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公主秘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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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公主秘史-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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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走,可也不能不走呀。”洛敏一脸无辜。

玄烨转眼怜惜地凝视着她,手抚上她冻红的脸颊,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也是,不能在这儿一直冻着,我瞧着心疼。”说着,低下头,在她红润的唇瓣上飞快地轻啄了一口。

顿时,洛敏耳根子发热,小脸也越发红了。

玄烨最爱瞧她娇羞的模样,真想将她捧在手心,摁在胸前,糅至骨血,可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伤害她,而应时时刻刻保护着她!

“走吧,我送你去慈宁宫。”

“嗯。”

去慈宁宫的路上,玄烨仍是背着她,直到了宫门口不远处,在洛敏的强烈要求下才不得已将她放下,随后她往慈宁宫而去,他则回到书房。

*

又过了一个月,依旧大雪纷扬的天,洛敏一大早冒着风雪去了慈宁宫请安,门口的太监一见敏公主来了,即刻向太皇太后通报,刚刚起床梳洗完毕的太皇太后正对着镜面里的影像怔怔出神,忽闻通报,立马转过身,道:“快让敏公主进屋!”

苏麻喇姑同时放下象牙梳,转身已见洛敏袅袅走了进来,下跪行了大礼:“敏敏给皇玛嬷请安。”

“快起来吧。”太皇太后亲自起身扶了她,拉着她的小手,又道:“这大雪天的,又这么早来给哀家请安,敏丫头真是有心了,苏麻喇姑,多去取些炭火来!”

太皇太后心疼地瞅了洛敏一眼,吩咐苏麻喇姑前去取炭,又拉她坐上了炕榻,洛敏解下大氅,递给了云秋,看向太皇太后,笑道:“每回来慈宁宫给您请安都叫人抢了先,这回敏敏可是学乖了呢!”

太皇太后摇头一笑,目光极具宠溺,“你这丫头,打哪儿来的那么多的小心思?”

洛敏吐了吐小舌,“皇玛嬷觉着不好么?”

“好好好,你有这份孝心,皇玛嬷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大寒天也得当心身子,皇玛嬷可不想你再病着了。”

“皇玛嬷大可宽心,敏敏今儿特地多加了件棉衣,不怕了。”

太皇太后见她确实穿得厚实,也就真的放宽了心,又道:“还没用膳吧?”

洛敏点头,太皇太后正要命人传膳,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玄烨给皇祖母请安!”

太皇太后抬头一瞧,那一板一眼,一本正经进门跪地行礼的人不就是大清国的皇帝!

“起来吧,皇上今儿倒也早,莫不是和敏丫头一块儿约好的?”太皇太后慈眉善目,一句玩笑话竟是让两个孩子心颤了一下。

玄烨站起身,瞅了洛敏一眼,笑道:“皇姐也这么早啊!”

洛敏平复心情,直起身有模有样道:“皇上吉祥。”

玄烨也没说什么,又面朝太皇太后,“皇祖母,玄烨肚子饿得咕咕叫,快命人传膳吧!”

瞧着孙子天真烂漫,太皇太后顿时堆起满脸笑容,“好好。”对底下的人吩咐道:“听到没有?皇上饿了,快传膳!”

一顿早膳,祖孙三人,在旁人看来其乐融融,好生艳羡,殊不知两个孩子心思各异,趁着太皇太后喝汤夹菜的当儿,忍不住互递眼色,倘若是在寻常百姓家,他们不是堂姐弟,而是一对恩爱鸳鸯,那才叫真正的天伦之乐啊!

