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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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纤-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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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她在他心里与别人不一般一样,在她心里,他也是不一般的。

赵珏大概是真的不愿意再看到她,没有再说任何话,转身就走,楼梯上跟上来的人不约而同的为他让了一条道。

在场的人用着或者鄙夷或者怜悯的目光看张纤,张纤根本不惧怕这些人,因为他们都无法真正伤害到她,但赵珏却是少数几个能真正的伤害到她的人。

天子一诺千金,储君亦然,不说这么些年的感情,单单说赵珏今天对她的态度,整个安阳城很快便会上行下效。

连太子都厌恶的人,还有何人敢将她奉为上宾?

这一刻转身而去的不止是赵珏,还有整个安阳城的贵族圈子,她被彻底抛弃了,这才是人们怜悯她的原因。

在安阳城里,最尊贵的两名男子,皇帝可以将她驱逐,而太子,则可以将她封杀。

于是,昭荣郡主张纤,真正的跌入了人生谷底。



醉风阁新出了一批好酒,景王赵荻乃是名副其实的酒色之徒,特来此鉴赏,把玩着手中的琉璃盏,就听见外面的人来报,昭荣郡主求见。

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赵荻不由嗤笑,上次太常卿设宴他并没有去,却也听说了她的丰功伟绩,如今这丫头已经和落水狗似的人人避之,落魄到这般境地,难怪也比以前懂礼数多了。

若是以前,她早就直接闯入了。

“呵。”赵荻颇有些醺醺之意,道:“叫她进来吧。”

张纤便进来了。

赵荻懒洋洋的看着她。

张纤一言不发的坐到他的身前,从桌上拿起另一只琉璃盏,一手轻轻握起酒瓶,一手托起自己的袖子,将酒水注入酒杯。

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再斟满,再一饮而尽,如此就喝了七八杯。

这酒入口绵长,后劲不小,到张纤再斟第九杯的时候,赵荻伸手,拦住了她。

“你看看你的样子,落魄得像只落水狗一样,这会儿就知道来找我了?”赵荻夺下她的杯子,将她杯中的酒喝完,而等到喝完,突然想起当日那林中的一吻,目光不由下沉,盯着手中空空的酒杯,微微怔了怔。

张纤并未发现他的神色变了,她喝了急酒,面颊绯红,连眼睛都是红的,憋了瘪嘴,听他的奚落,半点不反驳。

赵荻仍是盯着那酒杯,在手中把玩着,拇指轻轻摩挲着杯口,道:“行了,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我叫你做的你都会做吗?”张纤抬起头,问道。

“看什么吧,我也是有底线的。”赵荻淡淡道,心情不知怎么突然有点不好。

张纤沉默了片刻,道:“不是我做的。”

“什么事不是你做的?”赵荻反问。

“馥雅郡主不是我推下水的。”

“哦。”赵荻哦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那是谁?有人陷害了你?”

“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不信?”张纤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问。

“我知道,你已经刚刚说了一遍,所以我问你,是谁陷害了你。”

“你信?”

“为什么不信?”

“我说你就信了吗?”

赵荻奇怪了,不解张纤纠结什么,道:“你说我当然信了,你没有必要骗我。”

“可是阿珏不信!”张纤红着眼睛,看上去十分伤心:“我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就算是你总是和我闹得不欢快,但即是如此,我来找你,你也还是会帮我,可是他呢?”

张纤一副要哭的模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他为了一个女人这样对我!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真是我做的,他也不该这样不顾情面!”

张纤气愤,因为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与别不同,她能够接受阿珏喜欢别人,但要她接受他重视别人超过自己却很不容易,更别说还冤枉自己。

“那是因为那个人是他喜欢的人。”赵荻颇为意兴阑珊,漫不经心的劝道:“不过他也喜欢你,真的。”

张纤冷笑:“我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他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别骗我了。”

赵荻闻言,突然抬头看了她一眼,道:“你知道?”

张纤没有接过他的话,因她的酒杯被夺了,于是又重新从桌上取了一只琉璃盏,给自己倒了酒,一口饮尽,吸了吸鼻子:“他不是真的喜欢我,连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谁会喜欢这样的我呢,但我不服,我不服!”

