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理想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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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理想国-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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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天的夜晚天空显得十分清澈,城市的灯光湮灭了星光,枉费陈苏木昂着脑袋找了半天。
  
  他失落的叹了口气,颓然耷拉在桌子上,被洪桥敲了敲脑袋。“死孩子,陪姐姐喝酒。”洪桥晃着一瓶红酒,眼圈有些发红。
  
  “喝酒喝酒!”李文苏捶着桌子大声道。
  
  陈苏木无语的看着李文苏喝高了的样子,心里默默腹诽。然后给自己杯里倒满了酒,单手向洪桥老方等人举起来,“我再敬你们一杯,洪姐……”他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出话。自毕业至今的数年时光,他就像一张白纸,被这几个人亲手画满了各种图案。
  
  几个人在一条游船的甲板上,抱着酒瓶子回忆。说着说着,几个人抱着瓶子哭了起来。李文苏借着酒意,抱着陈苏木的肩膀哭了个稀里哗啦,洪桥则一个劲儿的抽打着他的背脊。
  
  朱云在陈苏木住院时也生了一场大病,不知道病因,只知道她请了一个月的病假,在老家休养。她给陈苏木打过一个电话,想安慰他,却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
  
  出院的手续十分繁琐,但终于还是办完了。
  
  谢沉钩将车开得很慢,路两旁的行人忙着各自的事情,天空依然是有些泛灰的蓝色,树叶尚未变黄,沿路开着大朵大朵的红色扶桑。
  
  陈苏木熟练的打开车里的音响,里面传出黄秋生沧桑的男人嗓音:“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小女子写的词被一个大男人唱出来,有种别样的苍凉性感。
  
  到了家,两个人拿着行李沉默的走着,一前一后的进了屋。
  
  当谢沉钩将紧闭的窗帘拉开,阳光刷的一下占满了整个房间,陈苏木被晃得微微侧过脸。
  
  他站在玄关,看着背光站立的那个清矍的男人,轻轻一咧嘴,笑容明朗。“沉钩。”
  
  谢沉钩走过来,静静看着他,然后他们就在玄关处亲吻。
  
  ******
  
  离开的头一天,谢沉钩拉着陈苏木,两个人沿着K市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的走。“12年了……都没来得及好好看看这个城市。”谢沉钩看着远处江边的一处高楼,笑着看了身边的人一眼。
  
  “我比你短,才不到4年。”陈苏木抿嘴一笑,嘴角因包着虎牙呈现出微妙的弧度。
  
  谢沉钩在那晶亮明朗的笑容里微微觉得目眩,忍不住去握他的手,“等到景德镇,我们一起好好看。”
  
  “嘁……”陈苏木笑着不屑道,“佐罗不太可能宅在一个地方吧……”
  
  “佐罗不会,但谢沉钩会。”谢沉钩望着眼前微笑的年轻人,郑重的回答。 

作者有话要说:真正到这一刻,忽然没啥感觉了……唯一想说的是……“教师节快乐——”【你妹啊。。】
人生中总算有了第一个平掉的坑,难能可贵啊……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被人拍死,然而这是写文的整个过程里,唯一不变的心声:
谨以一个腐女的身份,纪念那些用实际行动感动我的人们。
我曾以为我写的这一切过于理想化,然而当我快要结束这篇文时,看了几个人的离职回忆,忽然觉得,现实可以更现实,然而现实还能更理想化一些。
为这些人性荒漠里的理想干杯。

可能还有几个小番外。
虽然我实在不擅长写肉,但不排除练笔的可能……
争取能在重阳节前写完番外吧……【这又是什么理由!】

最后,那几个人,乃们看完要写评啊!姐很恐惧啊很自卑啊!姐好容易平了个坑,容易么。。。泪目。




54

54、番外:三个人的时间(上) 。。。 
 
 
  很难说宋祁变成后来那个模样,谢沉钩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有几分。
  
  当宋祁拿着第一份私密协议走出一位以高风亮节知名的艺术家家门时,三伏天的阳光迷了他的眼,刺得眼角有些发痛。
  
  SB,谢沉钩,你他妈的那些理想,在钱和名利面前算个屁。
  
  无论过程是什么,最终的结果仍然是胜利的。即便这种喜悦里还混着一种难言的酸楚,也还是需要一场放纵来庆祝。
  
  好与坏,人总是倾向有人交流与分享的。
  
  他忽然孩子气的想,或者给谢沉钩打个电话,告诉他刚才发生的事情,在他单纯的理想论上压上一块石头?
  
  嘴角有浅浅的笑意浮上来。
  
  云收雨歇时朱云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刚才的情事太过激烈,极度的快感中交织着猛烈的疼痛,让她觉得自己在被疯狂的蹂躏着,但垫在她背后的手臂却有着滚烫而有力的温度。
  
  她还是觉得有些痛,便在男人身下不耐的轻轻辗转。
  
  柔软起伏的身体传来细微的挣扎,宋祁从短暂的失神里醒转过来,轻轻抚摸她濡湿的头发,“弄痛了?”
  
