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卿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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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卿何事-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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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湘不走,小嘴一咧就要委屈哭泣,阁主打断她:“让阿木公子送你过去找他,我要和泱泱说些事情。”
我发愣,眼瞧着元湘听了这样的话给我一抹深思的眼神,然后屁颠颠的走了。
我尴尬,走到阁主面前,垂头。
他将我拉到石桌旁,坐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的石像模型,递给我。上面打磨的很光滑,栩栩如生,形态一如那天我在石室中见到的那个大石像。
我低头摩挲了良久,随后低声道:“我不懂。”
我不懂他们之间的感情,不懂他的感情,也不懂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擅长打哑谜,擅长转移话题,擅长看懂别人的想法,但这些我都不擅长。
他却只简短的说:“你不懂的还很多。”
“我不懂才要问啊。”
阁主叹气:“泱泱,你不了解夏萦,她是个固执的女子,在最初她伤我之时,我就想到了会有这样的一天。她心中有她的国家,她有她的忠,她有她的信仰,她们家世世代代都效忠秦国国主,无论那位国主让她做什么,她都会去做。我不去寻她,或许她能活的更久一些。”
“那你呢?你让我做她的替身,为她做雕像,却到最后都不说出对她的感情……”
“泱泱。”他无奈地打断我。
“嗯?”
“回去吧,和阿木一同回花城去吧,我已经强行让你做了很多你不应该做的事情了,就到这里吧。”
“那,那你呢?”
“……陪着夏萦吧。”
阁主说我还是夏苑阁的副阁主,随时可以发号施令。若是遇到什么事情,也可以随时来找他。
我担心元湘的身体,阁主说不用我担心,他还会继续派人试着从张盛金那里下手取得金雪莲,若是委实找不到解药,会让元湘过得最后几年的快乐日子。
可是我却无法接受那样快活的元湘、只有几年的命,她应该有几十年的时间和卢千逸厮守,而不是仅仅四年而已。
而我,也永远不会知道阁主送给我的小石像模型,究竟是谁。
最后阿木来寻我的时候,我已经在石凳上坐了很久,夜色已经很暗了,看不清对面的假山,也看不清头上的弯月。
他一把将我拽了起来,皱眉责怪着我说:“坐了多久了?”又将我的衣服裹了一下,“多凉啊!”
我扑进他怀里,低声问他:“阿木,你可不可以不做凌国的护卫了?只做剑客不可以吗?”
他笑着拍我:“说什么傻话呢!”
我没答话,不知道说些什么。我终是个女子,我会怕,会怕我们像他们一样最后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只紧紧的搂着他。
第二日,元湘恢复了活力,乐呵呵的跑来找我谈天,我对她说我要走了,又连带着说了很多煽情的离别话。
比如:
“要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
也要多关心阁主……
还要少对卢千逸暴躁……”
她忽然搂着我的脖子大哭:“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她开嗓的第一句我不要将我感动了,第二句我不要就让我想要掐死她了,第三句我不要终于想起来了曾经答应她的事情。
我推开她,冷哼着:“药给你准备好了,少讨好我。”
她的脸上瞬间开了花,不再挽留我不再喊她不要,摇头晃脑的奸笑:“那泱泱姐姐,你哪天走我送你哟!”然后拿着药未说声谢谢就屁颠颠的跑了。
