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寡人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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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寡人为后- 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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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仲再次落败,撒丫子跑远了。
这场散伙饭吃了挺久,杜仲熬不住夜先睡下了,剩下的三个醉意醺醺,相互搀扶着回房休息,却齐齐摔在了院子里的草墩上。
孟棋楠趴着就不想动了,冲着苏扶桑呵呵直笑:“我都要走了,你让我亲一下可不可以?我一直好想好想亲你的……”
子渊酒量不好,醉得比她还厉害:“不行,你不能亲扶桑,他是……我的。”
孟棋楠捶了子渊肩头一下:“小气!我要跟你绝交!”
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让寡人亲个嘴儿怎么了!
苏扶桑尚有几分清醒,他不理会两只醉鬼的嘴仗,而是把孟棋楠扶起来坐好,捧起她的脸蛋儿,在她额上郑重其事地亲吻一下。
“好好照顾自己,想回来随时都可以,这儿是你的家。”
孟棋楠一下就栽进了他的怀里,狠狠点头:“嗯,我会想你的,也想子渊,也想杜仲……我会想你们的。”
“棋楠,”苏扶桑就像一位亲切的兄长,搂着她说,“我跟子渊这么艰难也走到了这一步,你跟东澜有那么好的开始,为什么就不能走到最后呢?人之一生区区数十载,能找到一个真心相待的人不容易。你大概也听子渊说了,这几年东澜过得很不好,堂堂一国之君不立后不纳妃,是为了谁?这样的东澜不是我以前认识的那个,曾经的他多么意气风发,何时为情所困过?可见他是真心爱你的,棋楠,回去陪着他吧,他需要你。”
风声微凉。孟棋楠倚着他,喃喃道:“我当初离开并非因为怀疑他的真心,而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他,是不是愿意收起爪牙、只做他养的小狐狸……我好像经常说喜欢哪个人,但那些喜欢就如天边薄云,风儿一吹就散了,扶桑,我不是你,能为子渊放弃自我,我也不是纪婉兰,一生痴惘只为一人。我想了这么久,还是没想明白我是爱他还是不爱他。”
苏扶桑道:“至少你没有忘记他,而且你想回去找他,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一切。棋楠,也许有时候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爱。”
“我想回去是因为他有危险。”孟棋楠微微蹙眉,眸色真挚地看着他,“无论你信不信,他今年会遭遇大劫,甚至危及性命。我回京是想提醒他,或者帮他过这一关……兴许等到一切结束,我还是会走。这才是我说必须回京的原因。”
苏扶桑微微一笑,伸出手指轻轻搭在她唇上:“嘘……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回去了自有分晓。”
他的笑容就如他的医术,总能安定人心。孟棋楠抿唇含笑:“你说得对,回去就知道了,何必急于一时,反正我现在脑子理不清。”
“咴呼……咴呼……”
旁边的子渊已经抱着草墩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孟棋楠和苏扶桑相视一笑。
“扶桑你说有没有一种药能让人忘记不开心的事,只记得开心的?”
“忘忧草吗?古书上倒有记载,可惜世上并无此物,忘记忧烦,大概是很多人的祈愿罢。”
“要有的话那该多好,我一定吃下去,然后痛痛快快回去找表叔公,反正我也不记得他以前对我的坏。”
“没有坏来映衬,你又怎么知道他是对你好呢?”
“是哦,你说的也有道理……”
……
翌日天蒙蒙亮,当众人还在熟睡,孟棋楠背起行囊,独自离开了县衙,没有告别,甚至没有留下一纸书信。
“坏了!”
醒来后的子渊一拍脑门,大叫不妙。苏扶桑紧张问道:“怎么了?”
子渊道:“我忘记给她说胡越部族的汗王暴毙引起内战,大王子与三王子争夺大汗之位,吾皇的态度是支持大王子。昨日接到朝廷发来的文书,说有一部分隶属胡越三王子的细作潜逃进了晋国,让各地府衙都严加防守巡查,见到可疑之人就抓起来。她一个姑娘家孤身上路太危险了,万一遇上胡越人怎么办?”
