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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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大叔和臭小子的春天-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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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那小子一头雾水的样子,聂岩苦笑,转身走到客厅沙发落座。
  伸手撸了把脸,他长长一声叹,有种莫名的挫败感。
  ——对他来说,他很少主动去争取什么。
  而每次面对这小子,他渐渐发现即便他很想保持冷静,已然全部徒劳。
  倦怠地伸手揉着唇角,他垂眸自嘲起来——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陷得这么深了?
  搞不好比起这小子,他更无法放手这段感情也说不定。
  毕竟面对离别,他比这小子更心乱。
  手掌覆上脸烦躁地揉搓着,他很想像往常那样接受现实。
  但现在心下叫嚣的难耐却让他莫名有嘶吼的冲动。
  微微攥了攥拳头,聂岩感受着指甲硌在掌心的痛感,眯眼。
  ——他……不想走。
  真的不想走。
  还不想就这么和这小子结束。
  伸手扯了扯领口,聂岩仍然能感到胸口挤压的那份怒意。
  但仔细解剖,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生气。
  是恼火自己的不淡定从容,还是不爽这小子的若无其事,他已然分不清。
  只是——
  这一次,他真的没办法再继续包容下去。
  他也很想任性一次。
  很想。
  “岩?”走到聂岩旁边落座,白夜翔躬身向前,侧首眯眼盯着他,“你没事吧?”
  “……”绷着牙关,聂岩没回应,继续无言地盯着地板。
  “喂。”单手覆上聂岩肩膀,白夜翔缓缓向对方靠近了些,“怎么了?”
  “你一点都不担心么?”声音比平时更低一些,聂岩侧颜没有表情。
  “?”一脸莫名奇妙,白夜翔挑眉,“担心?……什么担心?”
  “担心我们异地。”聂岩转过脸,表情很严肃。
  “异地?”注意到聂岩是第二次提这个词,白夜翔挫败一笑,“所以我就想问你什么异地?”
  “我去Ranold以后,我们异地的事情。”
  白夜翔笑得更开:“岩,Ranold分公司虽然在城郊,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明白么。”耸肩,他摊手,“实在不行,我跟你搬到那边再租个房子不就行了么。”
  “……”看着那小子畅然的脸,换聂岩哑然。
  静默了一会儿,他看着对方真挚的眼,表情渐转恍然。
  “小子。”长长叹了口气,他单手蹭入发梢,“不是Ranold分公司,知道么。”
  “不是Ranold分公司?”白夜翔笑着哧了一声,“那是哪公司?”
  “是Ranold总部。”聂岩视线如冰刃,“在美国。”
  “……”闻声,坐在旁边的白夜翔表情仿佛被时光机定格般,半天没动弹。
  兀自反应了一会儿,他表情才渐渐沉下,一字一顿:“什么?”
  “我签约的是Ranold总部。”直接仰在沙发上,聂岩伸手捏眉,“估计过不了两天就得走吧。”
  “不可能。”摇头,白夜翔收敛了方才脸上的戏谑,“是分公司,不可能是总部。”
  “是总部没错。”聂岩继续靠在沙发上,声音黯淡,“我下午的时候给学校打电话确认过一次。”
  “……”动了动喉结,白夜翔没有再搭话。
  两人就那么沉默着,任客厅灯光明晃晃笼罩整个空间。
  白夜翔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突然无言地站起身。
  缓缓开始在客厅里踱步,他一边伸手捋着脸,一边确认性地望向聂岩:“你确定你已经签了?”
  “对。”聂岩苦笑。
  白纸黑字的事情,即便他想否认,也很够呛。
  “……”不断舔着有点干涩的唇角,白夜翔伸手扯着领口,表情已经掩饰不住地浮现出烦躁。
  看着那小子纠结的样子,不知为何,坐在沙发上的聂岩突然有种莫名的释然感。
  所以刚才对方和自己最开始一样,以为签约的只是个分公司。
  继续盯着白夜翔缓缓迈步的样子,聂岩方才开始心下压上的重石稍稍卸了些。
  ——这样看来,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会因为异地纠结。
  这小子,也和自己一样,不是么。
  “Ranold总部……是在美国是么。”没有看聂岩,白夜翔继续在客厅中慢慢踱着。
  “对。”聂岩坐在沙发上继续盯着白夜翔。
  “在那边发展,确实会好很多对吧。”视线凝灼地盯着地面,白夜翔声音有点嘶哑。
  “……”不明白对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聂岩微微敛眉。
  就那么看着那小子原地溜达了得有十分钟,聂岩才终于听到对方淡淡开口抛了一句:“既然签了,那就去。”眼睑一直垂着,白夜翔始终没和聂岩对视,“这个机会不容易,不是么。”
  “……”听着对方下的结论,聂岩神经一震。
  他沉着脸盯着白夜翔终于停下的脚步,眯眼:“所以你觉得我应该去?”