我走出门外,翠竹在一旁正为美人蕉浇水,我有一瞬的一愣,然后让她将阿木叫来,晚上听墙角。她听到我让她去叫阿木,满目笑容,又是应承又是兴奋,跑开的时候将已经开了花的美人蕉碰倒在地,花瓶碎裂,美人蕉破土而出。
翠竹尴尬的去拾,我制止了她让她离开,随后蹲了下来,一点点将美人蕉捡起收好。
夏萦就如美人蕉一般,一旦进入夏季,就好像燃烧了起来,鲜艳热情明媚。可是它也是佛祖脚下所流的血,美人蕉,注定是一滩血水。
晚上,我和阿木跟着元湘一路走到了卢千逸的宅子外,然后眼看着元湘偷偷摸摸的拐进了卢千逸的房间。不肖,元湘从房间内偷偷摸摸的走了出来,然后掩藏在门外,眼睛出奇的亮,不停的嘿嘿笑。
阿木问我这是又耍什么把戏呢,我说享受爱情,他表示迷茫不懂。
不一会,就见卢千逸回到了房间,跟着管家让备水沐浴,再然后,管家出来,元湘偷偷摸摸的拐了进去。
阿木在一旁恍然大悟,我正看着兴奋,准备掐好时间跑窗底听动静,阿木却果断的捂着我的嘴将我拉开了……顺带骂了我一晚上我这女子太淫。乱……
其实,我只是给元湘一包痒痒药而已的,那痒痒药只是会想让人脱衣服而已,真的没有其他作用的。
我真是欲辩解又不知从何而言,他脑袋里才满是淫。乱呢……
然后在我没注意的时候,他就将我拽上了马,未何任何人做告别,在夜深人静之时,黑暗无光之刻,带着我踏上了归家之路。

章三十 所谓承诺

终于回到家,爹娘感动坏了,围着我直转圈看着我有没有哪里受伤,阿木在一旁昂着头一副男子汉的模样说我在他的保护下平安归来,分毫无伤。
因为爹听到他说是他将我送回来的,还是如小时候不待见他一样将他赶出了家门,嘴上说着少打他闺女的主意。
我不由得对阿木产生了那么点心疼,仿若自己的宠物要被他人遗弃一般,但娘在一旁哭红了眼说“阿木那臭小子整日在聚湘楼混,有什么好的啊”,我的心疼就消失了,扒开门对在外面正要敲门的他,说了句回去向木爹爹问声好就哐当一声关上了门,然后抱着爹娘开始叙旧。
很久未归家,这一次归来,只觉着满面扑鼻全是温情,娘去了厨里为我做美食,爹拉着我笑谈外面风云变幻。
我说我以后不再做夏苑阁副阁主,不用再向外跑了。
娘在外间听到这句话拿着锅铲就跑了进来,将英明的阁主从地上夸到了天上,又与爹说让他过会再去抓些鲜鱼来,今晚加菜,然后腰肢扭摆的出去继续做饭。
爹听到我所说的,问我这就是我的选择么,我答其实我更舍不得爹娘才回来的,爹感动的险些老泪纵横,最后一巴掌拍了下来,只得出一个结论——女儿家家的还是在家里安生养着是最好。
然后被他们这样子的闹,我就将上一辈的恩怨彻底忘到了脑后。
吃了晚饭,拎起了和阿木一同买的上等香片去找了阿蓝。
中间经过熟悉的人家和熟络的人唠叨了两句,他们俱都夸奖说我这白底蓝花的小裙不错,衬着我越发沉稳了,我点头谦虚笑说哪里哪里,脱光了衣服仍然是个小屁孩而已,他们自觉我这次回来变得越发傻气不懂言语而后纷纷离去。我总算两耳根清净分得清东南西北。
阿蓝家离我们家不远,穿过小巷爬个小山坡也就到了。
遥见她们家的竹林小院内,大桃树上仍然缀着小粉化,桃花幽香随风而来,一股子清新。
走进阿蓝的闺房,触目的仍是那个大理石地桌,桌上笔墨纸砚摆放齐全,旁边熏燃着龙脑香,空气中有着让人沉静的温和香气,不知情的人只道蓝家有女初长成,却不知什么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阿蓝是个聪慧的女孩,在花城里也是个大智若愚的女子,我觉着归根究底还是因为她遗传到了凌国国主凌风和国母桑桑的优点,唯一的缺点就是在养她长大的阿娘身边没学得写字读书。所谓假象啊,不懂字却终日坐在案桌前翻看小书做样子。
我将香片向桌子上一扔,径自越过珠帘打开床幔,果然看见阿蓝正捂着被子埋头大睡,上好的金丝柔被险些被她的口水糟蹋了。
我在旁边开始轻咳,咳了两声阿蓝没反应,我继续咳,咳到最后只想拿着茶水洒进她的被子里,定能让她很快提神醒脑,以防让她醒来还嘟囔一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阿蓝有轻微起床气,我便没有再叫她,转身去看了阿蓝阿娘玉姨。
玉姨坐在软榻上纳着鞋子,前额的发被束上去,用木簪束着,露出玉白的前额,也算是个素雅的美人,正垂头一脸温柔的用金绣线纳着,隐约看到鞋面上有成型的凤姿,鞋子约男子一手长,这定是为没有裹脚的阿蓝做的。
玉姨见我进来,一脸慈祥的向我招手:“泱泱何时回来的?”