苏扶桑也有些担心:“我叫仲儿去追她。”
结果他们还是没追上人,杜仲空手而归。
苏扶桑满心忧虑,子渊见状反过来安慰他:“你也别太过担心,我也就是想提醒她小心,再说就算真的碰上了细作,她这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
苏扶桑内心隐隐不安,长吁短叹:“但愿罢……”
上京花朝节这天,春序正中百花齐放,仕女扑蝶骚客游赏。在安盛的极力劝说之下,卫昇也微服出了禁宫,去南山赏花。
南山百里都是园圃,一路而下万花争出,粉墙细柳,香轮暖辗,骏骑骄嘶。卫昇也骑了马,慢悠悠晃在南山路上。
只见桃杏如绣燕舞晴空,空气里是花的甜蜜,还有红妆美人的诱人香味,在万物勃发的春日撩拨得人心蠢蠢欲动。连带着沉肃的赵刚,神情也温柔了几分。
唯独卫昇像一潭死水,不受周遭气氛感染,也惊不起丝毫波浪。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滚到马蹄下面,卫昇拽住了缰绳。只见旁边蹿出一名孩童,倏地扑上去捡差点被踏烂的彩球。一名妇人随即也钻了出来,扯住孩童就给了他一巴掌。
“乱跑什么,仔细马蹄子不踩死你!小混账!”
“哇——”孩童抱着彩球大哭起来,委屈申辩,“我捡球……”
“什么破球值得你这样不要命?给老娘扔了!”他娘说着就抢过球扔出老远,一边给孩子揩着鼻涕眼泪,一边数落他冒失。
彩球划过卫昇眼前,忽然一下燃烧起来,变作半空一道亮光。
卫昇的双目被随之点亮。
彩球最后被烧得只剩一个藤条框架,没入路边草丛。
那孩童哭得更伤心了:“你赔我的球,赔我赔我……”
“再给你买一个就是了,不许哭,再哭就不给你买!”那妇人又哄又骗,抱着孩子转了身。
“站住!”
安盛只见卫昇飞快下马,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追上去揪住那妇人胳膊。他问:“这球哪里来的!”
“你这相公忒无礼了,我没怪你差点踩着我家的娃,你反倒对我拉拉扯扯作甚么!”妇人恼怒,拂袖不予理睬。
卫昇不肯放手,大力掐住她:“快说!哪里来的!”
妇人被他又急迫又狰狞的表情吓到,缩缩脖子朝旁边一处佛塔努嘴:“铁佛寺有人送……”
卫昇抬头一望,拔腿就跑进了佛寺里面。
寺院里刚刚办过斗花会,游人陆续散去,只余满地落英缤纷。卫昇逆着人流一路前往佛塔,最后在塔下伫足仰望。
九层高塔,檐铃摇曳,招魂幡动,仿佛预示着故人已归。
四下无人,只有一名扫地僧。卫昇过去问道:“这里是不是有人送彩球?”
僧人只顾扫地:“每天只送三枚,你来晚了,明日请早。”
“人呢?做彩球的人呢?!”
僧人边扫边说:“已经走了。”
“走了?”
卫昇失望又失落,兀自在塔底站了一会儿,直到满树梨花落满肩头,才长叹一声准备离开。
叮铃铃——
一只彩色藤球滚到他脚畔,他低眉看见,便弯腰拾了起来。
与此同时,背后有人喊道:
“表叔公。”
、第七九章 重逢
卫昇听见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称呼,惊喜地转过了头。
唔?
没有人。
“表叔公……”
他正怀疑自己是不是思念过切产生了幻觉;察觉袍角被人扯了扯;于是低头一看。
一个牙都没长齐的小光头正拽着他的衣角;冲他咧嘴龇牙,不断喊道:“表叔公表叔公……我要吃糖……”
卫昇打了个趔趄。
“你、你……你叫朕什么?”他现在的惊喜完全被惊讶,不对,应该被是惊骇所取代。
眼前的分明是个小沙弥,为什么会叫他表叔公?
