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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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笑春风- 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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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明也不避讳,叹口气道:“我是觉得那女子甚好,我家里的那位在南边儿呢,我也不愿意把她带到京城来,不过是为着她家里的财势才娶了来,不过为了摆着好看用得着时方便罢了。没想在这里相中一个绣坊里的女子,竟也被她拒了,我起时还不甘心,想着用些手段逼她答应,先着人去仔细打听了一番。却不料她家虽是开着绣坊,她那姑姑却原来是皇宫里出来的人儿,原是伺候贵妃娘娘的。听说在宫里时还是甚得宠的,如今年纪大了放了出来,听说那些流氓地痞也不敢到她们绣坊里闹事儿,生怕惹上背后的主子可不好办。我这才罢了手,如今想来也甚是可惜。只叹各有各有缘分罢了。”

  他这一番话一说,却又触动了另一个人的心情,李文正突然想起小桃来,想着自己也是真心对她有好感,想着将来能有一番亲近,结果却被婉拒了。若是拒方明现在所说,看来这各有各的缘分的话,实在是很有道理的。他自认得小桃开始,下馆子便包在迎客来,只为了见她一面论月的天天呆在迎客来吃饭,跟她说话时都是收敛起了平日里的傲气,总是在心里怜惜着她。却不料对方没有一点点的心动之意,这样看来,世间的人不论男女,若是不得对方的欢心,便既是把心掏了出来给对方,也是枉然的了。
 
  他想到这里,正要说话,却听李文林在一边笑道:“这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听方明大哥所言,那女子却是有些无情了,也是方大哥没有尽着去讨好罢了,若是天天对着她好,也说不准她就是不动心吧?就说那行院里的歌ji舞女们,虽说吃的是这口子卖身饭,但也是个人,一样的也有感情。比如一个要饭的,你几次三番的周济他给她饭吃给他钱花,他便会记得你。那些嫖客尽力的花钱,对她们又好。首饰衣衫尽力的送着,她难道就不对我们表示一点好感么?”

  李文正听兄弟说起这么一番言论来,笑得头都摇掉了,“你是个傻子不成,自古来都说戏子无情,*子无义,你却这样替她们设想起来,那些花钱的人岂不是太傻了么?她们做这一行当,牺牲的是色相,卖的是身子,你以为她是看中了你的人才与你*宵一度的么,那些表面上做出来的甜甜蜜蜜的样子难道就是看中了你的人,若是这样,怕是她们全都饿死了,就连那开ji院的老鸨子也不能答应呢。”

  他话音一落,他身上坐着的水杏儿可不愿意了,软趴趴的整个挨到李文正身上,嗔道:“李少爷,我们女子来被迫做这一行已经够可怜的,你还这样说人家,难道我们这些女人竟是一种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一样的人了?”

  李文正在她脸蛋上轻掐了一把,笑道:“小美人儿,你莫不是伤心起来了?用不着在我面前做这样子,公子我是个最明白事理的,你们这花街柳巷里的女子自然也是有感情的,只不过所爱之人,未必是我们这些花钱的客人就是了。而且那两只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那感情可想而知也是不深厚的,怕是夜里的感情见了第二天的日头便消散了吧?我如今是知道,这有些女子的感情却不是能拿银子买的到的,就是你花银子买了来了,也不过是表面上的应酬做戏而已,绝不是真的心里有你。”

  李文林笑道:“堂哥既然这样懂这里面的事情,怕是有这样的经验吧?莫不是以堂哥这样人财两全的人竟也有女子瞧不上不成?不如说来听听。”

  李文正打个哈哈笑了一笑,手一摊道:“这有什么可说的,大概在ji院里花过一些银子的男人。都应该知道这个理儿,哪里非要我现身说法,就是你们几位,也不必装那良善的样子,你们有哪个是没逛过行院的,只管站了出来。”

  众人都是嘻嘻一笑,那李四平道:“文正兄既说到这时,我却想起来好久没有大家一起逛过了,咱们不如就去走走,瞻仰瞻仰那新面孔的头牌们?”

  李文正笑道:“去倒是不妨,只是平日里有时应酬生意偶然在哪个馆里略坐坐,或是来了兴头呆个一时半刻的,却没有哪个是我的老相好,我也不知最近有没有新面孔。你倒是去问问赵胖子,他整日里躲他老婆十天有八天呆在ji院里睡觉,他最是清楚不过的。”

  赵宛大笑道:“你们既这样说,那咱们就去逛逛那粉香楼,那里前些日子来了几个新面孔的,那模样倒是挺俊俏的,咱们现在就走吧。”

  他们几个人既定下了要去粉香楼寻欢一番,便乐呵呵的吃完了酒菜,酒足饭饱之后李文正便给了水杏儿一锭银子,让她先回去。自带着李文林和一帮子狐朋狗友去往粉香楼去。

  这粉香楼是京城里颇有名号的一家ji院,里面的姑娘南边北边的都有,李文正和几个好友已是这家的老顾客了,来到门口便有龟奴迎上来招呼,那李文林虽也逛过ji院嫖过娼ji,但是却因手头银钱紧巴,所以光顾的尽是些小ji院,象粉香楼这种三层大门脸儿的地方他还是第一次来。

