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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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一世-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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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罢,起手,握拳,拳脚相加,施展在了葛天霸彪悍的身体上,传来肉体碰撞的啪啪声,听起来,有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台下的人立刻喝起彩来,拍手称好。
  片刻后,那位大侠收功立定,脚下是不断翻滚哀嚎着葛天霸,而他的双斧早就丢到一边去,自顾不暇了。
  葛天霸见情形一边倒,自知自己无力挽回,灰溜溜地在众多嘲笑声下逃走了。
  那位大侠见人走了,自顾自地坐下打起座来,直至黄昏来临。
  第三天就是重中之重,很多结果也能出现个意料之外。
  第三天,大家没了第一天的谦虚,反而是争先恐后。前辈们也不再客气,对盟主之位的势在必得表现在了面上,看谁都是敌人,看谁都不顺眼。
  台上的竞争也越发激烈,上去的人是一波波的,抬下来的人也是一波波的,各个脸上带上了伤,哀叫的声音满会场都听见了,可见惨烈之程度。
  台上的人从没笑到三场的,到第四场,必是被人抬着担架下来了。直至武当派的乌胥子上场,才打破了这个记录。
  自然,这个乌胥子也是成了胜利者。
  不过,说是最后的赢家,盟主的归属者,还为时过早,因为还有最后一次考验。
  考验很简单,分为文和武。文是各派最德高望重的人监考,考得无非是诗词歌赋;武则由一些归隐老前辈的门下弟子接手,凭武艺过关。
  若是败了,很简单,乌胥子便会无缘于盟主之位。而归隐前辈的门下弟子便会成为盟主候选人,也就是说,那些人不仅是监考官,还是兼具实力的对手。
  可想而知,乌胥子的压力之大。他是年轻的武当长老,今年刚过五十大寿,同时,他的武功比他的师侄武当掌门玉箫子更上一层楼。虽不知对方武功深浅,但是他自认为他吃过的盐比人家走过的路还多,有些事靠的不仅仅是武艺,还需要经验,显然他在经验上胜了一筹。
  紧锣密鼓,最后的比赛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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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敌手

  文考,简单,毕竟乌胥子是武林人士,选的是武林盟主,而不是状元的人选,只要略通文墨,就能轻松过关,且各派的代表们有意放水,在出题目上并没有刻意地刁难,故此,乌胥子不费一丝力气,过去了。
  但,前头有一座名为“武试”的大石挡着,文考显然不值一提了。
  武试是在文考过后的第二天进行的,一大早,乌胥子顶着两个黑眼圈出了房门。
  房门口,武当派的弟子打着关心师伯的名义把乌胥子单独居住的一个小院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是个不成文的规定,也可以说是讨好未来盟主的一种方式,把比武中胜出的最后一人挪到离清风苑最近的一个小院中,以区别身份。
  武当派弟子面上皆是一片愁云惨雾,这比说丧气话更令乌胥子烦躁。且,他的师侄,武当派的掌门玉虚子欲说还休,想要做些什么,却无能为力的为难样,使得乌胥子脸色愈发黑了,配上他大大的黑眼圈,整个人俨然成了一尊黑面神。
  乌胥子怒道:“你们这是以为我必输无疑了?”
  此话一出,众人心虚地低下了头,不敢直视师伯冒着火的双眼。
  门下人的反应无疑成了乌胥子一点即着的导火索,“好,好,好”,乌胥子的声音不由提高了,“枉费我自诩平生阅人无数,从未看走眼,未曾想到今日竟栽在了自己人手里。”
  讥讽的话语从乌胥子一开一合的嘴巴中说出,狠狠地打了在场众人一巴掌。
  “师伯,您且息怒,非是我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武当派上下,谁人不知,掌门玉虚子是乌胥子最疼爱的师侄,当年若不是有了乌胥子的扶持,他哪能登上掌门之位。如今,他发了话,乌胥子念着往日的情分,倒是暂息了他的雷霆之怒。
  “怎么说?”
  师伯脸色有了缓和,下面的人胆子也放开了,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乌胥子细细地听着,越发觉得师侄们说得还是有些道理的。
  敌明我暗,不是他小心,而是他想的很有可能是事实,他的对手们在比武时早已把他的武功招数研究了个通彻,只差了正式交手了。
  虽然他有着几十年积累的经验,这是对方比不了的,但是隐士高人们教出的弟子,就算是刚出茅庐,他的武功也比他这个老江湖高多了。
  乌胥子长长叹了口气,“你们说的对,可是我好不容易走到这步,不试试,谁人能知武当派不会经此一役后,在江湖上再次大放光彩呢?”
