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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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为贤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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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轻裾眯眼看着石桌上的纹路,听着耳边的啪啪声,用手绢擦了擦手,才悠悠开口:“你一个小小通房,便这般猖狂,不知是谁给你的胆子?”她抬头,看着半夏的眼神变得凌厉,“还是说我往日的宽容让你忘了本分,没规矩到让你随意谈论主子的地步了?你虽不是富贵人家出身,好歹也是清白人家女儿,怎么这般不知所谓,简直为你父母蒙羞!”
半夏被堵住了嘴,听到曲轻裾提到自己家人,呜呜了几声,满满老实下来。
“不用再打了,好好一张脸别花了,”曲轻裾收回视线,耳光声已经停了下来,“通房半夏以上犯上,罚至洗衣房当差。”说到这,她看着半夏,“你也不用去找王爷,这事我会亲自转告王爷。”
木槿看了王妃一眼,转而对眼前几个丫鬟嬷嬷道:“你们去帮半夏姑娘东西收好,送她去洗衣房下人住处去,可别累着半夏姑娘了。”
“木槿姑娘请放心,咱们一定好好照顾半夏姑娘,”打耳光的嬷嬷笑着称是,带着人给曲轻裾行礼后,便拖着还堵着嘴的半夏退下了。
待这些人走干净后,金盏担忧的开口:“王妃,半夏此人实在可恶,为何不把她赶出府,何必还留着碍眼。”
曲轻裾扶着她的身站起身:“洗衣房是什么地方?美人也是需要娇养的,那种地方再漂亮的美人也会磋磨成村姑,王爷再见她能起什么旖旎心思?能让男人眼前一亮的女人要越变越美,而不是越变越丑。”所以世界上才有那么多嫌弃发妻宠爱小妾的男人,女人养育孩子操持家务,上赡养老人,中间管理小妾,下面养自己或是别人的孩子,等老了憔悴了,最后男人还要嫌弃她不解风情。
她可做不来这样的贤妻,这样取悦男人,不如取悦她自个儿。
“可不是这个理儿,日后王爷见着那个小蹄子,只会心生嫌弃,哪里还想得起她往日的好,”银柳低声恨道,“背信弃主,这样还算便宜了她!”
木槿看了眼四周,见无人听到银柳的话,才道:“王妃,这背阴处坐久了对身子不好,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走走?”
曲轻裾点了点头,“金盏你去问问王爷这会儿是不是在忙,若是不忙,我去王爷那里去看看。”
金盏点了点头,快步先走了出去。
花园另一处,江咏絮似笑非笑的看着被几个人硬拖着出了花园的半夏,直至人影已经瞧不见,才低声吐出两个字:“蠢货。”
她身边的丫头笑着道:“主子真是算无遗策,这个半夏果然没有猖狂几日。”
江咏絮看了她一眼:“从她背主那一刻,就注定了有今日。别的府上也不是没有她这样的奴才,但谁没有她这么性急,王妃入府不过月余,她便急着爬床。落得这样的下场,已经算是王妃仁慈了。艾绿,你要记着,日后遇到这样的人,要离得远远的,背信弃主的人,往往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艾绿垂下眼睑,恭谨道:“主子放心,奴婢记下了。”
江咏絮见她这个模样,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看着王妃往王爷书房的方向走去。
王妃曲氏轻裾,是一个聪明理智的女人,她这辈子也不想和这样的女人作对。反正她这辈子一个侧妃也到顶了,还是顺着这样的人好,至少她日后不会比嚣张的冯氏更凄惨。
“江南盐政现在是越来越混乱了,”贺珩合起手上的报告,对站在书案下方的手下道,“这些事先派人看着,这里面有老大和老三的人,他们两派人争得头破血流,本王可不去做影响他们兴致的恶人。”
站在下方的人是贺珩的一个门客,名叫王昌名,貌不出众,但是很会打听消息,脑子也很机灵,所以在贺珩面前也能混个眼熟。
“王爷,属下在江南还打听到,瑞王爷的人在下面放贷,”王昌名皱眉道,“但全是以别人的名义放贷,属下一时间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老三吃穿用度皆是最好的,自然花银子,”贺珩食指点着桌面,沉吟道,“此事我们不予理会,他平日花销皇上看在眼里,皇上没有说话,本王这个做兄长的怎能代为管理。日后找个机会传到宁王耳中去,俗话说长兄如父,这事交给老大去管再合适不过。”
“是,王爷英明,”王昌名应下了,“宁王殿下威风赫赫,定能好好教导瑞王殿下的。”
贺珩被这话引得勾了勾唇角,抬头便见明和端着一个托盘进来,敛了脸上的笑意道:“何事?”
