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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庭》？怎么会……勿视、勿看……”
只是一眼，龟灵圣母便将周易的底给看了个透，可这种看透并没有给她带来好处。因为看到了完整的《黄庭》仙经，她豁然记起门规，故而道眼也马上收回。
“这个人是何方人物，他居然修有完整的《黄庭》仙经。”
人是拿下了，但原本已经好想好的如何处置，现在她也觉得不好使了，龟灵圣母一时有些犹豫不决起来。
她当然是修炼过《黄庭》的，这也是碧游宫门人中有资质的弟子，所修行的一种高深仙经。是碧游宫最高深的仙经。
不过按门规，除了他们大师兄修为、道行、资质等全部符合要求外，几乎无人能修炼全本的《黄庭》。而她这样的亲传弟子，则只能在《太帝》、《太虚》、《太和》三篇中任选两篇修行，然后混合《洞虚神章》等其它仙经进行混合的领悟。
如此做法无他。《黄庭》的《太帝》、《太虚》、《太和》三部神篇对资质的要求近乎苛刻，他们四大亲传弟子中除了大师兄有资质到达要求外。其他人根本没有那资质，强行学的话，反倒有害无益。
大多碧游宫门人，也都是选取三神篇中的其中一篇进行长远修行的参悟书，而他们资质更高，能够自由选取两部神篇进行参悟，初次之外，整个碧游宫所收的弟子。有资质能够同时参悟两部神篇的都极少。
这个连地仙都不是的小辈是什么身份？他为什么会修有完整的《黄庭》？
龟灵圣母一时有些踌躇起来，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够不报上紫芝崖？但她马上又想到身边这个紫芝崖门徒所说的话，他说这个人潜入碧游宫有着不可告人的天大阴谋。
难道这个不可告人的天大阴谋，就是偷盗完整的《黄庭》仙经？
处于犹豫中踌躇不定的龟灵圣母当然想到，他们碧游门庭一直都是有教无类，从来没有那么多的规矩，要修《黄庭》，只要资质够当然能学，只要来听讲参道即可。
可话说回来，因为前些日子部分妖族出身的弟子大多回归门庭。惹来一些轻视人族的风波，但这也在最近解决，此人若要修道的只管拜师。只要资质足够，也不是得不到重视……总之，在看到对方修行的心法底细后，龟灵圣母一时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
她不知道怎么去追究，追究此人和龙湫一起捣毁坎元宫的罪名，和此人相比较起来，坎元宫这种小事根本可以不用挂怀。
毕竟，对方的资质之罕见，为其轻易定论可不是一件善举。
“师叔。”
崇皓这时小声提醒了一句。
原来。在她思虑的这片刻之间，日月珠已经将对方给摄了过来。崇皓眼睁睁盯着周易上下打量了许久。这不细想还不觉得，一旦心中已经假定对方就是周易后。即使明知道这可能是他的潜意识作祟，他也觉得这个谢烟客就是周易。
可当他急需要龟灵圣母鉴定的时候，这位圣母居然一言不发，所以他忍不住唤了一声，作为提醒。
“知道了。”
龟灵圣母迅速收回心神，打量着面前的人，问道：“你的《黄庭》是哪来的。”
周易没说话，只是微笑。
他一直看着这一玩家一NPC的反应，龟灵圣母隐而不发的神色已经被他看透，而崇皓的急切也远不如当初的自信，让他能猜出来想法。
“我就是说了，崇皓也肯定说我是偷仙经。在这个点上没什么可解释的，我该说的，以龟灵圣母嫡传弟子的修为和道行，早已经一眼给看透。”
清楚知道自己处境的周易没有出声，只是沉默的站在云端。
“你的《黄庭》是从哪来的。”
崇皓的眼神逐渐趋于稳定，那种急切的心理随之冷却。
“虽然还不清楚身份，但就凭偷学仙经这点，就足够让他喝一壶了。提前知道结果也就好。即使是在碧游宫这种开放的仙庭，不拜师就偷学心法，也应该是不可容忍的。因为门槛低，所以门规更严。”
崇皓心中这样认为。
周易还是没出声。
“果然是偷学的，没办法交代吗？”
崇皓正色发问，此刻的他混如完全不认识对方，不记得有不周山夺造化这件事一样，只管一句话一句话慢慢地坐实对方的罪名。
周易微笑地看着崇皓，仿佛无声讽刺。
崇皓也是一笑，就冲这种极度欠揍的态度，不管对方到底是什么身份，他也都废定了。脾气如此，他从不喜欢一个落水狗满是自信地嘲讽胜利者。
“师叔。”
崇皓面色淡然地转过身，面向龟灵圣母道：“此人是否改过本命，如果有的话，他本命又是谁，我知道当年有一个大盗，说不定就是这小贼的前身。亦或者，此人仍还用易容道法换面？”
