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同人)红楼之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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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玉错-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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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羞红了脸,追着李纨骂道:“呸,外祖母让你带我们学道理,你带着我们玩不说,还给我们说这些疯话。别说不会有事,就算手破了皮,也不用那么大费周章。我这就告诉外祖母去,说原来是大嫂子想带坏我们。”

凤姐儿过来拉住她笑道:“老祖宗这会儿睡着了,有什么事儿给我们说,我们给你做主。是不是有什么好人家被她隐瞒了?这可不对。”

黛玉转回来啐道:“一起子没正经的。”说着便要转身走开。

李纨过来陪笑道:“是我不好,但凤丫头更不好,回头我帮你和老太太说去。”这才想起凤姐儿和鸳鸯这会儿一块出来,有些奇怪,忙又敛容问她们道,“你们……这功夫前头正忙着,你们怎么一块儿出来了?还是又有什么事儿?”

凤姐儿点点头,又看着鸳鸯,总之她不大好说。

鸳鸯昨夜哭了半宿,气色有些不大好,但事情已经定了,她也轻松了许多,想了想才拉着她们几个到芦雪庵去,等离了众人,才将事情大概告诉她们。众人进到庵里,四处都有些灰尘,大概是久未修补,顶上的茅草也旧了,想来春日雨水多些,地上竟然还有几处滴水打出的坑洼,虽然不算大,但破败样儿毕露。

鸳鸯掏出帕子来在一旁窗下椅子上垫了,扶着黛玉坐下来。凤姐儿则将三面的窗都打开,外头倒是春夏好精致,芦苇也长成一片了,衬着对岸的柳树,远远望去,倒是比先去更自然惬意不少。若是单从这点来看,倒是好了。几人都坐下来,各自看着窗外,想着心事。

见大家都神色肃穆,李纨打趣儿道:“你倒是自由了。”

鸳鸯摇头叹道:“虽说如此,但打小儿在这里长大,也有一般长大的姐妹们,若果真要走,还真有些舍不得。而且……”想想又淡笑道,“告诉你们,老太太已经把我让给林姑娘了,我这就拜见新主子。日后不论怎样,还请多担待些。”说着果真起来给黛玉行了个礼。

黛玉忙起来让道:“使不得。姐姐服侍外祖母好好儿的,如今外祖母尚在,怎么这么做?再说了,就算是一时顽话,也不必当真。府里这么多人,老祖宗为何当替你考虑?”

凤姐儿却信了,拉着黛玉坐下来,笑道:“难怪这小蹄子刚才只好生服侍妹妹,原来是要讨好新主子。妹妹也问的是,但依我想来,别人总归是府里的人,也自有去处。唯有妹妹到底是外姓,而且鸳鸯是个丫头,日后你们只怕另有去处。至少和我们还是有些不同。”

李纨想了一会儿,很赞同凤姐儿的说法,道:“如今这些小辈里只有你和四妹妹小,又无依无靠,老太太之前就说过很多次,让四妹妹将来跟着你,你们一块儿,也算有个伴儿。我们怎么说也大了,而且也有些牵连。鸳鸯跟着老太太多年,凡事妥当,虽说是给鸳鸯找个去处,也未尝不是给你找个左右手。”

凤姐儿道:“还是嫂子说的透彻。而且我恍惚听闻妹妹命中有贵人,日后必当逢凶化吉,让鸳鸯跟着你,也算是相互扶持。如今紫鹃这样,自然是不能再服侍你了,你也很需要个人帮你打点,要不然就雪雁那个老实的孩子,谁能放心?”

鸳鸯笑道:“我还听说将来会有个好姑爷的,我还想将我老子娘一块儿带上,给姑娘管家去,怎么样?”说完赶紧起来躲开。

黛玉红着脸啐道:“想是你这丫头大了,不仅倚老卖老,而且想女婿了。若是这样,我一会儿就回过外祖母,将你放出去配个小厮,或者随你自择夫婿去,我才省心。”

凤姐儿笑道:“她年岁是不小该找女婿了,但有了女婿也未必就不能再服侍你。只怕这辈子她是要跟定你了。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儿,我屋里还有一个,不如一会儿将她叫来,就算未雨绸缪,也托付给你。将来若是能照应上,或者屋里需要人,就给她碗饭吃。”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平儿,李纨忙摇头道:“不可。她是你屋里人,未必能干干净净的跟着林妹妹去,你还是省些心。而且你还需要她服侍,不可乱来。”

凤姐儿叹道:“罢了,我大概也没多少时候了。近来总是梦见尤二姐,前儿又梦见蓉儿媳妇儿,让我凡事留心。当初她走的时候就和我说,‘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又有‘登高必跌重’。可笑我当初还问她有永保无虞的法子,却将她所交代忘了个一干二净。”

李纨道:“真有此事?为何这几年也不曾听得你提起?她又说什么了?”