“王爷,王妃在外面,说若是您不忙的话,她有事要与你商谈,”明和看眼站在一旁的王昌名,把手里的托盘举高了些,“王妃还说,若是您这会儿正忙,便用碗乳鸽汤羹再忙事情。”
贺珩神色缓和一些,示意明和把托盘放下,转而对王昌名道:“你先退下。”
王昌名躬身退下,出门时把头埋得极低,只看到门口不远处绣着祥云的裙摆,以及那隐隐约约露在裙摆外的珍珠云锦鞋,他闻着对方身上淡淡的花草香,把头埋得更低,行以一礼匆匆埋首退开。
不去看那离开的青衣人,曲轻裾见明和出来引她进屋,扶着木槿的手进了书房,看到贺珩正坐在书案前用羹汤,便笑着上前道:“听闻这羹汤极补脑,王爷平日政务忙,偶尔用一用对身子好。”
几大口把羹汤用完,贺珩接过明和呈上的帕子擦完嘴,才起身走到曲轻裾面前,伸手亲昵的抚了抚她鬓边的发钗:“平日里这样补那么补,再过两年,本王就要成大胖子了。”
曲轻裾身子往后一仰,上下把人打量一番:“王爷要成胖子很难,但若真成了胖子倒好了,”她眉眼一勾,顿时无限魅惑,“王爷胖了后,就该少些美人投怀送抱了。王爷难道没有听说这句话么,喜欢一个人就要用各种美食养肥他,这样就没人来抢了。”
“原来我的轻裾有着这般险恶心思,”贺珩轻笑出声,埋首在曲轻裾颈间轻嗅,“不过我倒是爱听这句,至少轻裾心里挂念着我呢。”
曲轻裾伸手拉着贺珩腰间的玉扣腰带,把头埋在他颈间,在他耳边笑着轻声道:“就是不知王爷心里有没有妾呢?”
一把把人搂进怀里,贺珩转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让曲轻裾坐在自己腿上,他的手掌轻轻从曲轻裾后背划落在腰间,笑着在那水润的腮边亲了一口:“我的心轻裾还看不出来么?”
曲轻裾眨了眨眼睛,用手在贺珩胸口轻轻画着圈:“妾的眼睛可没那么厉害,隔着肌肤便能看到王爷的心,不若王爷让妾听一听。”她埋头往贺珩胸口处蹭去,心头冷笑,想玩浪漫,当姐是傻白甜小女生?