  朱云觉得委屈,模糊的嗯了一声。
  
  男人腾出一只手来,伸到她的腿根轻轻按压,然而无济于事。那种痛发生在身体最隐秘的内部,一旦发生,就再无可救赎。它是女人肉体与灵魂交汇的地方,痛起来,便直接穿过五脏六腑,到达心脏底部。
  
  她不是不恨谢沉钩的,朱云在疲惫的大脑里恨恨的想。
  
  感情这种东西一旦悲情,无非只是因为她爱他,而他却爱他。一见钟情和相逢恨晚的一再错过。
  
  在宋祁看来,朱云是难得的女人。假如他的生命里从来不曾出现过谢沉钩这个人,也许他会娶她。
  
  这个女人不算美艳,然而眉眼间有一种端正的气质,却毫不死板。她是个有智慧的女人,识大局,知进退,从不纠缠或者故作悲切。
  
  然而这一刻,他仍然看到她眼底弥散不去的伤。他觉得痛惜,却无可奈何。
  
  无论如何,即使在最激情的时刻,他大脑里一片空白,也忍不住想起那张清矍的脸,眼眸慧黠,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有一股从容不迫的书生意气。
  
  他们相遇在彼此最意气风发的时间。一个满腔热血要仗剑天涯,一个壮志雄心建白银帝国。当时在迷宫似的大楼角落里,两人错肩的霎那,宋祁瞥见年轻人嘴角的一抹傲然清笑,眼底便燃起炽烈的火来。
  
  他有自命不凡的资本,亦有精心谋划的耐性。
  
  所以最终他在遭遇撤稿的谢沉钩面前出现时,这个初遭剧变的年轻人抬起脸,眼底全是信仰迸裂的悲意。他弯腰吻下去,耳畔听得他心底一声自暴自弃的哀鸣。
  
  男人跟女人不同,他们的呻吟通常出自真实的难耐而不是造作的引诱。因此,当宋祁一想到这种声音发自身下那个一贯克制的男人时,就难以自制的激动,动作也格外疯狂,甚至说得上粗暴。
  
  看到纯净的东西就有打碎的冲动,不管是玻璃还是水晶,这也许是宋祁生而俱来的顽劣。他要打碎谢沉钩,用自己的身体将他那充满理性的禁欲的大脑里烙上自己的影子,让他此生永不能擦去。他们的每一场欢爱都更近似缠斗。随着相处的深入,他发现谢沉钩并不会一味的隐忍。当最初的矜持过去,甚至偶尔会暴戾。那种暴戾隐藏在冷静自持之下,一旦出现便如冰原下窜出的火焰,分外凛冽。他会在自己刻意拖延时间时不耐烦的皱起眉头,挑起一角眼尾,微微半开的眼眸里一股压不住的烦躁,然后将自己狠狠压向他的身体。猛烈的疼痛让两个人都不能控制的颤抖,他的嘴角因这突如其来的快感而浮起报复性的笑,混合着自残的快意,与情'欲的迷茫。
  
  这样的谢沉钩让宋祁无法放手。
  
  他极珍视他,就如同他珍视他的梦想。宋祁从学生时代就没有信仰,也不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恒久的东西。他唯一能相信的就是自己,而唯有自己手里捏紧的东西才能给他安慰。
  
  那些日子过后,他并未能捏紧谢沉钩在手心。他们在工作与生活里一再见面,吃饭,聊天,甚至上床。无数个夜里;他们身体交叠、汗流浃背时宋祁看着谢沉钩的脸,他的嘴角总隐着自虐式的笑,或许又有报复着谁的意思。
  
  他在那些夜里反复触及到年轻记者的灵魂,那只奔突不得解脱的困兽,在良知和理性中挣扎嘶吼。
  
  可以碰触,却无法安慰。
  
  这种血淋淋的观望让他觉得冷,于是当他也有压力无法排解时,手机里安然卧着朱云的电话。
  
  彼时的朱云还在新闻战线上做着一枚新星。她兼具了女性的细腻敏感,又具有跳脱的思维与柔韧。这使得她在《七日谈》严肃的氛围里独辟蹊径,为这个厚重的媒体在崛起的新世代读者群里打开一条灵动的路。
  
  朱云没有那么偏激。她对经营的需要十分配合,当宋祁出于客户公关的需要,拉着她去做一些软文的采访,她虽然嘴里推辞,翌日仍然化了淡妆等宋祁来接。
  
  有天夜里宋祁帮她揉着酸痛的后腰,黑暗里忽然叹息,“我为什么没有爱上你。”
  
  朱云趴在那里,将脸埋进枕头里,半晌没有说话。而后她轻轻笑起来,笑得肩头抖动不止。
  
  那一刻她忽然对三个人的命运看得清晰,无人有罪,也并非无辜。三个人总会有这样的交际,好比三条无心设计的路,在某时刻交叉了,然后各自延伸到另外的方向。
  
  “为什么说到爱呢宋祁?”她笑着问,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你爱他吗?”
  