“皇上近段日子瘦了不好,多吃一些。”太皇太后亲自为他夹了一只糟鹅掌,继而转向洛敏,“敏丫头平日气虚,多喝些红豆薏仁粥。”言罢,苏麻喇姑识相地在旁盛了一晚给她。

“谢皇玛嬷。”洛敏舀了一汤匙,默默喝了起来。

“皇上,怎么光看着不吃呢?不是说饿了?”太皇太后见玄烨一动不动盯着满桌子的膳品,觉得奇怪,“你如今是皇帝,皇帝的身子便是天下人的身子,更维系着大清江山的命脉。”

玄烨清醒过来,忙动起筷子,太皇太后满意地笑了笑:“吃完了这些,回头再喝碗补汤。”

“啊?”玄烨瞪大双眼,扫视食桌,“皇祖母,吃完这些哪还喝得下什么补汤啊?”

“你的身子需要进补,必须得喝,这都是为了爱新觉罗家的子嗣着想。”太皇太后语重心长,原本还在抱怨的玄烨瞬间又吓了一跳,飞快地瞅了洛敏一眼,又看向太皇太后,“皇祖母,玄烨还年幼,子嗣的事儿……来日方长。”

“都大婚了还年幼?你皇阿玛当初也在你这个年纪,他的庶妃就给他生了皇长子,只可惜皇长子福薄,未能与你们兄弟几个共享天伦。”说着,太皇太后眼里浮上淡淡的、几不可见的哀伤。

玄烨从不顶撞她,也知她心底的苦,默默点了点头,并不多言,登时,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家心怀宽慰,端起参汤,喝了两口。

而从始至终,在旁默不作声的洛敏只是低着头,装作若无其事地喝着红豆粥。

见她没有反应,玄烨又陷入了伤感,也无心再说话。就在这时,慈宁宫的总管太监冒着风雪匆匆赶来,一进门就“扑通”跪地,紧张地禀报道:“太皇太后,大事不好了!苏纳海、朱昌祚、王登联三位大臣被杀了!”

“什么?!”太皇太后腾地站起身,手里的碗筷“哗啦”摔落地上,“咣当”碎了满地。

被杀了……居然就这么被杀了!是谁矫的旨?太皇太后心头一颤,立马扭头看向玄烨,“是皇上下的旨?”

纵然四大辅臣辅政,却仍需征得天子矫旨方能名正言顺杀了苏纳海等人,而瞧玄烨的神情,太皇太后心里已经明了。

她让总管太监退了出去,皱起粗黑的眉毛,慢慢坐下来,思索了一阵,问:“是鳌大臣请皇上拟的旨?”

玄烨没有回驳,太皇太后仰起头大叹了一口气,这个鳌拜,竟敢僭越位次,专擅朝廷生杀大权了!

“他说得句句是道,我想驳回,可他竟拿太祖太宗皇帝开了回马枪,说咱满洲天下是靠铁血汉子杀出来的,不杀败坏朝纲之人,镇不住大清天下!”玄烨边说,边紧握双拳。

太皇太后又叹了一口气,忧心忡忡地望着她的宝贝孙儿,确实啊,当年太祖太宗皇帝立国开疆,可谓是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只是时代变了,他们如今扎根在汉人的土地之上,要治的是满汉江山,满人英勇的铁血固然需要,但更少不了审时度势、满汉共治啊!

玄烨向来奉行君主之道当施仁政,如今走上这一步,鳌拜,这位功高权重的满洲第一勇士究竟要将她祖孙俩儿逼到何处啊!

当真是要搅得满城风雨,才能换得今后的天下太平么!

是夜,天色暗沉,鲜少饮酒的少年天子喝得酩酊大醉,视线朦胧,理智不清,何为真,何为幻,他已经无从思考,唯有满心的委屈、苦恼、自责、失败感以及心底深深的惨痛……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在朝政动荡、喜怒哀乐交织间度过了康熙五年,康熙六年的头几个月里,紫禁城喜事连连,早前参与贵人之选最终落选指婚给敬谨郡王兰布为福晋的瓜尔佳氏于这年二月完婚,而紧接的一个月,经太皇太后许婚,将和硕恭悫长公主下嫁于鳌拜之侄讷尔社。

顺治帝生有六个女儿,除了皇二女,也就是恭悫公主外,其余皆没能活到成年,她比当今皇上大三个月,比皇二子福全小四个月,贵为长公主,如今下嫁鳌拜之侄,而鳌拜之女又与敬谨郡王结姻,这无疑是皇家给鳌拜的无上恩宠!

