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血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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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血征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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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差与王守仁听着曹羽的解释,面面相觑。而狄云等人也不敢相信慧帝会如此行事,若真是如此,岂不是违了圣龙的祖制,坏了慧帝一贯的行事作风?但韩侯一门的日期迟迟为定,再加上慧帝此时大张旗鼓的赐婚李孝,又不得不让人顿感蹊跷。难道这其中真的有某些联系?还是一切都是巧合,都是天意的冥冥安排而已?众人沉默不语。

“太师,圣旨下了。”




变局初降

监斩台上,李孝面带微笑的独自品着茶,而他身边的几位则气色不太怎么地。李孝看着这些往日作威作福的家伙,又好气,又好笑,个中滋味溢于言表。不过,今天是他的新婚后地第一天,他还不想与这些小人去计较,更不愿意坏了自己的好事。

“侍郎大人,时辰快到了。”林如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李孝身旁,提醒了那么一句。

“恩,我知道了。林大哥,你先去看看下面的情况,有情况就给我立马回报。记住千万不要闹—出—了—乱—子,明白吗?”

“是。”林如风应了一声,立刻奔下监斩台。路上,林如风一直在琢磨刚才李孝的话,在寻思李孝的话,到底是用意何在。不过,不管怎么样,李孝还是维护自己的,是不会对自己不利的。要不然,自己早就在禁军待不下去了,说不准也和张平一样,被调派到晋阳戍边了。不想了。林如风在亲兵的帮助下,翻身上马,一路飞驰而去。

在西市法场准备的八九不离十的时候,吴荃与司亚彬早已按照先前的计划,将押送囚车的队伍安排好了。现在,他们正焦急的等待着林如风的消息,同时也是在守侯着其他的人消息——准备工作是否一切到位了。否则,他们是不会发车的,囚车将一直待在锦衣卫正堂外的广场上。

锦衣卫正堂之内,几个品阶比吴荃、司亚彬高的多的人,等团拥着大内总管李公公,在肆无忌惮的献着殷情。而李公公,则在悠闲自得的喝着茶水,根本没有当这些令人生厌的苍蝇,存在过。在他看来,他现在担心的是皇上交代的事,自己爱子的将来,以及自己异姓兄弟的家小安危。

“武卫将军到。”

随着一阵接力通传,吴荃、司亚彬开始激动了,李公公也开始有些忐忑不安。

林如风在阔步穿过锦衣卫正堂外的二道岗哨时,正好与前来迎接的吴荃、司亚彬打了个照面,双方相视一笑。在吴荃的引导下,林如风很快就与李公公见了面,并示意可以开始了。然而,李公公却阴阳怪气的对林如风说了三句话,“如风啊。今天是你的大好日子,你要尽心尽责,千万别辜负了陛下对你的一番厚望。我与你的岳父也是多年的知己,有什么事,不要怕,有我的。另外,我还要再提醒你一件事,对情绪汹汹的百姓,切莫太在意,不要任由手下去弹压,你要多注意把握情况。其他的,你就自己看着办。”林如风敏锐的嗅到了不对的气息,他在结合李孝的话,再联想到过去的一些传闻,他明白了。但是,为了把戏做到家,他还是很恭敬的应了李公公,并加上了一些令人感觉肉麻的修辞。

随后,在接过皇帝的圣旨,并清点完囚车的数量与实际在押囚犯数目后,林如风与吴荃、司亚彬一道上路了。

路上,林如风三人,在说笑中暗带话语,相互再做了一次交流。当他们快到了西市法场的时候,在伯伦居的侧门旁,他们看见了曹羽的书童曹震。只见曹震头上顶着一把破旧不堪的伞,正在嘈杂的人群中,窜上跳下。这是在向自己暗示,一切都准备好了,不要担心我们,你们自己多加小心。林如风、吴荃、司亚彬微然一笑,昂首前行,置无数的骂声于脑后。

伯伦居上,翠竹阁中,曹羽等人正注视着西市法场的一切。午时已过,西市的军哨开始在频繁的调动当中,不少于五百人的马队,也出现在了西市法场上。指挥这些骑兵的不是别人,正是虎威将军王援王文渊,禁军骠骑营统领。此刻出现的王援部五百骑兵,并不是来负责担负警戒任务的,而是负责巡视的。他们来此,无非是给步军壮胆的,没什么事就会立刻走人。

慕容光看着中原的精锐骑兵,不免有些惊奇。在他看来,骑兵根本就不用穿戴的这样华丽,只要可以上阵杀敌就可以,搞那么多的花做什么,徒添负赘。但是,他并不知道,这是骠骑营的礼仪部队,并非是真的作战部队。王援带这些人来巡视,无非是作戏给人看,堵堵旁人的嘴巴而已。

