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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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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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听到我的朋友带着这样强烈的感情讲话。
  我说:“那么这个人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从法律上说是应当的,但是实际上做不到。例如,控告他让他坐几个月牢,可是随之自己也将身败名裂,这对于一个女人有什么好处呢?所以,受他害的人不敢反击。要是他敲诈一个无辜的人,我们一定抓他,可是他狡猾得象魔鬼一样。不,我们一定要找出别的方法打击他。”
  “为什么他要到我们这儿来呢?”
  “因为一位当事人把她的不幸案件交到我手中。这个人很有名片,她就是贵族小姐依娃·布莱克维尔,上一季度初登社交界的最美丽的女士。过两周她将要和德温考伯爵结婚。这个恶魔弄到几封轻率的信——轻率的,华生,没有更坏的事——信是写给一个穷年轻乡绅的。但是,这些信足以破坏这个婚姻。要是不给他一大笔钱,米尔沃顿就会把信送给伯爵。我受委托见他,并且尽我的力量把讨价压低。”
  街上传来马蹄声和车轮声。我向窗外望去,只见楼前停着一辆富丽堂皇的双驾马车,车上明亮的灯光照着一对粟色骏马的光润腰腿。仆人开开门,一个矮小而强壮、穿着粗糙的黑色卷毛羊皮大衣的人下了车。过了一分钟他来到屋子里。
  查尔斯·奥格斯特斯·米尔沃顿年纪约在五十岁左右,头部较大,显得很聪明,面孔又圆又胖,皮肤很光滑,并且总是带着冷笑,两只灵活的灰眼睛在金边大眼镜后面闪闪发光,脸上带点匹克威克先生的那种仁慈,并且堆着假笑,眼①里射出锐利而又不耐烦的寒光。他的声音也象他的表情那样,既温和又稳重。他一面向前走着,一面伸出又小又胖的手,口里低声说他第一次来没有见到我们很感遗憾。福尔摩斯不理睬那只伸出来的手,并且冷冰冰地看着他。米尔沃顿的微笑着的嘴咧开了一些,他耸耸肩,脱下他的大衣,放在一个椅子背上,精心叠好,然后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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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记 三个大学生  字数:1008
  一八九五年中有些互相关联的事情,使福尔摩斯和我在我们著名的大学城住了几周。我要记述的事正是在这时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大,但是富有教育意义。为了使那种令人痛心的流言自行消灭,最好是不让读者分辨出事情发生在哪个学院,以及发生在谁的身上,因此我在叙述时竭力避免使用那些容易引仆人们联想和猜测的词句,只是谨慎地追述一下事情本身,以便用它来说明我的朋友的一些杰出的气质。
  那个时候,我们住在一栋离图书馆很近带家具出租的寓所里,因为福尔摩斯正在对英国早期宪章进行紧张的研究。他的研究是很有成效的,也许会成为我将来记述的题目。一天晚上,我们的熟人希尔顿·索姆兹先生来访,他是圣路加学院的导师和讲师。索姆兹先生身材较高,言语不多,但是容易紧张和激动。我知道他一向不够安静,此时他显得格外激动,简直无法控制自己,显然,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福尔摩斯先生,我相信您会为我牺牲一两个小时的宝贵时间。在圣路加学院刚刚发生了一件不幸的事情,要不是恰巧您在城内,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的朋友答道:“我现在很忙,不希望有什么事使我分心。您最好请警察去帮助您。”
  “不,亲爱的先生,这样的事不能请警察,因为一旦交到官方,便不能撤回。这是涉及到学院名声的事情,无论如何不能传扬出去。您是那样有能力,而且说话谨慎,所以只有您能够帮我的忙。福尔摩斯先生,我请求您尽力而为。”
  自从离开贝克街的惬意环境以来,我的朋友脾气有些不太好。离开了他的报纸剪贴簿、化学药品以及邋遢的住室,他便感到极不舒服。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们的客人便急忙把事情倾吐出来,他谈话的时候心情很激动。
  “福尔摩斯先生,你知道明天是福兹求奖学金考试的第一天。我是主考人之一。我主考的科目是希腊文。试卷的第一题是一大段学生没有读过的希腊文,要求译成英文。这一段已经印在试卷上,当然,要是学生事先准备了这段希腊文,会占很大的便宜。所以,我非常注意试卷的保密问题。