凤姐儿道:“她说‘否极泰来,荣辱自古周而复始’,因此要我趁着荣时筹画将来衰时的世业,兴许还能保个周全。否则将来只怕咱们家百年望族,终将乐极悲生,‘树倒猢狲散’。我当时只想着能长此繁盛下去,哪里在意?”

黛玉道:“她倒是个明白人,看的透彻。不知道她想让姐姐做什么?”

凤姐儿道:“如今时常想起她那时说的,果真如此,只可惜悔之晚矣。而且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顾全的事儿,这会儿若是提出来,必定闹的上下不安,而且也未必信,也未必肯。她说咱们祖茔虽四时祭祀,但无一定的钱粮;第二,家塾虽立,无一定的供给。因此让我趁富贵之时将祖茔附近多置田庄房舍地亩,以备祭祀供给之费皆出自此处,将家塾也设到那里。将来若是有罪,凡物可入官,这祭祀产业连官也不入的。便败落下来,子孙回家读书务农,也有个退步,祭祀又可永继。又说……”说到这里忽然浑身凛然,一脸忧惧。

李纨劝道:“说吧,你既已经放宽心,又怕这些做什么?”

凤姐儿抹了把汗,点头道:“说了你们可能都不信,当时她就和我说:‘眼见不日又有一件非常喜事,真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盛。’但也不过是瞬间的繁华,一时的欢乐,只怕‘盛筵必散’。你们想想娘娘的事儿,是不是这样?我当时只管问到底是何喜事,连她最后那句都没在意,这会儿想来,怕此事早在天意之中。”

众人都点头,秦氏夭亡后不久便有元春晋封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可不是应验了?若果真如此,难道还有后话,又有什么玄机?

凤姐儿揉着额角想了半天,道:“我也记不真了,好像是:‘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你们想想,会是什么意思?”

三春过后诸芳尽,各自须寻各自门。

如今已经立夏,春光是逝去了,难道秦氏的意思是暗示时间?三春,孟仲季,三春,好像也说得过去。可为什么是今年的“三春”过后,而不是去年或者来年?贾府难道今年就要败亡了,还是能再苟延残喘几年?

或者如今元春和迎春都已死,难道……贾府的第三个春要“过”了?可前两个是死,这个呢,也要“死”吗?看着不大像,她身体好好儿的,不会病没;不过……人若是要夭折,却有无数的可能,无数的路子,常常出乎意料、防不胜防。

又或者,古来常有以春或秋借指年的习惯,毕竟一年只有一次春一次秋,大致上也不差。那这三春,是三年吗?从什么时候算起?似乎,娘娘省亲到现在,已经有四年了,那又是从什么时候到什么时候?

自从凤姐儿将秦氏临终前说给她听的终于想起来说出来,几个人都在猜测,但丝毫头绪都没有,也没有多一些的警示或者联系,实在无从猜起。

最后黛玉笑说想是凤姐儿记错了,她向来不懂这些诗词,虽说这句浅显,但她也未必就能记对;更何况她自己都说“当时只管问到底是何喜事,连她最后那句都没在意”,而且“也记不真了”。众人听得也有些道理,亦或是左右不知道,不如且搁到一边,先乐自己的要紧。

然而虽则如此,心下却始终还惦记着,因而接下来两日虽说时常没事儿便聚到一起玩儿,神色间就总有些躲躲闪闪,不肯提及那些败亡之事。也许在这姑嫂主仆几个眼里,贾府已经走到末路。也许是想起秦氏说的“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登高必跌重”、“盛筵必散”等这些话,多少都有些道理,稍微有些见识的,有些远见的,大概都能想得到。

 第128节 第128章

这日凤姐儿忙完又到园子里来逛逛,见李纨和黛玉又在芦雪庵坐着,一人拿根钓竿,看样子像是在钓鱼,但到底是她们在钓鱼,还是鱼钓她们,就不得而知了。左右两人一边儿说着闲话,一边儿磕着瓜子,跟前也没见一条鱼,看来多半不过是图个乐而已。

当然,钓鱼未必就是放下线去将池子里的金鱼鲤鱼鲫鱼之类的钓上几尾来,才是事儿。除非锅里等着熬汤,那才是要务。否则真正的钓之乐,多半是不管鱼的,是真正的“钓”,只要“钓”了,怡情养性,就足够了。说个大的,姜太公钓鱼,钓的可是国相大印,哪里是池子里的鱼精能比的?说个小的,奶奶姑娘们钓鱼,难不成还真钓上来然后手忙脚乱的去拿住?别说鱼腥而且脏,便是那模样儿,大概也不雅。

真正钓或者赏钓,是斯斯文文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磨性子,若是有心事要想,图个宁静;若是没事儿要想,图个闲适惬意;又或是奶奶姑娘们一块儿,那多半是摆个样子,其乐趣就在此:装模作样,图个新鲜,有趣,仅此而已。

凤姐儿悄悄的走过去,见二人都没说话,安静的盯着鱼线,看着还挺当回事儿,原本想过去吓吓二人的,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因拍手笑道:“嫂子和林妹妹在准备后路呢?”

