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公主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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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公主秘史-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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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敏起初听着心里甜蜜,后头倒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余光偏偏看到守在门口的太监宫女,心里有些气急,“净是胡说!你拿我当什么了?”
 
玄烨对着她的嗔怒非但不恼,反而一阵窃喜,洛敏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还笑呢!都叫下人看了去,若是传了出去,保不准要指责我狐媚惑主,嫔妾可不敢使皇上蒙受荒淫无度的恶名……”
 
登时,玄烨的心暗暗一哆嗦,想她心中所想,才放开了她,又帮她拢了拢蓬乱的鬓发,旋即朝着门口喊了一声“梁九功”。
 
梁九功随传随到,仿佛已在门口等候良久,洛敏朝外看去,顿时满脸惊讶,宫女太监一个个鱼贯而入,向他们行礼过后,又将手中银盘上的物品一一装点起来。
 
俄顷,她屋中的红烛全都换上了大婚所用的龙凤喜烛,床铺也焕然一新,铺上了龙凤喜被、鸳鸯绣枕,撒满了五色果……
 
洛敏心中一暖,眼眶已然泪意盈盈,她从未让他为自己做这些,他却做得如此用心,用心之余也令她担心,“这屋中所有皆为大婚合卺之用,还有这五色果撒帐……你要效仿汉武帝,我却万不敢做李夫人。”
 
此刻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他们两人,玄烨拉她坐到床榻上,手握住她的,凝视着她说::“我无法对你行‘六礼’,亦无法以彩舆将你从大清门迎入,更无法与你在坤宁宫的东暖阁共宿三日,可我想许你一个合卺之夜,汉武帝也好,李夫人也罢,若能共坐帐中,以衣裾盛这五色果,那便也了了我多年的夙愿。”玄烨揽住她,“敏敏,此生惟愿与卿厮守到老。”
 
洛敏靠着他,满腔酸胀,他对自己的情意至此,她又能如何再多思虑,岂不是辜负了他的真心真意?
 
洛敏与他对坐帐中,饮了合卺酒,也吃了半生的子孙饽饽,没有任何人的服侍,完成了这一场“满汉一体”的合卺礼。放下帘帐,本该是旖旎一夜,可为昨夜一场欢梦心生怜意,玄烨只是搂着她静躺着,什么都不做。
 
静谧的夜里只余彼此呼吸,直至夜半,洛敏睁眼,身旁的人正熟睡着,深情地凝视着他的龙颜,俊俏英挺,岁月流逝,那儿时留下的斑点也不再清晰,硬朗的骨骼无不彰显他的年轻与康健。痴痴地看着眼前的他,禁不住以指腹轻轻摩挲他的侧脸,昨夜月光暗淡,今夜红烛高照,才使她确定这一切并不是梦境,她躺在爱人的身边,感受着彼此的心跳。
 
正当她一心感受他的温度,手却冷不防被熟睡的他一把捉住,洛敏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谁知他紧紧拽着不放,看到他嘴角微扬,她便明白始末,嗔道:“如今都是为君为父之人,竟还这么淘气!快松手!”
 
“为君对的是万民,为父则是对小辈,而当着你,只不过为夫君罢了。”玄烨笑着侧身面对她,左手揽上她的纤腰,两眼紧盯着她:“方才被你一撩动,倒是睡意全无,不如做些事以度漫漫长夜?”
 
话音刚落,洛敏原本红彤彤的脸蛋红得更厉害了,伸手挣扎,往后退去,玄烨又将她拽回来,“你躲什么,又不是要吃了你!”
 
“你这样拽我,可不是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洛敏红着脸小声说。
 
玄烨一怔,随即像个风流公子哥戏谑笑了起来,“想着许久未曾与你作诗,今夜忽起兴致,你又想到了哪儿去?”
 