  “对。”双手顺入口袋,白夜翔眼神有些涣散地盯着聂岩卧室,声音没有任何波澜,“为什么不去,这么难得的机会。”
  “……”聂岩突然感觉心情再次开始下滑。
  又沉默了一会儿,他也慢慢从沙发上站起来:“小子,如果我去了美国,我们俩就是跨国。”
  “我知道。”淡淡回应,白夜翔面无表情地向自己卧室踱去,“没关系。”
  看着对方突然事不关己的样子,聂岩再次绷了下咬肌。
  “所以我们俩会变成怎样,你觉得没关系?”
  “放心吧岩,异地没他们说的那么严重。”仍然没正视聂岩的意思,白夜翔走向卧室的步履加快了些。
  “……”目送着那小子进了卧室径直坐到转椅上,聂岩倏然感觉浑身发冷。
  就那么在原地僵了一会儿,他突然感到手心一阵难以忍耐的刺痛。
  垂眸,他才注意到自己已不知攥了多久的拳头。
  从刚才开始,他就想知道这小子真正的态度。
  而现在,他已经知道了。
  然而心下却没有想象中的释然感。
  ——所以说来说去,自己真的是会错意了么?
  对方真的无所谓?
  站在客厅正中央,聂岩开始步履沉缓地向自己卧室踱。
  视野中,那黑洞洞的房间越来越近,他的心也那么一点点滑入深渊。
  在离自己卧室还有一步时,聂岩滞下脚步,无言立于原地。
  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他单手覆上额角,手指微微陷入皮肤。
  心下的痛感越来越强烈,那抹他从未感受过的不甘俨然快将理智全数吞没。
  就那么原地立了一会儿,聂岩心下突然冲上一抹灭顶怒意。
  很鲜明,很强烈,很想——爆发。
  就那么冷不丁突然调转方向,聂岩大步流星地向白夜翔房间疾去。
  看着那个坐在转椅上一动不动的身影,聂岩迈至对方身前,单手一伸径直扯起白夜翔领口。
  从来没做过这么不经大脑的鲁莽事,聂岩很是挫败自己的行为。
  这种冲动的事情以前只能被他归为“愚蠢”和“情商低”。
  但现在,怎么都无所谓了不是么。
  也许和这小子在一起后,他不在乎了,也不想在乎了。
  现在,他只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此刻矛盾的苦楚心情。
  ——因对方而苦楚的心情。
  “就算我走了你也无所谓,是么?”
  疯了吧。
  “我去美国对你来说也没影响,对么!”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错愕地看着突然爆发的聂岩,任对方揪着自己领口,白夜翔半天没反应。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理解‘交往’这种东西的。”想到自己纠结了那么久才决定答应和这小子交往,最后刚遇到需要两人共同商量的事情,对方就简单一句话把他打发了,聂岩莫名恼火,“我也不知道你小子的‘喜欢’到底是怎么定义的。”攥着对方衬衫的手指愈加收紧,聂岩一字一顿,“但在我字典里,‘喜欢’就是想和那个人一直在一起,无论发生什么。”
  “……”视线幽深地注视着聂岩,白夜翔一直无言。
  就那么俯视着白夜翔透露着诧异的脸,聂岩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此刻的急躁。
  扯住对方领口的手顿了一下,紧接着僵硬地松开。
  慢慢直起身体,聂岩仰头望向天花板,单手搓了把脸。
  ——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到底……在干什么?
  狠狠捏着眉心,他努力想恢复点理智。
  然而正当他思绪混乱间,他突然听到身前白夜翔挫败一声哧笑。
  意外垂眸,他注意到那小子双腿都缩上转椅,单手抵着额角,肩膀有点颤。
  “……”一瞬愣怔,聂岩动了下喉结,慢慢皱起眉梢。
  “喜欢?”垂着脸,白夜翔声音异常阴沉,“你定义的‘喜欢’?”
  “……”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定义‘喜欢’?”白夜翔微微攥着拳头,“你对我说过么?”