  身边的男人沉默着,然后吻她圆润的肩,“不……我不知道。”他的呼吸声渐渐急促起来。
  
  谢沉钩对他和朱云的关系不是没感觉的,却什么也没说。
  
  即使自己偶尔刻意露出马脚试探,他也淡然处之,仿佛这一切都与自己毫无关系。
  
  然而在宋祁看不到的地方,他抽烟的次数明显增多了,与编辑起冲突时也会不自觉想要去数步之遥的策划部找那个人说话。风云际会时他搂紧对方身体的力度,不知道那个人有没有感觉到。他在那些眩晕里体会着一种碎裂的情绪,决绝又悲凉,那种情绪来自心底,有迹可循,却无可言说。
  
  事后当他发现有些习惯已经改不掉,比如无意识的沉默,比如抽烟,比如不喝咖啡,比如再也不与经营团队有任何交流。那时他和宋祁已经分开很久,而他曾作用在自己身上的正反力,却如附骨之蛆无法消除。
  
  到很久以后他终于明白,未来不是一栋没有根基的楼,只有感情显然不够。然而彼时他们太轻狂,总认为自己足够强大,可以改变对方和世界。
  
  当宋祁终于被报社呆板的体制触到底线,愤然欲走时,谢沉钩试图挽留。他说着一些幼稚的话,用那些苍白虚弱的理想劝他,甚至他在宋祁冷笑着说他孩子气时,还是忍住怒气,尽量平静的说:“你可以说我,但不要试图侮辱我的职业。”
  
  “职业?”宋祁的脸上写满打量刻薄的嘲讽,“谢沉钩,你那些理想在这个社会,一文不值。”
  
  谢沉钩终于绝望。
  
  那些围绕这个话题日复一日的争吵,那些独自的夜晚两个人各自的心思纠结,到底在这一刻爆发。爆发得静寂无声。
  
  谢沉钩觉得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看了看宋祁,慢慢低下头。
  
  “沉钩,你爱我吗?”宋祁问。
  
  那么你爱我吗?谢沉钩既没有回答,也没有问。他只是低着头,觉得累极了。 



55、番外:三个人的时间(下)
 
  宋祁去北京的时候没有告诉他。直到报社竞选新的经理,他回报社参加投票,却意外的看到文化版的资深记者朱云站在台前。
  
  这个女人微笑着,熟练的操作着电脑,侃侃而谈。
  
  那些得不到的,伤不得的,是不是从这一刻起,就烟消云散呢?还是,这只是另一次相聚的开始?
  
  他坐在那里,在投票器上用力一按,标志着朱云的那盏灯亮了起来,红色的小小一团,非常莹润。
  
  朱云是赌了一口气的。
  
  那时宋祁说要走,朱云站在看他收拾行李。他的包很简单,几件常穿的衣服,一摞CD,几本书,以及一只钱包。
  
  出门时两个人拥抱,朱云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忽然眼眶湿润。她想了想,还是放任自己哭了一场。宋祁轻轻拥着她,吻她耳后的碎发。她哭累了,有些乏力。宋祁说:“你去睡一会。钥匙等会帮我交给房东。”她点点头,转身进了卧室,床上被褥都叠得很整齐,就好像主人下班还会回家。她颓然坐上去,听见外面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
  
  她细细回想起这几年的时光,三个人之间的荒唐。她想这些路终于完成了这一点的交汇,就要各自走上不同的方向了。到这一刻那个人还是这么温柔,就如同当年的每一次相聚。然而他又这么冰凉,即使深入到肌肤贴合的距离,他的灵魂也仿佛退后在一个看不到的地方。
  
  朱云忽然发了狠。
  
  她想路总是由人来走的,既然到了分叉的地方,未必她就不能改变它延伸的方向。
  
  重组一个团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从原来的团队里保留了老方,托朋友从公关公司挖来洪桥,将兄弟媒体做得风生水起的李文苏威逼利诱过来,总算搭起来一个简单得惊人的架构。
  
  当人力资源给她几分简历,说是应届毕业生时,她只是随便看了看内容,然后挑出来实习经历丰富的那一个。
  
  在集团进行新人培训时她给那个叫陈苏木的新人打了个电话,说办公室里比较空,如果培训太累,可以过来休息。
  
  “谢谢朱老师!”陈苏木的声音明朗直接,带着一种小树般的精神。
  
  她放下电话,揉了揉耳根。彼时她只想着这个部门架构终于得以完整,如果新来的孩子能被好好培养,这个团队将会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她不知道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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