所谓改本命，在《彼岸》中是专指用系统特殊道具修改ID的做法。
“改过。”龟灵圣母点头道，“不止如此，他也如你所言，有一个能易容换颜的法宝，你此刻所看到对方的面容，也确实不是对方的本命真容。”
“果然如此。”
崇皓心里咯噔一声，只凭这句话，他已经预见结果。
“看来崇皓已经上道了。除去有人告密的可能，我很好奇，究竟是谁认出的我。”周易脸上依旧刮着淡笑，心中想着这些事时，他丝毫不像是被抓住的弱势一方。
第六九七章最后处置
君盛颜心思缜密，不会是说漏嘴的人，逍遥子和落寞更不会屑于和周易玩这样的把戏。卫悲同样如此。周易能想到的情况他都已经照顾到的。泄密的事情没有什么可能性。
被崇皓怀疑他的身份这点问题，周易自身该做的已经做了，还被认出来，那他也心安理得认栽。他实在无法想象，究竟是哪位智囊，通过什么来将他与两年前已经归隐的周易牵起线来。
“周易。”
崇皓的目光落在了周易的身上，语气沉稳地叫出了这个名字，不是试探，而是十分地笃定。
周易没有应答。
事到如今，承不承认已经没有意义，他只是单纯懒得和崇皓说话而已，这个固执的老头和他完全不是一个圈子里的思维，没有任何可交流的余地。
“流放冥海，等候处置把！”龟灵圣母突然开口道，她根本不会去理会这两个人有什么仇怨，经过深思熟虑后，她做出了决定。
“什么？”
崇皓有些不能相信，流放冥海？就这么简单？
碧游仙宫西南浮云常聚，崇皓听说过，那下方就是冥海，常年无风，但因莫名缘故卷起的洪波能有百丈高，水势险恶，下面还锁着一条万年恶龙，一般作为碧游门人反思面壁的地方。
说是凶险，但崇皓还真没听说过有哪个仙人最后喂了恶龙。只要乖乖呆在原地面壁据说根本就没什么危险，更何况面前的人手段之多，他不相信对方没有保命甚至逃出去的手段。
“有些事情，我需向紫芝崖禀告。”
龟灵圣母面色严肃，似是对崇皓的质疑有所不满，将目光转向周易道：“你蛊惑我碧游门人与你勾结。捣毁坎元宫，盗窃法宝造化玲珑，又偷学我碧游心法。我现在收缴你身上一切飞剑法宝等外物，将你流放冥海。你可服？”
“收缴装备。”崇皓留下了心思。
“我服不服，您都经过了深思熟虑，这处理办法，我怕说什么也修改不得了。”
周易忽然开口回答，看样子是对这种处理结果没有异议。然而，这种对话却又说不出的奇怪滑稽，崇皓在一边观察着，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他对此的疑惑和担心，已然超过了对周易开口说第一句话的兴趣。
龟灵圣母的这个处置方法，和他事先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你在此处相比躲藏不是片刻，想来从昨夜起就是如此，你若告诉我，是何方高人为你守住设下妙境，叫你躲藏到现在，我便可酌情为你减轻惩罚。”
龟灵圣母突然道。
崇皓心中一紧，手掌无声无息地捏成了拳头。龟灵圣母的这句话提醒了他，这个周易应该还是有NPC背景的。
“抓都抓住了。您要怎么罚，只管罚便是。”
周易平静道。
对于眼前事情，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思关注。相较于此，他对龟灵圣母先前诉说的罪名更有趣，他蛊惑碧游门人？谁？
周易可是一直都是一人啊！
“罢了，八成是我因为看《九字真言》的缘故，没有留心青史令上是不是出了大新闻。管他蛊惑还是没蛊惑，这都已经不重要了。”
周易态度安然。
“你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勿要以为你资质身高，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先拿了你流放，再好好调查是谁泄露我门至高《心法》，叫你这小偻盗巳ィ �
龟灵圣母勃然变色。就是泥菩萨也有三分土气，更不要说周易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装作无事的模样，大概在清楚了对方的底细之后。龟灵圣母也不再有开始的踌躇不定，该怎么罚，她心里有数。
说句实话，蓬莱岛碧游宫的传承也并不是那么难得，几乎可以说摆在那儿，谁来听讲论道都不会绝之门外，真要收集《黄庭》仙经也是不难，但问题就在于这仙经的先天要求极高，纵使修成地仙脱去凡窍，凭着仙人道心，想要参悟其中任何一部神章都难。
眼前之人连地仙业位都没有，就凭着一颗稀奇古怪的道心，就参悟了《黄庭》三卷，这悟性之高确实无法想象，说这样的人没有师傅没有背景，龟灵圣母如何都不信。