  他记得这个男人当初只模棱两可地抛过一句“大概是喜欢吧”。
  “……”聂岩一愣,表情渐转阴鸷。
  白夜翔继续缩在椅子上,颀长的身躯此刻只有一小团,让人有种想抱上去的感觉。
  这段时间和聂岩的交往,他充分地明白了什么叫“爱得忘我”。
  然而即便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有回应,他却始终在心下有着隐隐恐惧。
  像极了饥荒已久的人,好不容易找到白面包,便终日患得患失的心情。
  因为对方是被自己强行掰弯的,白夜翔不知道对方何时何地会突然意识到,也许对他的感觉全部都是错觉。
  因为这个男人从没对他明明白白说过“我喜欢你”。
  他提心吊胆,他疑神疑鬼——
  一切可笑的情绪,他都尝遍。
  想着也许聂岩会因为什么契机决定离开自己,他一直畏手畏脚地等待着。
  而今晚听到对方不断反问自己“签约的事情,你到底怎么看”,白夜翔便渐渐觉察出来。
  ——这个男人,一向都是包容的。
  对方这么反复地询问自己,无非是为了照顾他白夜翔的情绪,隐藏对方自己的情绪。
  一旦他任性地说出“岩我想让你留下”,对方就会没有退路。
  这个本性老实温柔的男人也许会牺牲自己留下。
  但白夜翔不想对方不出于本心选择留下。
  他知道编程的事情对聂岩来说有多重要。
  说实话,他心下一直没有那个自信。
  ——没那个自信聂岩会为了他主动放弃事业。
  他是那个暂时告慰对方情感的人,是那个迷惑对方情感的人。
  一旦聂岩某一天想通了,一定会决绝地离开。
  与其到时候像个女人一样痛哭流涕,不如现在就放手让对方去追梦。
  他不想剥夺这个男人真正的追求。
  他想……这应该就是聂岩反复追问他的原因。
  对方——也在渴望着他能做出一个正确理智的决定。
  “小子,我再问你一遍。”看着白夜翔泫然欲泣般痛楚的脸,聂岩眯眼,“我出国对你来说就无所谓么。”
  “……”白夜翔嗤笑一声。
  倏然抬首,他眯眼盯向聂岩:“岩,如果你想出国,真的不用争得我同意,真的。”
  言毕,他动作粗糙地从转椅上站起,侧身便要从聂岩身边踱过。
  恼火地一把扯住白夜翔胳膊,聂岩盯着对方:“你这话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想出国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突然就飙出一句口是心非的话,白夜翔眼眸浮上血丝。
  “……”
  “我想出国与你无关?”不可置信地盯着白夜翔,聂岩扯着对方胳膊的手因为怒意而轻颤起来,“所以你无所谓是么。”
  “……”侧开脸,白夜翔狠狠闭眼。
  “说话。”
  “……”
  “白夜翔!”
  “就算我不想让你去,你就真不渴望出去?”从鼻子中哼笑,白夜翔挣开聂岩,反手一扯,力道野蛮地将对方身体甩向床畔,“你难不成还会为我留下么!”
  撞入床垫的瞬间,聂岩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接下来眼前一黑,他看到那小子飞身跃上床,敏捷跨坐在他腰畔。
  聂岩咬着牙伸手想狠狠推开他,然而白夜翔不依不饶地左堵右堵扯他的腕。
  两个男人开始在床上滚倒厮打。
  一番较量后,白夜翔把聂岩衣服扯得凌乱,将对方面朝下压在床上。
  反剪聂岩双手,白夜翔跨坐在对方背脊,盯着下方不断粗喘的聂岩,他声音因为恼怒有点颤:“我就搞不明白,这种事情你为什么要来问我?”看着聂岩还想挣扎,白夜翔继续收紧手力,“你明知道我的想法,还来问我干什么?”怒吼一声,他立眉,“你耍我么?!”
  言毕,粗暴地俯身向下狠狠咬了下聂岩脖颈,白夜翔伸手蛮力从后面死死抱住聂岩整个身体。
  也不知道怎么就能为了这么点小事大打出手,白夜翔混沌了。
  但此刻的他,确实蛮想宣泄。
  宣泄一直以来的担忧和急切。
  感受到背脊突然覆上对方胸膛的温暖,聂岩动作倏然一滞。
  双方就那么气喘吁吁地僵持着,保持那个难耐的姿势。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情绪都稍稍平静了一些。
  面颊缓缓埋入聂岩后颈,白夜翔无言闭眼。
  聂岩耳畔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染着殷红。
  白夜翔凑上去浅啄对方耳廓。
  任那小子含情脉脉地在后方一点点吻着自己,聂岩完全停止了挣扎。
  鼻息吹在聂岩后颈,白夜翔额角抵着聂岩后脑,苦笑着沉下声音:
  “我会怎么选,你会不知道么?嗯?”
  “……”
  “岩,你会不知道么。”
  “……”
  继续收紧抱住聂岩身体的手,白夜翔闭眼,淡淡出声:“别走。”
  “……”
  “为了我。”绷了下咬肌,白夜翔肩膀有点颤,“别走。”
  “……”
  就那么任那小子深情地抱了自己许久,聂岩身体紧绷的肌肉也一一放松下来。
  快被那小子压得窒息,聂岩难耐地侧开脸,微微喘息着:“小子,你先下来。”
  “……”白夜翔没动。
  又等了对方一会儿,聂岩苦笑。
  知道自己今天和这小子的情绪都实在躁动,他不禁长长叹了口气。
  就那么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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