难道……小狐狸投胎转世了!
小沙弥歪着光秃秃的脑袋;抿着唇咬住手指:“朕……是什么?”
小家伙实在太矮,卫昇只好蹲下来;耐着性子慢慢说道:“朕就是我;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要叫我表叔公?”
什么朕是我我是朕的东西把小家伙头都搅晕了,他紧紧蹙着眉头,眨扑眨扑大眼睛:“你不是朕,你是表叔公。”
卫昇扶额。好吧,跟个三岁稚儿讲得清道理才怪。
下一瞬,小沙弥又兴高采烈扑过来,紧紧抱住卫昇的腿:“糖——表叔公给我买糖——糖糖糖!”
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无所不用其极。倒真是像极了那只小狐狸。
卫昇只好喊守在外头的安盛买糖来,他牵着小家伙坐到梨花树下,背靠佛塔。接下来,他努力套话。
“你叫什么名字?”
“小狐狸。”
居然是小狐狸!卫昇一颗心噗通噗通乱跳。
“法号呢?”
“法号是什么?可以吃吗?”跟发糕是一种东西吗?
“……就是你师父给你取的名字,难道他也叫你小狐狸?”
“师父讨厌,不给我糖吃……坏坏!梦梦最好,糖好多……”
“梦梦?谁?”
“梦梦就是梦梦,做梦的梦。”
小家伙的思维天马行空般跳跃,卫昇问了半天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最后他放弃了。正好安盛也把糖果子买回来了。
小沙弥抱着满怀的糖,吃得眉开眼笑。
卫昇望着这个半大的奶娃娃,托腮忧愁。他对鬼神轮回之说并不算太相信,若是信了因果报应,杀人的时候岂不是会手软?他手上折损的人命这么多条,金口一开就能随便砍人的脑袋,若是每条都记上,十八层地狱也不够他下的。可是眼前的小家伙说自己是小狐狸,尽管此狐狸非彼狐狸,他却忽然很想相信轮回,相信她回来找他。
“表叔公,我要尿尿。”
突然,小家伙扯住卫昇的袖子,给他说要小解。卫昇无奈叹息一声,帮他脱了裤子,自己转过头去。
“蹲下尿吧。”
小沙弥摸摸光头:“我是站着尿尿的。”
卫昇如遭雷击,回首定睛一看。
那条软乎乎粉嘟嘟小拇指般粗细的东西是什么?!
佛祖啊!朕的小狐狸投错了胎,变成男人了!
卫昇指着小家伙的鸟儿,欲哭无泪:“你怎么会有……”
小家伙尿完了还很爷们儿得抖了抖腿,然后费力把裤子拉起来,满眼不解地望着卫昇。
“表叔公你怎么了?”
卫昇一副要死不活恨天恨地的样子:“你居然是男的?”
“我当然是男孩子啦,我们寺里不要女孩子的。”小沙弥很认真地解释了一遍,发现卫昇咬牙切齿的表情,顿时很是紧张,“你是不是很讨厌男孩子……你还会买糖给我吃吗?”
他仰着头,大眼睛饱含泪水,委屈极了。
凭什么是男孩儿就不给买糖啊!
“呜呜……表叔公不好,梦梦都给我买糖的,梦梦最喜欢男孩子了……”
卫昇从来就没对付过这么小的孩子,他一阵头疼,万般无奈只好哄骗:“没有没有,朕……咳,我买糖给你,就算你是男孩子也没关系,我、我照样喜欢……你还有多少年才能长大?唉……”
卫昇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自己都为自己肉疼。他妈的!朕一代明君被老天爷硬生生逼成了龙阳!
“哈!”
头顶忽然有人发出嗤笑,接着一个彩色藤球打下来,啪嗒落在卫昇脑袋上。
“喂,天子一言九鼎,你说话算话!”
