概是在什么时间,对方都已经估算出来了吧!”此刻,所有人都已经认可了这已经发生在眼前的事件的确就是和车辆留下的线索密切相关。当然,这也就是两人不得不设下的“陷阱”——虽然,对车的解释并不算太牵强也不缺乏合理性,并且他们的分析完全有可能就是作案者的想法。

“别忘了,五年前的案子,作案的人警方认为必然是两个人呢,这次会不会也不止一人作案呢?”左余安醒了,但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眼睛却突然变得非常有神。“这个可能性是绝对不可以排除的!”活动室的大门“砰”得一声被推开,甄夫毅站在门口。对于不肯放过任何一种可疑对象的他来说,“怀疑”一切能够想到的才是推理的第一步。

正在大家都为他的及时赶到而欣喜之余,另一个值得高兴的元素也随之跟在其后——金韵在来的路上正好碰见了甄夫毅,于是一起来到了活动室。她带来的好消息是:吴荐同意在第一时间将掌握到的案件有关信息与线索告诉她。另外,她还将楚国荣的案子告诉了阿尔,阿尔在电话里就决定马上前往上海协助推研会的调查。在先前与密禾虹的交谈中,他就已经对电话那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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