赵荻盯着张纤被酒水润湿的嘴唇,没来由的觉得喉咙很干,于是放下手中的酒杯,也自斟自饮了一杯。

“……这世上不公允的事多了去了,你不服,又能如何?”赵荻叹道。

“我要你帮我,大表哥,我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

赵荻闻言,无奈的笑了起来,转来转去,话题还是转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是反逆袭。。。
还有,因为本月的积分赠送完了,只好下个月再补了。。。




、暗黑郡主

可能因为张纤乃遗腹子的原因;加上长公主对她的放任,造成了张纤独立的性格,自幼开始便是自己想要的,自己想办法得到;当同龄的小姐们;娇贵得连摘一朵花都会有人担心刺伤她们的手的时候;她已经在皇宫里;左右逢源如鱼得水了。

除非是不可收拾的局面;如皇后那一次;如韩肥那一次;长公主基本上是不会过多干涉她的事情的;当然她自己开口例外。

并非是她这个做母亲的狠心;很多时候,其实她是不好干预的。

就好像孩子们之间起了争执,大人好意思站出来指责另一个孩子吗?加上对方的父母也都是朝廷亲贵或者大臣,长公主的干涉,是把孩子之间的争执拉扯到了大人之间的争斗,如果每一次她都这样做的话,早已经树敌无数了。

女儿的事情,女儿自己解决,张纤和长公主之间的默契就是这样形成的。

馥雅郡主落水的事情动静不小,张纤现在闹得处境十分尴尬,长公主询问了女儿,而得到了解释是,馥雅郡主乃是自己失足落水,自己不过受了无端猜忌罢了。

也就是说,张纤是不准备道歉的,馥雅郡主乃韶西王之女,又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太子妃,太子也因此事和张纤有了芥蒂,就算在长公主看来,这事也很不好,

还未等她再说什么,就听到张纤打了个呵欠,道:“母亲,不用担心,女儿累了。”

当时,张纤正准备散了头发就寝,侍女丹寇替她取下头上的簪花,另外一位叫做紫宸的侍女给她卸了腕上的镯子。

张纤下了逐客令,母亲想要说什么她大都了解,但是她却有其他的想法。

某天傍晚,景王赵荻收到了张纤的口信,第二日便登了长公主府的大门,来探望自己这个如今惹得神憎鬼厌的表妹。

一进去,便看见张纤正端坐在那里,面前的案上放着一封已经拆开的信。

信笺用的是桃花笺,可见是女子用的,而张纤一手捻着笺纸,从她微微皱眉,面色微怒,便知信中的内容触怒了她。

见赵荻进来,张纤将信笺反扣住,搁在桌案上,收敛了神色,对他展颜一笑,道:“大表哥。”

赵荻点点头,移开目光,侍女丹寇铺坐,紫宸奉茶,他入座之后,张纤便打发她们到外面守着。

赵荻端起茶杯,垂目看着杯中寥寥热气,一边用杯盖撩拨了几下茶叶,一边道:“你说有急事找我?”

“哎。”张纤一叹,道:“我先问问你,你能分辨得出别人看着你的眼神,是善意或者恶意吗?”

“废话。”赵荻不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人们看他的眼神各异,他怎么会区分不了?

“如果有人用憎恨的目光看你,你会怎么做?”

赵荻嘴巴一撇,邪邪一笑,十分有快感的道:“如果是本王呢,一定会很兴奋,被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会忍不住做出让那人更憎恨的事呢。”

“……”张纤悔不应该用正常人的思维衡量眼前的人,她翻了翻白眼,道:“可是我觉得莫名其妙。”她甚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赵荻不以为然,在他看来,喜欢张纤的人少,讨厌她的人多。

显然张纤是针对某个人说的,她道:“对我有仇视的这个人,我很少跟她打交道。”

她说的便是赵合丰,那日在船上,她一回头就看到赵合丰用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就好像和她有深仇大恨一样,这让她很莫名,有种好像错漏了什么的感觉,因而她才会一时好奇,回头去查了查。

“你看看。”张纤把那封信笺递给赵荻,赵荻放下茶盏,接过那信,认真的看了起来。

“这……”赵荻看到的,乃是一个叫做费婉蓉的女子给张纤写的信,信上说,她对张纤说的事情也十分不解,但后来经过回想,记起曾经将张纤戏耍韩三宝的事,告诉过靖安侯之女赵合丰。
而后半段,就是解释她没有保守住秘密的原因,一来是和那个女子很要好,二来是因为对方离得很远,想来不会有什么纠葛,才一时疏忽了,请张纤原谅她云云。

原谅不原谅是后话,关键是这个线索让张纤想了什么,她道:“就是这个赵合丰,她正在安阳城,和馥雅郡主的关系极亲近,韩肥死之前说过,有人给他寄了一封信,便是这封信挑拨出了后来的事,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只是没能把那人揪出来,现在想想,也很有可能就是她干的。”

“只凭一个眼神?”赵荻反问着,放下信,复而端起茶杯,轻缀了一口。

“是直觉。”张纤顿了顿,道:“所以我想请你帮我,韩家的家产已经充公,你能帮我去找那封信吗?”

