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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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茧-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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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彼岸的中国,两个少年正促膝而坐。“啊……真惨……”缪卿一手托着腮,一手握着鼠标,浏览着网络上的新闻。身边另一个少年并没有凑上前去查看,只是默默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色。

“禾虹,你说,那个在墨尔本一家五口人被杀的案子,都已经几个月了,派了一群精英警察都没有找到什么有利线索破案,这正常吗?”

那名为禾虹的少年这才回过头,看了看正注视着自己的缪卿,回道说:“仇杀,财杀,情杀,自杀,哪个?只要确定是哪一类的,自然能定夺不是……如果连这都确定不了……”

“怎样?”缪卿歪着头,等待着对方的回答。“密禾虹,缪卿!准备吃晚饭啦,别再盯着电脑看了哦!”

厨房里传来了一位母亲的声音。另一位母亲则探出头,似乎还不认为那两个孩子会及时坐上餐桌,也接着喊道:“菜凉了就不好吃啦!”“来啦!”放下电脑,撑起身子,缪卿应和着跑向餐厅。密禾虹站起身,并没有马上离去。他看了看那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微微皱了下眉头。“高二的功课应该很紧张吧,怎么看你们俩一点儿备考的气氛都没有呢!”密禾虹的母亲边摆放着碗筷边叨叨着。见儿子坐下身,又低声问道:“这么笃定?”密禾虹淡然一笑,“我们俩什么时候让你们担心过了呀?”缪卿连连点头,同时夹起一筷肉圆就塞进了嘴里。

可刚吞下第一口,缪卿突然想到了先前的问题,便再一次开口问道:“禾虹啊,你说那灭门的案子会是哪个动机呢?”给自己的碗里盛满一碗清汤后,密禾虹漫不经心地回道说:“至今都解决不了……这事儿恐怕不是那么单纯的一层动机了吧。”

不是那么单纯的一层——缪卿听后停顿了一下后,随即继续动起了筷子。自此之后,虽然当年的这起墨尔本华人灭门惨案一直毫无进展,两人也从未正面讨论过有关的可能性。

但是,在他们的心里,对于某种真相的轮廓确是逐渐清晰了起来。一群精英警探都无法破解的动机——若那动机并非一种,现在的局面自然也可理解。

或许,除了自杀这一项以外,这起案件把其他的动机都尽数囊括了吧!

时间向前推移着,人亦随之成长着,黑暗越发黑暗并躲在角落里继续滋生着。真相摇摆于情感与真理之间,却让探索之人琢磨不透。但对于真相的追求,会让人产生冲动,会让人逐渐清醒,会让人陷入两难……



当死亡再一次即将降临于那已被悲剧伤了元气的大家族之中时,自然谁都无法察觉到那端倪。他们各自都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谁能有心留意到其他。欲望连锁着,悲伤连锁着,仇恨连锁着,谜也连锁着……

一切准备就绪了,就等待组成事件的元素集合。



时间,地点,人物。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作为再一次惩罚贪欲的行刑,一把尖刀刺入胸膛,瞬间再被拔出——刀的锋利与手的迅速,使得那伤口还来不及喷发出血液就已被堵住。从白色到灰色,最后变为黑色——眼前的色彩是这样变换着的……啊……原来,死亡就是那么容易的事。狭小的空间里,有一具尸体蜷缩着。暂时没有人知道,那里面有人,那里面有谁。

天空飘起了雪花,纯白的,纯美的。无声的。蜷缩着的尸体已然欣赏不到这美景了。无声的。





「混沌的漩涡顺势旋转着,将每个人牵连在一起。这其中,包括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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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序”意的相识(1)

二十余年前,世界各地知名的大学或医院都相继发生了失踪案。失踪者有的是生物学家,或是脑神经科专家,或是心理学家,或是考古学家……他们的失踪只为一个目的——研究人类所拥有的各种神经元。要问他们“失踪”后被召集到了一起,并共同研究神经元的目的为何,这答案却是难以启齿。但正因为这项研究的开展,许多普通人的生活被影响了。一时间,不知为何,各处新闻媒体的头条之内,必有恶性事件的报道。总觉得为何突然之间,悲剧猛增?是因为过去的通信不发达,媒体无兴趣,还是这个社会真的病了呢?真相还不得而知。只是事件,已然在自己的身边发生……

或许是时隔了五年的关系,金韵已经对过去产生了一种麻木感。走在两侧满是积雪的小道上,天空掠过一丝清风,凉凉的,但却是没有实体的。



「虽然冬天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四肢的活动像是被刻意地束缚了一般,但我还是略微地更喜欢冬天。因为那个夏,五年前的那个夏,是一场无法抹去的噩梦……」