李纨和黛玉才已经瞧见芦苇丛中有几个穿红着绿的往这边来,想来就是凤姐儿,要不就是鸳鸯或者平儿,也不吃惊,只笑道:“怎么个说法?”

凤姐儿笑道:“你们唯恐将来落了难,难以糊口,因此早些儿学会钓鱼,将来以此为生,倒也不错,轻巧又文雅,不会辱没了咱们家的生命体面。”

李纨和黛玉将钓竿放在那里,过来坐在桌子旁吃茶歇息,也不理她打趣儿,问道:“今儿倒是来得晚,又有事儿绊住了?”

凤姐儿等不及丫头给她倒水,夺过李纨的过来一仰脖吃了,点头道:“且让我先好生歇歇,这么着下去我怕是要比以往还累。可别又回到以前去,我可是再也不肯了。姑且不说以前是非对错,再怎么着我也不肯把自己累成那样还要挨骂,到头来也不知是为谁辛劳为谁忙。而且如今的情形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乱哄哄的,就算我有天大的能耐,也未必能管得下来。除了两头受气的事儿,就是擦屁股的事儿,我才不肯做那种傻子呢。”

李纨拍着她道:“你一个当家奶奶,也犯不着可怜的吃我的茶,吃完又诉苦。”

正说着就见惜春从外头进来,原来又竟一个人到外头山脚树底下看书去了,喜爱那里清静自然。这芦雪庵虽说是茅檐土壁、槿篱竹牖,四面都是芦苇掩覆,看着古朴自然;但到底也是人工雕琢出来的,颇有些盆景般扭捏造作,有失其真。惜春如今清净了,便愈发刁钻起来,将这个也嫌弃起来,顺便也嫌弃妙玉的癖性。六祖曾云:“本来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她却偏要妄自清高,可见的尚未得佛门之妙,只怕这个“玉”,也是假的。

眼下且先别计较妙玉到底妙不妙,只说惜春拿着黛玉转送给她的《大乘缘生论》,细细揣摩了一回,只觉得心生灵气,才回来找几人说话。当下见凤姐儿又抢李纨的茶吃,又李纨说她诉苦,笑道:“想来是有些日子没管家,有些粗疏了?”

凤姐儿摇头道:“先得像个家我才管得了,若是都不像个家了,我又没有三头六臂。”

李纨按住她道:“好好儿说说,就当诉苦。到底有什么天大的事儿,能让你这个脂粉堆里的英雄这么为难?还是又有什么新闻了?”

凤姐儿摇头叹道:“今儿倒不是为这些,府里的事儿我已经半推给薛妹妹和三妹妹了。只是才刚听得林之孝来看女儿,和我说起些事情,让我忧心。他还不肯走,想着我有些能耐,非想让我和链二出头。你们不是不知道,链二是有些能耐,可若是大老爷不大听他的,他也变不出什么花样儿来。我也没三头六臂,对付不了那么多。”说着满是叹息。

李纨道:“倒是难为他这么为府里着想。听说二老爷也劝过大老爷,还说过珍大爷,但这二人富贵惯了,哪里肯听,大概也不大相信。”

凤姐儿点头道:“正是这话。林之孝和链二说,如今外头告咱们府都成气候了,一下子似乎天底下人都和咱们有深仇大恨,多少冤屈都翻出来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偏珍大哥和老爷丝毫不当回事儿,林之孝的不停的劝链二,让他规谏些。二爷前脚出去,他又跟我说,什么府里人口太重了,很该拣个空日回明老太太老爷,把那些出过力的老家人用不着的,开恩放几家出去,省些口粮月前;又说各屋的丫头太多,“一时比不得一时”,让大家委屈些,将大了的都打发出去,一年也可以省得许多月米月钱,配人成了房,还能孳生出人来。一会儿又说如今上下很是没有规矩,让我回过老太太太太,拿出旧日的威风来,重新整肃一下。一会儿又说……”

李纨也不操心,反而笑道:“他不是个天聋地哑吗?今儿怎么这么多话?倒是虑得周全,又肯为家里着想,不愧是个忠厚可靠的。”

凤姐儿说的口干舌燥,又吃了两盅茶,润过嗓子,才笑道:“我就说平白的他女儿就这么能说,想来寻常他不想开口,这一开口不仅话多,而且有理有据,让人听得心里起敬又担忧,也不好打断。只等平儿叫小红来,他才和女儿叽咕去了。”

黛玉道:“倒是个难得的家人,只可惜虽然是个乱世英雄,只怕没他的用武之地,也是枉然。听说人的话都是一样多的,若是人前不爱说,则人后必定要说;若是不说三道四张家长李家短的说闲话,则有事儿的时候必定话多;若是和生人话少,则和熟人必定话多。还有一种人不爱狡辩,但若是说到事理上,则必定话多而且清楚明白。”

李纨道:“没有用武之地的英雄,又何止他一个,琏二爷和凤丫头也是。倒是你们自己的事儿,现在怎么样了?看情形又能挨得几时?”

那些事情操不上心,还不如不管他,也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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