据闻长公主与讷尔社大婚当日,鳌拜府前被车马人流堵得水泄不通,朝廷中二品以上的官员几乎都接到了喜帖,各自备了厚礼登门道喜。是日,张灯结彩,喜庆异常,宴饮直至日落西山,尔后,鳌拜又留了几位关系贴近的官员于府中庭院游赏、曲水细谈。

鳌拜府上的喜事一办完,对于政事甚为“关怀”的鳌大臣又马不停蹄地回到朝中,与其余三辅臣共同辅佐那一位尚未亲政的少年皇帝。

前朝勾心,后宫幽怨。

过年至今,洛敏便鲜少再与玄烨见面,并非是她想避嫌,而是数月以来好像是玄烨在避着她。

“主子,您去哪儿?”

“去慈宁宫请安。”

“主子,您不是才从慈宁宫回来么?”云秋糊涂了,主子近来一直魂不守舍,常常忘了自己做过什么,她们分明刚从慈宁宫请安回来,如今怎又要去了?

洛敏一阵恍惚,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时常忘事儿,好像是从年前苏纳海等人被绞杀之后开始的吧,那日她与玄烨同在慈宁宫用膳,忽闻噩耗,而且还是玄烨亲自下的旨,她深知杀害忠良并非他本意,也知他心底的痛苦,这些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关系,可奇怪的是,偏偏就在那一夜之后,玄烨似乎刻意与她保持了距离,即便是平日在慈宁宫请安问候时,两人见着一面也是如普通姐弟一般说话,较从前淡漠疏离许多,每当她对上他的眼睛时,他总悄悄避开,好似做了亏心事,不敢面对她,而私下见面的机会也越发少了。

洛敏不明白是什么事令玄烨一反常态,若是朝政之事,他们之前在花园亭中不是早有共鸣?她开始彷徨了,想问清楚,却迟迟找不到机会。

玄烨每日给太皇太后请安后,便又回到书房读书,直至午后,又前往武英殿练习射箭至晚膳时分,尔后继续回到书房苦读至深夜,据当值的太监所说,书房的烛火时常到了凌晨才熄灭。如此勤奋好学,任谁瞧见了都无不深感佩服,只是在洛敏看来,事情似乎远没那般简单!

又过了一天,洛敏天未大亮便醒了,她瞧了一眼趴在桌边沉睡着的云秋,没舍得将她唤醒,自己趿了鞋,穿了衣,继而站在窗边望着外头的叶茂枝繁愣愣出神。

这一望,便是望了整整一个时辰。此情此景,当真令她不禁想起那些个深宫怨妇,可惜,她也没有那个命成为帝王后宫的一妃一嫔。

这些日子,她拥有最多的便是胡思乱想,有时候,她甚至开始怀疑是玄烨后悔了,后悔他们之间存了超脱世俗的感情,又或者是他想保护她,不愿她在必然割舍的帝王情感之中受到伤害……她为他忧心,也为自己存有这样的念头而心寒。

明知他是大清国的皇帝,一生当中必然妃嫔成群,也明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此生注定无法长厢厮守,可她仍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与他并肩扶持,哪怕时光短暂。她不相信他是因后悔而将她避之,她宁愿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而她,必须将这苦衷以甜蜜灌溉,直至淹没!

思及此,心头宛如燃起一股热火,转身看向一旁尚在酣睡之中的云秋,不管不顾,“呱嗒呱嗒”踩着高底鞋走到云秋跟前,拍了拍她,云秋如遭雷击,猛然瞪大双眼,弹跳起身,眼瞧见洛敏站在面前,忙吓得“扑通”跪下,“奴才该死!奴才知错了!请主子责罚!”