“今日刚回来的,玉姨给阿蓝做鞋子呢?”我走至玉姨身旁坐下,随手拿起另一只鞋子左右翻看着问。
玉姨叹气:“阿蓝很快满十七岁了,主子也要将她召回了。”
玉姨是阿蓝母亲,也就是凌国国母的女婢,前十七年的年华也都献给了忠诚。虽能看出是个美人,鬓发也依稀看得出墨发逐渐变浅,眉宇间是展不开的忧愁,她视阿蓝为亲生女儿,养教这么多年,何谈分离即分离呢。
“她知道她要走了吗?”
“她啊,早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就是藏着掖着而已,别看她每日除了挖红薯吃野鸡的,心里也都明镜的,整日对我也越发的亲了。大家都是明里暗里的等那个正式的罢。”
可能这话又勾起了玉姨的离别情,将鞋子放下,不言语的看着纸窗外。
这一说,也勾起了我的离别情,阿蓝一走,阿木也得和她一同离开花城了,我也不言语的与她一同看着纸窗外。
阿蓝醒来的时候,已经向晚,两人索性坐在竹屋前吃着玉姨的那首好菜,吟诗作赋……
我道:淡烟细雨,雾色缭绕,焉知对岸芬芳?
她答:黑灯瞎火,一片漆黑,何人来此幽会!
我不堪重负深吸一口气,拍了拍她的肩道好词好词,如此简洁明了,她摇头晃脑骄傲着答做诗词不过尔耳。
至此我放弃了如此良辰美景和她沟通感情吟诗作赋之事。
阿蓝问我这次和阿木一起回来的么,我想了想,模棱两可答世上未知缘分皆多焉。
阿蓝见到我拽词就不乐意了,捉住我袖子就开始谈论黄傲达,她不说我还真就险些忘了他了,那可是我未婚之夫啊。
阿蓝神色愉悦,我神色不快,她道黄傲达这些日子不停的到处宣传近日将迎娶我进门之事。我想了很久,终于拉过阿蓝低声问她:“你说若是黄傲达哪日暴毙会不会引起轩然□?”
阿蓝眯着眼睛很用力的点了点头,“那泱泱你可就是寡妇了啊!都说寡妇不值钱,可你是漂亮的寡妇啊,那些个死了妻子的定会都来找你的!”说着还不停的摇头做担心状,“轩然□啊轩然□……”
其实黄傲达这事真的很棘手,花城没有几个是没有背景的人。而黄老爷不仅是花城大户人家,也是凌国朝中退休的元老,直接毁了婚那就会间接拂了国主国母的面。
我正无语当中,忽感一双手将我俩碰在一起的脑袋拨开。
阿木挤吧挤吧挤到我俩人中间,大大咧咧靠在椅子上问:“谈什么呢?谁死了妻子了?”