  李文正包了一间二楼的雅间,又叫了茶水点心,刚走进楼梯口便迎面碰上粉香楼的老鸨。那老鸨见是老主顾,忙上来招呼,李文正问了那几个新来的面孔,那老鸨便拍着胸脯说等会儿便把人送到雅间里去,说话时还向李文正挤了挤眼睛,小声笑道:

  “李公子,你有时候没来了,那一阵子我听说你改了样儿了,不稀罕到我们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娶亲了呢,那我们的姑娘们可得伤心死了,没想到那竟全是谣言,今儿告诉你个好事儿,我们这南边来的几个姑娘还有两个是未**的呢,等着过一阵子好捧红她们呢。李公子若是今儿看上了哪个,我就破个例,让她们招呼了您,怎样?”

  李文正笑道:“你不用跟我花马掉嘴儿的,你那两个清倌儿是留着钓大鱼的,能让我占了便宜去了,再说我也未必看得上眼,你还是留着吧,我们今日不过是来喝几杯,玩乐一下子,若是点了哪个过夜,再告诉你就是了。”

  那老鸨知道李文正是这里的内行,便笑道:“那就多谢李公子给我们留着这两块货儿了,等下我便让她们四个来伺候你们。”

  说完,一扭一摆的带着一阵香风儿自去招呼别人去了。几个人让龟奴引着进了二楼的雅间,丫头上了茶水点心,过了不一会儿便有五个穿红着绿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其中两个岁数略大些,显然是与赵宛和李四平相熟,上来便亲热的走到两人身边坐下,亲捧了茶来送到他们嘴边儿上。

  那剩下的两个一个有十七八岁,脑后梳着一个如意髻,脸上擦了不少的胭脂粉,倒把真面目掩盖住了,她穿着一件豆绿色镶金边的衣裳,裙下微露出一点来,却是一双缠过足的三寸小脚儿,瞧见李文正在打量她们,便一扭一扭的走上来,坐在他身边,笑道:“公子,奴家名叫翠玉,由我来伺候公子吧。”

  李文正接过她递来的茶,喝了一口,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眼光瞧向那仍站在门口的女子,见她年纪在这四个里头最小,只是十五岁的样子,上身穿了件秋香色的衫子,下面一条葱绿洒花长裙,一头黑发乌油油的,瓜子脸笼烟眉,一对上挑的丹凤眼脉脉含情,竟也清秀可人。

  李文正瞧她看人举止间风尘气息不重,想就是那南边新寻来的女孩子,这个女子怕是刚做这行不久,不知怎样上来应酬。便开口指了一下她道:“你过来,坐在我们这里。”

  他指了指李文林的身边,那女子便过来坐下了。门口伺候的龟奴进来,替她道:“李公子,她叫秀红,过从南边卖身过来的,才只十五岁呢,妈妈先不叫她接客呢,要好好教导她一阵子才行呢。她才来了不几天儿,若是规矩上生疏不周到的地方儿,请李公子别和她计较就是了。”

  李文正点了头,便让那龟奴出去了,几个人便吃洒作乐,那四个女子想是接惯了客人的,嘻笑娇嗔应付自如,只那一个秀红仍是怯怯的,只低着头坐着不说话。那赵宛和李四平方明几个方才喝了酒,又吃了饭,力气没处使去,便略呆了呆,就跟李文正使个眼色便跟着那四个ji女单独行乐去了。

  李文正见自己旁边这个ji女虽脸上粉厚了一些,但是五官却是不难看,言语间还倒颇有几分娇憨之处,他便起了意要跟这女子燕好,便留下了李文林和那名叫秀红的女子,道:“你自在这里坐着说话玩乐,这姑娘方才老鸨子说了,是未**的,你若是想要别人只管点去,这个我却是答应了人家不动的,你只记住就是了。”

  李文林笑着应承了,这雅间里就只剩他们二人,李文林便瞧着那秀红笑道:“你怎么不说话儿?”

  那秀红微红了脸,小声道:“真对不住,请这位少爷别生气,我才来不懂得规矩,还请您多担待着些儿,要不妈妈又要打我了,还不给我饭吃。”

  李文林若是遇上那撒娇耍痴的,倒还不怎么往心里去,因为那些娼ji们大多者是此种举动,寻常得很,这如今见了这样一个不寻常的,他却觉得新鲜起来,便真打了几分主意,想占这女子的便宜起来。

  他瞧见这雅间儿的中间隔了一道青色纱帐,便起身走了去看,见后面是个内室还有一张精美的雕花木床,帘钩挑着雪白的床帐,想是备着给喝醉酒的客人歇息用的。他心里便有了主意,走回桌边坐下,对那秀红正色道:“我方才见你一进来,便瞧着你很好,如今我问你一句话,你是想在这种地方做一辈子呢,还是将来想出去,正经的找户人家过日子?”