赵荻想了想,道:“无不可,不过你要知道,就算是我,也并不能确保一定能找到。”

韩家家产冲了公,那么多东西被扣押了,谁知道区区一封信会在那个角落呢?说不定在路上就遗失了,更不定韩三宝当时就丢了弃了毁了。说找,不过是尽人事罢了。

“尽力就好,多谢了。”

“言重。”赵荻放下茶盏,道:“还有别的事么?”言下之意,若无别的事,便想要打道回府了。

张纤今日叫赵荻前来,也就是为了这件事,不过她隐隐觉得赵荻今日的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比如他赶着来,急着走,比如……他为什么看都不看自己。
对了,从一进门开始,他要么移开视线,要么低头看信,要么盯着茶盏,偏偏就是不看她?
是怎么了?难道她又哪里惹他生气了?

凭心而论,她现在对他的态度可是好多了呢。

“倒是没什么了……”虽是这样说,张纤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态度。

“嗯?”

张纤笑着,小心翼翼的道:“确实没什么……只不过若非那般了解你,我定会以为你前些时闹出的那些风波,是为了替我分担外人的注意呢。”就是闭门不出,景王的风流韵事她也有所耳闻,而且恰恰在她声名狼藉的时候闹起来的,故而无形的帮她分担去了很多人的注意力。

让一个话题沉寂下去最好的方法,是引发另一个更劲爆的话题。

面对张纤的试探,赵荻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只一阵笑,还笑得十分猥琐和得意:“本王,也就那么点儿爱好了。”

“可怜了尚书夫人,听说病了呢,半步都不能出府。”

“你当那女人是善茬么?不过这尚书大人倒是个有福之人,所谓人生三大喜,升官发财死老婆,他是占全了,三年前死了原配,如今的夫人出身不好,奈何身娇体软极会勾人,她处心积虑当上了填房夫人,有了身份地位却又嫌了那老货不中用,家有良田,自个儿却耕不动,本王也是好心,帮尚书大人慰藉一下寂寞的夫人罢了,嘿嘿。”赵荻的话,既无耻又下流,既下流又下贱。

“尚书大人闹了个没脸,很生气呢。”

“你当那女人的姘头独本王一人?再者,捉贼拿脏哼,捉奸拿双,只要没将本王堵在床头,又能奈本王如何?就算真堵在床头了,本王还可以说还没进去呢,哈哈哈。”

这哪里像是个王爷,说话半点不留口德,在张纤面前,似乎是要将自己的脸丢干净,不暴露自己有多么变态恶心不罢休,还夸张得挤眉弄眼。

赵荻继续道:“话说尚书大人一张老脸终日死气沉沉,你没见,那日我遇见他,他的表情何等丰富,嘿嘿。”

“……景王爷,你真是一朵奇葩。”张纤实在是受不了,嘲讽道。

“那是,本王实至名归。”赵荻洋洋得意。

“……”

赵荻对张纤说的这些话,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另一个女人面前说出来,除非他不把她当女人,虽然赵荻曾经强吻过张纤,但当时的情况是他发现她为了刺激另一个男人,而对自己进行勾引,这种愚弄他的行为,怎能不让人生气。
所以他以自己的态度证明了,强吻无关风月,只是这个下流男人的下意识的报复罢了。

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提起别的女人就这么兴奋的赵荻,怎么会将自己当成是女人呢,张纤会意到了这一点,于是对待赵荻的态度便更加坦然了。

却没留意,赵荻在见到她松了口气之后,眼神略暗了暗,然后很快被骄傲自大,无耻下流的神情重新取代。


话说赵合丰被张纤盯上了,她本人也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因此行事步步小心谨慎,自那日在湖里救了馥雅郡主,便称病了几天,馥雅郡主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赠送了许多东西给她,若不是自己身子受凉也病了,定也要来探望呢。

相信没什么,比得到这位未来太子妃的信任更有利的了。

但也没什么,比让昭荣郡主盯上更让人不放心的了。

赵合丰身子骨恢复之后,甚至不敢外出,便是偶尔出个门,也跟着家里人一道,十分低调。她最具有优势的便是舆论一面倒的在她和馥雅郡主这边,而昭荣郡主因为惹怒了太子这位未来皇帝,已经没有人敢与她为伍了,她彻底被孤立了。

纵使赵合丰再小心谨慎,奈何也会给人可乘之机。

靖安侯及夫人都是虔诚之人,这个月十五,夫妻二人去五台寺还愿,因想到女儿病愈多日,很应该感谢佛祖保佑,便喊了一道儿去,而赵合丰龟缩在侯府多日,私心底也想出去走走,如此一家三口便一道去了五台寺。

不过是拜拜佛,添一些香油钱,和方丈打了几句禅机,因侯爷有一妾怀了子嗣,侯爷夫人又请了一尊观音像回去。并没有多少时候,他们便要离开,不想在禅房门口,却遇到了前来找方丈的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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