阿蓝见阿木回来了,忘了刚刚黄傲达的事,笑嘻嘻的讨好他:“阿木,好久不见啦~泱泱给我带了香片,你给我带了栗子糕了没啊?”顿了顿,又道,“我那还发现好多剑谱的呢。”
阿木一听剑谱,一双媚人的桃花眼登时变成了一双猫眼,于这夜里显得奇亮:“阿蓝,明个儿我不仅给你带栗子糕,你就是想吃栗子糕豆沙糕水晶糕桂花糕九层糕,我也都能给你弄来!”
阿蓝眯眼大笑说好。
我在旁边看着阿蓝嬉笑有那么一瞬的失神,阿木可能有感觉,和阿蓝又说了几句话,拉起我的手臂便和阿蓝道再见。
阿蓝得到了阿木的美食承诺,乐呵呵的和我挥手热情的说没事常来玩。
途中阿木问了我当时两人之间的买卖,就是他拿他自己威胁我让我查秦国凌国暨位之事以及阁主私欲之事。我把他威胁我的事深深记在了心里,和他商量着我只能告诉他秦国暨位的事情,不然我心里会不舒服。
他无可奈何也只能点头。
我告诉他说秦国将是二皇子暨位,三皇子根本扳不倒他,而大皇子根本无心王位之事。二皇子虽是手段阴狠,但也的确如传言中是个奇人,不说三岁作诗,五岁作画,单是他轻松的在几月之间就让国主身边的大臣倒戈至他一边,就是个不能忽视的人。也就只有他这样的人才能坐拥秦国。
他记了下来。
之后我又顺便告诉了他我在秦国时,对他的念想。
我期望阿木在听到我说的这些念想之后,能于这朦胧月夜和我说点情深意切的话,但想着他的秉性彻底只好将这想法作罢。只是没想到他将我偷偷摸摸的送回家,坐在我的闺房内,还真就说了几句情深意切的话。
他说他今日回到花城就听到了黄傲达要迎娶我的事情,他问了我爹娘有什么意见,我爹娘只道一切看我,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谁都一样没有任何意见。
我皱眉听他说完只觉着我定是投错了娘胎认错了爹娘。
阿木将我的手执起,深深地望着我,坚定的道:“泱泱,我不期盼你能等我多少年,只期盼你能等到我将阿蓝安全送回凌国,将她在凌国的地位稳定之时。可以吗?”
我看着他那双比女子还要漂亮的桃花眼,想起他多少次插科打诨的说忠比孝先,孝比义先,义比情先的话,不能确定他如今这话又添了多少真。
我将手从他两掌间抽开,试图将这严肃的气氛弄的轻松些,扯了扯嘴角笑道:“哟,‘阿木哥哥’这是要承诺么?那你不还是承诺我多次不去聚湘楼找姑娘,却仍然见天的往那跑?”
他神色一僵,也换了那副慵懒的样子,眉目轻挑,像是在勾引我一样百媚的道:“我今日若是应了你不再去聚湘楼找姑娘,你就等定了我?”
叮!我脑袋开始打结了……
隐约中,我觉着我没有要应了他,也知晓我们俩之间的问题不只是聚湘楼,可是脑袋打结的我已经缓缓点了头,反应过来后,只知道刚刚果然被他给吸引住了。
他笑得一脸荡漾,说过几日找黄傲达一起来吃茶,让他永远断了那念想,然后伸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我颈项锁骨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我嗷的喊了一声出来,旁边耳室的娘扯着嗓子问我怎么了。
我狠狠瞪了阿木一眼,大声回答被蚊子咬了。
阿木满意的浪笑,在我耳边轻声说了句“等我”,然后推开竹窗一跃离开。

章三一 毁掉亲事

这几日,过的很是忐忑,娘看着我外露的锁骨不声不响的开始默默流泪。爹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擦着她的泪,叹着气反复和她进行论证——论我锁骨上的痕迹不是男子亲的,是晚上起夜撞到了门框弄的。娘听了之后一愣,又说原来我已经不爱男子开始好女色了,哭的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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