  太阳东升西落,每个门派自然也会有衰落之日。百年大派,泰山北斗,不过是江湖人给面子而已,对武当有非议的大有人在,而且不是少数。岁月的流逝,流传的武功招式一成不变,而门人妄自尊大,武当派其实早已不是原来的武当派了。
  这次的武林大会,武当派的精英全体出动,过五关斩六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乌胥子。这本该是一件喜事,但是在听闻他的对手是玄机老人和无尘散人的关门弟子后,武当派的心先凉了一半。
  百岁之龄,鹤发童颜,武功深不可测,这便是玄机老人和无尘散人在世人中留下的唯一印象。
  擂台上,乌胥子两腿战战,冷汗直流,而他的对手,却迟迟未出现,给他的心上压下了重重阴影。台下,看戏的人选了个好位置,或站或坐,无论姿势如何,他们的双眼都没有放过乌胥子一丝一毫的表情,他们的心仿佛寄存在了乌胥子身上,共呼,共吸。
  人,是在比赛开始前一刻从天而降的。他的出现,犹如一块磁石,牢牢锁住了众人的视线,底下的人一瞬不瞬地都盯着他。
  或许是众人的目光太过炽热,台上穿着红衣的公子厌恶地瞪了一眼底下的看客们,然后转过去端详起了他的对手——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锣鼓一响,台上的乌胥子抢先出招,打算出奇制胜。但是他却忘了,有时不动声色,方能笑到最后。
  结果正如武当门人所料的,乌胥子输了,被人一招打下了台。
  没有不甘,没有不服,乌胥子是带着笑容离场的,因为他已经达到了武当此行的目的,以后谁人还敢小瞧武当呢。
  红衣公子获胜,理所当然,他和玄机老人的徒弟会在明日展开盟主之位的争夺。
  隐情轩内,静悄悄的,只有聒噪的蝉儿在不遗余力地制造着噪音,扰人清梦。
  晌午时分,轩内终于有了动静,似是赛华佗说了个笑话,逗得人大笑,一阵阵欢快的笑声从慕安之房中传出。
  竭力忍住笑意,慕安之环顾四周,才发现少了个人。“晋元去哪了?”
  晋元?三人也察觉到了不对,晋元竟然没有来。往慕安之住处跑得最勤的晋元,今日却没有出现,四人不由怀疑晋元是不是出事了,要不,怎会不来呢?
  这个念头一起,犹如疯长的杂草在慕安之的脑子生了根,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感,虽然晋元就住在他隔壁,半夜时也没听到什么大的动静,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想颤抖,到了这时,他才明白晋元在他心中的分量。
  “我去晋元屋里看看,他可能还在睡也不一定。”
  这话,不仅是一个解释,更是安慰慕安之自己的一个理由,只有这样,他方可不在三人面前失态。
  三人自是跟着慕安之,四人一行走了几步路,就到了晋元房门前。
  慕安之上前准备敲门,却不料,手刚碰上门,咯吱一声,门竟随风而开。四人也顾不上纠结这门到底是晋元开的,还是被其他人打开的,径直走进了房内。
  房内很整齐,没有一丝混乱的痕迹,房间里面没有人,被子是整齐叠放着的。看到这一幕,四人倒放下心,可是晋元去哪了?
  林悦儿道:“你们不必担心,晋元许是闷了,出去走走呢。”
  “是啊,林姑娘说的有道理,晋兄弟可能被外头的美景迷住了,流连忘返了。”
  “慕大哥,晋公子武功高强,不会有事的。”
  三人正在安慰慕安之放宽心的工夫,晋元回来了。
  “你们这是干什么?”
  一群人聚在自己房中,晋元很是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能使这些人面露焦急呢?
  慕安之冲上前,紧抓着晋元的肩膀,连声问道:“你去哪了?没出什么事了?”
  能看到慕小呆露出不同的表情一直是晋元努力在做的,然而当慕小呆真的一脸着急,毫不掩饰地坦露在他眼前时,他才知道原来他要的只是慕小呆独属于他的表情而已,这就是占有欲吗?那么,慕小呆,我对你的占有欲比我想象得还要深。
  晋元定了定自己雀跃的心神,平静地说道:“安之,我只是去看比赛了。”
  “你去赛场了?怎么不叫上我?”
