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桃花何处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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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桃花何处留-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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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朝远无视文太师的话,对外头轻轻喊道。
我向门外看去,只见门外进来个五十多岁的男子,穿着件官服,瞧着应当是个太医的模样。我觉得奇怪,朝哥哥瞧去,他对我点了点头,拍拍我的肩膀。
“周太医?”太后大惑不解的看着这个叫周太医的男子,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周太医不答,只是弯着身子,低着头。
“去看看文公子中了什么毒?”朝远这时说道。
“是。”周太医走到文松床前,刚刚的大夫已经给他针灸完,将他躺平在床上,周太医将手轻轻按在文松的手上。
稍过片刻,道:“文公子这是中的鹤顶红之毒!”
“怎么可能?”文家的人和太后还没有说话,一边的大夫就急了,“这中的明明是砒霜之毒,要是鹤顶红之毒,早就死了!”
“中的的确是鹤顶红之毒!”周太医肯定的说道。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那大夫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这位大夫不要多说话,本官行医数十载,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这就是鹤顶红之毒!”
那大夫迟钝了一会儿,额上冒出细细的汗,再环视了四周一番后,用袖子擦掉额头上的汗,道:“许是草民医术不精,似乎,似乎文公子中的就是鹤顶红之毒,既然,既然,有太医诊断,小民,小民就告退了!”
说完拔腿就跑,可才跑到门外,又惊慌失措的退了进来,胆怯的站到房间的边角里面。
这个时候,文家的人和太后没有一个敢开口,众人方寸已乱,大约只有文太师还尚存一点理智,说道:“看来凶手另有其人才是!”
“给我在整个文家搜,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谋害文公子,陷害我妹妹!”朝远对他身边的一个护卫说道。
“是。”护卫急忙退下。
接着门外一阵井然有序的脚步声响起。
稍过片刻,一个护卫匆匆来报,将一个药瓶举在手里,道:“大少爷,搜到了!”
文家的人面面相惧,惴惴不安的望向朝远。
“哪里来的?”朝远问道。
“启禀少爷,是从文公子房里云姨娘那儿搜来的!”护卫道:“人已经被我们押到门外了,请大少爷指示!”
文家的人皆是松了口气,只有本来还躺在床上装死的文松,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虽然我估计没吃太多砒霜,但到底还是吐了几口血的,身子微微还有些颤抖。
“不是的,快快放了小云!”文松大声的喊道。
“如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抵赖的!”朝远平静的说道:“文公子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不是小云做的!”文松紧张的说道,“是我,是我,自己吃着玩儿的,不行吗?”
“这真是无稽之谈!”朝远将头一扬,拱手朝向太后,“还请太后定夺,如何处置这毒妇才好!”
“太后娘娘,姨妈,求求你,真不是小云做的!是我自己吃着玩儿的!”文松跪到地上,大声的嚎叫着,“您知道的,不是小云做的,姨妈,求求你了!”
“请太后娘娘定夺!”朝远一字一顿道。
太后娘娘将眼睛紧紧一闭,“杖毙!”
“不能啊!太后!”文松的情绪突然变的很激动起来,拼命的摇着太后,“小云,小云,她都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呀!太后,您不能这样的!您还记得您答应我的什么事情吗?小云她是无辜的!”
“松儿,松儿!”太后抓着文松,说道:“不过是一个妾侍而已,孩子总归还会有的!”
“不,不,不,松儿只要小云而已,太后,您绝对不能杀了小云,她是我的命啊!”文松抱着太后,痛苦流涕道:“您让我娶朝眉,我娶,您让我陷害……”
文松还没说完,文太师就一掌扇向文松,“你疯了吗?在说什么呢!”
“我没有疯?”文松突然爆发,一把甩开文太师,“我绝对不会让小云死的!绝对不会,如果你们非要小云死,那么我们大不了鱼死网破,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关小云的事情!”
“我看你真是疯了!”文太师气的差些晕倒,“你看看,你娘,你再看看你这些弟妹,自己不想活,也别拖累这一家子人!”
“父亲!”文松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该怎么办,我不想小云死呀!我不想她死!求求你,救救她吧!”
事情到了如此地步,所有的一切都已成定局,文家人和太后就这样看着跌坐在地上的文松,不敢说话也不敢动,生怕一个不小心触发文松的情绪,到时候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们这一次偷鸡不成蚀把米,确实是他们活该,如果被陷害的换成文家这里其他人,我是开心的。可那个小云大约是没有参加这次陷害之事,肚子里面又怀着孩子,总觉着不大好。
我轻轻拉了拉哥哥的衣袖,在他耳边说道:“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朝远摇摇头,在我耳边也轻轻说道:“斩草要除根!”