明和与木槿等人见两位主子言行亲昵,默默退出书房,掩好门后还能听到里面隐隐约约的说笑声。
两人交换一个眼神,十分有默契的再往旁边退了退。
屋里的曲、贺二人并不如外面下人想的那样,进行了什么不和谐运动,两人闹过一阵后,便压下了上升的欲/望。 
贺珩环着曲轻裾的腰,让她在腿上能坐得舒服一些:“你说今年呈给父皇的礼重两分,倒也有道理,毕竟如今我也是成家的人了,以前怎么送无所谓,日后只怕就要你费心思了。”
“我也只是这么一想,王爷你没意见,我就让下面的人去办,年结也快到了,早些准备才好,”曲轻裾笑着靠在贺珩怀中,“王爷这般信任妾,是妾的福气。”
“夫妻本是一体,轻裾何出此言,”贺珩把人轻轻拥住,“后院交给你,我再信任不过。”
曲轻裾笑了笑,“那可好,若是妾罚了谁,王爷可别心疼。”
“那些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妾侍,罚了便罚了,何来心疼,”贺珩不甚在意,转而道,“轻裾的名字可是取自《洛神赋》里,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
曲轻裾笑道:“妾以为昌德公用《洛神赋》为子女取名的事,已经闻名京城了。”这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一个男人用写给女人的情书内容来给孩子取名,放小说话本里是浪漫,放在世家贵族里,那就是笑话。
贺珩明白她话中的意思,温柔笑道:“轻裾不用想太多,在我眼中,你的名字独一无二,人自然更是天下无双。”
曲轻裾听到这话,禁不住抬头看向贺珩,瞬间笑颜如花。
当然是独一无二了,整个大隆朝世家贵族,谁还取这么没水平的名字?她心里如是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童童的五个手榴弹,感谢若笑的手榴弹,感谢洒洒的地雷。
妹纸们,咱扔票时要婉约点哇,不要这么费钱啊~啊~


、百媚生

曲轻裾走出书房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了,她扶了扶有些歪斜的发钗,站在门口眯眼看着西落的太阳,笑着回首,只看到贺珩立在书案前挺直的身影。
阴暗中的人光明处的人,总是觉得对方格外耀眼,贺珩抬头时,正好看到这个笑容,眼睛一花,蓦地生出几分惊艳之感,他似乎明白何为美人一笑百媚生了。
“王妃,”玉簪上前,给曲轻裾加了一件薄薄的披风,弯腰边系披风边道,天色凉了,王妃要顾惜身子。“
微微抬起下巴,让玉簪系得更顺手,曲轻裾笑道:“你们几个丫头,真把我当成那易碎的瓷人了?”
“王妃前些日子病了,奴婢们可是担心了好一阵,如今总算大安了,可不得多小心。”玉簪系好披风,笑着屈了屈膝走到曲轻裾身旁,扶住了她的手。
曲轻裾笑着摇了摇头,抬脚下了石阶,“我想起有个荷包只绣了一半,回去吧。”
明和看着王妃带着几个丫头离开,躬身带着其他下人道:“王妃慢走。”
曲轻裾停下脚步回头对他点了点头,才又继续往前走。
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让明和对王妃亲近不少,王妃什么身份,离开时能对他点头,那可算是大大抬举了。他回头看了眼书房里面,走到门口道:“王爷,今日殿中省送来些北疆敬上的羊羔肉,主子可要尝尝。”
“让人备好各色肉食蔬菜送到正院,本王与王妃一道用暖锅,”贺珩走到门口,看了眼明和道,“前儿东郡的官员不是送了泡仔肉、鹿肉,叫下面人好好准备,王妃前几日还提到想吃暖锅,如今这气候,正是吃暖锅的好时日。”
“奴才这就吩咐下去,”明和躬身退下,出了院子便加快了步子,顺便让人把这事告诉正院的一声,免得让王妃弄得措手不及。
冬天坐在屋里吃暖锅确实是一件幸福的事,尤其这些菜全部都很新鲜,完全不用担心这些东西有化学剂,又或者经过急冻处理失了口感。
挑了一筷子纯正的野生菇放进碗里,涮了涮配好的顶级调味碟,一口下去,香辣美味,说不出的舒爽。
曲轻裾并不爱羊肉,但是这次的羊肉处理得很好,她只尝到属于羊肉的细腻爽滑,完全没有腥膻味道,山鸡肉鲜香,虾仁可口,还有那前世不常吃的狍子肉,鹿肉等物,曲轻裾一时没忍住,吃了不少下去。
贺珩有些震惊的看着那一碟碟消失的食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人这么能吃的画面,他自诩见过的女人不少,但是如曲轻裾这般筷子精准,手腕有力,下手迅速的女人,还真没见过。
最后再涮了一筷子香菇咽下,曲轻裾才搁下筷子,漱完口边洗手边道:“好久不曾吃得这般肆意了,妾吓着王爷了?”
