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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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颜色-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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愕的眼神下,将手指伸进了懿儿的口中。
  痛苦中的懿儿还迷糊地认得清人,不知出于怎样的心情,他张口就咬在龙祈天的手指上,仿佛要将委屈和痛苦全叫这个人一起尝了,病中的人儿任性至极。然,这分明是亲近的表现,木一清忽然像咬了自己的舌头一样满脸扭曲,因为他竟然联想起女子生产时或咒或骂相公的一幕。
  “啊呸。”木一清自我唾弃了一下。龙祈天凝眉等着他,表情鹰隼可怕的让木一清寒了一下。
  “有问题?”龙祈天冷着脸问,王者的霸气彰显了出来,无形的压力像乌云一般盖在木一清的头顶,迫得木一清流下了一滴冷汗,他下意识地摇头,眼睛里闪烁着惶恐之色。
  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夜色已然深沉。“轰……”天边响起一阵惊雷,骤雨忽至,电闪雷鸣。而木一清对门外的一切恍然未觉,神情专注地施针,时不时拿袖子擦去额角的冷汗。
  终于,最后一针完成了,木一清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身子摇晃了一下,眼前一阵黑眩,他急忙扶住床角,抬起眼来的时候又愣住了,他定定地看向龙祈天,只见他表情冷俊,眼睛里满是柔情和痛苦地看着上官流懿,背脊是笔挺的,姿势竟是几个时辰不变。
  木一清急忙翻出纱布团取代了龙祈天的手指,被解救出来的龙祈天的手指已然血肉模糊。而懿儿的嘴角和枕头满是血迹。
  木一清顿时怒火攻心,恨不得一巴掌揍在龙祈天的脑门上:这头猪!他是想废了自己的手?傻到连疼痛都不知道么?
  随即,怒火又像漏气了的气球迅速地瘪掉了,木一清狠狠地皱起眉头,手附在额头上,指尖敲着隐隐作疼的太阳穴。少顷,他长长吐出一口气,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输了。”
  龙祈天听到忽然的声响愣了一下,随即急切地开口:“没事了?”话出口才发现嗓子哑得不像话了,他竟是生生把自己折磨成这样。
  木一清白了他一眼不知缘由地生起了闷气。龙祈天只当他脾气古怪,但料他如此,想必懿儿已经无碍了,这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嘶……”这才感觉出手指上钝钝的剧痛,竟是连动一动都疼得厉害。
  木一清黑着一张脸将一盒膏药丢给龙祈天,随即恼火地喊道:“滚远点。”
  龙祈天不明所以,用完好的手搔搔头。安心下来后,心情也好了,便也没跟他置气,只是默默无声地退到一旁给自己上药。
  “轰……”又是一声电闪雷鸣,门外传来异常的骚动,龙祈天眼神一厉,又立即恢复如初,再看他已经是一副唯唯诺诺,惶恐又怯弱的模样——马小毛。
  “咣——”门被大力地推开,龙轩庭穿着一身尊贵的黑色蟒袍,带着夜雨的凉薄走了进来,他阴寒地眼神扫视了房间一圈,最后钉在床上的人儿身上。
  “马小毛”惶恐地上前请安,被龙轩庭用阴冷的眼神瞪了出去。只是他临出去前,趁人不注意狠狠地掐在手上的手指上,钝钝的痛楚才终于冲刷掉了升起来的怒意,让他冷静了些许,趁着自己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退出了门去。
  龙轩庭不理会一旁咬牙切齿的木一清,径直朝着上官流懿而去,他大而有力的手猛地掐在上官流懿的脖子上,那只能够捏碎石头的手就这么死死地掐着上官流懿,仿佛要掐死他一般。
  “咳……”上官流懿痛苦地表情都扭曲了,昏迷了的意识被强制拉了回来。
  “你以为你死得了!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让你死?!贱人,给本王老老实实地活着,否则再让本王救你回来,你就尝一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龙轩庭的表情可怕极了,电闪之下,狰狞的面目好像是从地府里钻出来的厉鬼。
  “你做什么!”木一清刚一动作就被龙轩庭一掌挥开,这刻间,木一清骇然,没想到一国的王爷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龙祈天固然是天下第二,却是没有景王如此可怕的戾气。如果说龙祈天的内力属阳,就像熊熊烈日,那么,景王的内力属于阴,仿若地府里冒出来的阴尸寒气。
  木一清毛骨悚然,这种寒气的感觉!就像是懿儿身上的寒毒之母!不对,是更高深的阴毒内力。
  原来当年打伤上官流懿,让他寒毒加身的那名高手早已被景王收为己用。而近日来,景王利用权势,找来苗疆蛊王,用阴尸蛊毒胁迫,终于让那名隐藏的高手将毕生的功力全部传入了景王的体内。
  这套接收他人内力的功法据说早已失传,却不知如何到了景王的手中。
  且说当下,景王狠毒要掐着上官流懿的脖子,阴寒的气息冲刺在房间内,他周身的气场膨胀,那气势逼迫的一旁的木一清全身发冷。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上官流懿,我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即便是得不到,也宁可毁了!”景王狠狠地将懿儿摔回到床上,他又冷声道:“得到‘凤凰’只是锦上添花,你要清楚,本王并不介意毁掉!”