闻言,洛敏一脸窘迫,羞赧难掩,无言以对。玄烨却颇为享受她这张羞容,面若桃花,眼含娇嗔,不由地情动,又一把将她搂住,“作诗抒情,倒不如‘春宵一刻值千金’,罢了罢了。”说着,他已吻住她的耳垂,洛敏猝不及防,软软靠着他,不想他仍是心猿意马。
 
洛敏此刻忽然心生调皮,不愿他过快得逞,便伸手推他:“皇上一言九鼎,岂能出尔反尔?说要作诗,又怎能转而去做别的事?”
 
怎知玄烨不听“忠言”,吻着她的后颈、喘着粗气说:“今夜我不做皇帝,只做你的夫君……”一句话足以撩动女儿家的心弦,而就在这时,寝衣的扣子已被那只火热的手由下而上慢慢解开,身体的温度渐渐上升,激起一层一层酥麻的颤栗,最终,她还是被他的温柔攻势俘虏了。
 
他吻着她缓缓平躺,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起伏不定的胸脯,她忍不住喘气吟哦,心中鼓荡着热腾腾的激浪,将两颗彼此相爱的心推向极乐的云端,成就一段传奇文章、戏台演曲中人们无法写旧、无法唱滥的千古绝唱、佳话!
 
她爱玄烨如夫君,而非大清皇帝……
 
他爱洛敏如发妻,而非大清皇妃……
 
龙凤喜烛伴着一室氤氲燃至天明,洛敏不愿睡得太沉,在玄烨未醒来时已着衣于梳妆镜前自行梳掠鬓发。
 
“什么时辰了?怎不多睡会儿?”背后传来慵懒的问话,洛敏从镜中看去,玄烨已起身走到她身后。
 
洛敏回身对他嫣然一笑,“怕睡得太沉,醒来就见不到你了。”
 
笑意在玄烨嘴边绽开,轻点她的鼻头,“既如此担忧,不如随我一并听朝。”
 
原本只是玩笑之言,听他一说竟令她惶恐不安,即刻站起抵住他的唇,轻声说:“此话万万不可说,你不治罪,怕老祖宗也要治我惑主干政之罪!”
 
玄烨只是笑着,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洛敏猛地一缩,又听他说:“你这眉画得淡了些,我再给你描描。”
 
不想他会转移话题,当真没一点君王气度,颇像个寻常百姓家的郎君。玄烨一手捧着她的脸,一手执起眉笔,一笔一划细细描着,这一幕,不禁令她想起了那一年……
 
如今他做到了,仿效张敞,为妻画眉,名正言顺,与她共享闺房之乐。
 
她安安静静地任他摆布,待收笔放下,洛敏才开口:“你为我画眉,我也不能坐享其成。”
 
“嗯?”玄烨粗眉一挑,低头笑看着她。
 
洛敏不说话,把圆凳让给了他,当她拿起梳子,解了他凌乱的发辫才知她要做什么,玄烨从镜子里静静看着她,洛敏握着象牙梳从他头顶的乌发慢慢刮向脑后,将梳落的发丝一根根平铺在红绸之上,回头将梳顺的头发分成三股,细细编成发辫,结上明黄的穗子。
 
“在做什么?”玄烨看她整理着台上的发丝,一脸好奇。
 
洛敏取出梳妆盒里的荷包,将两人的发丝放在一起递给他,满含情意地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咱们不忍心剪发,只好将梳落的发丝捡起,放在荷包内,倒也能表情意。”
 
玄烨听她言之有理,发了一会儿愣,随即用力捏紧荷包握住她的手,尔后只闻他深情唤了一声“敏敏”。
 
卯时近,很快门外已能听到梁九功前来提醒玄烨上朝,玄烨收下荷包,在她额上亲吻,便由她亲自侍奉更衣盥洗后离开了她的屋子。
 
原以为这样的夫妻生活可以天长地久,可在五日后醒来才知是一场奢望。这五日,玄烨频频宣召她,夜夜与她共寝,几乎成了专房之宠,而这无上的恩宠令她贪恋以致忘本,直到太皇太后召她共进晚膳才知是该收敛了。
 