我明白哥哥是什么意思了,他和父亲或许要开始对付文家和太后了,今天小云不死,以后也会随着文家死的!
“你想救她一命?”哥哥突然对文松说道。
我愣了一下,其他人也愣了一下,只有文松眼睛一亮,说道:“你肯放过她?”
哥哥点了点头,说道:“只有你写休书休了我妹妹,我就答应你放她一条生路。”
“好,好,好。”文松激动的直点头,“写,我这就写!”
说完,匆匆到书桌上,拿起笔,迅速的写下休书交给朝远,朝远看完后,将休书递给我说:“拿好!”
又说道:“把云姨娘放了吧!”
说完,小云就被门外的护卫押了进来,文松飞快的跑到小云身边,喜极而泣,“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将休书递给一边的小燕,看着哥哥。
他朝我笑笑,伸出手,说道:“怎么还不跟我回家?”
我将手放在哥哥的手心,无奈的笑笑。
不到四天的时间,我从姑娘变成新妇,又从新妇变为弃妇,嫁入文家不过四天,就被新婚的丈夫给休了,真是千古第一奇谈!我猜想,明天京城的大街小巷不知道会将此事流传成什么样了!
我没想到哥哥会放了小云,回去的时候我问他为什么,他说是不希望我不开心。
我笑笑,想起他昨晚的样子,真的很想问问他,究竟他昨晚是喝醉了乱说话,还是其他?
我张口想问,又欲言又止,这样的话怎么问的出口?虽然很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这样的话一旦问出口,不论哥哥是不是喝醉了胡说话,我们两个人的脸面上都过不去,以后的相处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自在。
我们回到家时,父亲还没有回来,好像是去远在城外的军中处理事务了。我想,文家就是想趁着父亲不在府中,不能及时的来救我,才想出那样的恶毒招数对付我的!
不过,幸好我还有个哥哥!
马轿里,我们皆是沉默不语。
“阿眉。”他愁眉紧锁,专注的凝视着我的眼睛,“昨晚的事情,我……”
“我知道,你喝醉了嘛!”我偏过头去,不敢去看朝远。
“嗯。”久久,我听到他说。
我感觉到他声音的疲惫,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低垂着眼帘,整个人都好像是萎靡不正的样子。我忍不住,朝他伸出手去,却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我想他还是记得昨晚的事情的,我再说什么只会让他更加尴尬而已。
父亲早上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家后,又来看了看我,见我安然无恙,才将一颗心放下说,他已经听部下禀报这件事了,见我没事,就安心了。
说到这个的时候,父亲不由得气愤起来,说太后真是越来越过分了!若不是哥哥不放心我,一直去云家盯着我,或许如今我就已经被太后关进大牢了。
父亲说后,我才知道,原来从我出嫁那一天开始哥哥就一直跟着我,父亲说我成婚的当晚,哥哥担心我,就在屋顶看了我一夜,怕我受到欺负。
我不知道现在我应该如何来表达我的情绪,如果没有前天晚上哥哥没喝醉,没有说出那么一番话,我一定会很开心的哈哈大笑说,有这样的真是死而无憾了。
可现在,我只能笑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父亲见我不对劲,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是因为昨天晚上被吓着了,还没回过神儿来!父亲听后,叫我好好休息,他也要去休息休息了,连早朝都不去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悟

文松休妻的事情,在京城里很快就传了起来,有说是我彪悍,夫家容不下我的,有说是文松偏爱小妾的,总之说什么都有的。
不过京城茶馆里的话题,是过几天就换一拨的,我相信再过几天,人们也会渐渐忘记我这件事情的,我也不需要多纠结。
我想,太后这次陷害我不成,以后就很难再翻身了,如今她所能依靠的文家也只是个文官,手里并无兵权,若是斗起来,那么她将会一败涂地。
太后当初想利用朝家对付沐家,哪知父亲不同意,又想陷害我,你父亲就犯,从中获取兵权。可惜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倒得罪了朝家。那么,太后现在应该是想利用沐家对付朝家。但这可能性微乎其微。
首先,我们两家实力相当,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不会轻易的去惹对方,做伤人不利己的事情,其次,如今各处起义,各路诸侯也是各怀鬼胎,战事可能一触即发,与其斗的两败俱伤,不如先囤积实力,好待日后能够有能力抱住自己的地位。所以如果太后想让两家互相残杀是不可能的事情,谁也不是傻子,不是吗?
而且,如果我猜的没错,太后为了她的皇帝儿子一次又一次的惹出事情来,陷害我,惹得朝家不快,又堂而皇之的借着公主出嫁,将亲信安排在沐家,惹得沐家也不快,朝家和沐家恐怕会有所行动。
倘若太后安分,只是占个名分,那倒用不着除了她,可现在她一次次的行动,已经磨灭了大家的耐心,若是她在这样想主意闹腾下去,就算她做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也在一旁碍眼的很。
更何况,朝中不乏还效忠皇帝的官员,若是他们和太后联起手来,也是个小患,小患一旦要是养成大患,可就不好了!