咚咚咚…

三声炮响,王援带着他的骑兵部队,开始离开法场,而留下步军在负责警戒。而曹羽等人,也由伯伦居溜了出来,混入杂乱的百姓队伍中,往西市拥去。

法场上,四十多辆囚车业已停好,并在接受副监斩官的检查。囚车的男女老幼,默默地接受着他人如同检验牲口一样的检查,麻木的如同僵尸一般。而副监斩官吴归农,则奸笑着,拖着他那肥大的身躯,在囚车之间,来回的蠕动着。用时不大,所有的囚车,都被吴归农一一的检视了一遍。吴归农带着满意的微笑,在侍从仆役的帮助下,再次登上了监斩台。

在吴归农与吴桂汇报的同时,囚车之中的人,都被袒露着上身的刽子手,一个个的架出了囚车。被人象拎小鸡一样,提拎到了行刑台上,插标待授。排前的是韩托胄两代之内的直系近亲九人,其中就包括韩托胄小妾所生的一对儿子——韩文、韩虎。而韩氏的其他宗族重要成员,则按照官阶辈分,依次被安排在行刑台之中,黑压压的一片,足足七十五人。

一声啼哭,划过西市那嘈杂的天空,西市万人失语,空气在这个时刻被凝结了。人们都翘首望去,惟见一少妇,正在行刑台上,哄着襁褓中不满周岁的孩童。看少妇那英容笑貌,根本就不是在等待死亡,而是在迎接一个新的人生起点。死对于她来说,不再是恐惧与血腥的代名词,而是一个解脱,一个通往天国的门。

“不能杀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无数为人父母者,或将为人父母者,在撕声力竭的喊着,在拼尽全力的推着维持秩序的军士。然而,行刑台上的少妇,却没有为之动容。她在刽子手的默许下,缓缓的直起她那高贵的身躯,冲无数请愿的普通人,喊道:“大家不必为我与我的孩儿请命。

我愿用我的血,与我族人的人的血,甚至是我这不满周岁孩儿的血,为圣龙请命。

昔日圣人有云:‘身死是小,失节是大。’我本不在今日之列,我的孩儿也不在,皆可生。然我不愿失节,我愿用我母子的死,保全我韩氏的名节,保全天下仁人志士的名节。请大家成全我母子,也是成全我韩氏,求求你们了。”话毕,少妇抱着襁褓中的孩子,深深的给无数的百姓行了一礼。

话虽不多,言虽杂乱,但却字字句句带着血。犹如钢针锥心一般,刺痛着每一个尚有一丝良知者的心窝,将那些高官显爵地衣冠禽兽剥的赤条条。百姓们,在听完少妇的喊话后,齐刷刷的跪倒在地,冲行刑台上的诸人行三叩九拜大礼,为韩氏一门送行。

李孝在监斩台上,如坐针毡一般的难受,不停的在挪动着屁股。而在身旁的吴桂、吴归农之流,却有说有笑,全然不顾及百姓的感受。而台上台下的不少军士,此刻则在偷偷的抹眼泪,不少的中下级军官,也在其中。

法场内外,除了几个人的矫情肆笑外,死一样的寂静。无数的人,在心底暗暗的诅咒着,在盼望他们早死,省得留在人间危害无穷。

噶吱,噶吱,噶吱,轰。监斩台不知为何,在顷刻间轰然倒塌,扬起漫天的尘土。吴桂、吴归农两个奸贼,在翻身倒地的一瞬间,便被地下直戳出的利刃,扎成了马蜂窝。而与他们一尺间隔的李孝,却没有遭到任何的不利,只不过是磕伤了皮肉。

“有刺客,快救监斩李大人。”

这里军士的话,还只是刚脱口,便有不少的人飞身跃上行刑台,将尚在失神疑惑中的刽子手砍翻刺倒在地。而原本跪送韩氏一门的百姓,在不名之人的鼓动下,冲破稀疏无力的官兵警戒线,向各个东来、北向、南往的道口涌去。

而在百姓逃去的同时,无数的黑纱罩面者,在为首的十余人指挥下,正对法场残存的军士及锦衣卫,展开着凌厉的攻势。原本人数占据优势的禁军与锦衣卫,不知道为何,却大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只有少数的死硬份子,还在作着无谓的抵抗,在试图等待援军的到来。对于这样的人,劫法场的人是没有任何的怜悯之情,在短短的一刻钟过后,就悉数加以解决。



八百人,也就只有八百人,就将朝廷的钦犯,从万军丛中轻易的救走——绑架走,这不能不说是圣龙的一大奇迹。三千锦衣卫,伤亡五十人,其余溃散。两万禁军步军官兵,伤亡一百三十一人,其余溃散。监斩的官员九人,死五人,重伤致残三人。死者中包括平章军国事少师凤苑阁大学士延州侯吴桂、兵部侍郎检校司马左将军关阴侯吴归农二人,以及刑部、兵部、礼部参知政事,开圣龙第二帝国建国以来之未有先例。而负责监斩台警卫的卫士,却无一人死伤,更无一人受刀伤,奇了。

听着这样的汇报,慧帝似悲非悲,似笑非笑,一如往日般稳重深沉。而在慧帝身旁的吴贵妃,却嚎啕大哭,不停的扯动着慧帝的衣袖,要求慧帝严惩叛逆。

“够了。”