贺珩此时正擦着手,闻言便道:“见到王妃胃口这么好,本王就放心了,既然你喜爱暖锅,以后让厨房常做。”
“对于妾来说,暖锅这种东西,常吃不觉得美味,可若是久而不食,便是嗅而生津了。前些日子身子还未大安,不敢用这些东西,这会儿总算圆了个念头。”接过玉簪呈上的帕子擦完手,曲轻裾站起身,对贺珩道,“王爷可愿陪妾走一走。”
“用了这么多东西,是该走一走,”贺珩跟着起身,对曲轻裾伸出手,“轻裾随我来。”
曲轻裾笑着把手递给对方,对方温热的手掌恰到好处的包裹住自己的手,她动了动,让两人的手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笑看着贺珩道,“有人说,十指相扣,白头到老。”
贺珩温柔一笑,牵着她的手紧了紧,两人相携走出正院,后面跟着哗啦啦一串下人,把夜里的路照得透亮。
曲轻裾有些遗憾的看了眼黑漆漆的夜空:“还是夏日的夜里好看,即使见不着月亮,也能瞧见不少星星。”不是把人当傻白甜少女么,那姐就跟你来玩文艺风,谈星星谈月亮,聊诗词歌赋。
“今天初二,自然见不着月亮,不过冬日的月亮也很漂亮,”贺珩随着曲轻裾的动作抬了抬头,随即看着曲轻裾道,“只是冬日夜里冷,大多人忽略了它。”
曲轻裾眉梢微动,看向贺珩时却笑容满面:“大多人都喜欢花团锦簇的东西,比如夏秋时的星月,春日里的花,还有冬日里各色梅花。妾与这些人没有不同,习惯了喜欢那些大家都欣赏的东西。”
贺珩瞧着曲轻裾嘴角的笑,心头微动,随即移开自己的视线,才觉得喉咙里有些痒,他牵着人慢慢往前走,青石板路上,传出轻轻的脚步声。
“世间多俗人,我亦不能免俗。”他偏头对曲轻裾笑了笑,这个笑温文尔雅,说不出的好看。
有人说,男人与女人携手一起走,若男人总是快步在前,便说明这男人根本不知道何为爱。曲轻裾看着一直与自己并肩前行的男人,心里想,可是即便一个男人永远照顾着女人的步伐,也不代表着他爱这个女人,也可能代表着这个男人是情圣,对女人的心思了然于心。
两人在府里走了小半时辰,正准备回走时,却在半路上遇到了披着浅色披风的冯子矜。
冯子矜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抿了抿唇,行礼道:“奴见过王爷,王妃。”
“这么晚了,你不在屋子里休息,在这里做什么?”贺珩说完这话,转身伸手从木槿手中取过披风,替曲轻裾披上。
曲轻裾却借着这个机会打量了冯子矜一眼,对方手里提着一盏绘着嫦娥奔月的宫灯,身后还跟着两个小丫头,这两个丫头提着两个小小的篮子。
“回王爷,冬日夜长,奴夜里睡得晚,就想着在园子里走一走,”冯子矜垂下眼睑,“不曾想能遇到王爷与王妃。”
修剪得干净圆润的手指快速的系好披风,贺珩看向冯子矜身后两个小丫头,看到那篮子里的纸船与蜡烛,淡淡开口道,“既然冬日里冷,就好好待在院子里,快到年节,病了可不好。”
“奴谢过王爷关心,”冯子矜莞尔一笑,“只是忆起以前与王爷一起放过的纸船,夜里又睡不着,便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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