所以要想无后顾之忧,只有将小患扼杀在萌芽之中。太后死后,只留一个还是孩童的小皇帝,料想也是翻不出什么浪的。
自被文松休后,我也就一直窝在自己的院子里,也不愿出去了。至于哥哥,也不像以前那样来的频繁了。我们之间现在好像有了个不可跨越的鸿沟。
一绕就是三个月,又到了秋风扫落叶的季节,院子里的树叶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万花锦簇、枝繁叶茂的景色转眼即逝,转而是一种苍凉、落寞之感。
秋风无情,细细的风吹在我的脸上却有说不尽的柔和,我坐在院子里面,差人捉了一只小猫咪来消遣时光。
猫咪很不听话,我想跟它玩儿时,它不肯跟我玩儿,我不想跟它玩儿了,它有凑过来。这般犯贱的模样,让我想起了沐子逸。
这几个月,他变着法儿的差人送我礼物来。
我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但已经不想理他了,就差人将他送来的礼物又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我想,有人说的一句话好,时间可以淡忘一切,我如今已经忘了对他的爱,也忘了对他的恨,渐渐的连他的模样都不愿意记起来了。
或许,我真的不是很爱他。我猜,沐子逸对我也是如此。
这三个月,我独自在院子里思考,使得我想明白一个道理,每个人从出生开始,就逃不过死亡的命运,作为一个女人,大约就是在家中做个十五六年的姑娘,而后嫁出去,做别人的娘子和儿媳,再然后生孩子,做母亲,在家中相夫教子,看着孩子一天又一天的长大,自己一天一天的老去,再看着孩子成婚,生孙子,到孙子大了,自己差不多也要离开人世间了,并且在这期间,丈夫总是免不了要纳妾的,不论当初他是有多爱你,时间一长,心思就朝外伸了,这就是做女人最大的可悲处。
我并不希望就做这样一个一生为子女操劳,又得防着丈夫纳妾的悲情女子,我觉着人生即逃不过死,就得开开心心的过日子,若是窝窝囊囊、悲悲切切的过完这一生,太可悲了,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想,我的生活也不要求它多姿多彩,轰轰烈烈,但说到底也要开开心心的吧!这样才对得起时光匆匆的年华,也算不枉此生!
若是处处标榜着自己这样不能做,那样不能做的,人生的乐趣就没了。
我并不晓得怎样才能使得我开心,但我知道,至少不能让我郁闷!
我在这家里呆了三个月都快要发霉了,觉着是时候要出去走走,我也不乐意自个儿悄悄的走,就去跟父亲说了下,父亲也同意了,派了些侍卫,随行保护着。
将近四个月没有出家门,却没想到京城之内竟然完全变了一番模样。
记忆中,京城繁华富庶,百姓中除了些乞丐,极少有衣衫褴褛的,甚至达到了衣不遮体的程度,就算是京城中的乞丐,也很少瘦骨嶙峋的。
不知为何,京城之内这种乞丐模样的人好像很多,只是和乞丐不一样的是,乞丐尚且有一口碗,这些人却连碗都没有!
他们拖儿带女的,大多有气无力的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乱走着,见着谁都讨要一口饭吃。
“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一个骨瘦如柴的妇女,一手抱着个才一两岁的男孩儿,一手牵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可怜兮兮的跪在我面前,“可怜,可怜我们吧!小姐,我们已经两天没有饭吃了。
说着,就要来抓着我,身边的侍卫眼尖,一把将她给拦住了!
“给她些银子吧!”我见她可怜,对身边的丫鬟,说道。
“是,小姐。”丫鬟拿出钱袋来,递给妇女些碎银子。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妇女千恩万谢的朝我叩头道。
我刚想叫他起来,却发现周围的一些同妇女一样的人朝我这边冲来,“小姐,可怜可怜我们吧!”
人越来越多,大有来势汹汹的感觉,因为他们人多,侍卫一边护着我,一边往后退,在侍卫的保护下,我坐上来时马车,马夫立即发车离开,我坐在马车里,朝后面瞧了瞧,那些个人还在后面追着,有些都累得没有力气了,还在追。
回到家中时,在下人口中才得知,北方今年三城干旱,颗粒无收,其中青城乃祁郡主封邑,通城与福城乃夷未侯封邑,祁郡主与夷未侯多次上折,欲望国库拨款赈灾,皆被太后否决,那些难民没有办法,就只能到处流浪,因京城富庶,又是天子脚下,许多难民千辛万苦的赶来京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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