夫妻专宠从来不能为帝王所有,凡为君者,当以普施君恩,方能得众人之心,保天下安宁!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这一日天气依旧很热;就算到了晚上,也掩不住屋子里热气腾腾。洛敏热得睡不着,穿着一件薄薄的杏黄衫子背门而立,侧面临窗,手摇玉扇;今夜寝宫没让任何人坐夜;玄烨没来;也没宣召她去侍寝。
 
一连五日的召幸不仅令随行的嫔妃瞠目结舌;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自然是坐不住的;底下的人还来不及巴结倍受皇帝宠爱的她;她已被太皇太后召去共进晚膳。纵然忐忑不安,她也没有在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老人家面前失了仪态和分寸,任凭太皇太后对在座的皇帝教诲再三;她也安安分分,从头到尾未曾多言半句。
 
虽然已经过去了三天,那天的情景、对话仍是历历在目、清晰在耳。一桌晚膳,只他二人陪伴太皇太后,苏麻喇姑陪侍在侧,照应宫女太监们在奉上膳品后便全数退了出去。
 
太皇太后的宫里没有焚香,只有茉莉花香盈满一室,倒也不会显得气氛太过肃静,当她老人家嘱咐苏麻喇姑为洛敏添菜时,依旧笑得慈眉善目,很是亲切而舒适。
 
一开始也只是说些家常,待膳品用得差不多了,太皇太后才换了话题:“皇帝正值青春,可子息不旺。如今后宫佳丽也不少了,难道都瞧不中?专房之宠太过,难免六宫嫔妃不生怨,多子多福、多子多助,帝王家尤其如此啊!”说着,太皇太后又若有所思地看了洛敏一眼。
 
她那番话虽是对着玄烨说的,可也意在训导洛敏当持后宫嫔妃妇德,洛敏恭顺一低头,以表谨记在心。
 
玄烨也恭恭敬敬地凝神静听,神色极为孝顺。
 
他们心里都是明白的,太皇太后特意遣散了人,只留了苏麻喇姑随身侍候,一心一意亲自劝导两个孩子,如此也不会叫他们在旁人眼前失了颜面,这般费心,他们自然也不能拂去好意。
 
于是当晚,玄烨没有去洛敏的行宫,也没有召幸任何后妃,只是在自己的寝宫批了半夜折子,读书直到天明。
 
玄烨三天没来,她也确实度日如年,唯有在日间刺绣习字方能抒怀,而每到夜里,思念更甚,却不好差人打听他今夜宿在何处,抑或是召幸了哪位嫔妃,那样只会令她更加难受。
 
好在,他与她心意相通,以递诗传情,才不至于在深闺太过寂寞。
 
玄烨特赏了她朝鲜进贡的雪浪纸,由她任意挥墨。可惜她不善琴音,无法将她描摹的《虞美人》弹唱出来,而玄烨觉她写得虽好,可总是难掩闺怨之气,为抚平她的思念,他便以一首《长相思》相赠:
 
“长夜长,短夜长,两重黑夜添惆怅,相思何人唱。盼月沉,盼露晨,红日高照情思深,念起莫要嗔。”
 
洛敏对着这阕词傻笑一阵,神奇般地竟也没觉得那么热了,将他用尽心思写下的《长相思》好好收藏后,便睡了。
 
一来二去,这样以词传情的日子又过了五日,这天午休后对镜梳洗完毕,吃过晚膳,本想写一首词叫人交还,不料太皇太后宫里打发了人来传话:“宜贵人吉祥,传太皇太后口谕,特请宜贵人往水云榭赏荷听曲。”
 
洛敏愣了愣,随即谢恩道:“谢太皇太后恩典,可是所有人都在?”
 