  “嗯……啊……”上官流懿痛苦地呻吟出声。
  一身寒气的景王旋身离去,木一清紧紧地抠住床角以支撑自己,一口血吐了出来。木一清的武功本来就不高,被内劲一扫伤及肺腑,但也只需调养数日便好。
  直到景王离开,上官流懿痛苦的表情忽然消失了,他勾起一个冷笑,轻蔑之极,他抬起手一凝,一朵冰花凝聚在他的手中,流光转动。
  木一清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旋出一个笑容,道:“恭喜宫主,因祸得福,内功精进了。”
  上官流懿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盈盈笑意,却是寒气逼人,他道:“‘幽丝’的毒你没帮我解了吧?”
  木一清了然一笑:“没有。”
  幽丝的残毒掩盖住了上官流懿的脉象,让他看似虚弱非常,没有丝毫内力。

  第五十四章

  雨夜星迹无踪,乌云掩月了无痕迹。漆黑的巷子里传来细微的声响都被磅礴的大雨掩盖了。
  轰隆——天际一道闪电照亮了墙角。那里站着一个人,是个身形高大的男人,穿着并不合身的粗布麻衣,但也无法掩盖住男人周身的气场,那是属于强者的霸气。男人怀着雨水倾倒而下也无法浇灭的怒火,亮闪之中,他攥紧了拳头,青筋暴出让强壮有力的手臂撑裂了不合身的衣服袖子。
  男人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像绿色的狼眼一样犀利可怕。男人突然运气,身形飞掠消失在巷子里。
  男人再出现,人已站在一户不小但在京都重地并不显眼的院落里。男人带着微凉的夜雨走近正堂,脚下的雨水打湿了地面。一个影子嗖的掠过,定睛一看已经有一名黑衣人单膝跪在男人的脚边,双手上托着一条干爽的巾帕。
  黑衣人的出现没让男人的表情改变分毫,他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不一会儿从后堂迎出来一个男子,来人正是不惑之年,却面白无须,走路的步伐轻盈无声,却非身怀轻功。如此训练有素,只有一种人,一种不是男人的人。
  在此人之后又涌出来一群人,或端着热水热茶,或托着干衣干鞋,似乎早做了准备。
  “殿下。”那人声音尖细,语调无奈之中带着几分责备地呼了一声,但最终也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声而训练有素地伺候男人更衣。
  黑色是皇朝最尊贵的颜色,庄重、霸气,是属于皇家的颜色。
  龙祈天更换了一身黑色的华服,神情中不怒自威的王者气场宣示着他尊贵非凡的身份。他接过下人递过来的热茶喝了一口,通体舒畅。再看手上,被咬伤的伤口被雨水冲刷的发白了,看上去却比流血不止的样子更可怕上几分。
  这时候,下人递上来金疮药,龙祈天却没有接过来反而摇头拒绝了。这伤口是那个人给的,最好能让痛楚留得久一点,以提醒自己的无能和窝囊。
  那位面白无须的人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龙祈天的表情,开口道:“殿下,这是陛下给您送来的。”
  递上来的是一枚凤形的金牌。
  龙祈天一愣,原来这就是暗影的调遣令,竟然是凤形的。龙为皇,凤为后;龙者奔腾宇内,翻云覆雨,恩泽天下;凤者栖于梧桐,展翎开羽,庇护苍生。
  龙祈天心念一动,然,极力按捺,掩盖了脸上所有的表情,心里却是忧思若狂。
  “去探查的影卫可有回报?”龙祈天问道。影卫递上一个玉扣,弄开之后出现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看,赫然写着:“兵二十,不日反”六个字。
  “再探。”龙祈天勾了勾嘴角:二十万兵马,真是兵肥马壮,景王的策划恐怕不仅如此。
  龙祈天取来火折子在那张白纸上轻轻烫了一烫,又出现几个字:南陵聚众三万。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主力。”龙祈天心想。景王在江湖中竟然也如此有势力,弄来了这么一大群的鬼魅妖精。据探这群能人异士中还有苗疆的蛊王,这才是重头戏。
  ………………………………………………………………
  水榭,临窗的软榻上斜靠着美人。雪白的长衣垂在了地上,赤足如玉,光洁的脚踝处栓着银色的链子,竟是更显一双玉足诱人非常。
  美人的青丝散着,如丝绸一般顺滑地垂下,发梢已经拖到了艳红色的地毯上。
  木一清正在燃药香,眼角余光瞄到上官流懿,他那慵懒的姿态竟是千种风情难道尽,逼得木一清挪不开眼,脸上染上了微红。虽然那天晚上木一清他向某人认输了,但越是瞧着这样的光景,越是不甘放弃。就这么日日心弦旖动,却也是一种折磨。
  此刻,凤凰修长的手指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扶手,嘴角勾着一个堪称邪魅的笑容,惊艳非常。他的另一只手上托着一张纸条,那是用药物浸泡过的纸张,只有极致的冰寒才能使之现出字迹。
  凤凰看完了纸条,一运气,一层冰霜冻在白纸上,然后手指一握,纸条碎成了冰屑从他的指缝中落下,消失无痕。
  上官流懿忽然轻启朱唇问道:“木先生,你听说过‘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大阵’吗?”