  “今天下午三点钟,印刷所送来了试卷的校样。第一题是翻译修昔的底斯著作中的一节。我仔细地校阅了清样,因为①原文需要绝对正确。直到四点三十分,还没有校对完。可是我答应一个朋友去他的屋里吃茶,所以我把清样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屋子,连来带去前后只用了半小时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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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记 失踪的中卫  字数:716
  在贝克街我们常常收到一些内容离奇的电报,这本来是不值一提的。可是,七八年前,在二月一个阴沉沉的早晨收到的那封,却给我印象很深,并且使得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也迷惑了足有一刻钟之久。电报是拍给他的,电文如下:
  请等候我。万分不幸。右中卫失踪。明日需要。
  欧沃顿
  福尔摩斯看了又看,说:“河滨的邮戳,十点三十六分发的。显然欧沃顿先生拍电报时心情很激动,所以电报才语无伦次。我断定等我读完《泰晤士报》,他一定会赶到这里,那时我们就能知道一切了。〃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工作不很忙,因此,就是最无关紧要的问题,也同样是受欢迎的。
  经验告诉我,无所事事的生活是很可怕的,因为我的朋友头脑过于活跃,如果没有什么事情让他思考,那就很危险。经过我的努力,他停止服用刺激剂,已经有好几年了,因为这种药物曾经一度妨碍他从事他的富有意义的事业。现在,一般情况下福尔摩斯不需要再服用这种人造的刺激剂了。但是,我很明白,他的病症并没有消除,只是潜伏下来了,并且潜伏得很深,当事情少的时候,还会复发。在那种情况下,我看到过福尔摩斯两眼深陷,面容阴郁,看上去令人莫测高深。所以,不管欧沃顿是什么人,他既然带来了不解之谜,我就要感谢他,因为风平浪静要比狂风暴雨更使我的朋友感到痛苦。
  正如我们所料,发报人紧随电报亲自登门了。他的名片上印着:剑桥,三一学院,西锐利·欧沃顿。走进来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年轻人,足有十六石重,他宽阔的身体把屋门①都堵住了,他的相貌英俊,但是面容憔悴,无神的眼睛缓缓地打量着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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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记 修道院公学  字数:1383
  在贝克街的这座小小的舞台上,我们已经看到不少人物的出场和退场都很不寻常,可是回忆起来,只有曾经荣获硕士、博士等学位的桑尔尼克夫特·贺克斯塔布尔的首次登场最为突然,最为惊人。那张几乎印不下他的全部学术头衔的小名片刚刚送来几秒钟,他自己就紧跟着进来了。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神情十分庄严,似乎冷静和稳重全集于一身。但是当他走进屋来随手关上门后,竟立即靠着桌子摇晃起来,随后便四肢无力地跌倒在地板上,那魁梧的身躯匍匐在壁炉前的熊平地毯上,他失去了知觉。
  我们急忙站了起来,片刻之间,我们惊讶地、默默地注视着这艘沉落海底的庞大船只,显然在辽阔的生命海洋上掀起了急剧的、致命的风暴。福尔摩斯匆忙地拿起一个座垫放在他的头下,我便赶紧把白兰地送到他的唇边。他阴沉而又苍白的面孔上,布满了忧愁的皱纹,眼睛紧闭着,眼窝发黑,嘴角松弛而下垂,胡须没有修剪,显得凹凸不平。衣领和衬衣带着长途旅行的灰尘,头发乱蓬蓬的。无疑躺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忧伤过度的人。
  福尔摩斯问:“华生,这是怎么一回事?”
  “极度衰竭,可能只是由于饥饿和疲劳所致。〃我一面说一面摸着他细微的脉搏,感到他的生命力已经由奔腾的泉源变成了涓滴细流。
  福尔摩斯从来人放表的口袋中拿出一张火车票,说:“这是从英格兰北部的麦克尔顿到伦敦的往返车票。现在还不到十二点,他一定动身很早。”
  过了一会儿,他那紧闭的眼睑开始颤动,他抬起头来用一双灰色呆滞的眼睛看着我们。接着他爬了起来,羞愧得脸色发红。
  “福尔摩斯先生,请原谅我的衰弱,我有些过分劳累。最好您能给我一杯牛奶和一块饼干,那样的话我一定会好些。谢谢您了。福尔摩斯先生,我亲自到这儿来是为了请您一定跟我走一趟。我怕电报不足以使您相信这个案件十分紧迫。”
  “您先恢复好了……”
  “我已经完全好了。我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虚弱。福尔摩斯先生,我希望您和我乘下一趟火车到麦克尔顿去。”
  我的朋友摇了摇头。
  “我的同事华生大夫会告诉您我们现在很忙。费尔斯文件案请我处理,还有阿巴加文尼家的谋杀案即将开庭审判。目前除非是极其重大的案件,否则我不会离开伦敦。”
  我们的客人摊开双手大声说:“重大!霍尔得芮斯公爵的独生子被劫走的事,您一点也没有听到吗?”
  “什么!就是那位前任内阁大臣吗?”