慧帝一声怒吼,甩手打落吴贵妃扯着自己龙袍的手,怒目而对。“你还有完没完?朕今天告诉你,我才是圣龙的皇帝,不是你吴氏,更不是你吴丽云。你要闹,去你的翠云宫闹,那里才是你的地方。

你愣什么愣,还不给我滚归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地方。”看着迟疑的吴丽云,慧帝再也压制不住心中孕育了二十多年的怒火,一股脑的倾泻在吴丽云身上。

吴丽云,虽贵为辰妃,但是却没有胆量在慧帝的面前发作。她知道了,她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在慧帝的默许下进行的。自己的心腹亲人都死了,现在自己不过是孤家寡人,以无往日的光芒,离被幽禁已为期不远了。这就是政治,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没有人永保青春。所以,她很知趣的冲慧帝最后一次行了君臣大礼,带着失败者的遗憾,消失在圣龙的政治舞台上。

吴丽云消失后,慧帝没有再接着听那些索然无味的汇报,简单明要的就颁下三道圣旨。大意为:一、起用曹差,加官平章军国事,兼御使台监察,赠紫金琉璃龙香袋。起用王守仁,加官天下督招讨兵马大元帅、兵部参知政事,赠紫金琉璃龙香袋。李孝兼检校司马,擢林如风进补兵部侍郎,张廷芳进补礼部参知政事,赵永年进补刑部参知政事,同赐紫金鱼香袋。王援、王经、呼延平寿进补兵部谏郎,赐金鱼香袋。二、令曹差、王守仁、李孝、林如风、大内总管李公公五人,全权追查钦犯被劫一案,帝国上下宗室王公官员,不得阻扰上述人等的调查、质询。本案的一切卷宗,一经封存,任何人未得上述五人一致同意,或圣旨特谕,不得宣示与人。三、令林如风、王援、王经协助李孝整顿禁军军务,裁撤不端之人,抽补精壮之健卒,以充京都之卫戍。

当下,与会的各署各阶官员领旨退朝,就象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各忙各的事去了。而原吴系官员,却没有那么好的下场。几个尚健在人世间的核心骨干,被吏部、刑部、礼部会同锦衣卫,请去质询,消失在茫茫的宫城官衙之中。当然,其他的虾兵蟹将们,也没有少去锦衣卫正堂,接受吴荃等人的凌汛。不过还好,锦衣卫到是没有对他们太在意,也暂时没有对他们感兴趣,问问就完了。

然而,至于追击捕拿钦犯的事,禁军没有动静,锦衣卫也没有消息,以至于地方官署衙门,也不曾见发一兵一卒探察钦犯的来龙去脉。

三天后,曹羽等人在凉王旗号的掩护下,一路急行军的来到了西凉境内。此刻,朝廷的协查通文,象雪片一般的飘到了圣龙的没一个角落,当然也包括关中与西凉。关中留守使吴琦,在接到通文后,气急败坏的在关中大肆收捕,却一无所获。无处发泄的吴琦,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在关中拿众多的盗匪山贼开刀,一连剿灭了十多股贼匪。而那些不知原委的地方乡绅,还硬着脖子去犒劳吴琦,殊不知吴琦正在火头上。去的乡绅,不是被吴琦以通匪的罪名操,没家产诛灭三族;就是被吴琦以保境卫乡不利,重重的讹诈了一笔钱财,才放了回去。如此一来,吴琦在关中本就不佳的名声,再度下滑,被人虐称为吴刮皮。

在吴琦搜刮关中乡绅产业的时候,慧帝在曹差与王守仁的建议下,征得心腹们的同意,开始恢复荒废了三十年的保甲制、青徭制、征举制、贾商制。而且,开始收归各镇以外的地方兵权,对各道的刺史、司马的军权加以限制,委派出一批监察史,还撤消了不少与地方关系甚密的招讨史。并对各镇的镇守史、镇军大将做了限制,开始逐步收夺他们的民事权利,将中央的文吏安插进去。其中,关中吴琦作为皇亲国戚首当其冲,不得不交出了刑察审判权与盐铁专卖权,并与京畿一道恢复四制。

至于各藩,面对朝廷的连番动作,再加上对韩氏被劫一事的看法,都在盘算着自己的将来。大体上,各藩是分为三派意见:一、凉王、晋王、楚王是支持朝廷的,对朝廷的举措,表现的特别积极上心。二、幽燕、齐鲁暂时中立,对朝廷的举措虽略有微词,但却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对。三、巴蜀、吴越、岭南则依据所谓的祖制,以及先太皇太后的遗训,公开表示不服从朝廷的决议,坚决抵制四制在各自封地的恢复。对于第一部分宗亲藩王,朝廷大加封赐,并减免五年的供赋。对于第二部分的藩主,朝廷则好言安抚,并象征性的减免三年供赋中的两成,用于赈济当地的贫苦之人。而对于第三部分的藩主,朝廷严令训斥,并诏告天下敕夺他们的一部分军队规模。另外,对于原本委任吴越与岭南代加管理的水师舰队,朝廷全权收回委任权,并收回了舰队各泊地的管理权。而且,朝廷还严令各舰队,严厉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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