  秀红一愣,呆了一呆,那李文林又道:“我实与你说了罢,我方才见了你很是喜欢,又听说你是个清倌,没有接过客人的,我想带你跳出这个苦海,我家里没有娶妻,也没有妾室,但我妻子已经定下来了,我却不喜欢她。如今我想着先纳个妾室放在家里,只要我喜欢她便行。我方才一见你便觉得喜欢,你若也答应,便等我几天,待我回家说说便将你赎出去怎样?”

  他这一番话出口,其实不过是为了占到便宜而故意花言巧语,只可惜那秀红毕竟年纪小,而且刚进得这大染缸里,没有接触过这种口蜜腹剑的男子,当下真以为李文林瞧上了她,又见李文林穿着甚好,又年轻清秀,当下便有几分动心。便红了脸低下头去不说话。

  那李文林早已看出了她的心思,心下暗喜道,李文正你既带我来ji院,倒不许我嫖ji,我从来也没碰上个清倌,今天说什么也要试试。再说这些女子早晚也得是接客,不如让他先拨个头筹,只要她不说,待那老鸨子发现,怕是也得几个月后的事情了,我那时早跑了,还能抓的住我。

  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仍装着一本正经的样子,伸手就扯住了秀红的手,道:“你是怎么个意思?也给我个话儿啊,等下你妈妈来了,就不得说话儿了。你若是愿意就点点头吧。”

  话音刚落,便见那秀红脑袋点了一点,李文林大乐,伸手便将秀红搂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道:“那么就此刻起,你就是我的人啦。我是真心想和你好的,你只先在这里忍耐几天,我回家里备办一下便弄了银子来赎你。”

  他这里对着秀红甜言蜜语,哪里想到眼前这个秀红却是个极有心计的。她确是个清倌不假,也的确是南边儿的人,只是连那老鸨都不知道她的底细。

  原来这个秀红本是个孤儿,从小被个孤身的女人收养,后来她和知道这个养母年轻时原是个卖笑的ji女,上了年纪便攒了私房自赎自身出来过活,因着以前喝过绝育的汤药,这一生也不能生儿育女,只靠着年轻时攒下的几个钱单独过活,后来见了被人扔在路边的秀红,便捡了来养着。这老ji女捡了秀红来也不过只是为了做个伴儿,从小秀红便跟着她受了不少白眼儿,也从那老ji女处听了不少ji院里的事情,是以虽然她年纪小,但心里早对男人看了个底儿透。也因此对男人的心理揣摸的透透的,后来老ji女染病死了,她便自卖自身来到京城找到了粉香楼,她想利用自己还是清倌的身份钓上一条大鱼,从了良嫁到大户人家就算做个小妾也好。

  她知道脂粉丛里花红柳绿的,若是清淡些倒还显眼,便装出一副生怯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她本身长得就不错,再加上嘴又讨喜,又不顶着那老鸨子来,因此还真哄住了老鸨。那老鸨一心要好好栽培她,将来做个头牌赚大把银子。她哪里知道秀红是拿着这里做个认识有钱人的跳板。

  方才她一进屋子便作出一副青涩可怜的样子来,果然引得李文林上套。只是他方才一番话她一句也不信,只在心内冷笑,但她细思量,这李文林看样子也是个富家公子,若是自己从了他便不由的他赖帐,她只要把自己赎了出去,她自有本事将来夺来那夫人之位。那样她这一辈子就不用受穷了。
 
  她想到此,便慢慢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来,起身微笑着去打手巾把儿给李文林擦脸,又亲自倒茶取点心给他送到嘴里去,她此时已明白等会儿李文林定会来纠缠自己,便借口去小解跟那龟奴说公子们正玩的乐呵,不让打扰,只半个时辰后送些酒菜进去便是,那龟奴应了,自去厨房吩咐收拾。

  这里秀红定下了计谋,便回了雅间,挨近了李文林轻声说话,李文林只觉得软玉温香抱在怀里,又见这秀红一副被自己迷住了的模样儿,哪还顾得了许多,当下便关了门搂着进了内室倒在了床上,

  秀红歪了头,掠了掠鬓,轻握住李文林解她衣衫的手,嗔道:“你们男人,坏死了……”

  李文林见了她这副样子,早已半身酥倒,一把拽她来紧紧搂住便亲了个嘴儿,秀红浑身立即软绵绵的,骨头散了架儿似的任由着李文林搓弄着,两个人翻倒在床上,李文林翻身压了上去,颠鸾倒凤起来.....

  李文林和秀红二人如鱼得水,温柔乡中几度春风方心满意足,他正欲起身,却听门外脚步杂沓,接着便是推门声,有人进来了,只听那龟奴的声音道:“哟,这屋子里怎么没人儿了......”

  这时便听那粉香楼的老鸨的声音叫道:“你个瞎了眼的玩意儿,眼错不见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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