  “正是他。我们曾经尽力不使新闻界知道,可是昨天晚上在环球戏院已有了流言。我想这事或许已经传到您的耳中了。”
  福尔摩斯急忙从许多本参考资料中,伸手取出〃H〃那卷。
  “';霍尔得芮斯,第六世公爵、嘉德勋爵、枢密院顾问①……';头衔够多了!';伯维利男爵、卡斯顿伯爵……';天啊,多少头衔!';自一九○○年起任哈莱姆郡的郡长。于一八八八年娶爱迪丝·查理·爱波多尔爵士的女儿。他系萨尔特尔勋爵的继承人和独生子。拥有二十五万英亩土地。在兰开夏和威尔士有矿产。地址:卡尔顿住宅区;哈莱姆郡,霍尔得芮斯府邸;威尔士,班戈尔,卡斯顿城堡。一八七二年海军大臣,曾任首席国务大臣……';他当然是国王最伟大的臣民之一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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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来记 第二块血迹  字数:20218
  我原来打算发表《格兰其庄园》之后,不再写我的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的辉煌事
  迹了。这并不是因为缺少素材,还有几百个案例没有使用过;也不是因为读者对于这位卓越
  人物的优秀品格和独特方法失掉了兴趣。真正的原因是福尔摩斯先生不愿意再继续发表他的
  经历。其实,记录他的事迹对他的侦缉工作是有好处的,但是他一定要离开伦敦,到苏塞克
  斯丘陵地带去研究学问和养蜂,所以很不喜欢继续发表他的经历,而且再三叮咛要我尊重他
  的意愿。我对他说,我已经向读者表明,《第二块血迹》发表之后,即将结束我的故事,而
  且用这样一个重要的国际性案件做为全书的结尾,是最恰当不过了。所以,最后我得到他的
  同意,小心谨慎地给公众讲一讲这个事件。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有些细节可能显得不很清
  楚,请公众谅解我不能不有所保留的苦衷。
  某一年秋天,年代不能讲明,请读者原谅,一个星期二的上午,有两位驰名欧洲的客人
  来到我们贝克街的简陋住所。一位是著名的倍棱格勋爵,他曾两度担任英国首相。他的鼻梁
  高高耸起,两目炯炯发光,相貌显得十分威严。另一位肤色黝黑,面目清秀,举止文雅,虽
  然不到中年,可是看样子阅历很广。他就是崔洛尼·候普——负责欧洲事务的大臣,英国最
  有前途的政治家。他们二人并肩坐在堆满文件的长沙发椅上,从他们忧虑而焦急的神色可以
  看出,他们到这里来,一定是有要事相求。首相那青筋凸起的双手紧紧握着一把雨伞的象牙
  柄,他看看我又看看福尔摩斯,憔悴、冷漠的脸上现出无限的忧愁。那位欧洲事务大臣也心
  神不安地时而捻捻胡须,时而又摸摸表链坠。
  “福尔摩斯先生,今天上午八点钟我发现有重要文件遗失,赶忙告诉了首相。遵从首相
  的意见,我们立即来找你。”
  “您通知警察了吗?”
  首相说起话来迅速而又果断——众所周知,他总是这样讲话的:“没有,我们不能这样
  做。通知警察就意味着把文件公之于众,这正是我们所不希望的。”
  “先生,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这个文件非常重要,一旦公之于众很容易、或者说很可能会引起欧洲形势复杂
  化。甚至说战争与和平的问题完全取决于此都不过分。追回文件一事,必须绝对保密,否则
  也就毫无必要,因为盗窃文件的目的正是为了公布文件的内容。”
  “我明白了。崔洛尼·候普先生,请您准确地叙述一下文件是在什么情况下丢失的。”
  “好,福尔摩斯先生,几句话便可以说清楚。我们六天以前收到一封信,是一位外国君
  主寄来的。这封信事关重大,因此我不敢放在保险柜里,而是每天带到白厅住宅街我的家
  中,锁在卧室的文件箱里。昨天晚上还在那儿,这是千真万确的。我换衣服吃晚饭的时候,
  打开箱子,看见文件还在里面。今天上午就不见了。文件箱一整夜全放在我卧室梳妆台镜子
  旁边。我和我的妻子睡觉都很轻。我们二人都敢肯定夜里没有人进到屋里,可是文件却不见
  了。”
  “您什么时候吃的晚饭?”
  “七点半。”
  “您睡觉前做了哪些事?”
  “我的妻子出去看戏了。我一直坐在外屋等她。到十一点半我们才进卧室睡觉。”
  “也就是说,文件箱放在那儿有四小时没人看守。”
  “除了我自己的仆人和我妻子的女仆早晨可以进屋以外,其他任何时间绝不允许任何人
  走进屋内。这两个仆人是可靠的,在我们这里工作已经相当久了。此外,他们二人谁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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