但就算如此，龟灵圣母也不怕，不管这小家伙的背景有多大，后台是谁，到了碧游宫不遵守碧游宫的门规乱来，该罚还是绝对要罚。
碧游宫诸佛参拜，万仙来朝，这话可不是放出去的空话。眼下这小辈一次这样狂傲也就罢了，但次数一朵，她可绝没有好脾气能给他伺候着。
“拿来。”
龟灵圣母手掌一提一拿，周易腰间的乾坤袋率先飞出，其次太帝战甲、灭度道衣等等全部被她收走，瞬间就只给周易留下一身布衣白板。
“拿着！”
龟灵圣母将东西全部向崇皓一抛，一转手马上催动起了至宝日月珠，大罗仙力催动之下，这颗通透的明珠一瞬间犹如陷入汪洋大浪之中，大吐日耀月华，摄着周易直奔西南方向而去！
“果然是他……”
一系列装备扔进崇皓手中，入眼的灿烂光华闪过那一瞬，他分明看到那日月神华下就是周易的面庞，时隔两年的仇火刚刚燃起，他的心神马上镇定了下来，一种胜券在握的感觉油然而生！
“没了这些装备，你就一身布衣，我看你还能做出什么花样。”
崇皓的眼色中显出了冷意，当他随手翻过从周易身上扒下的装备时，那股不屑与随意马上被一股震撼之情所替代。
“怪不得，他在金丹时就已经拿到了这样的道衣仙装……就连我现在都没有这么完备，如果回去当基础装备强化的话，凭这些仙装的资质，打造出一套更强大的神装也说不定。”
崇皓盘算着得到的收获。
“不管阁下是谁，在蓬莱岛这么闹也是不对的。我无意与阁下对立，所以此子、此事，也就一笔勾销了。你我权当这些事不存在，我不会毁他修为，但也不能任你在蓬莱岛鬼居闹事。别说阁下，任何人在蓬莱岛，都得守规矩，此子犯我门规，捣我仙宫，偷我仙经，惑我门人，我留他修为没有废他更未杀他，已经是仁至义尽，阁下心思如何，你看着办吧！”
龟灵圣母高立于云端，对着空气仿佛在和什么人说话，在说话的同时，她伸手似乎是在这片天阴峰降下了什么手段。
“不废他修为？那怎么行。”
崇皓心中暗道。
“这地方不宜久留，你去东海继续做事吧，不要误了补天大计。”
给崇皓吩咐过后，龟灵圣母乘云而去。计划成功的崇皓也算勉强称心如意，虽然事情还远没有达到让他满意的地步，但现在，他已经可以静心去东海指挥战事了。
事情看来就这样轻描淡写地翻过去了，是夜，还是在这天阴峰南，在玩家们难得有一次大收获正在把酒言欢的时候，山谷中，一头黑牛缓缓从虚无中走来。
第六九八章新的挑战
清幽寂静的山谷里，老头侧坐在黑牛的背上，目光所及，蓬莱各个道场星火通明，刚刚在东海战事上得到好处的玩家们难得放下时间把酒言欢一番，可见这一日的收获不久。
老人忽然一拍牛背，欣然道：“今天早晨听老子说，这小子在他手上占了不小的便宜。这小子也确实狗机智，知道这是亏本的买卖，无形卫道剑阵确实是我没法掌控的东西，能不能得到，最终还是看他的悟性，如来给他的中下的道心菩提，在这时候可不管任何用处。”
黑牛牟地一声，看来是回应。
一人一牛缓慢地走到山谷口，老人从牛背上翻身下来，慢吞吞地盘坐在地上，他向着四周上望了一眼，脸色有些古怪。
“现在的后辈这是怎么了？我才夸他两句，这就要迟到让我老人家等吗？”
“牟。”
黑牛无聊地提着路边泛光的灵草，悠哉之余，也勉强再回应了老主人一次。
“罢了，再等等吧，这小子显然是不学史，不知张良拜侯黄石老汉是怎么个拜法。”
老人舒展了肩背，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也就在没将此事放在心上，既然此子怠慢，大不了来时他训诫一番就是了，轮回道时日也就这么多天，他要是按着玄门规矩，等后辈来时骂他一句转身走了，这时间可就白白给浪费了。
时间缓慢流逝。
“这又是什么情况？难道是老子又诓我不成？”
等待的老人有些沉不住气了，但他很快又静心下来，欺骗这种事情可一不可二，他看来还是小辈怠慢罢了。
夜色怡人，白驹过隙。
终于，入定静候的老人脸色慢慢冷了下来。他睁开了眼睛，目烁精芒，再不是和周易讨价还价玩神秘的无赖老汉模样。他无声无息地将拇指与食指一掐。碰到处泛起一圈圈的玉光波纹，晕散在山谷之间。周边的景色迅速起了变化。
黑夜白昼，不过咫尺之间，这山谷中就已经是一派日照晴空的精致。
“不管阁下是谁，在蓬莱岛这么闹也是不对的。我无意与阁下对立，所以……”
云端处，龟灵圣母的仙音袅袅传来。
“……此子犯我门规，捣我仙宫，偷我仙经。惑我门人，我留他修为没有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