“回宜贵人,太皇太后召了各宫嫔妃同去,想着一块儿听曲热闹些。”
 
洛敏点点头,“烦请谙达带路。”
 
那太监殷切引路。水云榭位于西苑中海,为太液池中开辟的一座凉亭,亭为八角形,四面皆水,那太监引她上了一艘小舟,慢慢划向背倚琼岛白塔的云水亭台。
 
随着水声汨汨,船停在了密密丛丛的荷叶荷花间,“请宜贵人上岸。”
 
荷花映日下,她被搀扶着进了凉亭,正中间,太皇太后端坐在宝榻上,衣香鬓影的宫嫔们围坐在她面前一长列矮桌边,笑声连连。
 
洛敏盈盈上前福了福身,“嫔妾给太皇太后请安、昭妃娘娘吉祥、脀妃娘娘吉祥!”洛敏来时余光一扫,皇太后与玄烨并未在席中。
 
“起来入座吧。”太皇太后笑着说。
 
“谢太皇太后。”
 
洛敏被安排坐在了昭妃边上的位置,一时引来许多艳羡的目光,当然也不乏嫉妒的。谁都知道昭妃即将被册封为皇后,此等地位就连脀妃也望尘莫及。后宫尽知洛敏分外受宠一事,再经太皇太后授此殊荣,这爱戴之心昭然若揭。
 
在洛敏另一边坐着的是进宫许久的惠贵人,一脸福相,小嘴也巧,资历更是深,很能讨得太皇太后的欢心,方才进亭时,正是她引得大家阵阵发笑。只是此时的那拉氏经历丧子生子已沉淀了韶华光芒,更具柔泽大气。
 
惠贵人与她笑着微微颔首,她也客气地点了点头,正巧余光瞥见了她边上的戴佳贵人,戴佳贵人与尔珠熟络,自然也与她相熟,只见她对自己眨眼一笑,洛敏忍不住咧嘴笑开。
 
太皇太后看到这其乐融融地谈笑,即刻舒心。按照吩咐,从宫中带来的教坊司太监、文乐陆续进亭,各就各位,开始奏曲唱戏。
 
随着“咿呀”弹唱,谈笑声倏然停止,所有人凝神静听,偶尔听到精彩之处附耳交谈。
 
看戏听戏,才意识到今日是十五,在这西苑避暑竟已度过了半个月,还有半个月就要出暑,迎来秋令,到时候暑气消了,也到了回宫的日子。
 
想到后头她已不知他们在唱些什么,只听太皇太后连连叫好,众人纷纷随声附和,洛敏醒过神来,一曲已毕,眼看天色渐暗,暮霭之中,水云榭却如灯会一般,宫人们手提羊角宫灯,聚会散去,嫔妃们恭送太皇太后离开后,洛敏也正要回行宫,不料身后传来一阵笑声,直冲她耳内:“今儿十五月圆,皇上该是要宣召昭妃娘娘侍寝的吧,瞧瞧这时辰,娘娘赶紧回去准备才是!”
 
每月初一、十五,或逢重大节日,按照祖制,皇帝须和皇后同房,现如今,中宫虚悬,昭妃却是准皇后,那些靠拢她的嫔妃早巴望着这一天了。
 
洛敏在心底哂笑,继续前进,随之又来一声:“御前的人都没来传话,李妹妹倒是比昭妃娘娘还着急似的。”
 
说话的是承乾宫的贵人董氏,比方才开口的贵人李氏早入宫许多年,李氏是康熙十年入的宫,汉军正蓝旗人,是天命三年归降太祖皇帝的汉将李永芳的孙女,李永芳娶了饶馀敏郡王阿巴泰之女为妻,因此李氏成了拥有满清皇室血统的汉人,虽为汉军正蓝旗人,却能进宫选秀,这一切看似与选秀制度相违背,但也有例可循,先帝爷的恪妃石氏即为地地道道的汉人。
 
在活人面前,那些制定的规章制度有时候也可违背,只要对朝廷有利、对大清江山有利。
 
正当她们几个叽叽喳喳讨论着,御前的一名奏事太监提着灯笼在众人跟前打千行礼,随后便听他说:“奉皇上口谕,今晚宣召宜贵人进悦心殿侍寝。”
 
话一说完,所有人齐刷刷地看向洛敏,洛敏也惊讶了一把,如同众矢之的,面露尴尬,在心底叹道:玄烨啊玄烨,这当口,你岂不是要将我推到风口浪尖上啊!
 
“请宜贵人早些回宫准备,奴才随后便来迎贵人。”
 
“有劳谙达,不过烦请谙达回禀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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