宫里有条规矩,主子就寝之前,奴才不得打盹,而在主子醒来之前,奴才必须时刻警醒,等着侍候洗漱、穿衣,抑或是其余琐事。

云秋见洛敏穿戴整齐站在自己面前,深知自己的罪过,内务府的教令素来甚严,如今知道自己犯了错,怎有不怕的道理!

洛敏在紫禁城好歹呆了七、八年,宫里的规矩自小便知,原本以她一个现代人的思想无需苛责下人,她于云秋亦无过多的主仆观念,也曾多方劝她在自己跟前无需太过拘谨,只是云秋在内务府受训有素,糅进骨子里的奴性一时之间根本无法剔除,也就随了她。

洛敏叹了口气,拉她起身,道:“将你这身衣裳脱了吧。”

“啊?”云秋抬头瞠目,洛敏挑眉道:“不愿领罪了?”

闻言,云秋即刻伸手去解衣领上的扣子,并不多言,只当是主子要罚她受冻。

待她将外头的袍子褪去,洛敏拿起,转身走到屏风后换上,又将自己的衣裳递给她,道:“你若觉得凉,便将这身衣裳穿上。”

云秋愣愣地瞅着那身绛红色锦袍,未敢出声,也不明白她的主子为何要与她换装。

“今儿许你一天假,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莫要走得太远叫人瞧见了。”

云秋算是有点明白主子想做什么了,急忙跪下惶恐道:“主子,万万使不得啊!奴才……奴才怎可穿主子的衣裳!还有,奴才的衣裳每日进出,沾染了不少尘土,怎能让……”

“你这般大声是要叫大家都听见不成?”洛敏打断她道:“今儿个这事儿我做了主,你莫要害怕,我也不嫌你这衣裳,若你再唯唯诺诺、推三阻四,我倒要将你驱赶了去!”

“主子,不要!不要赶走奴才!奴才听命!奴才这就穿!”云秋大惊失色,她不想再回去受人欺负,这些年她在她身边过得是再好不过,主子待她恩重如山,从不轻易责罚她,今日亦是如此,只是想与她换件衣裳罢了,许是主子一时兴起,她又岂能拂了主子的意啊!

旋即,将洛敏的锦袍穿起,两人又交换了鞋子,此后,洛敏又让云秋给她梳了个宫女的小两把头,待看得满意时,便吩咐云秋去膳房取了些吃食便离去了。

云秋即便好奇主子的做法,也不敢多问,只知主子平日做事一向甚有分寸,也就放心了过去,但于自己而言,接下来怕要多留几分心了。

洛敏踏着平底鞋一路疾走,拎着食盒,低着头,尽量避免让人瞧出她来。她熟门熟路沿着宫墙夹道,出西三所,过西六宫,前往玄烨的书房。

这是她头一回壮着胆子扮成宫女,不禁想起多年前,玄烨扮成小太监的模样偷溜出宫,而理由竟是为了赔她一个泥人儿,迄今为止,她仍保留着他的“用心”。

玄烨的书房离乾清宫并不远,是康熙四年京师地震被火烧毁之后重建的,才两年,外观依旧亮丽如新。

“什么人?”许久未来书房,不知门前的小太监已经换了人,瞧他底气不足的模样,该是当差没多少时日。

见是新人,洛敏宽心了些,却仍低眉顺目垂着脑袋道:“奴才奉了太皇太后的懿旨来给皇上送些吃食,烦请公公通报一声。”

小太监一听是太皇太后的旨意,眼珠子转得比平时快了许多,又想起李总管之前的叮嘱,说等会儿有个叫“冬儿”的宫女会来送些吃食给皇上,于是见了洛敏,便以为她就是“冬儿”,忙道:“冬儿姑娘稍等!”

洛敏尚在茫然他为何唤自己为“冬儿”,小太监已是匆匆前去通报,不消片刻,又跑来道:“姑娘请。”

顾不得去想谁是“冬儿”,此刻她只想见一面玄烨!

洛敏跨步走进书房,四周寂静,玄烨平日读书不喜人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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