  木一清一顿,走神了的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然后就听上官流懿状似无辜地说道,表现显得有那么几分可爱,他说:“伏羲阵太没趣了,可是姑姑说了杀业太重终成魔怔,不好。”
  上官流懿又很慈悲地念了一声佛号,道:“我偶尔还是很仁慈的呢。”
  说完一笑,妖邪非常。木一清手一抖,香块掉在了地上,他叹了一口气,捡起来重新丢到香炉里。
  木一清心说:“再多兵马有什么用?还不是一个阵法就乱了?”于是看向上官流懿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痴迷。
  “我求姑姑去摆阵了。”上官流懿叹一口气,又小声嘟哝,仿若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为什么要帮他。”
  木一清忽然道:“据说蛊王出现了,不知道是什么个样子。”语气里带着几分期待。
  上官流懿不语,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

  第五十五章

  天色尚黑沉,南大街的道上一片宁静。车轱辘急匆匆地滚动着,在寂静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匆忙。街道周遭的宁静让人产生了任何暴风雨都不发打破这份安静的错觉。
  一个十数人的队伍在漆黑的街道上行进着,寥寥几个火把没有将黑暗的世界照亮,反而显得黑夜黑得像个能吞噬一切的怪物。一辆并不奢华显得极其普通的马车被这十几个人的马队保护着,但如果有内行人在的话就可以看出马车行驶的出奇的平稳,速度也出奇的快,仔细看的话,能发现拉车的那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
  低调的人马并没有被太多的人注意到,就是守城门的老兵头也只是看了一眼文书就开门放行了,期间老兵头打着哈欠,并不将这一行人放在眼中,只当是普通官家的亲眷趁着天凉出门办事。
  前半夜老兵头跟几个年轻人赌了半宿,这会子困得不行,在他边关闭城门,边打第三个哈欠的时候,忽然一抹白影飘了一下,顿时吓得老兵头瞳孔一缩,张大了嘴巴。老头急忙揉眼睛,又扇嘴巴让自己清醒一点,但哪儿还有什么白影?分明就是困迷糊了。
  老兵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一边哼哼不知名的小调一边自嘲地笑着关了门。
  那抹飘过去的白影不是什么女鬼,更不是什么妖魔,是个叫做林晚的姑娘,哦不,是个叫做林晚的大婶。老姑娘今年四十有一了,因为练得一身诡异飘渺的功夫,所以显得极其年轻,虽然杀人的功夫不是一流的,但是跟踪和逃跑的功夫那是世间无人能及的。
  就是通天老头那一手“游龙”轻功也是及不上林晚的。
  她并不高调地待在神雪宫内,平平无奇地做着侍女的工作,就是这次跟着神雪宫的少宫主上官流懿出门,她也极尽低调,没有人能认出她的身份,就如同没有人会知道她的年纪一般。
  她待在神雪宫四年了,四年来她都是最普通的人,这一年是第五年,也是她的契约到期的日子。当年她被同门追杀被偶出江湖的上官流懿随手救了,于是就答应效命神雪宫五年。总算能给神雪宫帮上点忙了,林晚倒是乐意的很。
  于是她一个姑娘家(老姑娘)熬了足足三天三夜蹲守终于跟着这队人马出了城门。
  马车里的人不是别人,是景王龙轩庭唯一的弱点。
  夜色中,林晚露出一个无声无息的笑容,如同鬼魅一样飘了过去。
  在这队人马出城后不到一个时辰,南大门的老兵头就收到了上头的命令——封闭城门。一时间硝烟气息在都城里静悄悄地弥散开来。不久就有传言秦王龙睿失踪了,被绑架了,景王龙轩庭恼火了,派出了精兵强将挨家挨户地搜人,与此同时为了京城高官的“安全”,景王很体贴的派了人马去挨个保护了起来,尤其是高官的亲眷,是重点保护对象。
  就是深宫内的皇帝也只能“感激”于龙轩庭为皇帝分忧的良苦用心,只差下旨褒奖一二了。
  只是景王有些太忠君了,要将皇帝也一起保护起来,皇帝有些不乐意,说话了,景王很好,很忠心,但为了能有更多人手去找秦王,皇帝的安慰,你小子就别操心了。景王太忠诚了,表示弟弟情人丢了,哥哥君主再丢他就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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