12月的校园是异常宁静的。好在还有没几日,当所有的考试结束,“迎接新的一年”将会代替此时一切的浮躁与不安。金韵带着手套,但依旧把双手对着嘴哈了一口气。

走在一边的袁晓翼伸了个懒腰,回头看了看金韵说道,“赶快进教室的话会更暖和一些吧,哪怕不开空调!”金韵和袁晓翼的相识,是在入学后的两个月。

那天,因为想趁人少的时候距离讲师近些认真听课,所以金韵一进教室就挑了第二排较中间的位置。

袁晓翼似乎很习惯似的,直接坐到了金韵的身旁。她放下手里的书,将一切都摆放整齐,环顾了四周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金韵的身上——“你好啊,今天怎么想到坐前排了呀!”像一个老熟人似的跟金韵打着招呼。

“今天人很少啊……”金韵的回答很模糊。

对方却很明白似的点了点头:“哦,前排是听着比较清楚。但就因为今天人少,恐怕课不会讲太久……看这阵势,大半就是讲个三十多分钟就改成自习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授课老师正一脸困相地翻阅着手上的教材。对身旁的这个女孩儿,金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似乎总能掌握别人的节奏,并从一些很小的细节发现玄机。

虽然就在这短短一分钟的对话里,金韵无法完全了解这个人,但就这一分钟,足以改变金韵,或者说,是改变了金韵整个家族的命运——五年前的灭门案,即将发生的失踪案,串联起了整个家族的恩怨情仇。当确定了导致这一切连锁的凶犯之时,那欲拘捕自杀的凶犯手中对准了自己脑袋的枪却被击飞——而又在下一个瞬间被另一处飞来的子弹贯穿头颅……对于即将面对这一切的每个人而言,这情景尚且还是未知之数。

“为什么这么说?”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平时很少对他人提问的金韵竟然把这不解说出了口。对方看着金韵露出微笑,眼中虽带着柔和,却又夹杂着一丝刚毅,好像这小小的推断如同一次战场上的较量——“今天人少是因为有至少四个班的人去参加静坐示威了,都知道这节课不是半路考(不是考试期却半路杀出来的莫名其妙的测试),所以想通过这次难得被申请通过的游行好好发泄一下也不为过,只是大学和中学不同的是,考前老师没那么好心会把范围划得小小的来给我们去死记硬背,平时上课也不会说得特别详细只是走一下形式读一下教参……所以咯,正好人少,老师也可以偷懒了。”金韵点点头,觉得这的确很有可能——就看老师那一脸嗜睡的样子,就知道他没那么多功夫陪十几个学生折腾。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专业的?”她问道。“金韵,金融系的。”“哇,都姓金!”听到这句回应,金韵的身体本能地抽搐了一下。原本只是想开个玩笑的女孩似乎感觉到了金韵的异样,但是她没多问什么,而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我叫袁晓翼,中文系的。对了,你有去参加校社团啊或者是研究会什么的吗?”

金韵摇摇头。对于已经不太想多接触陌生人的金韵来说,一切可以回避的都想回避,虽然有些事是无可回避的……袁晓翼一脸遗憾的样子,继续说着:“等老师宣布自习了,我带你去我参加的研究会溜达一圈如何?”

“研究会……搞什么研究呀?”如果说是什么兴趣社团,金韵倒还好理解,对于这个“研究会”金韵实在是参悟不出什么道道。

话说,这大学里别提什么兴趣上的研究了,连该正经研究的都没研究出个结果吧——虽然拒绝了表叔资助自己去母亲在澳洲的母校就读,但金韵现在还没后悔回国来读大学。

因为在金韵眼里,读大学只是作为一个这个社会的“人”在某些身份与环境下必须要完成的某项任务,走一个形式,至于其实质意义,貌似并不大。

袁晓翼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她拖着下巴,侧脸看着金韵,神秘地说道:“看你个消极鬼,脸总是硬邦邦的可不好哦!我说的那个研究会叫‘推理小说研究会’,那儿的几个人应该能逗你笑笑吧!怎么样,有兴趣去开心一下吗?顺便就当是参观参观咯!”金韵耸了耸肩,挤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回道:“陪你一次也无妨吧!”或许是因为受到她那积极的情绪所感染,金韵也不由得接受了眼前这初次交谈便成“熟人”的女孩的邀请。

当然还有一个理由,是因为那个研究会的前面还有“推理”二字——这莫非是老天安排的吗?