  “我起的时候,你房门未开,我如何忍心叫你起床?何况,盟里有高手巡逻,出不了大事的。”
  慕安之想了想,晋元说得有理,可是自己的心上却因为他的话而有了一丝不舒服,“我们俩是什么关系,你以后尽管叫我便是。”
  慕安之把话挑明白了,晋元当然是开心地遵从,他也想和慕小呆有独处的机会,如今慕小呆有言在先,他干嘛不好好利用呢。
  慕安之的高兴自是不必提起,笑得咧到了耳根子边,止不住地傻笑,仿佛晋元的一个承诺便是天大的喜事。
  而旁边的二人人对此像是司空见惯般,嘴边抿着一抹笑,看着两人的互动。唯有林悦儿眼眶有点红,心内酸楚难当,呐呐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劝服自己他们只是好朋友。
  赛华佗道:“晋兄弟,你可把慕兄弟急坏了,看这小脸白的,那是被你吓的。”
  连叶也说道:“晋公子,你是没见到慕大哥当时的表情,脆弱而无助,仿佛失去了挚爱之人般的伤心欲绝,你下次可别不声不响就消失在慕大哥的视线了。”
  “连叶说的好,你不见了,担心的可不止慕大哥一个人啊。”难得,林悦儿说了句关心晋元的话。
  晋元吓了一跳,今日他的惊喜来自于慕安之对他的在乎,而林悦儿给他的惊吓,却给了他几分受宠若惊的感觉。无论是初识,还是一路的深入了解,他和林悦儿总是会为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不分出个输赢,倒像是对不起自己似的,于是,他们俩之间好像是较上了劲,逮着机会,不看场合,不顾别人的眼色,肆意吵闹,除非慕安之充当和事老,要不然,他相信他们可以争论一个晚上。
  俩人的不对盘,在场的人众所周知,每次一碰上他们干嘴仗时,三人都是能躲多远就跑多远,置之事外,等过段时间,再来掺和,劝解。
  也是因为这样,今日林悦儿突如其来的关心,使得众人心内翻起了滔天巨浪,只是都没有表现在面上罢了。诧异不止于他们,林悦儿也是有点惊讶的,原本她是想借此机会好好损上晋元两句,这才是她的本性,但看着晋元露出的无辜神色,她感到了不忍,真是可笑,一向以看晋元出丑为目标的自己竟会在大好时机面前放弃了,话锋一转,真情流露,说出了她最不可能讲的话。
  晋元敛了眉目间的异色,道:“多谢各位挂念,晋某下次定会告知行踪,不让各位忧心。”
  四人坐下,喝茶,聊天。
  其间,赛华佗过问起了赛场上的情况,晋元缓缓道来,把比武之事尽量说的详尽。
  又是一日过去,第二日在清晨的一声鸡鸣中到来。
  今日来的人,可比昨日多了许多,也是,昨日的胜负大家皆是心中有数,不过是看个热闹,然而今日,却是高手间的对决,胜负之数,留待着今日的一战。
  天刚亮,只要还留在盟里的武林人士,都早早吃了饭,急急赶往子午谷,生怕错过了什么。
  从擂台上,往下望去,人头攒动,乌泱泱地一片。好久未见到如此的热闹,记得上一次碰到这样的盛事,是在四年前,林佑言大战狂刀客。
  木椎终究落下,敲响了锣鼓,众人期待已久的比武来到了。
  第一个出场的依旧是昨日的公子,只是他今天换上了一身白衣,衬得他冷若冰霜,不多久,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使着轻功踏着人头而来,嘴上还嚷着:“借过,借过......”
  戏剧性的出现,给了在下面的武林人士一个大大的感叹,果然是隐士高人教出来的,如此不拘小节。
  在擂台上落下,慕安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不见,对面的人早已傻了眼。
  “安之,怎么是你?”
  “晋元,你是无尘散人的徒弟?”
  原来,他们便是台上的主角,也是彼此的对手。
  


    拔刀相向

  慕安之和晋元的一举一动自然是没有逃过台下武林人士的眼睛,尤其是在俩人的视线对上那一刻时的脸色大变,落在了武林人士的眼中,便是成了两个人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议论纷纷是难免的事,慕安之和晋元也不怕被别人说,他们最怕的是不敢面对对方犀利的眼神投射在身上的炽热的光芒。
  尤其是晋元,昨日他信誓旦旦,说去哪都跟人报备一声,可今日他站在擂台上,与慕安之相对,这恰恰是自打嘴巴,以慕小呆死板的性格,这次岂能装作无事地放过他?
  一想到这,他多想开口说清事情始末,然而下面的人可不是吃素的,那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人,两个原本该是为了盟主之位一决生死的敌手,若是在台上来一出戏剧性的转折,怕是他人得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一地吧。所以,他要学着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不能让人看出端倪。
  咦,晋元的表情变了,敛眉低头,是在道歉吗?
  那么,我就原谅你吧!
  慕安之大大露出个笑脸,毫不吝啬地把他的喜悦洒遍全场。
  众人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了,登场时的不同寻常的关系,到了如今,一人冷眼,一人笑脸,是他们理解错了吗?俩人不是朋友,而只是其中有个缺了心眼,把无情当成了热情?
  摸不透啊!
  终于,有人出声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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