小沙弥闻声立即破涕为笑,扬起花猫般的脸,冲着塔上招手:“梦梦——”
卫昇徐徐抬眸,看见二层塔上伸出来的半个身子。
芙蓉娇面眉眼弯弯。她咯咯地笑着,丝缎般的黑发垂落下来,仿佛触手可及,又仿佛随时逐风而散。明媚春光照在她更加明媚的脸庞上,宛若大地回春,就算是冰封多年的种子,也“砰”地一下,破土而出了。
她手托香腮故作沉思:“嗯……原来你还是这么喜新厌旧禽兽不如,居然对着三岁小孩儿下手,看来我不该回来的哦?”
说罢她转身好似要走。
“棋楠!”卫昇急忙上前,迫切喊她,“是你吗?孟棋楠!”
孟棋楠回眸一笑:“除了我还会有谁这么捉弄你呀?表、叔、公!”
卫昇觉得此刻全世界的千言万语也不及这三个字让人澎湃。
他眼眶发热,嘴唇嗫嚅着偏偏说不出一句话。
孟棋楠见状微微一笑,站上了佛塔石栏,双臂展开犹如一只即将翱翔的鸟。
“我要下来了,表叔公接住!”
她纵身一跃,他张臂一接,稳稳当当把她捞进怀里。
抱着温暖熟悉的躯体,卫昇热泪盈眶:“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小狐狸,你终于回来了。”
孟棋楠窝在他怀里,也悄悄湿润了眼眶,鼻音重重:“嗯,我回来了。”
“还好你回来了……朕以为再也见不到你,朕这几年过得……”卫昇说着有些哽咽,他不忍在欢喜重逢的时刻提起伤心往事,遂收拾心情挤出笑容,捧起她的脸,忐忑地问,“是真的回来了吗?……不走了吧?”
孟棋楠眼角挂着泪花,笑着摇了摇头。
初时的犹豫和疑虑,在见面的一刹那烟消云散。正如苏扶桑所说: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爱。
“梦梦,给你吃糖。”
两人的温情脉脉被小沙弥打断,他抓了把糖果子给孟棋楠,笑得时候露出缺了两颗的门牙。
孟棋楠弯腰给他额头一个爆栗:“瞧你这牙,还吃!我没收了!”
“不嘛不嘛!”小沙弥护宝贝儿似的把糖抱紧,躲到了卫昇背后,“梦梦变坏了,我不跟你玩儿了……”
卫昇把他从背后揪了出来:“这小鬼是谁?”话音一落他忽然猛然睁大眼,把小家伙举在眼前细细端详,看这张小脸蛋有没有自己的影子。
“他是住持大师收养的小和尚呀,今年都三岁半啦!”孟棋楠看出他的心思,掐灭了他不切实际的想法。
卫昇的希冀变作些许失望,他有些嫌弃地放下小沙弥,鼻腔淡淡哼了一声:“小小年纪就如此奸懒馋滑。”
……表叔公,如果他是你儿子就不会奸懒馋滑,而是天真可爱对吗?
孟棋楠感慨卫昇还是这么小气护短,捡起藤球塞给小沙弥,亲昵拍拍他的小光头:“去找住持大师罢,改天陪你玩儿。”
小鬼含着糖屁颠颠跑远了。
卫昇牵紧孟棋楠的手走出铁佛寺,安盛见状一脸见鬼的惊讶表情,又哭又笑。
“娘娘您总算回来了,小的、小的……哎哟真是佛祖保佑!”
赵刚则抿了抿唇,低头掩下了含笑的目光。
只是卫昇掠过他跟前时,淡淡说了句话:“既往不咎,下不为例。”
几年都找不到孟棋楠,可他偶然出一次宫就能巧遇?哪儿有这样的巧合,分明是这堆人联合起来算计他,当他真不知道赵刚这厮家里头养着的妇人是谁呢!
不过往好的方面想,这也算是惊喜了。
赵刚有些惶恐:“属下不敢。”
卫昇勾了勾唇:“你闻闻自个儿,一股子玫瑰糕的味,几年都没变过,真是!”
赵刚嗅了嗅袖口,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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