或许吧……因为过去那无法揭开谜底的案件,她已经无法再相信通过所谓的正规渠道能够解决些什么问题。

倘若如今还能碰到一丝希望?这可能吗……金韵没有继续想下去。果不其然,当手机上的时钟跳至14:36的时候,讲台上的人宣布自习(或者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解散)。

袁晓翼二话不说,一见金韵已经把东西收拾完毕,就拉着她冲出了教室——还把授课老师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仿佛是穿越了时间的隧道一般,两人好似瞬间般地穿梭过了半个校区——因为很少有这么快速地在学校里奔跑,外加那个拉着金韵的手的人,就像是个精灵一般活跃,一边跑着,还一边笑着,就像是施展了一种不会令人感觉疲惫的魔法,并使身边的时间加速流逝……疯狂。停下脚步的金韵,只想到了这个词。-

「自从五年前的那个夏天的游学后,就再也没有这么疯狂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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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序”意的相识(2)

【推理小说研究会—上海分部】——门牌上是这么写着的,而且还是用毛笔字在木板上写的,很复古,很漂亮的字……

推开那扇貌似被重新油漆过的大门,从里面扑鼻而来的气味不是木屑味也不是油漆味,更不是这所老旧校园里经常能闻到的那种潮湿的霉味——而是书香,或者说,是墨香。

室内的窗户几乎都敞开着,光线刺入眼帘,对于尚未逃脱走廊里的阴暗的眼睛而言,这股冲击实在很大……

当眼睛逐渐适应了这种光芒后,金韵发现在窗口还留有一片阴影——那是一个人逆光的侧影,正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袁晓翼拉着金韵进了房间,里面布置得很整洁,一眼望去,桌面上没有丝毫积灰,玻璃橱门映照着室内的一切,就像一面崭新的镜子一般。

那“镜子”里正映射出了另一个人的影子,由于那画面中渗透出的特殊气质,金韵不由得将视线转向那人的“实体”所在的位置——在这么个狭小的空间里墙角竟然还有一对小沙发,中间的茶几上摆放着非常精美的果盘,另外还有两本书。

人就坐在沙发上,正细细地品味着书中的每一颗文字,并没有注意到门口的动静似的。这个人,金韵认识,作为这个学校的学生而言,认识他并不是什么怪事。

站在窗口的人回过神来,看着门口的两人,微笑着、平和地却又带着点冷峻地说道:“晓翼,要带人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呀,瞧这里什么都没准备呢。”那人的视线射向了金韵这里,不由让金韵浑身一紧——仿佛是被那视线透析了一般,但瞬间又转化成了一种似水般柔和的视线。

“不好意思,晓翼总是会冒冒失失的,若有招待不周请见谅!”很正式的说辞,却令人觉得是出自真心而非形式。“我叫密禾虹,请问怎么称呼?”

“金韵……”似乎除了回答他的问题外,金韵没有其他可以辅助的话语。

面对此人的感受和袁晓翼完全不同,他们虽都看起来非常敏感善于观察,而且待人也很友善,但总是有一种超脱的距离感——具体应该怎么形容,金韵也不太清楚——起码在现在这个时候。“缪卿,有客人来了,让位。”

听似命令的语气,又觉得有些调侃的意味。那被称呼为缪卿的人捧起桌上所有的书,并站起身,抬头看着房里的另外三人。

金韵被眼前的这个人吸引着——清秀的五官,不,是其整个人——虽剪着一头清爽的短发,却仍透着一种女性特质的魅力,纤长的手指轻扣住书堆一侧,双脚承担起那修长的体型并给予移动时,仿佛轻盈似飘于云间,又稳重似步于水中。缪卿边迈开步子边开口道:“我去准备茶水。”

这是一支非常具有磁性的中音嗓音。缪卿与金韵擦身而过之时,金韵礼节性地点了点头,对方也点头示意。

平日里拒绝着一切的自己,今天竟然会突然面对学生会中的首领——想到这儿,金韵的手微微一颤。但好在气氛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尴尬,尚且能算是自然。

袁晓翼耸了耸肩,对金韵说道:“别介意啊,缪卿就是见了生人不太爱说话,要是熟悉了就热闹了。”接着,又回头对着密禾虹道:“今天不是一堆人凑热闹去了吗?我就把她带来了,不过具体的还没说什么,就是想借用一下你们的天赋好好让这个不爱笑的姑娘放松一下!”密禾虹露出了一副调皮的表情,他一撅嘴,抬起左侧的眉毛,装成一脸遗憾的样子说道:“人家大概看到门口的招牌就觉得沉重啦!要放松应该换个地方才好不是?”

边说边微笑着探着身子凑近金韵,“不过待会儿他们都回来的话,不热闹也得热闹起来吧!千万别把推研会认为是整日讨论犯罪与杀戮的地方哦,其实更多的是探寻人性与这冷漠社会中还潜藏于深处的那一点点温情罢了……”

在说那些话的时候,密禾虹似乎稍稍有些自得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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